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臣与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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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臣与王子-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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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员大将面露和宋一方一样的神色,除了在角落里的一个青衣儒生。

宋一方见那儒生一言不发,有些不满,用手一指他说:“陈先生,身为军师,为何不发一言?”

那叫陈志的军师缓缓走了几步来到沙盘之前,伸手指着那沙盘上最大的一块,代表龙途京城的地方,说:“死地”

宋一方哼了一声,反问:“死地?这夺下京城,再取天下就易如反掌,黄龙之穴谁不想入?”

陈志用手罩住那沙盘上的京城:“黄龙之穴既为死地,如果能活,为何天下已乱?”

宋一方语塞,还但强词夺理:“京城为国之重地,不打下京城……”

刚说到这,营门的一名士兵便跑进营帐之中,跪下道:“将军有人闯营营门官重伤”

宋一方怒道:“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有多少人马?”

士兵答:“一共两人”

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宋一方向前一步问:“他们只有两人?”

那士兵答:“一个是戴着面具的白衣人,书生模样,出手的是另外一名身背弓箭长刀的武士……”

那士兵回答完毕之后,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吃惊的并不是只是两人就可以胆敢闯营,而是那个所谓的戴着面具的书生模样的白衣人。

陈志回身,看着那士兵:“你说……戴着面具的书生?”

士兵回话道:“回军师,正是。”

宋一方盯着陈志,陈志眉头凸起并未说话,只是半响之后,才站起来,走到那士兵面前,问。

陈志:“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士兵答:“那面具书生说,是来归降投军的。”

陈志:“哦?投军?他可说过自己是从哪里来?”

士兵摇头:“并未说过。”

此时,旁边的反字军先锋官柳惠起身抱拳道:“主公待我前去会一会”

柳惠说完之后,走出营长,从营长外的刀架上取下自己的双枪大步向营门走去。

宋一方看着柳惠,又看着陈志:“军师,这……”

陈志说:“去看看。”

陈志说完,走在最前,宋一方“嗯”了一声走了出去,营长内其他大将也紧跟其后。

VIP卷第七回

先锋官柳惠身背双枪骑着自己那批黑色骏马自营门中冲出,拉马停在白衣人和杵门几丈之外,伸手一指,道:“何人闯营,报上名来,免做我枪下无名之鬼。”

杵门忙上前一步,挡在白衣人和柳惠之间,却未拿出兵器,只是冷冷地看着先锋官柳惠。

白衣人坐在马上拱手道:“谋士白甫携结拜兄弟杵门,前来投军。”

站在营门高台之上的宋一方和陈志,看着下面的三人,陈志听到“白甫”这一名字,在脑子中回忆了半天,摇头道:“主公,从未听说此人……”

宋一方“嗯”了一声,目光从白甫的身上移到了站在马前的杵门身上。

宋一方问:“那这个叫杵门的呢?”

陈志摇头:“也未曾听说。”

在陈志身后的大将安谦冷笑道:“不过就是两个无名小卒,让柳将军出马,未免太高看他们了。”

陈志沉声道:“阵前不可轻敌。”

安谦大笑:“这就叫阵前?军师,你未必太……”

安谦话还未说完,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到柳惠骑在马上已经和徒步的杵门斗在一块儿,但柳惠并没有占半点便宜,相反战得非常吃力,几次都险些从马上被击落,但又几次被杵门双手一推送回马上。三岁孩子都能看出来,杵门根本未使出全力,便让柳惠一直处于下风。

陈志看到这一切,回头看了一眼安谦,道:“如何?”

安谦一时说不上话来,又想挽回刚才失言的面子,握紧了手中剑柄,只待柳惠战败……

陈志回头再往下看之时,却看到白甫抬头正看向高台,与此同时宋一方目光也注视着那个叫白甫的白衣书生,寻思着这人到底来此有何目的。

白甫坐在马上,低下头重新注视眼前正在恶斗的两人,不,应该说柳惠正在恶斗,而杵门却向在玩弄一只宠物一般轻松,此时的两人都还未动用兵器,只是徒手空搏。

在马上的柳惠被总是在马身前来回晃动的杵门扰得心绪不灵,他大喝一声,从身后把出两支短枪,纵身一跃,一个翻身跳下马来,转身向营门前跑去。

高台上安谦握拳一锤高台柱,叹道:“柳将军怎会临阵逃跑”

宋一方摇头:“他还未拿出实力……”

柳惠一面向营门狂奔,一面悄悄地扭动左手短枪上的那个活动机关,双耳注意着身后杵门的脚步声……

杵门见柳惠向营门跑去,正要去追,却被白甫阻止。

白甫:“杵门”

杵门停下脚步,回望着在马上的白甫。

白甫道:“你别忘记这个柳惠是何人……”

杵门想了想,点点头道:“我记得,主公放心。”

柳惠,反字军先锋官,擅使双枪,链锁双枪,可在离敌十步取对方姓名,枪头单膝、双腋,最后直指咽喉,出阵与敌将单挑五十一次,胜五十次,平手一次,为反字军上员大将

杵门心里回想着白甫曾经说过的话,转身大步追向快到营门口的柳惠。

柳惠耳中听到杵门急促的脚步声,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双手忽然向后一摆,将两只短枪重重地回扔过去,同时刹住脚步,猛地转身,又追向已经刺向杵门的两支短枪。

杵门依然空手,只是轻轻地偏头避过刺向自己的第一支短枪,又俯身从地上滑过,快速地避过第二支短枪,单手呈虎牙状,抓向迎面扑来的柳惠

柳惠却并没有攻击杵门,而是飞快地从杵门身边跑过,伸手抓住还在半空中的第二支飞出的短枪……

杵门一回头,暗叹:好快

心里那个“好快”两字还未说完,柳惠又将才抓到手中的短枪刺了过来,同时滑动机关,枪头连着锁链飞快地刺出,眼看就要到杵门的膝盖之处。杵门忙刹住脚步,单脚一并,试图躲过,同一时间,柳惠一个翻身,又抓住了第一支已经插入地上的短枪,高高跃起,从上至下狠刺下来……

杵门刚才单脚一并,浑身所有的力道差不多泄了一半,柳惠如此快的速度,已经避之不急,眼看就柳惠的枪头就要到头顶。

高台之上,安谦笑道:“赢了……”

营门外,马上的白甫,盯着还在半空中的柳惠,轻声道:“未必……”

枪头就要快到杵门头顶之时,杵门突然低身避过,竟以背部面对柳惠的枪头。

柳惠的枪头狠狠地刺了下去,只听一声兵器之间碰撞的声音,柳惠双手虎口一震,短枪差点脱手,自己还未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就已经被杵门抱住,自己的咽喉已被杵门的单手虎爪抓住。

柳惠一只手抓着短枪,另外一只手保持在半空之中,还未明白怎么回事。

杵门笑道:“柳将军,你确实很快……”

远处马上的白甫吐出一口气,自语道:“快,也是弱点……快且猛,猛但不能停,停必竭。”

在高台之上的宋一方看着已经制住柳惠的杵门背部,在杵门背部背着那柄银环大刀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让人发寒的白光,白光晃动在营门之上,营门前严阵以待的士兵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柳惠的枪头正是刺在了这柄银环大刀之上,这也是杵门一直没有动用兵器的原因。

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杵门不是圣人,只是他明白兵器既可攻,也可守,守得好,还可以成为最后杀招发动时的前奏

柳惠额头上的汗珠慢慢的滴落,掉在抓住自己咽喉的杵门手上。

紧挨着的两人都一动未动,因为柳惠另外一柄枪就在不远处,只要他拉动机关,那柄枪便会回刺过来,这也是柳惠为自己留的一条后路……但如今这条后路既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死路,已被制住,就算枪头回刺,杵门抓住自己一回身,自己便会成为枪头的标靶。

高台之上,营门之前,两方人马都未动,静静地等待着。

这如同一次谈判,两人对数人,要谈,就必须有条件,但任何条件都比不上在阵前的胜利,打不过?如何谈?

高台之上的宋一方自语:“投军的?”

陈志:“也许。”

宋一方:“众将随我来……”

VIP卷第八回

白甫见营门又一次缓缓打开,宋一方带领众将出现在营门之间,白甫笑了笑。

白甫:“迎客了。”

白甫举手示意杵门放开柳惠。

杵门放开柳惠,退了两步,道:“柳将军,承让,得罪了。”

柳惠咬紧牙关,这是自己出战五十一次第一次战败,虽然没有丢了性命,但却是奇耻大辱。

柳惠愣在原地没动,一直到宋一方走到自己面前,这才抬起头。

宋一方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道:“辛苦。”

辛苦……这两个字包含的意思太多,柳惠一时没有明白过来,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没有走,并不是走不动,更不是因为制住他的杵门做了什么手脚,而是他想知道宋一方下一步会对那个战胜自己的杵门说什么。

宋一方走到杵门面前,身旁的安谦死死地盯着杵门的双手,担心杵门有不轨之举……

宋一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上下打量了杵门一眼,抬脚向远处的白甫走去。

白甫下马,迎面向宋一方走去。

两人在离各自三步之遥的地方同时停下脚步,白甫抬手道:“宋将军。”

宋一方还礼道:“白先生……”

白甫:“宋将军,得罪了。”

宋一方:“白先生言重,是我麾下先锋官过于鲁莽,冲撞了白先生。”

白甫笑了笑:“只是武士之间的切磋而已,看得出柳将军并未尽全力。”

白甫故意将提高自己说话的声量,试图让远处的柳惠听到,言语之间给了柳惠一个台阶。

柳惠轻轻地“哼”了一声,接着提起自己的双枪,转身大步走回营寨之内。

走过杵门身边时,柳惠停下脚步,说:“好功夫。”

杵门:“运气好而已。”

柳惠:“你的意思是我的运气不好?”

杵门:“将军多心了。”

柳惠:“还是说……我在战场上一直靠的就是运气?”

杵门:“身为武将,在战场上除了武艺,还得靠运气。”

柳惠重复道:“运气……只是败者的理由。”

柳惠说完大步走开,杵门回身看着在远处的宋一方和白甫。

宋一方道:“白先生,今日来我反字军大营,所为何事?”

白甫微笑答道:“投军”

宋一方笑问:“天下兵祸四起,东北有天启,南有蜀南王,西有焚皇,我这小小的反字军只占有江中一席之地,先生又为何看得起?”

白甫答道:“天启为天下大乱之祸首,我投岂不是违背天意民心?蜀南王领兵围困京城,却未发一箭,便后撤回蜀南,不救江中百姓,我投一样失民心违天意。焚皇占地称皇,坐收渔翁之利,乃天下最大之罪人,我如何能投?宋将军这反字军虽小,但却是为了百姓,为了天下,已尽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为何不投?”

宋一方哈哈大笑,上前一步,抓住白甫的双手道:“先生随言正顺我心意既然先生来投军,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白甫拿出手中的白纸扇,展开道:“只因为我本名叫谋臣……”

十日后,五千反字军以少胜多大败阗狄麾下大将辽源所领精兵三万,生擒辽源,辽源降。

此后天下遍传反字军得一蒙面白衣谋士,犹如天助。

同时,各地称王者都收到斥候回报,情报中上写——亡朝谋臣之首已归顺反字军。

亡朝谋臣之首已归顺反字军。

我看着卦衣从城门口带回来的悬赏告知,卦衣则靠在一旁的墙上闭目养神。

尤幽情站在门口,随时注视着偏门过往的太守府家奴。我特殊的身份,虽然暂时被隐藏,但如果被人看见我斗笠下还戴着一张面具,这个消息一旦传到张世俊的耳朵里,我难免会遭致杀身之祸,我想如今这天下戴着面具最有名的人便是——谋臣。

如今这告示上却写得非常清楚,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谋臣”,并且还归顺了反字军,连下几十城寨,一路打来,眼看就要到了武都城下。

我看完后将告示扔在一旁的桌子上,将双脚高高翘起,打了一个哈欠。突然发现这种悠闲的生活其实很适合我,不必担心吃喝,不必担心生死,但现实却是你不去惹麻烦,麻烦却会自己找上门来。

卦衣睁开眼看着我:“你倒是不慌不忙,现在满城都张贴有悬赏告示,上书但凡能提供你和你麾下反字军行踪的赏金一千,能取下你人头的赏金一万,另外,在你手下的那个叫杵门的人头也值五千金,这可是一笔大财富。”

我笑道:“你明知道不是我,偏要说成是我,成心的么?”

卦衣面无表情:“现在那个反字军中的谋臣,带兵诡异,据可靠情报,他每次带兵都不超过五千人,但这五千人就犹如阴兵一般,来去无踪。”

我看着卦衣:“阴兵?”

卦衣说:“对,阴兵,地府里的阴兵。因为他们总是昼伏夜出,从来不在白天与人交战,几乎都在子时之后,而且全都是突袭。轩部的情报很准确,说五千,肯定是只有五千,但很多和他们作战过的士兵都称,不止五千人,起码有五万人。”

我又扫了一眼那张告示:“是吗?五千变五万,真的有妖法不成?”

卦衣道:“我可不信有什么妖法。”

我问:“那你信什么?”

卦衣道:“兵法……兵书云,兵者,以诡道为诈。”

我说:“但五千变五万,可不是兵法能行的。”

五千变五万,只是一种障眼法,我记得曾经贾鞠对我说过,这种障眼法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战场之上都会遇到,领兵五万时常会号称十万,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并不真实的数字会大大地降低敌方的士气,当然这是在敌方没有刺探清楚我方真实情况之前。所谓军士人数,只是为了提升己方士气,降低敌方士气的一种最普遍的方法。另外一种便是在行军的过程中,不断地招募过往的流民百姓,充斥军队的数量,这是一招险棋,毕竟五万人的粮草要分成十万人,无论是哪一个军师或者将领都做不到的事情。

卦衣道:“轩部当年去刺杀锦州太守时,被察觉,就玩了这样一招草木皆兵,先是败其敌士气,围太守府而不攻,隔一两个时辰杀两个无关紧要的下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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