《娘子进错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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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进错房-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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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何时,乔凝心竟然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楚云绝穿好衣服,看着睡得极香的女子,旋即温柔的为她擦干头发,小心翼翼的抱起她走出门外。
房间在左边,隔着一条长长的回廊,楚云绝抱着乔凝心走得极稳极慢。
刚踏出房门没几步,他的眸光突然一冷,抱住乔凝心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全神戒备起来。
凝视着周围,他周身尽是寒气,眼底杀机骤起目光凌厉。以他的判断,这里至少潜伏着三四十人,就连水底都有人,而原本隐藏在宅院周围的暗人似是都没有反应一般,东院的林叔和云裳也都不知有何状况,就连几个车夫也不见人影,看来他们已经被人团团包围了。
垂眸看着怀中依旧沉睡的女子,楚云绝暗自咬咬牙,只好稳住身形继续往前走,腰间缠着软剑,可如今他抱着乔凝心也无法发挥,更何况他一定要保证乔凝心的安全,绝不会让她受到伤害。走过回廊,到了房门外,那些潜伏在院中的人依旧没有动静,他不禁庆幸,旋即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没有掌灯,他摩挲着移动了打开石室的暗门,按照阵势的步伐小心的抱着乔凝心走了进去。
暗室中的墙上嵌着两颗夜明珠,却不是那种异常明亮的珠子,微暗的光将这一应俱全的暗室照亮,他随即将乔凝心放在了柔软的床上,轻轻为她盖上被子。或许是真的太累,今晚的乔凝心睡得特别沉,连一路走来那些暗藏的杀气都没能让她清醒,如今就这样平躺在床上,全然不知他们此时已身处险境。
坐在床前,楚云绝拧眉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莫名的紧张。看了看还未关启的暗门,他终是无奈的咬咬牙,轻吻了一下乔凝心的额头,起身大步离开。
有些昏暗的光照着暗室里的一切,直到暗室的门缓缓关上,墙面才出现两个凹陷的小坑,坑中各放着两盏油灯,灯芯不点自燃,夜明珠的光线也渐渐暗了下去。床上躺着的人儿轻轻动了动,长长的睫毛轻抖两下,最终还是沉沉的睡去。
出了暗室,楚云绝自房中找出他的长剑,关上房门便大步走了出去。东院中灯未灭,却没有半点动静,或许这些人只是冲着他来的,思及此,他突然掉头朝着后院奔去。
那些潜伏在暗处的人,也在那一刻全都跟了上去,藏在水中的人更是冒出了头,湿漉漉的便上了岸。后院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经被人赶走,可他却知道在院中的暗门里还圈着几匹宝马,看着空荡荡的后院,他想也不想便打开了暗门,翻身上马从那隐蔽的后门冲了出去。
一声嘶鸣,马儿扬蹄狂奔,踏着有些泥泞的小道朝着山的另一边奔去。
宅院的各个角落中顿时冲出不少黑影,为首一人不由得暗骂一句,冷声喝到,“追,务必将他拿下。”
出门前,那人郑重交代,此人的人头务必带回,若是失手后果自负。如今朝中大臣换去不少,他也深知自己已不是当日那个在朝中呼风唤雨的人,自是不敢蔑视他的命令。带着一队人冲出后门,他长啸一声召出马儿,毫不犹豫便追了出去。
策马狂奔,楚云绝将身子匐在了马背上,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却没能阻止他半分。夜雨越下越大,雨水早已打湿了他的衣衫,握着长剑的手握得越发的紧,骨节分明力道极大。
身后,数十道黑影随之奔来,马蹄声不绝于耳,两拨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在这蜿蜒的山路上前行,玩着猫捉老鼠的死亡游戏。楚云绝意欲将这些人全部引开,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乔凝心的安全,身后这些有着褐色眼珠的人全都是被特别训练过的死士,他很清楚这些人有多么凶残,不达目的他们是不会罢休的。这一次那人竟然调动了如此多的死士,必定是要将他除掉了。
所以,他更不能将乔凝心留在身边,他要跑得越远越好,将她远远的丢下。
原本沉寂的宅院此时已陷入一片厮杀之中,不多时便已火光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被撂倒在宅院附近的乔家暗人全都被扔了进去,烧成一具具焦炭。
大火足足烧了半个时辰,原本宽阔的宅院差不多变成了一座废墟,狰狞的火光将天空照得透亮,火势久久不去。轰隆一声巨响,一个炸雷自天际闪过,闪电随之而至,响起了今年春天的第一个春雷。
瓢泼大雨紧接而至,不消片刻功夫便将大火扑灭,而这座宅子也已经烧得满目狼藉,残破不堪。烧焦的木炭冒着浓烟,熏得人睁不开眼,火势虽去,这里却再也没有半点生气。
天色渐明,雨点也渐渐变小,那些鲜红的血迹早已被雨水冲洗干净,只留下满地惨不忍睹的景象。一处被焦炭横七竖八盖住的地方轻轻动了动,随即凹出地面几寸,哗啦一声那些焦炭全部垮塌,一块石板被掀开露出了一张满是焦虑的脸。
看着地上那些被烧得卷曲的尸体,乔凝心双瞳猛的缩紧,不由得惊呼出声,“云绝,你在哪里?”
“楚云绝,楚云裳,林叔,你们在哪里?”扯着嗓子吼了半天,没有任何的反应,她终是银牙一咬,撕掉碍手碍脚的裙摆大步冲了出去。
曲折的山路上满是马蹄印,鲜红的血迹遍地都是,这一路走来横尸无数却没有一具是楚云绝等人的。山头上,楚云绝捂着伤口倚靠在马背上,眉心紧蹙疼痛难忍,身上的伤口正冒着浓稠的黑血,腥臭之气让人作呕,就连怀中常备的药瓶也被搭落山崖,看来他算是已陷入绝境了。
数以百计的死士竟然被他杀掉一半,随身多年的长剑断在了山下,手中的软剑也满是缺痕。握剑的手有些颤抖,他冷眼看着眼前的黑影眼睑微动,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真的要死了吗?了尘的话真的要应验了吗?
他不甘,即便早就得知了这一切,可他依旧不甘。
他还没等到他的孩子出世,甚至对乔凝心不曾有半句交代,他连孩子的名字都未帮他取,这世间还有很多他放不下的东西,他不能就这样离开,不能丢下乔凝心不管。
暗暗咬牙,他看着那为首一身黑衣的男子,冷笑出声,“左相大人对我真是厚爱至极,竟然追了整整一晚,看来我若不给大人留点纪念就实在是对不起大人了。”
“是吗?”浓眉一挑,南岳天扯下了面巾,冲着楚云绝沉笑两声,“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扬手,他朝着楚云绝的方向轻轻一挥,一字一句的说到,“给我上,今日他若是不死你们也别想活着。”
[VIP]第一百七十章 斩杀
天德元年四月十五,景龙王朝朝堂震荡,刚刚才被整理一新的朝纲又要面临一场风云变幻。天下易主,一切变数皆在旦夕之间,让人措手不及。
新登基的天子竟然是谋害先皇的篡位贼子,这个消息一经证实,无疑让天下人震惊,而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都适时的佯装出一幅惊悚的模样,借此机会想要做个“忠臣”。
那些忠于景睿的朝臣们全都被人捏住了软肋,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自己的主子被人宰割。即便他们想要为主子平反,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贤王手中有凭有据而且指正他的正是他的皇后段璃梳。
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帝,一夕之间便沦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臣贼子,让世人唾弃,而身边的一切却已不再他的掌控之中。被人指证,玉玺被夺,如今他已什么都不是。
关外三军被南楚屯兵震慑,不敢贸然挥师回京,京中暗卫也被乔家暗人以及莫离带来的死士制服,暗卫首领邬晟欷拨云城一战后受伤未愈,如今被高人重创,亦是无法再做任何挣扎。而那唯一的朝堂抵住南岳天,此时也在家中静养,连想要站起来都难。
整个朝堂乃至整个景龙,再也没有他的依附,再没人能任他差遣。
当一切都变为往日云烟,当他所有的算计都成了枉然,当他被剥去龙袍打入天牢时,他才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是那么睿智过人,并不是真的天下无敌。
仅仅片刻,他便由身穿龙袍统领江山的天子沦为披头散发一身狼狈的贼人,大势已去。
天德元年四月十六,景龙王朝重新易主,这天下虽说还是景家的,可坐在皇位上的已不是那个曾经傲然一身机关算尽的太子,而是贤王景御。一个曾经默默无闻的皇子,摇身一变即刻成了景龙王朝唯一能登上皇位的先皇子嗣,这一切都是借助于南楚的势力,还有某些暗中推动局势的狠角色。
自此,景龙王朝改年号为元昌,天德之势将永不复返。
三日之后,笼罩着朝堂的阴霾渐渐隐去,一道圣旨却再次让文武百官担心不已。当朝天子竟要在朝堂上公审贼子景睿某朝篡位之事,并且软点数日不曾上朝的左相定要归朝,此事无一不让众人担忧,且又纷纷猜测着这中间到底有何关联,左相南岳天与此事又有何关系!
朝阳初升,为大地演染上一层橘色的柔光,大殿前意欲腾飞的巨龙熠熠生辉,无不透着威严之气。朝堂上文武百官直立两旁,静候着皇上与那沦为要犯的景睿。当南岳天被人强行抬着进殿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低迷了数日的端王也是惊讶不已,看着躺在软榻上的人一脸惊悚。
不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不知道左相大人是何时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是被谁所伤,所有人都揣着疑问,可又不敢贸然开口,就这样沉默着站在原处,等待正主的到来。
大殿高台,景御一身明黄色龙袍,深邃的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凌厉的目光扫过殿前的人,最后落在了一脸挫败躺在软榻上的南岳天,待百官朝拜之后他才冷声说到,“将重犯带上来。”
随着一阵哗啦之声,众人皆回过头去,看着那被五花大绑狼狈不堪的男子,表情各异。仅仅数日,曾经那脾晚天下意气风发的男子此时却成了可怜之至的阶下囚,成王败寇,此话真是一点也不假。
手脚皆备束缚的男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在数十人的押解下缓缓走上殿前。披散的头发盖住了脸上的污垢,却掩不住那狼狈之色,他稍稍抬眼,看了一眼那高处明艳得晃眼的黄色,眸光一冷,骤然低下头,不置一词。
身旁的侍卫见他不跪,不由得动起手来,昔日的天子如今落魄至此,便不是尊贵的不可侵犯的人,他们自然可以拳脚伺候。冷眼看着殿前的一切,待几个侍卫重重踢打过后,景御才轻轻摆手,“罢了,你们退下吧!”
“遵命。”点头应下,几人却不下殿,而是退到了末处,以便随时听后差遣。
高位上,景御看着脚下低着头沉默的男子,嘴角轻扬,“朕今日……”
话未说完,殿外突然吵闹起来,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身旁的太监总管见状立刻会意,连忙差人去看,这才得知是前皇后在殿外喧闹,吵着要进来陪景睿一同受审。
闻及此,众人纷纷摇头暗叹,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当日她公然出来揭发景睿的恶性,所有人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南楚段峭早就安排好的,后来南楚高调介入此事,大家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全都感叹着那段峭技高一筹,竟然用自己的女儿来铺网,将景龙朝堂玩弄于鼓掌之中,甚至左右着皇室的变动。这样的手段,这样的计谋,景龙这为年轻气盛的太子又怎是他的对手。
如今,段璃梳却又是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这不禁让大家疑惑,莫不是又一出苦肉计?
稳坐龙椅之上,景御看了看毫无反应的景睿,随即点点头,“就放她进来吧!”
侍卫松开了扣住她的手,段璃梳提着裙摆大步冲进殿内,毫不犹豫便扑到了一脸冷漠的景睿怀中失声痛哭,这场面倒是让人有些招架不住,众人纷纷咂舌,唏嘘不已。
抹掉眼泪,看着眼前没有半点反应的男子,段璃梳努力抑制着眼中翻涌的眼泪,转身便噗通一声跪下,“皇上,我求你绕过他,我求你了。”
呵!人群中不时有人冷笑,无不冷眼看着这一切,都觉得可笑至极,更有人皱眉看着他们,暗暗猜想着皇上会作何回答。
曾经南楚尊贵的公主,段峭的掌上明珠,今日竟为了一个因她而为天下人不齿之人下跪求情,哭得梨花带雨,好不狼狈。
浓眉轻敛,景御看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女子,沉声说到,“三公主快起来。”此时,景睿虽已不是皇帝,可她却不是他能动的,自然要唤她公主。
“求皇上开恩放过他。”丝毫不理会他的话,段璃梳趴在地上磕头不止,额头早已红肿。
一旁,披头散发的景睿依旧没有丝毫的反应,直直的站在一旁,眸底无光冷漠不已。那些站在前边的重臣看着这一幕不禁渐渐动容,有些可怜起这位“大义灭亲”的南楚公主来。
暗叹一声,景御随即沉声说到,“此事,朕也无法答应你。”虽说他不愿放人,但最终还得他人做决定,不过他倒是有十成的把握,那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闻及此,段璃梳以为他是在拒绝,磕头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很快额头上便溢出了血迹,青紫一片,缨缨出声,却听不出是在说何话,只是一个劲的磕头,企图劝景御收回成命。
无奈,景御看着她不住轻叹,刚要开口却看见了殿外缓缓走来的白色身影。一柄脱鞘的长剑折射着阳光被她紧握在手中,一身白衣青丝高挽,那张娇俏的小脸上却满是骇人的杀气,就连周边的侍卫都不敢靠近,只好愣愣的站在两旁,随她慢慢前进。
素白的长靴踩过一级级阶梯,步子缓慢沉重,乔凝心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提着剑,绕过高大的金龙直逼大殿。风佛面颊,吹起那散碎的刘海却挡不住那冷意逼人的目光。剑身微动,一道刺眼的光掠过殿内,让好几人不自觉的闭上眼。景御微微眯眼,犀利的双眼扫过那张苍白却又满是毅力的脸颊,静默不语,修长的手指却紧扣住龙椅一动也不动。
有人提剑闯皇宫,却不见人出来阻止,甚至连皇上都不言语,这真是让人费解。怔怔的看着渐渐靠近的女子,百官们心中焦急却又不敢多话,看着她提脚跨入殿中,心中不由得一紧,全都全身戒备着,以防出什么意外。段璃梳抬头,待她看清那张脸时忽的明白了景御的话,双瞳不由得一缩,呼的一下就起身护在了景睿身前,一脸决然。
站在殿中,乔凝心微微抬头,凤眼扫过殿内的众人,所有人也立刻安静下来,整个大殿满是诡异的气息,让人觉得压柳难忍。有个别胆大的随即低头轻语,皱眉说到,“这不是靖王妃吗?怎么会进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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