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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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校尉-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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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郁气的坎塔尔被亲卫从噩梦中喊醒,出帐后看着远处的火城,只觉心中凉飕飕,烈焰焚城,一把火烧尽了物资,烧死了不知多少兵将,留下来点火的学兵该是有多么决绝,清辉军中何以来如此多的死士。

“快去接应王子!”

坎塔尔清醒过来后翻身上马,烧死了谁固然都心痛,可要是将端纳困在了火海中,他坎塔尔有几颗脑袋也不够国王砍。好在学兵点起了火却没有留下精锐伏兵,端纳在亲卫保护下总算捡了一条命,让坎塔尔总算松了口气。

“传令,伤兵留守营地,全军追击,见一个杀一个,只要财物不要人!”

惊魂方定,端纳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发令,侥幸逃出火海的将校们,以比往常快几倍的速度整理起队伍,几十条红龙扑向了清河。水师撤退了,战船依然你靠着我我挨着你,在清河水面连接成桥,任由怒火中烧的敌人踩踏,不过追兵让火吓破了胆,反复检查无误后才吼叫着踏上了桥面。

坎塔尔情知不可能劝说端纳王子强忍怒火不去追击,唯有借口预防草原部落趁火打劫,领着本部和各部的伤兵驻守大营,一面将精锐调去把守浮桥,那是佣兵遭遇万一时的退路,一面派亲兵去巫兵营地联络,说佣兵只是追击学兵报仇,绝无争抢战利品的意思,希望双方都严加约束将士,以免起了内讧误了追击的大事,至于效果如何却并不关心,事到如今失去了指挥权,他能做的事情也只有如此,所谓尽人事而已。

大火烧掉了土城中来不及带走的物资,就像是夺走了佣兵和巫兵的财产,看到佣兵追过河来,当时就有人想带兵拦阻,幸亏统兵大将不算愚蠢,此时两家打起来,只会让学兵看热闹,约束住部下后,索性将学兵撤退的林间大路让给佣兵,他领巫兵从侧旁多路追击,山林中骑兵没优势,那是翠花巫兵的主场,有路无路没多大影响。

“逃跑?我没见过组织得如此严密的撤退,从大路尾随追击,搞不好就会闯进埋伏圈,让学兵杀个回马枪反咬一口,反正最终是要包围古寨,何妨装个大方让落日王子带人先去探路。”

无闲人时巫兵主将方才道破天机,学兵是撤退不是逃跑,追得过急恐怕反会让其咬伤,多路缓缓追击,逼迫其退向古寨才是上策,到时大军围困不怕学兵飞上天去。

巫兵统帅不笨,佣兵中也不乏精明的将领,在最初的愤怒平息后,很快就劝说端纳调整了部署,不再一味猛追,就像是围猎,撵着兔子往包围圈中间走,到让华自飞和胡立设好的埋伏失去了作用,追兵队形不乱,反身迎战得不偿失,兵力毕竟不足。前面逃跑的学兵不慌不忙,后面的追兵吊儿郎当,莽苍森林边缘地带,七八万大军好像一群儿童在玩游戏,只有三方有限的大将明白,再开战便会是一战决输赢,赌注就是辽阔的大草原。

离开土城后,梅英的脸色比清河的水还要冰冷,除了下达军令,一天难得说几句话。撤离土城固然是预定的方案,但她总是内疚羞愧,两万多精锐丧命于斯,一声撤退说放弃就放弃,战死的将士在九泉之下难道不会问: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撤退几天?特别是战死的校尉,她总觉得愧对西城的守军,一路上每天几次派人探视,自己却不想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帝国郡主战败弃城,她无颜面对英勇的战士。

三千护卫离开古寨,在卓越率领下自觉担负起给大军殿后的重任,大仗没有小战不断,追兵与学兵的距离逐渐拉开,等山上古寨的城墙映入眼帘,梅英勒住了战马,胡立一摆颜色,几名校尉布置起防御来,华自飞握着铁枪不离梅英左右,郡主亲卫的短弩全搭上了蓝汪汪的毒矢。

“巴吉,好大的胆子!”燕宁的低骂声还未落地,就听古寨号炮连响,一队队兵将开下山来,在山脚摆开了迎击的阵势,一队精骑远远迎了过来。

“三军团中军斥候队,请华总指挥出阵下令!”

华自飞打马就想出阵,让燕宁一把拉住了马头:“我去!”不等华自飞和梅英拦阻,单人独骑迎向斥候队,在弓箭射程外停下来,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参见燕小姐!”

三军团其实就是燕宁的私兵,一看她出阵来脸有怒色,斥候队长忙跳下马跪在地上磕头,斥候队里扬起了三色旗帜,那是通知后面的主将来人身份。看到信号巴吉带着卫队打马跑过来,远远就下马步行,将兵刃都交给了亲卫,独自一人来到燕宁马前行礼:“小姐,休怪巴吉严兵以待,大军战败,敌人尾随在后,我不得不防其中有诈。”燕宁脸色稍霁,可心中仍是有气话中就带着刺:“我就在这,难道你不怕是投降了落日和翠华,跑来骗你献出古寨。”巴吉头也不抬:“小姐战,巴吉率兵死战,小姐降,巴吉弃刀跟随。”

“随我迎接郡主。”

燕宁拨马回转,巴吉步行跟随在后,在梅英马前以军礼参拜:“郡主,古寨守军一万两千人,月前遵燕小姐令,五千精兵离寨拨归仇校尉指挥,卓越前日带三千人先行接应,巴吉带三千人下山迎接,寨中尚有一个千人队警戒,军务在身不便下山。”

几句话说罢,梅英的气全消了,下马后拉起巴吉:“将军莫怪中军起疑,此时此地不得不慎。”话说得很直白,巴吉却不便接话,倒是令狐清给他解了围:“巴将军,按清辉军中规矩,亲卫队要先行上山巡查,请您下令让开路来。”

说是亲卫队巡查,上山的足有一个营,接管了寨门的防务后,巡视起古寨四处,没有发现异常,至于中军主帅的院落,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留守古寨的千人队,奉命集结在寨门前等候军令,等宇文洁下山来禀报时,古寨的防务已全部让二军团接管,巴吉带人在山下列阵掩护,离开土城的两个军团,一队又一队开进了古寨,各营的驻地早就划分清楚,房屋中连被褥都准备得齐整。

卓越领着护卫完成了殿后任务,天黑返回古寨,追兵想浑水摸鱼夜袭,让埋伏在寨门两侧的三军团伏兵杀得片甲不留,一番试探下来,端纳和巫兵的主将都打消了强攻的念头,土城尚且攻不破,如今石山上用巨石砌成的城墙,再多几万人也无济于事,上去多少死多少,而学兵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险要的地势,完善的防御设施,养精蓄锐的精兵,看似除了将古寨围困起来打持久战别无他途,但攻城的将校脸上几乎全笑开了花。

“险地也是死地,几万人上山,光饮水就难解决,嘿嘿,围困十几天,等储存的饮水耗尽,学兵唯有投降一条路。”

“何须坐等其饮水耗尽,让军士们砍伐树木,土城两把火烧死了我们多少兵将,如今给他们来个现世报,一把火烧不死也得熏出来。”

巫兵砍柴准备烧山,佣兵将下山的路封锁得严严实实,学兵几番强行突击想打开取水的路,都在弓箭威胁下无奈退兵,草原战事似乎就要结束,以清辉学兵的全军覆没载入史册。得意忘形的端纳和巫兵主将却忘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古寨先前的守军在干什么,几个月难道就是睡了吃、吃了睡等着今天全军覆没!

“郡主,储存的饮水足够三万人马半月饮用,开凿出的暗沟七处接着活水,派兵取水不过是骄兵之计,至于军粮,节省点足以支撑两年,打持久战,我们有赢无输。”

巴吉指着地图详细解说过古寨的防御部署,连老狐狸都听得瞪大了眼,足以支撑两年,山下的敌人半个月都呆不下去,一场雪就会逼迫其退兵,不由得问出另一个破绽:“敌人要是放火烧山,该当怎样抵御?”巴吉显然成竹在胸:“放火?他烧得起来吗!三面悬崖,有路上山的一面,也让我挖出几丈高的峭壁,真要放火,不定是谁烧谁呢,山风一时片刻便会将浓烟吹散。”

梅英此时才有了笑脸,巴吉这几个月不比筑城守城的学兵清闲,练兵之余还得改造古寨,其间的辛苦可想而知。

“两年?呵呵呵,三位军团长,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休整,第四天清晨开始反攻,七天内我要收复土城,当然了,围困古寨的敌人,大多数人是看不到这场战事最精彩的结局了。”

第171章 隐功避祸

山下大营军旗相望,自认为胜券在握的巫兵和佣兵,就等砍够干柴放火烧山,两军随营的幕僚为瓜分古寨的战利品,每日在大帐中争吵不休,无所事事的军校们喝酒赌钱各找各的乐子,上山一条路,山下的人攻不上去,山上的人要想整队反击也不容易,一个千人队紧守住路口,强弓硬弩足以等到大军接应。

古寨里面,三个军团长都解除了不许饮酒的军令,一日三餐全是美酒佳肴,每天只有不到半个时辰军事训练,呵呵,说是训练,其实就是将兵力不足的标队缩编后重新编组,不少挂着巡长军衔的军官,屈尊去当了小队长甚至是哨长,没办法,筑城三个月守城两个月,立下军功的将士太多了。等整编完毕,令狐清看着名册都笑出声来,两个军团没有一个大头兵,排在战功册子最后面的是一个伙夫,可人家也有战功在身,上城墙防守时砍了一个巫兵,巧不巧还是个巡长级的军官,结果按清辉军功评定办法,军务组得给人家一个哨长,于是乎一军团出现了最牛的伙夫队,队长竟然挂着标长衔,麾下二十四个兵,十八个有巡长军衔,最不济的也是哨长。

“你怎么编组?怎会出现如此笑话!”

梅英气不打一处来,令狐清不解释,将早准备好的报告递给她,没看几页眼角就挂上了泪珠——有些一时三刻身体难以完全恢复的军官,不愿意呆在古寨静养,又不想上阵后成为伙伴的累赘,结果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将伙夫队身强力壮的学兵调出,有伤在身的军官们乐呵呵当起了伙夫,为的就是能随军出击。

“战功各级反复核查过,不敢说完全无误,但冒功的现象绝不会有,许多难以核实的战功,军务组都没有计入,只是注明此事难以查清,重步兵用投石机砸死了多少人,死者又是何种身份,根本就无法取证,弩手也一样,战斗激烈时谁还有闲心去仔细观察杀敌人数。”

见梅英半晌不说话,令狐清又换个说法:“敌人的伤亡数摆在那,在每面城墙下战死多少队人马,观察战况的人不会看错,等战后再与敌人汇总的数字对照,到时只怕大多数人的军功又得往上调,总不能我们汇总说杀敌六万余,结果敌人自己承认战死了八万多,那两万人难道莫名其妙地自杀了,总得落实到各营各标去。”

“不用调!多出来的战功,全挂到伤兵名下,多领些帝国的奖赏,让残疾后的生活多些保障。”梅英放下报告,又不放心地叮嘱道:“记住,战后各标队都要抽调出可靠的军官,逐一去残兵院核实,看奖赏是否足额拨付到位,如发现有人贪赃枉法,逐级上报的同时直接禀报郡主府,你带兵去处理,贪一两杀一人,清辉帝国不缺候选的官吏!”

令狐清心底咯噔一声,贪一两杀一人,帝国又得多少人头落地,有心劝说两句与法不合,又怕梅英一任性当即就下令,只好等以后闲了再劝说。

“督察队的战功报告我看过了,你不觉得奇怪吗?高垣和李长弓竟然寸功未立,我说的是直接杀敌的功劳,不含指挥战斗的战绩。”梅英从桌上翻出督察队的战报,气哼哼嘀咕:“大小战斗四十余起,高垣一人未杀,李长弓一箭没放,战斗却无一失败,他俩转性成神了?说不杀生谁相信呢!”

“冒功领赏我会严查,可人家不愿意报功请赏,给帝国郡主省银子,没违反哪条军规,我没权利去追究,要查你亲自去。”令狐清话没说完人都溜到了屋门前,这事权当没听见。

梅英怎不知道高垣和李长弓在隐功避祸,特别是出现了李长弓被民部拘捕的事情后,两人都不愿再出风头,可心底总觉得气不顺,如实报上来,我是三军主帅,自会酌情取舍,不报上来固然有替我分忧的意味,但又何尝不是缺乏信任呢,怕清辉郡主保不住两颗学兵脑袋。

人闲生余事,没有了激烈的战斗,梅英方有空回想高垣这几个月的表现,越想越觉得欠教训,自从去梅岭就再没见过人影,回来后连句问候话都没有,明明就在清河南岸,以他的身手,溜过河来见一面说几句话有何困难,借口随便都能找到,督查队长面见郡主,又有谁敢问他要理由。

古寨数十里外,高垣正舒适地躺在堤坝上和李长弓吹牛,没来由就觉得心口发凉,将目光看向古寨方向,要说谁会诅咒他,除了燕宁就是梅英,华岳从来是先动手后动口。

“做贼心虚吧,嘿嘿,让你溜过去报个到,死充英雄不答应,如今好了,战后有人——嘿嘿嘿,我什么都没说。”话说半截李长弓适时打住,气得高垣把拳头捏得直响:“你有劝过我过河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倒是隐功避祸的话每天不少说。”

“有人!”李长弓话出口长箭已经搭在弓弦上,这些天和巫兵精锐暗中较量,长期训练出的快速反应救了他和弟兄们不止一次,许多时候对危险的感应比高垣还敏锐,除了用天赋解释实在再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李长弓,你小子要再敢乱放箭,信不信老子把你丢水里去!”仇星辰人未到声先到,显然以前在李长弓的暗箭下吃过亏,高垣跳起来一本正经地报告:“李长弓就是故意捣乱,我动都没动,他还是想放箭。”

“停!”仇星辰喝断高垣的话,他才不想去当打手,坐下后压低嗓音说:“老子没空听你们胡扯!接到命令,今夜放水,你俩带人先去埋伏,记住,小鱼小虾别搭理,老子要大鱼,最低得给我捉几个将军,死活不论。”

“教官,我们现在去埋伏是不是太早,你放水别没淹了敌人,先把我俩的命要去。”

“去迟了你连个屁都捞不到,别说老子没有提醒,华岳领着人可老早就潜伏在清河北岸,到时比起人家又差了一大截,嘿嘿,残兵院的处罚可是比军法还严厉。”

仇星辰话没说完高垣都跑得看不见影子,李长弓在远处吹响了集合的哨子,督察队和他的弓兵巡迅速集合起来后,懒洋洋举起长弓下命令:“弟兄们,干活了,老规矩,出发!”

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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