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绝之月满南安寺[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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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之月满南安寺[出书版]-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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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应该不时这样。
    不关是对“李列复出”一事的应对……这些日子来,漠清阁的行动都低调异常,也难怪天方会认为这是个超越对方的好时机。
    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雷杰的死,让实力大损的漠清阁决定暂时韬光养晦一阵?
    又或者,他们是刻意装出实力大损、韬光养晦的模样,藉此诱使天方等敌对势力有所行动,再将之一网打尽?
    思及至此,白冽予眸光微凝,神色瞬间已是一沉。
    不论漠清阁突然转为低调的理由为何,有一件事是绝对可以肯定的――这份低调的背后,定然有所图谋。
    至于图谋什么、所图谋的对象又是谁,就是问题所在了……他有预感:同漠清阁间输赢的关键,便在于此。
    看来,明日得再抽空跑一趟市集,好吩咐二十八探多加留心此事了。
    心下如此决意方现,早先在市集上意外见着的一幕,便随之浮上了脑海――
    那时,他藉由买珠钗赠与桑净的动作,暗地里由装成小贩的冷月堂密探处取得了最新的情报。可便在他藏了纸条,为桑净簪上珠钗之时,两道过于强烈的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他警觉地抬头之时,入眼的,却是东方煜提着些水果、点心什么的往醉芳楼方向行去的身影。便是白冽予这等自来与青楼无缘的人,也明白这究竟代表了什么。
    东方煜既然去了醉芳楼,这午膳便也不能指望他了……有此认知的青楼遂同桑净在外头找间铺子用完午餐或,才踏上了回程的路。
    桑净的身子仍有些虚弱,一回宅子便入房歇息去了。而他,则在东方煜的书房里待了整个下午,将刚获得的情报整理了下,并一如往常地翻了翻友人书房内的各式藏书。
    而像这样靠坐窗台边远望湖面,也有半个时辰了。
    随着日落月升,点点灯火渐起……他静静望着那逐渐逼近的夜幕,唇间已是一阵低叹轻逸。
    瞧眼下如此天色,东方煜再不回来,他便得亲自下厨打理晚膳了。
    多半是沉浸于温柔乡中、乐不思蜀了吧――脑海中友人软玉温香在抱的情景浮现,让白冽予面具之下的容颜不禁一阵微烫。
    想来也是。正所谓食色性也,若非他满心只惦念着报仇、无意儿女情长的话,眼下想必也有一、两个红颜知己了。何况“柳方宇”本就同那醉芳楼的头牌相好,两人久久未见,多温存一阵也是理所当然的。
    思及至此,有些认命地一叹后,白冽予下了窗台正欲离开书房,过于熟悉的足音却于此时传入耳中。
    东方煜?
    属于友人的足音令青年面上讶色微现,才要上前一探,原自紧闭着的房门却已由外而启。那同样熟悉的俊朗面容,亦随之入了眼帘。
    “你回来了。”
    望着半天没见的友人,带着些招呼意味的一句脱口,语调淡淡,却不可免地渗入了一丝讶异。
    察觉了青年话中隐带的情绪,东方煜唇角苦笑扬起,有些自嘲地:“你似乎不大乐见于此。”
    “不……只是有些惊讶而已。本以为你会在醉芳楼待到晚上的。”
    “醉――你知道了?”
    “意外瞧见而已。”
    “……是么。”
    瞧他没什么特别反应,东方煜讷讷应了过,心绪却不知怎么地一阵慌乱。
    ――便如早先于醉芳楼同他那红颜知己相会、缠绵时,那潜藏于情欲、欢愉之下、心中隐隐存着的不安……甚至愧意。
    对那个……始终占据着心头一角的青年。
    正是因为对青年的惦念,让他终是打消了过夜的念头,一如先前地买了晚膳匆匆赶回――他本还想好了应对的理由,却不料青年早已瞧见了一切。
    心头的慌乱,悄然转化为某种名为心虚的情绪……好一阵沉默后,他才有些尴尬地开了口:“桑姑娘呢?”
    问是这么问了,胸口却因这个问题莫名地一阵窒闷。东方煜虽对自己的反应暗感不解,可未暇细思,低幽语音便已接着传来:“她身子有些疲惫,正在房中歇着。”
    “这样啊……冱羽也还没回来,不如咱俩先用膳吧?”
    “嗯……”
    “抱歉,打扰了你和桑姑娘独处的时光。”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道歉,让听着的白冽予当下便是一个微怔――但还没等他理解过来,身后友人便已越过身畔、径自朝饭厅的方向去了。
    好半晌,明白东方煜误会什么的白冽予才有些无奈地一声叹息,提步跟了上去。
    ***
    给在房中歇着的桑净送完晚膳后,白冽予出了屋子,神情淡冷间已自添上了些许无奈。
    即使清楚东方煜对他和桑净间的关系有了些奇妙的误会,可晚膳罢,一阵思量后,他却终仍是选择了不予解释。
    在他想来,这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小小误会,若出言解释,便势必得编造谎言掩盖自个儿同冷月堂联系的事实……与其继续堆积出更多谎言,他还宁愿什么也不做。
    桑净和他本就是清白的,时间一久,误会自然便能澄清化解――何况晚膳间东方煜于此只字未提,看来是不甚在意的。既然如此,他也无须多加费心,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
    比起这个,早先晚膳时、迟归的凌冱羽早已饥肠辘辘,一声告罪后,把剑一搁便自用起晚膳来了……东方煜毕竟是见多识广之人,早先没特别留心时便罢,此时细细一瞧,自然认出了凌冱羽的“碧落”。这把名震天下的剑,理所当然地勾起了他的兴趣。
    “这把剑,想必就是聂前辈昔年倚之纵横天下的爱剑‘碧落’吧?”
    “嗯……下山前师父就已经把他交给我了。”
    听他问起自己的剑,凌冱羽咽下了口中的菜后点头应道,“柳大哥请尽管看看吧――说实在,我也对柳大哥的兵器极为好奇呢!”
    白冽予本在一旁默默用着膳,此时听得如此一句,心下便觉有些不妙――可眼下如此态度,若同凌冱羽传音,却难保不会为东方煜所察觉、进而挑起他的疑心……
    一番思量后的结论是静观其变。也在同时,友人响应的沉厚语音已然传来:“既是如此,咱们便交环着看看吧。”
    同为爱剑之人,东方煜对少年的心思自然相当清楚,故话声方了,便已毫不犹豫地取来了自个儿的日魂,将之递给了凌冱羽。
    瞧他二人换了配剑,便是他白冽予,此刻也不禁有些紧张了起来――东方煜的“日魂”是另外配的鞘,若不拔剑观看,自然看不出和他的“月魄”有何相似之处……可一旦拔了剑,对月魄极为熟悉的师弟只怕……
    心下如此念头方过,仿佛是证实着他的预期般、身旁便已传来了少年的一声惊呼:“月魄?”
    如此二字,让听着的东方煜立时一震。
    察觉了友人的反应,早有预感的白冽予不禁于心底一阵暗叹――毕竟是他思虑未够周详,没事先同师弟提过这一点。只是无论怎么忧心,事已至此,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凌冱羽此时亦已察觉了手中长剑和师兄爱剑的不同。一向机灵的他自知闯祸,忙故作讶异地看了看剑身所刻的篆文:“咦……这把剑叫日魂?”
    “不错……你方才所提的‘月魄’,是同这把‘日魂’互为表里的另一把剑。”
    顿了顿,“你见过月魄?”
    也难怪东方煜会有此一问――月魄如今理当在白毅杰手中,若凌冱羽曾经见过,自有些耐人寻味了。
    后者虽仍搞不清这些个错综复杂的江湖形势、关系,却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坏了师兄的事儿……他毕竟是心思敏捷、聪明灵慧之辈,心念电转间已是半真半假的一番解释脱口:“我只是听师父提过而已。师父说他曾见过一把名为‘月魄’的绝世好剑,我瞧着柳大哥这把‘日魂’同师父所描述的外观极为相似,所以才……”
    他这番话把原因全推到了聂扬身上,倒将自个儿撇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此言倒也在理――若是大名鼎鼎的“黄泉剑”聂扬,同白毅杰稍微有点交情也不时不可能――故东方煜听了也未再多想,低头仔细欣赏“碧落”一番后,便同少年换回了剑。
    如此一折,虽不至于冷汗涔涔,却仍是让一旁听着的白冽予小小心惊了一会儿。即便是早已用完膳的此刻,回想起来,都仍有些紧张。
    幸得凌冱羽十分机灵,一下便反应了过来;而听着的东方煜对人自来又无甚防心。若换作他,便是听了如此解释,也不会就此撤下疑心的。毕竟,如能技巧探问,光靠着那“月魄”二字,便可顺藤摸瓜地套出不少事来……
    “列。”
    中断了思绪的,是打前方传来的一声唤。
    闻声,白冽予幽眸轻抬,而在瞧着友人独身伫立于小园之中的身影时,唇角浅扬:“是我扰了柳兄雅兴?”
    “不……方才听冱羽说你去给桑姑娘送饭,所以在这里等着。”
    道出了自个儿于院中候着的原因,东方煜压下了胸口蠢动着的烦躁与郁闷温朗一笑:“到凉亭里坐坐?”
    “……嗯。”
    于对方平静的外表下察觉了一丝异样,白冽予心头几分担忧升起,遂顺其所言简单一应、提步入了凉亭。
    暮春时节,夜风中寒意已去,只剩得令人舒爽的阵阵清凉。清冷半月下,凉亭四畔繁花盛绽,虽是夜色正浓,却也别有一番情致。
    瞧着眼前如此美景,青年唇畔淡笑浅勾,当下已自侧首,望向了方于身旁坐下的友人。
    “柳兄既特意于此等候,想必是有什么要事了?”
    “这……也不算是要事吧。只是有些事儿……想跟你道个歉。”
    看着眼前比以往来得熟悉许多的笑容,东方煜虽已不至于发呆失神,却仍难免有些手足无措――尤其,在忆起中午上醉芳楼的情景给青年见着之时。
    莫名的心虚与焦躁再次升起。他甩了甩头正欲挥开这种种恼人的情绪,友人隐带着几分忧心的面容却于此时凑上了前:“柳兄?”
    突然凑近的容颜让猝不及防的东方煜心头一跳,便连呼吸亦隐隐有了几丝紊乱……本自存着的焦躁未褪,某种蠢动便已悄然而生。
    “今、今天中午的事十分抱歉……”
    不希望对方发现自己的反常,东方煜无措间已然匆忙开了口:“本是该买午膳回来给你的,却……”
    “好色本是人之常情。柳兄同那红颜知己久久未见,自不应为如此琐事耽搁――倒是这几日来如此叨扰,实让柳兄费心了。”
    “咱们是朋友,这点小事又何需在意?能瞧着你气色恢复如前,我便十分高兴了。”
    见李列并不在意中午的事,东方煜带笑响应着,却又在松了口气的同时隐隐感到了几分失落。
    自个儿过于异样的反应让他不解,可友人便在眼前的此刻,却显然不时弄清此事的好时机。反正该说的也都说了,不如便暂此别过、别再打扰对方了吧?
    尤其……桑姑娘也快用完膳了,再这么耽搁着,就怕会阻挠了他二人私下相处的机会……
    心下决意既定,东方煜隐下了胸口莫名的苦涩正欲开口暂别,可望着那张近在眼前的、过于平凡的容颜,本已微张的双唇,却怎么也吐不出道别的话……
    “柳兄?”
    随着那微待关切的低幽语音传来,原自压抑着的情绪已然再难按捺。东方煜一个张臂将他紧紧拥入了怀中。
    “柳兄……”
    同样的一唤,却已添上了几分困惑,因为这稍嫌突然的动作。
    只是他虽觉不解,却仍是柔顺地承下了对方紧得几要让人窒息的拥抱。
    因为他从这样的拥抱中,感觉到了先前一直隐藏在友人爽朗笑容之下的、那丝若有似无的焦躁与郁闷。
    虽不知道东方煜因何烦躁若此,可如能帮上他的忙,便是给这么紧抱着,也不时什么大不了的事。
    况且……虽说这拥抱是太紧了些,可他,并不讨厌这种环绕着周身的温暖。
    “抱歉,……列……再一下就好……”
    但听此时,熟悉的沉厚音色于耳畔响起,却少有地添染上了几分迷惘:“再一下,我就……”
    “不必在意。”
    脱口的四字虽然简单,却因着他有些迷惘的音调而带上了少有的、过于深切的温柔。
    而在略一犹豫后,双臂一抬、轻轻回抱住了对方。
    察觉到那双轻攀上背脊的手,以及那简单四字中所带有的温柔,本已乱成一团的东方煜因而一震……郁闷烦躁什么的瞬间全给抛在了脑后。原自紧搂着的双臂略松,他带着几分压抑与雀跃地望向了怀中青年:“列……”
    不光是眼神,便连表情、语调,都染上了与先前迥异的欣悦――原因无他:眼下占据了他所有心思的,便是面前这张虽仍一派平静,却已隐带上一丝无措的容颜。
    白冽予早先的举动本就有些出于冲动,此时见友人如此雀跃,心下尴尬之余,一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险些便要冲口而出。只是双唇浅张后,脱口的,却终只是过于平淡的一句:“算是回礼吧……若觉困扰,我便立即松――”
    “我怎么会困扰呢?”
    听出了他平淡语调下暗藏的无措与别扭,东方煜心下雀跃更甚,面带喜色的一句罢,便像是想证明什么似的、再次紧抱住了怀中的青年――
    却又在下一刻,双臂释然般地一松。
    察觉他已然松手,本自暗暗发窘的白冽予这也才收回了双臂。面具掩下了端丽容颜之上所泛起的薄红,幽眸直凝向方才仍有些异样的友人……而随之入眼的,是与先前完全迥异的、完全发自心底的温柔笑容。
    那是个……便连他白冽予,都曾一瞬间瞧得呆了的迷人笑意。
    “谢谢你,列!虽没想到会让你这样安慰我,可我真的很高兴。”
    “……你我既是朋友,又有什么好谢的?”
    “说的也是……咱们是朋友嘛。”
    听他这么说,东方煜笑意无改这么应了过,本以平静的胸口却已再一次闪过了某种越渐强烈的心揪。
    “桑姑娘想必已经用完了膳。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耽搁你二人私下相处的时光了。”
    “桑姑娘?这与她――”
    友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听着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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