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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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小娘子-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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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彩凤痛哭起来,声音凄厉!

刚走到院门口的徐越疾步踏进来,看到自己奶奶的一瞬间,她厌恶到了极点!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个老太婆是怎么回事!

周彩凤瘫在地上哭得伤心,历年的往事一下子都涌上了她的心头,她指着徐壮,声音哽咽地说:“你今天要不把她赶出去,我就带着几个孩子都跳河,死给你看!”

徐壮面色为难,有些祈求地说:“娘,我们真没有面……”

徐家婆婆却揪住了周彩凤的话,眼睛瞪得老大:“你让我儿子赶我出去,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坏我儿子的名声,让人家都说他不孝?你这个周氏,今天就给我说清楚!”

她年轻的时候可是打架的一把好手,现下心里想着周彩凤总不敢对自己动手,于是伸了手上前要去打周彩凤!

徐越上前抓住她胳膊:“你要打我娘?!”

徐家婆婆咬着牙说:“好哇,真是好娘养的好闺女!一个欺负自己的婆婆,一个欺负自己的奶奶!大壮!这就是你的好媳妇和好闺女!你都不管?!走!我们见官!去衙门评评理!”

“够了!”一向老实的徐壮突然闭着眼睛大声说了这么一句,此时,徐松也赶过来正倚在门框边,一双眼睛怯怯的。

徐壮指着徐松,跟他娘说道:“娘,松子是咋变成这样的,您都知道吧?”

徐家婆婆眼睛一怔,装着无辜的样子:“你们自己的闺女,我从哪里知道!”

“娘!”徐壮痛心疾首地说:“我是您儿子没错!松子也是您亲孙女啊!那么冷的天,她还那么小的时候,您把她按在雪地里打了一个时辰!松子做错了啥?被吓得胆小成如今这般!”

徐越震惊了,自己上一世的奶奶也是重男轻女的,但是平时也只是比较疼孙子忽略孙女而已,虐待孙女的事情却也是没做过的。

一旁的周彩凤回想起往事,哀哀痛哭:“她还那么小的时候,就因为多吃了您一口稀粥,你就把她打成了那样!等我们从地里回来,你还不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年,他们忍气吞声当做不知道,然而徐家婆婆却越来越过分!

多少次,周彩凤想把这件事摔到她脸上,都被徐壮拦住了,他不想背负一个跟自己爹娘决裂的罪名。

每一次,徐壮和周彩凤都会大吵一架。

徐家婆婆听到自己做过的事情被揭穿,索性恶狠狠地指着徐松,叫道:“这个死丫头片子,本身就是个不成器的!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替你们打死了她!活到十五岁了都还嫁不出去!真是丢徐家的门!”

徐越看不下去了,直接大声说道:“我知道您一直看不惯我们家,觉得我娘生不出儿子就是天大的罪过!不如今天索性说清楚了,以后我们也不给您丢人!”

徐家婆婆不屑地看着徐越:“说清楚什么?你能做主把你家的面都给我?!”

徐越利落地把家里所有罐子的盖都掀开,有的是空的,有的是装了点干菜,盐罐快见底了,已经被徐家婆婆掀开的面罐也是快要见底了,徐越直视着徐家婆婆:“看到了吗?想拿什么尽管拿,拿完以后就别来了,别脏了您身上的衣裳。”

徐家婆婆一无所获当然不满意,她怪异地笑了两声:“你们这晦气的屋子,我也不愿再来!”

说着她一脚踢翻了那个面罐!周彩凤立时拼命爬过去护住了面罐!可还是洒出了一小半在地上!

周彩凤眼泪哗啦啦地跟那面一样,都掉到了地上。

徐家婆婆歪过头,解气地走了。

徐越对徐壮感到很失望。她把面罐摆正,周彩凤一边淌着眼泪一边把洒在地上的面捧起来放到一个碗里。

徐越沉默地问:“娘,这些还要么?”

周彩凤悲凉地说:“不要?那吃什么?下一茬粮食还得要几个月,能捱一日是一日。”

徐越也不再问,只取出采到的鸭跋草,洗干净了开始生火煮水。

外面的雨还在下,徐壮已经回了堂屋沉默地吸烟斗,灶膛里火不好生,徐越试了好多次,那柴火就是燃不起来,只时而冒出一阵青烟,徐越被呛得厉害。

好不容易鼓足气吹了一吹,那火终于猛得蹿了出来,吓得徐越猛一退,跌坐在板凳上,眼睛被熏得眼泪哗啦啦只掉。

周彩凤见着了,走过来摸摸她浑身尚还湿漉漉的衣裳,心里酸楚:“月啊,身上冷吧?娘给你找件衣裳换换。”

衣裳?哪来的多余的衣裳,及时周彩凤去找了,找到的也不过是尴尬。

徐越一边拉住周彩凤一边说:“娘,不冷,我烧着火身上很快就干了。”

她眼睛被火熏得生疼,此刻脸上还有泪,周彩凤伸出粗糙的手给她擦掉眼泪,轻轻说:“生到咱们这样的人家,苦了你了。”

徐越笑笑,继续低头烧火。

她第一次感受到周彩凤的手,粗糙得宛如小锯子一般,磨得她脸上生疼。徐越回想着周彩凤的话,又想起了上一世临死时母亲的话,都是带着愧疚的母亲,对她说着,这一世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辛苦你了。

人固然无法改变自己的身世,可是真的有命这一说吗?

徐越神思恍惚地看着灶膛里的火,她还有很多很多期待,她会等,会努力……

徐溪喝了那鸭跋草煮出来的水,过了几个时辰总算是体温降了一点点。一家人自是欢喜,守着徐溪看了一晚上,都累得不行,周彩凤撩着围裙说道:“也该用饭了,我去煮饭。”

徐越跟着去厨房烧火,今天周彩凤把两口锅都放了水让徐越烧,徐越心里疑问,也没多问。

等到烧开以后,隔着热水腾上来的漫漫水汽,徐越看到周彩凤分别在两口锅里放了两份青菜,放了点盐巴,煮了一会,从面罐子里抓了一小把面放进去搅了搅,又拿起一只碗,从碗里抓起一小把面放进另外一只锅里。

徐越惊住了,那只碗里盛着的是之前被徐家婆婆洒到地上的面,立马已经掺了泥,是分不开的。

等到徐越回过神来,周彩凤已经把干净的面粉做出来的糊糊盛好了装了几个碗里,跟徐越说道:“端到堂屋里跟你爹还有你妹妹吃。”

徐越呐呐地问:“娘,那您呢?”

周彩凤并不抬头,一边往锅里添火,一边说:“我在这屋里吃,也好看着锅里的火,再给小溪煮点鸭跋草喝喝。”

干净的那锅已经盛完了,在这屋里吃,就只有吃那锅带泥的了。

徐越端着一张木板,木板上放着那几碗干净的青菜糊糊,她没走两步,眼泪就掉了下来。

第八章

大雨直下了好几日,终于停了下来,雨停那一日,村里人都赶紧扛起锄头去了田里。

这雨势一过,田里的草又该长出了一茬,彼时还没有很好的除草方法,人们只得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手动锄草。

日日戴月荷锄归,徐越看着,都觉得心疼。

更疼的是,这么辛苦的劳作,一年下来可能还是连吃饱都难,周彩凤已经连着好几天动不动就去掀那个面罐子了,可是再掀也就还是那么点面,怎么它也不会多出来。

徐越刚到这儿那些时日,家里一个月还勉强吃得上一次窝头,用那杂粮粉掺了许多青菜碎末,和在一起捏成疙瘩蒸熟,虽然不见得山珍海味,可是顶饿啊。

如今面罐子快空了,吃不起窝头了,连最起码的青菜糊糊眼见着也要断了。

徐越看得见,周彩凤一日多过一日的叹息。

忽地有一日,林如辙派的人来了村里,问了许多路,敲响了徐越家的门。

徐壮和周彩凤都去了田里,徐越打开门,看到门外的将士也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那将士行了个礼说:“林副将派我来还粮,说是多谢您的救命之恩,现下军情紧急,不便报答贵恩,便命在下携了粮食来还,另外,这是我们林副将平日里随身所带的宝剑,特托我赠予您,如若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带了这把剑去衙门里说一声就可。”

说完,那人递过来一柄剑,那剑身玄铁而铸,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徐越上一世从未见过这东西,这一世也更未见过,她连忙推辞:“不,不,我只是拜托村里的人借了点粮给您,您这也还了来,实在无须其他礼节。这剑即是林…林副将日常随身带的,轻易送人也不好。”

那人却好似料到了她这样讲,只把林如辙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她:“林副将说了,世道艰难,您收下也好保全家人,总有用得到的一日。”

徐越沉默,接过了那把剑,剑身沉沉,握在手里,感觉奇异。

等林如辙派来的人走了,徐越掂了掂那粮食,是跟借去的时候重量差不多的,想来军中情况也是不好,不然依着那林如辙的性子,必定不止还这么多。

她没多想,去谢了村长,还了粮食,就回了自己家。

林如辙派的人回了军中就向其回报情况,林如辙听后淡淡一笑:“她最后还是收下了?”

派去的人回说:“是,收下了。”

“哈哈。”林如辙右手受伤,左手举起酒杯一口灌入口中。

他坐在右坐,上座一个沉默高大的男人随意问道:“你又做了何事?这般好兴致。”

林如辙瞧一瞧他:“哈哈,大哥,我遇见一女子,颇为不俗,虽在村野之中,那双眼睛却亮似明珠,等到我们彻底胜了,我就要回去寻她,娶回家做个侍妾也不错。”

那被称作大哥的男人眼睛寒烈,不苟言笑,他微微动了动嘴唇,也喝下一杯酒:“亮似明珠的眼睛,我只见过野猫。”

眼看着吃食都成了问题,徐越忍不住一日一日出门在村里转悠,她发现,除非进山打猎,否则村里除了野草和青菜,根本没有其他的可吃。

可是她小小年纪,力气根本就不够大,原本的她也是个胆子不够大的,如何敢一个人进山。

村里的人可都在说着,宁愿饿死也不要进山里被老虎咬死。

甚至有人有模有样地说,自己家里的谁谁就是不信邪进山被老虎咬死的。

徐越一边纠结着,一边感觉到自己心里的*越放越大,人定胜天,若人按兵不动还如何胜天?

徐越没忍住,问了周彩凤,周彩凤皱皱眉头:“你可别起了去山里的念头,村里有个杨二狗,他爹就是进山被老虎咬死的!找到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咬得裂成了好几下!杨二狗哭得跟什么似的,这人死了都没个全尸。唉。”

一边的徐壮也吸了口烟,说道:“这个杨二狗如今也还是偷偷地进山打猎,以为村里人都不知道,他家里隔几天就飘出来肉味儿,当心哪天就回不来了。”

徐越沉默地听着,第二天就偷偷地找杨二狗。

杨二狗因着打猎的事儿,跟村里人早无来往,见到村里的人,他都立刻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徐越敲了敲他家的门,杨二狗打开门,头猛地伸了出来,脸上狰狞地吼道:“你做什么?”

徐越被吓了一跳,然后还是堆起一个笑:“杨二哥,我能不能进去说?”

自从爹爹去山中打猎不行遇到了老虎被老虎咬伤,娘伤心过度投河而死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他笑过了,更没有人叫他杨二哥。

村里里无论大人孩子,见到他都是指指点点地说:“你瞧,那个饿疯了的二狗。”

去山里打猎就是饿疯了,不是饿疯了谁敢去山里,村里人都这样认为。

杨二狗看着徐越,把她放了进来,自己也不管她,自顾自继续吃桌上的一盘鸡。

徐越看着那桌子上的一盘鸡,愣了,这样的年月,他竟然还吃得到鸡肉?

还是一整只鸡,烤得焦黄,徐越算了算,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上一世的时候,闺蜜最喜欢趁自己可怜的休息时间拉着自己出去吃烧烤,每次都是烤好一堆的肉笑眯眯地放到她面前,徐越总是吃得超级满足瘫倒在座位上



杨二姑看到徐越看了好几眼自己盘子里的鸡,他心里不免有些微微得意,一手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两口,又撕下一块鸡肉塞进嘴里,香香地嚼了两下,才看她:“说吧,你这丫头片子,找我什么事儿啊?”

徐越看着杨二狗斜着眼睛看自己,故作凶狠的样子,心里微微一笑,然后开口:“杨二哥,是这样的,你也知道现下村子里没几个人能吃得饱的,我家中小妹体弱,年纪尚小,只怕再不寻些吃食,就熬不过去了。”

杨二狗看也不看她,鼻子朝天,哼了一声:“怎么地,找我借粮?我可没有!”

他说的是实话,他素日里不过去山里打些猎物,自己本不会种田,爹娘走后,一年下来,根本无粮可吃。

徐越赶紧解释:“不不,杨二哥,我知道你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粮,我只是听说……”

杨二狗看着徐越犹豫的样子,干脆大喇喇说:“你就说吧?听说什么?难不成你想跟我一起去打猎?”

说完,杨二狗用眼神指了指桌上的鸡,徐越看了看他,点点头。

杨二狗哈哈一笑,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徐越,徐越惶恐地推辞,杨二狗却怒了:“怎么了?你找我帮忙,还瞧不起我?”

徐越赶紧接下鸡腿:“没有没有,只是这,这鸡腿太金贵了……”

“哼,你们觉着金贵,我可没觉着金贵,想吃多少就打多少回来!”

听到这话,好似打猎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徐越眼睛放光:“杨二哥,那,什么时候再去?可否带上我一起?”

杨二狗挥挥手里的鸡腿,闲闲说道:“你啊,不行,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没有力气,胆子肯定也小,带你去了,不仅负累,万一被你爹娘和村里那些杂种知道,我会被吊起来打。”

徐越赶紧说:“杨二哥,我力气很大的,我胆子也不小,我也定不会说与别人知道,我发誓!”

“嗯?”杨二狗忽然把头伸向徐越面前,徐越吓得一激灵,然后杨二狗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胆子不小?那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就知道了。”

徐越点点头,杨二狗立时掀开自己的右臂的衣袖,赫然一道狰狞的疤痕贴满了他的右胳膊!

徐越瞬时睁大了眼睛。

“看到了?”杨二狗理好衣袖,继续跳到凳子上,撕咬那一盘鸡肉。

“我爹是被山里老虎咬死的,你知道的吧?我这手臂上的疤呢,是被一只熊给咬的,差点就没命了。我说,你还去不去?”

徐越忽然想到自己万一被山里凶猛的动物咬伤了应该会是怎么一回事,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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