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校尉- 第111部分

“正因为守不住，所以郡主派我前来，希望翠华能够保持中立，当然了，学兵占领草原势必会伤及翠华利益，清辉自然要给予必要的补偿。”

“补偿？说来听听！”

梅应龙还真有些迫不及待，想听听没见过面的侄女，会给梅家留出怎样的利益，更主要的是观察梅英的态度，她会如何对待身处敌国的亲人。

“总寨主，各位长老，拿出郡主的礼物前，有些话有必要说在明处。”高垣将茶碗递给侍女，请求拿进来一块木牌，用木炭飞快勾勒出落凤大陆简图，将大草原涂成一团黑色。

“三国疆域辽阔，大草原在清辉而言充其量不过相当于一个府城，想来在落日和翠华也不例外，三国若真要占领，狼神的传人绝对难以武力抗拒，为何数千年来，三国都默认让大草原独立？”

小楼内寂静无声，千里大草原，在强敌环伺下存在数千年，若说其中没有隐藏的秘密，只因为三国彼此制约，实在有些太过牵强，数千年来，不乏有掌权者想找出其中的关键，但结果秘密依旧好奇的人化作了飞灰。

“尊敬的梅莲祭师，别用太好奇的眼神看我，若是一名普通的学兵能得知，就不会数千年来依旧是秘密了。”高垣手指点向木牌上的大草原：“探究秘密代价恐怕难以承受，我们不妨换个角度，三国青年草原试炼，刀兵相向血肉纷飞，胜者到底能获得怎样的好处？”

“我参加过草原试炼，所幸活着回来，获胜的好处没见到，但试炼中获得古武秘笈残本，于修炼大有补益。”梅小龙沉默一会接着说道：“我虽说资质也算不错，但比起三国的妖孽来，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草原试炼他们才是主角，奇怪的是试炼结束，那些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妖孽，便从此在落凤大陆销声匿迹，偶然有人再度出现，已经成了需要仰视的武圣。大草原的秘密，或许只有他们才知道，但谁有勇气去追寻呢。”

“高队长，草原试炼成绩优异者，有可能成为武圣，仅此诱惑就足以让三国维持草原独立。”司马剑见话题不觉受高垣引导，立即接过话去：“如让清辉占据草原，岂不是断绝落日和翠华出凡入圣之路！你们不退出去，战事怕会演化成三国大战，正规军队迟早会介入，到时血流成河，各国耗费国力伤及元气，有何利益能够补偿。”

高垣抛出了有关武圣的话题，却不愿过多谈论，顺着司马剑的话头说下去：“司马祭酒的担忧极可能变成事实，不过在座的诸位都明白，郡主率学兵深入草原，纯属身不由己，明人不说暗话，对独孤英郡主继承王位，清辉帝国不乏反对者，其势力庞大到让太子殿下都须谨言慎行。”

“妄议朝政，拨弄皇家是非，在清辉会引来杀身之祸，就算如今身处梅岭，高队长，恐也不是你该言及吧。”

火塘边，一名长老面带不悦，使节理应维护国家利益，怎能言语间谈及本国内政，年轻人出言轻狂，怎能让人相信其承诺。

“长老教训的是，但有人大逆不道，丝毫不顾君臣礼仪，连谋夺王位的逆行都能做出来，高垣纵然不说，天下人悠悠众口又岂能掩住。”

“高队长还是明言我梅岭利益何在的好，清辉内政，以你的身份，确实不便妄加谈论。”

巫女起身笑盈盈斟茶，变相给高垣解围，莫邪剑的魅力，也算是投桃报李。

“少夫人，并非高垣目无纲纪妄言，站在梅家的立场，还有谁比独孤英郡主更适合戴上王冠，换了其他人，梅岭的利益又在何处呢？”高垣将目光看向梅应龙：“总寨主，清辉贼子想谋夺王位，在翠华和落日岂会没有外援，让梅英郡主顺利继承大位，就是梅家最大的利益，草原战事一触即发，成王败寇非此即彼，莫非在清辉帝国，您还有第二个有王位继承权的侄女。”

巫女斟茶的手微微颤动，高垣说的没错，梅家其实根本不用考虑，梅英继位无论如何都比其他人好，但做为巫王的女儿，她不得不考虑王族的利益，还不能过于显露，以免引起阿公梅应龙反感，从而影响梅小龙的继承人地位。

“高队长，就算我梅家看在骨肉亲情上出手相助，但若翠华帝国决定出兵干涉，难道梅英郡主就忍心让亲人陷入重围？梅岭这些年实力是有增长，但还没强大到与帝国各部兵戈相对的程度！”

有些话可以当做是威胁，但又何尝不是善意的提醒，巫女给众长老斟满茶碗，坐在火塘边出神，该说的话已经出口，如何选择是梅应龙和诸位长老的权利。

“兵者凶器，不可以不慎，清辉有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梅英郡主又岂会将亲人拉进是非漩涡。草原战事是三大帝国的博弈，请总寨主和诸位长老原谅高垣不敬，呵呵，就算是梅岭愿意出兵相帮，对于胜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高原的回复让梅应龙扬起了浓眉，诸位长老皆面有怒色，但没有人出言反驳，帝国间的博弈，以梅岭一个部落的力量，诚如巫女所说，远远没强大到抗衡帝国的程度，梅家出兵与否并不像以前想得那么重要，对于梅英的助力甚至可有可无。

“小莲子，你来说说，我梅岭该如何选择？”

沉默的气氛让一名长老打破，高垣看去不觉暗惊，正是在关楼前帮助督察队的老人，能在如此场合出现，他在梅岭的地位分明举足轻重，对梅莲的称呼与其他长老也不同，显得更加亲昵。

“大伯，按理应该出兵相帮，给表妹雪中送炭，总比以后锦上添花好，但嫂子的担忧更有道理，若是巫王决定攻打学兵城池，我梅家势必不能违抗君命，否则与叛逆有何区别。依我看来，两不相帮是最好的选择，想必巫王也不会逼迫我梅家骨肉相残。”

巫女的心还没完全放下，司马剑已淡笑接话：“梅家兵将两不相帮自然不错，巫王圣明，来前曾有吩咐，如果开战，梅岭只需封锁关塞隘口，不必派兵，途径梅岭前往草原的巫兵，一应补给全由帝国承担，战事结束后缴获也会分给梅岭一份。”

“司马祭酒，梅岭敞开山路让巫兵通过，与出兵攻打学兵有何区别，不过是拿刀的人有所变化而已，与其如此，何若我梅家精锐尽出，在大草原上演一出兄妹血战，不论胜败对其它部落而言都是好事！”

梅小龙将茶碗抛给侍女，起身请命道：“阿爹，既然两不相帮早在巫王预料中，那么我梅家索性做得更彻底些，侍卫演练接着进行，封锁所有山口，任何人不得借道梅岭参与战事。南关是进出梅岭的要道，小龙有言在先，其它各部巫兵胆敢踏入，休怪我扔出去喂狼。”

“坐下！长老还没作出决定，你着什么急！”梅应龙看似教训儿子，他的态度其实已不用再说出来，为首的长老微微一笑，目光逐一看过各位长老，将茶碗一抛站起身来给了答案：“封锁关口，两不相帮，除了我梅家的商队，其他人不得进出梅岭。”

“司马祭酒，草原军情紧急，梅岭不便多作挽留，请你尽快回京回禀。呵呵，梅家不能让你空跑一趟，要不以后长老会说我不懂规矩，就让出一个天大的功劳，就由你和小龙保护公主，将莫邪剑送回王族。”

“莫邪剑！”

司马剑此时才明白高垣为何底气十足，连巫女也变相替他说话，巫教失踪数千年的镇教之宝，这份大礼送到翠华京都，对于草原战事，巫王恐怕要三思而行。

“护送莫邪剑是司马天大的荣幸，多谢护法大人。”梅应龙只字不提梅莲婚事，司马剑早有所猜测，谢过梅应龙后看向高垣：“高队长，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重逢，抛开彼此的立场，司马剑恨不能与你把酒相交，走前告诉你一个消息，也算是提前送给梅莲祭师的祝福，西北巫兵三万人，我来梅岭前就已经整队出发，巫王接到莫邪剑后，纵然有心收回成命，怕也来不及阻拦巫兵与学兵交锋。”

司马剑彬彬有礼告辞离开，小楼内气氛更加凝重，翠华巫兵出动速度超出所有人预计，高垣送出了重礼却没收到应有的效果，清辉学兵最终还是要以一对二，梅英的胜算依旧渺茫。

“阿爹，梅家绝不能眼看着表妹身处危境而袖手旁观！”没有巫女在场，梅小龙说话更无顾忌，梅应龙沉思不语，为首的长老沉吟说道：“小龙，话出如山倒，梅家已作出了两不相帮的决定，巫女始终在场，断难再更改，何况就像方才所说，出兵有等于无。”

“小莲子，草原战事突变，你表妹梅英除了兵力不足，最缺少什么？”梅应龙一席话让梅莲喜上眉梢，期待地等着阿爹给出结论，梅应龙看眼为首的长老，老人含笑领着一众长老走出小楼。

“大长老早就留出余地，梅家兵将两不相帮，但梅家的商队往来不受约束，粮草丹药在战争中可是大大赚钱的买卖，就由你领头吧，学兵出战不会带多少金银，赊账也可以，我不怕小侄女将来赖账。”

梅莲喜出望外：“还是大伯精明，咯咯咯，也不瞒着你了，阿爹，三万巫兵先锋就想阻挠表妹筑城，太小看翠华的妖孽华岳了，三营精锐骑兵万余人早就在沙漠边缘等候多时了。”未完待续。

第152章　得偿所愿

梅林。

“司马祭酒，梅岭选择两不相帮，听起来似乎有所不敬，但惟其如此，才更让人放心，五万巫兵若是公然相助清辉郡主，草原战事不等落日佣兵集结起大军就已经结束了。”

巫女缓缓而行，口中的话与其说是给司马剑解惑，还不如说是她在自我安慰，巫王的号令在梅岭打了折扣，无论如何都不是令王族高兴的事情。

“几十年来，梅家一反狩猎为生的习俗，大小山寨开荒垦种，莽苍森林里，肥沃的良田相接，富庶的城镇相望，再也不是以前的山林部落，每逢大雪封山就需要王族调拨食物救济，如今仓库里积储的粮食，哪怕是三年颗粒无收，梅岭也不会饿死一个人。”

司马剑不觉叹口气：“承蒙王族垂青，赐予教中长老的封地皆是森林外沃野万里的平原，但论起繁华来，我司马家的江汉城，比梅家山城真强不到哪去，大概就剩下人口较多一个优势了。”

“山林部落骁勇善战，是以向来有翠华精兵藏莽苍的说法，难怪父王和长老们担心阿公会起不臣之心。”

巫女懊恼地摇摇头，看眼身旁风采依旧的丽人，司马剑将内心的情感深藏起来，有意拉后半步相随，巫女察觉他的举动，感激中又闪过几丝淡淡的哀怨。

“莲妹的天资在翠华数一数二，我本想撮合你二人，谁知天意弄人，反让你空跑一趟白白伤了脸面。”

“看到公主夫妻恩爱，护法也礼敬有加，司马剑已得偿所愿，若说苦，夹在王族与梅家间，时刻要平衡两家的利益关系，公主这几年怕也过得不容易。”

巫女停步看向身旁梅树上，待将往昔情缘压制在心底，再回首已是送客的主人神态。

“人的情感会随着时间和距离变换，过去两小无猜是真情，如今夫妻恩爱也不假，小龙故意留在小楼，就是绊住其他人，让我能单独与你说会话，光凭这份心胸，就无愧于我翠华勇士的称号，得夫如此又岂会不倍加珍惜。”

“少寨主大闹京城，铁拳虎胆赢得巫王赞赏，司马剑彼时远行试炼，无缘得见勇士风采，此番前来短暂相处，方知盛名无虚，只会真诚祝愿公主夫妇。公主，不必远送了，司马告退。”

巫女将话说开解了心结，司马剑的心胸也让她钦佩，没让私情蒙蔽慧眼，司马家后继有人，不愁没有兴旺的机会。

“等等，司马祭酒。”两人单独相处以来，巫女第一次看向司马剑的脸庞，俊逸的风采依旧，彼此的身份无复已往，没来由又叹口气：“唉，往事随风，痕迹藏于心，偶尔回忆起来，也多了一份温馨。”

“护送莫邪剑事关重大，公主可还有其它吩咐？”两人不觉步出梅林，司马剑神色一整谈起正事，巫女眨眼笑道：“你若是一直如此冷静，岂不是显得我自作多情了，咯咯咯，不说笑了。司马祭酒，莫邪剑是巫教镇教之宝，父王必会问起出世的经过，到时你如何禀报呢？”

情到深处人自迷，司马剑忽略的细节巫女从未忘记，莫邪剑相传数千年前用于镇压授艺禁地，如今突然出土，那么授艺禁地又是怎样的情景，巫教不传之秘会不会泄露给清辉？

“小龙回来两天都呆在莲妹府上，他肯定知晓莫邪剑出土的详情，我猜想其中只怕另有隐秘，是以莲妹只告知兄长，却将我这个嫂子排除在外，如此一说司马祭酒可否明白过来？”

司马剑不觉与高垣有了同样的感受，堂堂七尺男儿，怎么没有一介女子心思缜密，老天赏赐智慧，为何总偏向美丽的女子！

“所以护送莫邪剑要分成两批，祭酒带亲随送剑，我和小龙另作一路，去出土的地点看过后，才能回京详细禀报父王。”

莫邪剑出土的地方如今肯定让清辉学兵严密封锁，司马剑有些担心：“公主，要不你带人送剑，我去探究出土的真相？”

“你已经猜出了答案，又何必有此一问呢，咯咯咯，不过我还是感谢祭酒的关心，原来并没有修炼到忘情的境界。”巫女笑过后心情显然好了许多，看着司马剑打趣道：“就算我和你调换位置，高垣会带你去出土的地点吗？祭酒固然修为深厚，怕也挡不住莲妹和高垣的围攻，到时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梅家和司马家必定会起刀兵，内乱一开草原战事更不利于翠华，我那表妹郡主会梦中都笑出声来。”

“连环套，算无遗策，多谢公主提醒，是司马小瞧了清辉使者，能在短短几日便筹划出如此险恶的计策，高垣将来恐怕是我翠华的大敌之一！”

“肯定会成为大敌，但没有之一，呵呵，郡主的情人，华岳和秦如风的师弟，又因为燕宁和卓越的关系，与翔云郡王也利害相连，还有谁能将清辉这么庞大的势力拉上同一条船！”

司马剑扬眉间杀机一现又飞快隐去，无可奈何地笑道：“大敌就在眼前，我们却不能有所举动，这才是最可怕的心机。如果在归途中杀了他，翠华休想得知莫邪剑出土的秘密，巫王绝不会答应，潜在的威胁，就算有公主说话，巫王和长老也不会相信，与莫邪剑的秘密比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