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臣与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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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臣与王子-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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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当户对,对吧?如果他知道尤幽情父亲便是多年前平武城的副尉,恐怕这个快捕司司衙之子,就不会这么想了。

五队反字军被那一阵箭雨覆盖之后,瞬间便折了五十余人,剩下四百多人还在发疯似的追着已经进入东山的尤幽情等人,一直到他们眼睛已经看到东山密林时,同时又看到了铺天而来的箭雨。

“前一二排用长弓,第三排联排弩弓准备”尤幽情下令道。

长弓比联排弩弓射程要远许多,况且这次他们带出的长弓都是军中的精弓,射程比一般的长弓还要远,况且在密林之中,又在上风头,追击来的反字军一时半会儿会搞不清楚到底是否密林中有伏兵,这样一来便不会轻易冲杀上前。

又是数十名反字军重骑中箭后翻身下马,倒地身亡。其中还有两名队长,其他三名队长立刻举拳示意停止追击,马蹄扬起的尘土渐渐散去之后,领头的队长依然看不清楚远处的密林之中到底藏有多少人,只是从迎面吹来的强风清楚地知道如今自己这五队不完整的重骑依然处在上风头,这样也会加强密林之中敌军弓箭的射程和强度。

“不如遣人回去求援如何?”旁边一名手握长刀的队长看着密林说。

“蠢货”领头的队长骂道,“如何求援?告诉大将军我们正在率兵追杀二公子?”

刚才说话的队长语塞,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但眼前的状况由不得他们多想,如果不追,宋离就会逃走,回去必定会遭受大公子宋史的责罚。如果追,密林之中是否还藏有其他的伏兵,自己去只有死路一条。

几百人对看起来只有几十人的马队,竟然会落个这样的下场,那队长有些愤怒,愤怒之余,最终还是做了一个决定:“先领一百人冲杀向前,试探下对方的兵力如何,再遣送两百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去,你们看如何?”

领头队长在征求活下来的其他两名队长的意见,那两人对视一眼,没有点头也没有作答,因为谁都不愿意领兵正面冲击,那完全和自杀无疑。

“**我领兵前突你们两人左右包抄”领兵队长骂道,随后转身调了一百军士,没等其他两名队长发话,自己便率先扑了上去。

百人的马队刚扑向密林,同时尤幽情从密林之中骑马缓缓走出,拍马小跑了两步,随后搭弓上箭,箭头对准了冲杀而来的那名领头的队长,那队长看清楚尤幽情之后“哼”了一声,将斩马刀横在面前,作势想要挡住即将射来的弓箭。

“射……马。”尤幽情喊道,同时手中的利箭由弓弦击出,破风向那领头队长的马匹射去。尤幽情那支羽箭飞出之后,身后密林之中也低射出无数的弓箭,同时第三排的弩弓也全数射出,所有弓箭并未对准马上的骑兵,而是他们胯下的战马。

如蝗虫一样的弓箭,几乎是沿着地面以上向那队百人的反字军飞去,随后马匹纷纷中箭,马上的骑兵也全数跌落,那名骑兵队长从马上跃起,举刀继续扑向远处的尤幽情,尤幽情将手高举,又喊道:“联排弩,射。”

这一次羽箭则是从天而降,那队长忙向后击退,竟奋力将倒地的马匹侧在一边,利用马身躲开了射来的铺天监狱,但肩膀上依然中了两箭。

“**肯定有伏兵你们还愣着干嘛?包抄”骑兵队长对剩下还愣在原地一动未动的两名队长喊道。

两名队长对视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身后的那些军士,所有军士都如钉在地上的木桩一样,一动未动。同样都是队长级别,为何这家伙要对我们发号司令?如果拿了二公子和安谦的人头回去,封赏最多的是他,我们只能喝些残汤的份,但如此回去,肯定要受到责罚,只有一个办法。

两名队长对视一笑,举起了手中的兵器,下马来,向那个躲在马身后的队长走去,同时其中一人扯下了身上的白巾对远处的尤幽情挥动着,示意暂时休战。尤幽情笑了笑,转身走入密林之中,对其他军士命令道:“将战马放入山中,其余人全改为步行,藏在密林之中,射一箭,换一个地方,分段抗击,一直到全数撤进深山之中,随后以口哨为令,再集结。”

东山半山腰上,宋离清楚地看见反字军被铺天的箭雨击退,摇摇头叹气道:“女中豪杰呀。”

旁边的一员军士正是曾经跟随尤幽情在那夜与鳌战交战过,听宋离这样一说,插话道:“那夜尤姑娘比如今还要勇猛呢,一人面对千人轻骑都面不改色,现在不过百人算得了什么。”

“尤姑娘?”宋离奇怪地看着他,好像刚才自己听错了一样,明明那姑娘告诉自己的名字是叫肆酉,为何又被这位军士称呼“尤姑娘”?

那军士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赶紧住嘴,俯身装作去查看自己的战马。

不知道为何,在那一刻,一直盯着山下鸡战的宋离突然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我此生非这个尤姑娘不娶。

'第六十八回'知之始己

陷落。

大部分攻城车等物,还有旁边守护的军士掉入陷马坑和落车井之中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只知道在行走之中突然感觉地面一阵震动随后全部掉落了进去。在攻城车旁边的部分军士被活生生带入了坑井之中……

一名手持盾牌的军士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才擦觉自己下身一阵剧痛,定睛一眼,自己一双腿都被压在了攻城车巨大的轮子之下,随后发出撕心的惨叫声……

随后更多的惨叫声从周围的陷马坑和落车井之中传出来,先锋军中所有的军士都停止进攻的步伐,转而去帮助那些陷落的在深坑和深井之中的人、车,瞬时间城下乱成一片。

我站在箭垛下,立刻下令道:“弩弓手准备对准城下的弓箭手射”

所有躲在箭垛之下的弩弓手都齐齐地直起身子,对准那些还不知道发生何事的反字军步弓手,将自己弩弓上联排的五支羽箭全数倾斜下去……瞬时间,城墙之下就如泼水一样射出黑色的羽箭,城下还没有停止的惨叫声又混合进了那些步弓手的惨叫声,还有一些人已经慌不折路,开始四下找着可以掩护自己的地方,躲在那些陷落一半的攻城利器之下。

在箭雨泼下的同时,鳌战已经从马上跃起,躲在了一辆还没有陷落的攻城车之下,小心翼翼地探头看着前方那些并不整齐的陷马坑和落车井,终于明白城上守军为何一直不露面,等的就是这一刻,让乱其阵脚,再以乱箭杀之。

本在陷入苦战和陷阱之中的鳌战此时却笑了,苦笑。

**,又中计了。

但此次中计却本不是鳌战的本意,如果让他督战,必定会选择夜战,夜晚有利于前方刺探的城下陷阱的斥候隐蔽,寻得陷马坑与陷阱之后,再回报大军。鳌战靠在攻城车上,看着后方远去在战车之上的宋一方,还有旁边跨马的陈志……唉,毕竟我只是一名先锋军统领而已,而这个头衔在这场战役之后是否能保留下来还是个问题。

先锋军纷纷向后退,在大军阵中的宋一方见此情形忙拔出手中的佩刀,一刀砍在战车之上,对传令兵喊道:“传令下去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传令兵接了令旗,转身看着已经被漫天箭雨覆盖的武都城下,有些胆怯,毕竟自己去传令也得冒着丢失性命的危险。传令兵一咬牙,翻身下马,徒步向城下跑去,跑了一阵,忙将手中的令旗塞入盔甲之中,担心城墙之上的弓箭手发现了自己是拿着令旗的传令兵,到时候自己就变成人形刺猬了。

此时,战车上的宋一方又喊道:“传令其他四门外的军士,全力攻城”

陈志忙要伸手阻止,但宋一方手中的四支令旗扔了出去,四个传令兵从地上捡起令旗,跨马向四个方向奔去。在马上的陈志看得很清楚,那城外已经不知何事挖出了无数的陷马坑和落车井,就算四门外所有的攻城车等利器都推上去,也无济于事,虽然不会全部都落入陷阱,但三分之二几乎都会无法动弹,这样一来,剩下的那些能靠近城墙的云梯车完全就是送死。

陈志看着宋一方,微微摇头,这名统帅未免太意气用事了。

怀揣令旗的传令兵一边躲藏一边在城下寻找着鳌战,周围不时落下射下羽箭,还有一支刚好将他偷窥上的红缨给射落,惊了他一身冷汗,他伸手摸了摸头盔,从嘴里吐出一口含着泥土的唾沫,在弥漫的灰尘中注意寻找着鳌战,终于在一辆攻城车之后看见靠在那不知在想什么的先锋军大将军,忙打了个滚,从一辆战车后翻出,俯身疾步跑到攻城车之后,刚要到鳌战面前,突然看见鳌战起身向自己扑来,随后将自己扯到一边。

等传令兵回过神来,才发现刚才自己所站的位置已经刺上了十几支羽箭。

鳌战将传令兵拖回到攻城车后,骂道:“蠢货阵前敌军弓箭范围之下,怎可跑得这样鲁莽”

传令兵笑笑,从盔甲中取出那支令旗,将上面的灰尘拍去,递给鳌战道:“大将军说了,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鳌战拿过那支令旗,看了看周围已经中箭倒地再也不会起来的军士说:“退缩也是死,不退缩也是死。”

传令兵此时才注意到周围遍地的尸体,还有城下远处那些充当掩护的步弓手,死伤绝大部分,还有一部分人已经被箭雨给压得躲在战车、攻城车和云梯车之下不敢出来。

城墙上,我挥手叫停了所有的弓箭手和弩弓手,所有人几乎同时将身子全缩回了箭垛之中,领头的队长和身边的几名传令兵都用一种兴奋的神色看着我,因为这算是初战告捷,虽然只是这场战役开始的一个小插曲。

我问周围的队长:“统计下这面城墙之上,死伤了多少弟兄,现在先将死伤的兄弟给撤下去,快。”

那队长回答也快,回身走了一圈后,回报道:“按大人战前的吩咐,开战之后每队队长都及时统计麾下的军士伤亡人数,这面城墙之上死了五十名弟兄,重伤二十人,轻伤四十五人。”

我点头,呼了一口气:“还好,反字军的阵亡的人数必定是我们的数倍之上,先将死伤的兄弟撤下去,随后所有人弓箭上弦,另外将早先制作好的硫磺饼给搬出来,还有城门之上的那些浇了火油的稻草,一旦他们用攻城车撞击城门,立刻扔下去”

队长领命之后,带着几名传令兵俯着身子向两侧散开。我看着他们的离去,心想其他四门不知道怎样了,只要远宁按照我的先前的吩咐布置,反字军是一定无法攻入城墙的,只要撞不开城门,云梯搭不上城墙,就根本不用担心。

我看着城楼楼阁之上那个石台,石台上刚才点燃的那支香缓缓燃烧着,大概过了一刻的时间,我又挥手喊道:“硫磺饼准备弓箭手准备”

周围所有紧握手中长工和弩弓的军士都弓起身子,准备起身将羽箭全部倾泻出去。

城下,鳌战和那传令兵正大口的喝着水壶中的水,旁边一名副将见城墙之上的攻势停止,忙起身喊道:“快将死伤的兄弟拖回去赶快将可以动的云梯车推上来快快快”

鳌战忙起身喊:“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刚说完,城墙之上就扔下了无数冒着烟的圆形物体,那些物体落地之后马上散发出浓烈刺鼻的烟雾,熏得人眼睛都无法睁开。鳌战正在四下跑着,告知周围的人原地不动的时候,身边原来那名传令兵起身说了一句:“将军,我得回去复命了”

说完,传令兵起身就跑,因为那硫磺饼的气味实在太熏人了,鳌战此时突然反应过来,正要阻止那传令兵,那传令兵就捂着口鼻向后方跑去,同时还回头冲鳌战笑了笑,就在他笑容浮上脸颊的瞬间,后背中了无数的羽箭。

带着笑容的传令兵在鳌战几丈远的地方倒地,挣扎了一下,又是一支羽箭射中了他的后颈,随后再也一动不动。

同时,城墙之上又倾斜下来无数的羽箭,羽箭好像都长了眼睛一样,全往那些已经站立起身准备的反字军军士,有些还在拖着战友的尸体,有些捂着口鼻找着可以躲避的地方……

鳌战还在发呆,就被刚才下令的副将一把拖到攻城车下,喊道:“将军下令吧要撤还是要攻不能久待硫磺味太重了没人受得了”

鳌战看着不远处那名刚才还冲自己笑的传令兵发呆,完全没有听进那副将所说的话,直到副将又重复了两次之后,才反应过来,喊道:“撤撤”

副将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围,垂下头去:“将军大将军令旗已下临阵退缩者杀无赦如今我们就算往回撤,也只是城墙上弓箭手的活靶子而已不如……将云梯车推上去拼死一战吧”

鳌战一把将那副将抓起来喊道:“攻?怎么攻你给我攻上城墙看看撤兵”

那副将推开鳌战,摇摇头道:“将军,撤回去也是死呀,我宁愿死在战场之上对不对兄弟们”

副将回头去看周围躲藏着的军士,军士眼中都充满了恐惧,没有一个人响应他。副将一怒之下,拔出刀来,冲上离自己不远处还能动一辆云梯车,踢着在云梯车下躲避的军士道:“将云梯车推向城墙”

“回来回来”鳌战大声喊道,但无济于事,周围五辆还能动的云梯车都在那副将的命令下,被缓缓地推动了起来,车下的军士埋头躲避着羽箭,拼命地用力推着。

此时,鳌战眼前的画面瞬间变得无声,那些中间倒地还未死的军士在地上翻滚着,挣扎着,爬过一具具已死的战友尸身,向后方爬去,但没有爬多远便又被羽箭覆盖。还有一些躲在陷落的攻城车和云梯车上发呆,但脸色苍白,双手已在不住的发抖。

鳌战一屁股坐了下去,这就是一路速战的代价,先前所有的胜利都来得太顺利,让这些军士都在短时间内忘记了战争的残酷,以为只是第一波攻势便可以攻上城墙,杀入城中。

骄战必败

鳌战心中重复着这四个字,同时感觉到了地面的抖动,他忙一抬头,看着在城门的方向一辆巨大的攻城车缓缓移动,向城门推了过去。

不好鳌战起身,抓起身边的两个盾牌,一边躲避着城墙上的羽箭,一边向那辆攻城车跑去。

“停下停下都退回去”

羽箭的攻势让鳌战不得不又重新躲到旁边一辆陷落的战车下面,顶着盾牌,从城楼上射下来的羽箭来看,他们已经从箭雨攻势变成了有目标的发射,便是说自己这样跑过去,必定会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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