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进错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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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进错房-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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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只不知名的小鸟掠过树枝,轻鸣几声后便安静下来,他的问话也随之远去,没有任何答复。半晌过后,他放下酒坛扶额轻叹,“罢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选择,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希望如果真有下辈子,你不要再那么傻,希望你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不再如此痛苦。”
墓碑上的凉气透过衣衫,地上湿湿的青草也将露珠洒落在他身上,坐了这片刻,一身锦袍已沾了湿气,可他丝毫不在乎。平复过后,他仰头看着远处的树林自言自语的说到,“这次回南楚,或许又是一场明争暗斗,先皇虽然让位,可朝中的事情他已经不会放任其扭曲,二皇子如今在宣威囤积百万雄师,此一番争斗恐怕比之前还要猛烈。楚家落魄,也不知接下来还要面对什么,这一切的变数都是世人无法全数掌控的,即便是身份高贵权倾朝野也是那般,那景龙皇帝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苦笑一声,落寞之色尽显眼底,他随即又说到,“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知将来时局又是如何,我们这些棋子该何去何从。”
或许是随波逐流,又或许很快就会淹没在这惊涛骇浪之中,连残肢骨骸都遗留不下。
轻叹出声,他仰头看了看这偌大的树林,轻声说到,“你能一直留在这里也是不错的,至少这里比外边清静,你也能得享安宁,不必再挣扎于浮世之中。这里虽不是绝美之地,可林中松拍无数,一年长青,葱郁之境不正是你所喜欢的。”眉眼间闪过一抹羡慕之色,他缓缓站起身来淡淡的道,“我也该走了,他日若是还能来此地,定会再来看你。坛中的酒是为你所留,若他年或隔世,你还能记起我这么个人,不妨也为我带一坛美酒过来,我们不醉不休。”
迈着沉稳得步子,他沿着崎岖的小路渐行渐远,连头也不曾回。刚才还停留在坟头枝前的小鸟也俯身离去,空空的坟前唯有那坛还未喝完的桃花酿和耀眼无比的项链。酒香萦绕,却留不住该走的人,枉剩下一抹孤影。
孤寂的人依旧孤寂,孤寂的坟墓也是那般,如天上那黯淡的月光,即便周边有再多的星辰也是枉然。
细雨依旧未停,偶尔几滴雨水落下,打湿了那平放在墓碑顶上的项链。
天色越来越暗,风穿林而过,吹动着那高高的树枝,沙沙作响。远处,一身黑衣的人再次披上蓑衣,拾起斗笠,盖住那一身冷漠气息,大步流星一般的离去。
马车缓缓出了城门,车轴碾过平坦的官道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三辆宽敞的马车中只有两辆里坐着人,最后的一辆则是一些必备的东西,六个车夫都是楚家尚未离开的仆人,也是早就跟随楚飞的心腹,一行人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离开京都,倒是没有半分被迫离开的窘迫。
楚云裳已经被点了睡穴,与林天炎一辆车,乔凝心则和楚云绝一起,芸香早就被她送出了京都妥善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坐在软软的褥子上,乔凝心伸手掀开帘子看着外边,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到,“竟然下雨了。”这几日一直都是艳阳天,这场春雨倒是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抬眼看了看外边,楚云绝抿唇一笑,“是啊,都好几天没下雨了。”说完这句,他便不再多说什么,两人自出发就一直沉默着,似是都有些话难以问出口。
无趣的放下帘子,乔凝心将身体移了移,靠近楚云绝后伸手在他脸上轻轻的掐了一下,故作轻松的说到,“怎么了?好像我欠你多少钱似的。”
其实她很清楚,楚云绝是在担心乔家的事情,对她刚才的举动肯定也不是很赞同。不过她这样做也有她的打算,此时若不撇开那些,恐怕连京城都走不出,更别说远离景龙。虽说那块牌子也未必能保他们周全,但至少能给他们点时间,一切就看谁的速度够快了。
努力牵动着有些僵硬的嘴角,楚云绝伸手将她搂住,轻声说到,“哪有这回事,你的小脑袋瓜里总是装些乱七八糟的。”
“你才乱七八糟的。”调笑着,乔凝心依旧云淡风轻一般,丝毫不为刚才的事情感到惋惜,为了不让楚云绝担心,她随后说到,“其实那块牌子也没多大用处,爹和大哥都已经离开京都了。”
点点头,楚云绝轻声说到,“我知道你不会拿大哥和岳丈大人的安危开玩笑,可是这样一来乔家就彻底毁了。”乔家世代为商,到了这一代更是敛财无数,成了整个景龙乃至整个朔洲大陆数一数二的富商,如今却因为他而惹上麻烦,以至连护命令牌都拿来拱手相让,他又怎么能心安!
看着他自责的神情,乔凝心只好低声说到,“其实,我并不是将爹的心血拱手让人,而是早就有了安排。你放心,我怎么可能让爹半辈子的心血就这么毁了,乔家大部分资金已经转移了,剩下的只是那此带不走的,为了掩人耳目这些也必须留在这里。只不过……这块令牌原本不是打算给他的,恰好今日他找上门来,我就顺水推舟了,这对他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虽说贤王是个内敛沉稳的人,但到了此时也未必还能沉得住气,不然又怎会冒险来到楚家呢!这一次,那令牌或许能帮到他,但又极有可能会变成催命符,一切就看他如何处理了。虽说送出了令牌,他们也未必就能安全离开,这也正是乔凝心所担心的。
“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所有的事情都让乔凝心一个人去操心,他倒有几分无力感,心中也愧疚不已。
“我本想从柳如烟墓地回来后就告诉你,却不想贤王偏偏赶在这个时候过来。”抬头看了看楚云绝的眼神,乔凝心轻声问到,“你不怪我吗?”
贤王如今跟楚云绝也算是同父异母,她这样做确实太小人了,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
轻笑两声,楚云绝紧了紧搂住她的手柔声说到,“我为何要怪你?他既然想要扳回局面,那你也算是帮了他一把,任何事情都不是你我能够阻止的,既然他有心这样做,我也无话可说。”
朝堂,皇室,这些东西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真的?”睁大了双眼,乔凝心有些不可置信。她知道楚云绝对皇位无意,但却没想到他能如此坦然,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然娘子以为呢?”薄唇轻抿,楚云绝圈紧了怀中的妻子,“只要爹和大哥没事,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必再提此事。”
“好啊!”求之不得。
“我已经安排了人马一路为我们换车,掩人耳目,这次我们出了景龙就不再回来了。”
“出了景龙后我们要去哪里?南楚吗?”
嘿嘿轻笑,乔凝心摇摇头,“不是,我们去…你就别问了,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是吗?”聚拢眉心,楚云绝淡淡的问到,“那弦月他……”
一时间,他却不知该问什么是好了。
“你别担心,弦月现在是南楚的皇帝,又有朝堂老臣护着,段峭也不会让他有事的。”更何况,连段如风都甘愿称臣了,他就更没有什么好忌惮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于弦月做皇帝一事,他始终心怀芥蒂。
“我知道。”缓缓低下头,乔凝心垂下眼帘,心中有事却不想此事告诉他,对于弦月她也只能感到愧疚,“一切由你做决定吧!”
如若楚云绝要去南楚,她也不会拦着。
“罢了!”一声喟叹,楚云绝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一切由他自己做主吧!”
有些事情,即便他心有余,却力不足。于弦月他是有愧疚,不过却无力改变,人生多有无奈之处,他自然也避不开。
“是啊!”低着头,乔凝心底气不足,毕竟许多事情她还未告诉他,“还是得他自己做主,即便选择错误,也是他人生。”
前生二十余年,她看的是生死沉浮,强者坐大,尝尽苦楚却依旧不会低头,在她的字典里永远找不到退缩二字。今生不过数月,她却体会到人生更多的感情,有恨有恨,还有爱。如若不然,她此时又怎会选择离开,就这样灰溜溜的走掉。
“此次离去,倒是像逃难一般,还真是有些狼狈。”丢了爹半生的心血,带着楚家仅余的几人,就这样匆忙的离开,实在是有此不甘。伸手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她抿唇暗道,若不是肚中的宝贝,或许她也不会轻易松手。
释然一笑,楚云绝将手覆在了她纤细的小手上,轻轻抚摸着肚中还未成形的孩子,柔声说到,“何来的狼狈一说,我们不是很惬意吗?既然没什么好留念的,为何不放开束缚。”
“是啊,放开就好。”拿得起放得下一向都是她的优点,如今倒是让楚云绝全部学去了。她轻笑两声,将脑袋往楚云绝肩上一搭,“再往前二十里有一处宅子,今晚我们就住在那里,明日再赶路。”
[VIP]第一百六十八章 挣扎
国宴过后,群臣都已离开皇宫,偌大的正殿也渐渐安静下来。宫女太监们正忙着收拾东西,一身龙袍的男子缓缓走到殿中,看着一脸焦虑不安的段璃梳,冷冷一笑,“皇后在想什么?你的脸色为何看起来很不好!”
抬头看了看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段璃梳咽了咽口水,低声回到,“没事,让皇上担心了,臣妾惶恐。”
不知是何时,她与眼前这个男子已经变得生疏了,就连言语间也是那么淡漠,说任何话之前她都要斟酌再三,再也不像以前那般亲密。
“皇后似是有些不舒服?今日的宴席不合你胃口吗?”挑眉,男子伸出手将她放在腰前的素手拉起,感觉到她的隐隐不安,却抓紧那双素白的小手,温柔一笑。
“没有。”低头,段璃梳微微挣扎一下,抽不出自己的手,只好就这样被他拉着,“回皇上,臣妾很好。”
“皇后何必如此紧张,朕又不会吃了你!”说罢,他似玩笑一般的朝段璃梳做了个虎爪的模样,还配合着低吼了一声,丝毫没有之前在殿上的威严。
“臣妾没有,皇上多心了。”有些不自在,却又抽不出手,段璃梳侧头看了看在身旁忙碌的宫人,只好低声说到,“时辰也不早了,皇上是否该回去休息了。”
“怎么?皇后是不想跟朕说话?”再三的讨好,却还不是不见她有任何表示,他难免不悦,眉头也微微拧起,沉着脸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越是这样躲避推辞,他就越是不满,这几日她都像是在躲野兽一般的避开他,若不是今日的国宴,她恐怕还不会来。想到这里,他的眉头越发的皱紧,沉声说到,“皇后你是很怕朕吗?”
“臣妾不敢。”感觉到他的怒气,段璃梳将头埋得更低了,被他紧握的双手也冒出冷汗,就这样低着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十分尴尬。
手腕一用力,男子轻松的就将段璃梳带进了自己怀中,并且用手紧紧箍住她的肩膀,不悦的说到,“去你的寝宫。”
“我……皇上,我……”被他圈在怀中,段璃梳顿时紧张起来,却碍于宫人在场,连高呼都不敢。
“记住你的身份。”看也不看她,男子圈着她大步就朝着殿外走去,身后的公公也不敢多说什么,识相的低喊了一声,“皇上起驾凤翎宫。”
两人在前边走着,随行的公公根本不敢靠近,更不敢在前边带路,手提着灯笼远远的跟在后边,直到走到凤胡宫大门前,他才挺直了腰杆站在门外,待主子进屋后细心的将门关上。
屋内服侍的宫女们全都被赶了出去,半拉半搂的将段璃梳带至里间,男子终于松开了手,将段璃梳一下子甩到了床边,冷哼一声,“朕看皇后是许久没有伺候朕了,连规矩都忘了吧!”
“我……臣妾没有。”
“既然没有的话,那今晚就伺候朕歇息吧。”厉目微瞪,男子说完后便转过了身去,将手张开等着段璃梳去为他宽衣解带。等了片刻依旧没有反应,他终是不耐的重叹一声,缓缓转过身去,“怎么?皇后不愿意?”
“臣妾不敢。”口中说着不敢,可她的脚却踏不出去半分,垂头坐在床边,大气都不敢出。
这样的反应与她以往的个性天差地别,那个脾气臭臭,架子很大,在他面前还爱故作端庄的女子似是已经不在,那张明媚艳丽的脸也变得冷漠憔悴,连眼神都没了生气,看到他时只是一味的后退,让他恼怒不已。
“难道要朕来请求皇后吗?”冷喝一声,他大步走到床边,一把就将那娇小的女子拽了起来,看着她满是恐慌的脸怒吼到,“皇后真是越发的不懂礼数了,要不要朕亲自来教你!”
或许是他手劲过大,或许是段璃梳太过紧张,被拽着的手腕很快就青紫一片,可段璃梳却硬忍着疼痛,一声不吭!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半晌,一脸怒气的男子终是悻悻的松掉了手,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揉了揉疼得要死的手腕,段璃梳咬咬牙,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有些惨白的嘴唇张了张,最后还是没说出任何话。
背对着她,男子缓缓开口,“皇后是在担心刚才在殿上所说的吗?”平息片刻,他已不似刚才那般暴怒,语气也好了很多。
“啊?”有些不解,段璃梳还未想好要怎么回答便惊呼出声,顿时觉得不妥却又不知该说何是好,柳眉立刻又拧了起来。
“朕问你是在担心南楚和景龙的战事吗?”
“没,没有。”那件事情,又岂是她担心担心就能解决的,更何况南楚现在的皇帝又不是她的皇兄,无论她如何担心都是无济于事的。
“那你为何闷闷不乐,还如此忌惮朕?难道是怕南楚将来有一天会与我景龙开战,而你却面对你的处境!”刚才在宴席上,南岳天和几个大臣都提及此事,当时他就注意到段璃梳难堪的神色,心中不满至极。
“臣妾没有那个意思,臣妾只是……”
“够了!”不等她说完,男子冷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这里就你我二人,不需要如此拘谨,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在这之前她也叫过,他犹记得当时自己同意让她直呼名讳时她开心的模样,此时看着她这副神情及生疏的语气他就反感。
楞了楞,段璃梳暗暗咬牙,好不容易才从牙齿缝里吐出那三个字,“睿哥哥。”
皇帝名睿,是先皇正出的第一个儿子,但是这么多年来就连先皇都很少叫过他的名字,宫里许多低贼的宫人根本不知道这个曾经的太子名讳,也很少有人提起,不过他当日却亲口告诉了段璃梳,还应允她以后可以叫他睿哥哥,不必再叫太子,段璃梳也是第一个能当面直呼他名讳的女子。
只可惜,如今这三个字叫出来,却全然没了之前的感觉,怎么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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