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我一把甩开宝笙的手，嘴里不停的喃喃着。
“我…我要杀了…太子……”
宝笙先是一愣。接着连忙道：
“姑娘！你冷静点！这话可说不得啊～！”
没理会宝笙，我杵着刚才宝笙坐的一直挣扎着站起来。
“我要…我要杀了太子…我要杀了…太子…”
宝笙连忙过来扶住我。
“姑娘…姑娘…你别这样…别吓宝笙啊！”
我又一把把宝笙的手甩开，身子直往门口方向冲。
可是没走两步我又跪倒在地。
我像失去了只觉一般，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太子！
门口忽然晃进一个身影，我还没看清是谁，那人已经跑到我跟前把一把把我抱了起来。
我不断的挣扎，拳打脚踢，想挣脱他的拘束，嘴里还不停的喊着：“放开我！我要杀了太子～！我要杀了太……”
冰凉的唇覆上我的，堵住了我的叫喧。
淡淡的熟悉的檀香味让我的心神渐渐定了下来。
第七十四章合作
淡淡的熟悉的檀香味让我的心神渐渐定了下来。
我慢慢放弃挣扎，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了下了，然后是两滴，三滴……
胤禛可能是感觉到我已经不再躁动，缓缓放开我。
我眼泪婆娑的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眸子。
“小…小娥…死了，孩子…孩子没了……”
胤禛忽然抬手把我的头按贴在他的胸口。
听着他的心跳，无数个片段闪过脑袋。
“小娥，你都绣了两个多月了，会不会等我生的时候你还没绣好。”
“怎么会，再两天就好了。”
“我好像感觉到他在踢我。”
“余夕，两个多月的孩子还不会踢额娘。”
“为什么…为什么……”
“小娥说过，小姐一直待小娥很好。”
“胤禛，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抓住胤禛的前襟，我痛苦失声。
胤禛把我搂得更紧，好像要把我融进他身体里似的，让我感觉到了他和我一样在痛！
靠坐在床上不停的抽泣着，胤禛静静的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
我看着他紧抿的唇和绷得死紧的下巴虽然知道他也不好受，可是我不得不问。
“胤禛…你为什么没有……”
胤禛好像已经知道了我要说什么，冷冷的打断我的话。
“小娥伤了太子，罪可凌迟，谁也护不了她。”
罪可凌迟？那意思就是说拔光小娥的牙然后杖毙都算已经很给我面子喽？！
胤禛的话让我顿时呼吸困难。
我冷笑一声。
“小娥不过是咬了太子，我可是踢了太子的命根子。四爷说，余夕是不是也该被拉去凌迟？”
胤禛眉头微皱。
“余夕……”
“不不不。凌迟只怕是太轻了，该诛九族才是……”
胤禛握住我的手一紧，我有些吃痛的停了下来。
“余夕，我知道你恨，你恼，可是你就觉得我很好过吗？”
我知道他不好过，我也知道我有些无理取闹。可是…我就是觉得胤禛要是有心的话，小娥是不用死的！
想起小娥那满脸是血的样子，想起太子狰狞的样子，我不由的吼道：“你既能保我。为何不能保小娥！八年…她整整跟了我八年！跟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为了救我，折了右手！为了护我。被十四一脚踢得十天都下不了床！为了护我……”
想着小娥拼命抱住太子的腿喊我快走的样子，我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
“为了护我…她是为了护我啊～～！你知不知道！太子要为难的人是我啊～！”
看着胤禛的脸渐渐变得冷峻，我接着道：“太子不只杀了小娥，也杀了…也杀了我们的孩子……”
感觉到胤禛眼里渐渐浮现出杀意，而且越来越浓重。
我伸手拽住他的前襟。直视着他的眼。
“胤禛，不要放过……”
胤禛一把扯下我的手，打断我的话。
“你累了。”
说着就站了起来。
“宝笙习秋，服侍姑娘休息。”
“胤禛……”
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晚点过来看你。”
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胤禛的背影，一丝怨恨爬上心头。
小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太子好过！
第二天早早的，十三就来看我了。
“余夕～！你终于肯醒了！你可知道你睡了整整五天。可把四哥给急坏了！”
淡淡扫了眼十三，我继续望着床顶的白色幔帐。
“我原本以为十三爷也会急呢。”
许是没想到我会说话带刺，十三顿了下才道：“余夕，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可是你也不能见了谁都当仇人看。”
我继续看着幔帐发呆，十三见我那样叹了口气。
“尤其是四哥。你可知道在你晕迷不醒的这几天他是怎么过的？他不只要承受着失去孩子的痛。还要每日提心吊胆的怕你不能再醒过来。”
十三的话让我的心一阵刺痛，一滴眼泪顺着眼角就留了出来。
感觉十三在床边坐了下来。然后抬手抹去我那滴泪。
“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我只能告诉你，你可以恨太子，却不能怨四哥。”
我缓缓转过头看想十三，哽咽着道：
“十三，我求你件事。”
“你说。”
“你想办法找到小娥，然后帮我把她好好葬了。”
“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尽快把身体养好。”
三天后，十三带着一脸歉意来到落云居跟我说。
他已经让人把整个乱葬岗找遍了，可是却没有找到小娥。
我没有怪十三，因为我知道肯定是王晋轩把小娥的尸首带走了。
梦里小娥对我说过，公子来接她了。
正月十七，康熙老爷又要去南巡了。十三和太子依旧是康熙老爷必带的人，胤禛也忙了起来。
小娥的名字成了四爷府的禁忌，没人再提，也没人敢提。好像小娥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我每天乖乖的喝药，进食。没有再任性。也没有再说什么逾越的话。除了面对胤禛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的表现出冷淡以为，我几乎和以前一模一样，好像什么事也未曾发生过。
二月初三，胤禛带来贺礼进宫给他额娘贺寿，说是要晚些才回来。
天才黑我便把宝笙和习秋遣走，一个人坐在软榻上抽烟。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的心也渐渐慌了起来。
胤禛今天不在，是难得的机会，为什么他还不出现。
正在我等得焦心之际，身后忽然传来王晋轩的声音。
“等我很久了？”
我缓缓转过头。只见王晋轩依旧是一身黑色的劲装，唇角依旧挂着玩味的笑。
“是等你很久了，从我知道小娥死的那天起！”
感觉到王晋轩唇边的笑微微僵了下。我继续道：“小娥的尸首是你带走的吧。”
王晋轩视线离开我，淡淡的回道：
“是。”
“那最好，毕竟小娥的心一直在你那。”
我话音才落，王晋轩就转头看向我，目光有些锐利。
“你这是在攻我的心么？”
呵…真是敏锐的人。我想什么瞒不过他。
不过，我知道我的话还是有效用的。因为我看到王晋轩捏着白纸扇的手紧了紧。
想着小娥最后那句，不要让小娥对公子失了信。我下了软榻，走到王晋轩身前。
“小娥没对你失信，她是为了救我才会落得……”
我的话还没说完，王晋轩就打断我。
“我说过。别对我攻心！你想怎么样，直说！”
感觉到一向冷静自持的王晋轩竟有些躁，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我想太子死！”
王晋轩微愣了下。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是太看得起我还是太看得起小娥？且不说一次行刺会损失会内多少兄弟，能不能成功还是个问题。你觉得我会做这种不理智的事么？”
虽然王晋轩的回答是我早料到的，可是我的心还是一紧。
我冷笑一声。
“我没指望你会去行刺太子，我只是希望能和我合作。”
“合作？”
“是，我自有办法让你们三合会不费一兵一卒就能绊倒太子！”
既然我是四爷和八爷反目的契机。那我也许也会是康熙废太子的契机！
我让王晋轩派人潜入太子府等待时机，然后让他打听有什么药物能让人服用后情绪不稳定。
但是我的目的可不只是绊倒太子那么简单。让王晋轩准备这些不过是后手。
因为记忆中，太子好像是因为言行狂乱夜窥康熙才被废的。
我要的是太子死！
所以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收集对太子不利的证据，尤其是那些致命的证据，一样都不能放过！
对于收集证据这事，我有绝对的优势。因为我是四爷身边最亲近的人，而四爷是太子的左右臂。
我不再整日窝在落云居，要收集情报就得出去走动。
除了偶尔会主动去给乌喇那拉氏请安，有意无意打探一些最近发生的大事外，我还会借着送烫送水种理由常出没落尘居。
对于我的变化胤禛不但没有怀疑过我什么，好像还挺高兴。常和我说多和佩蓉聊聊天对我有好处。佩蓉的妇德妇容妇言都是拔尖的。
我心里冷笑，想问他难道他所谓的不是时候纳我是因为我不懂四德。
不过我到是没想到他对乌喇那拉氏的评价到是挺高。
转眼到了四月。
这天，胤禛前脚才出门我后脚就起了床。
梳洗完用过早膳，我便带着宝笙习秋去了锦华轩。
昨晚，我从胤禛凝重的脸色上知道必定有什么大事发生。我得过去挖点料，看看对我有没有用。
第七十五章黄河
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到锦华轩的时候乌喇那拉氏居然已经跪在佛像前念经了。
“姑娘，福晋正在颂经祈福，姑娘请到偏厅等吧。”
我点点头跟着珠云来到偏厅。
刚坐下，珠云就命一个小丫头给我倒了杯茶。
看着茶搁下，珠云对我福了福身。
“姑娘就先坐会，有什么事就吩咐香儿，奴婢就先下去了。”
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珠云姑娘去忙吧。”
看着珠云面无表情的退了下去我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乌喇那拉氏的贴身女婢，到现在还是不待见我。
转首看向那个给我上茶的女婢。
“香儿。”
我这一唤香儿连忙走到我身前给我福了福身。
“姑娘有什么吩咐。”
我对香儿笑笑。
“今儿个什么日子，福晋为何那么早就起来颂经祈福了？”
我有些奇怪，平时乌喇那拉氏都是定着日子去佛堂念经的。
“回姑娘，福晋这几日都是卯时就起来颂经了。”
这几日？那就是说不只是今天喽。
想来真的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我在偏厅等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乌喇那拉氏一脸忧心的走进了。
我站起身给乌喇那拉氏行了个礼。
“余夕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起吧。”
“谢福晋。”
我站起身，便见乌喇那拉氏已经在主位上坐下了。
抬头看着我道：
“你也坐。”
我福了福身坐了下来。
抬起桌上的茶喝了口，直截了当的问出我的疑惑。
“福晋为何一脸忧心，而且那么早就起来颂经祈福。”
不想拐弯抹角，那是因为我知道乌喇那拉氏还是了解我的，知道我的脾性比较直，若我拐的弯太多了反而会让她觉得我别有用心。
乌喇那拉氏叹了口气道：
“哎～～前几日从开封传来消息。说是近日曹县、武陟、睢宁等地大雨不断……”
说到这乌喇那拉氏顿了顿视线转到窗外，语重心长的道：“若是照这样下去，黄河爆涨…也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百姓遭殃……”
乌喇那拉氏的话让我一愣，原来她是在为黄河边的百姓念经祈福。
就她这大仁之心，以后她做皇后那是必须的！
我不由的低下头。
我是没法和她比了，我就是个小女人，我现在只想报仇。
听她的话，估计胤禛近日那么忙一定和这事有关。
只是胤禛是昨晚脸上才有异的，不过我估计也和这事脱不了关系。
我得再回去研究研究。
我抬起头，露出愧色。
“福晋忧民。连日为黄河边的百姓颂经祈福，余夕却什么都不知，真是惭愧……”
“虽然余夕不太懂这些。不过。也想抄两本经为百姓略尽微薄之力，不知道福晋可否指点一下余夕改抄那些经书。”
乌喇那拉氏笑着道：
“没想到余姑娘竟有这份心……”
说着转头对珠云道：
“珠云，去把《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拿来给余姑娘。”
“是。”
看珠云离开，我站起身对乌喇那拉氏福了福身。
“余夕多谢福晋。”
乌喇那拉氏笑着我摇了摇头。
“余姑娘能有这份心便是难道，无需谢我。快坐下。快坐下。”
我笑笑，坐了下来。心里却不由得更惭愧了。
跟她借经书不过是想找个先闪的借口。
暗叹一口气，抬起桌上的茶抿了口，就见珠云拿着本书进来了。
乌喇那拉氏对珠云点了点头，珠云便拿着经书走到我身前递给我。
我接过经书，低头才看到那一大串名字顿时两眼冒星。
站起身对乌喇那拉氏福了福身。
“余夕想现在就回去抄经……”
我话还没说完。乌喇那拉氏就对我挥挥手。
“去吧去吧。”
我微愕，她给我的感觉好像早知道要想闪人了。
不过我也没太在意，就算知道又如何。大家早已习惯了虚与委蛇的生活。
对乌喇那拉氏行了个礼。
“余夕先告退了。”
“恩，去吧。”
带着经书回到落云居，我坐在书案前有下没一下的翻看的。
脑子里不断搜索着康熙四十六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黄河发大水！
雍正王朝上好像是这么演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不管是不是真的，明年一废太子是不会错的。我一定要在那个时候给太子致命一击。
夜里。胤禛回到落云居，神色竟比昨日更凝重。
我一般帮他宽衣。一边道：
“四爷是在为开封等地连日大雨的事忧心么？”
胤禛看都没看我一眼，走到床边坐下，淡淡的道：“今日去找过佩蓉了？”
我把衣服挂好，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我今日去的时候福晋正在为百姓颂经祈福。”
胤禛转头看了看我然后叹道：
“佩蓉贤德。”
胤禛当着我的面夸乌喇那拉氏已经不是一两回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会嫉妒。
很久以前我就觉得胤禛和乌喇那拉氏不像夫妻，更像是战友。
我笑笑。
“今日我跟福晋借了本经书回来抄写，希望能效仿福晋，为黄河河畔的百姓略尽绵薄之力。”
我说完这话，胤禛看我的眼神竟深邃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他站起负手走到书案前垂首不动。
我站起身走了过去。便见他正盯着我放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