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韬虹养悔作者:苇[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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韬虹养悔作者:苇[出书版]-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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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即使画火柴娃娃,也是这麽地好……我本来还打算教他画其他的、的……」那晚祁澜坐在床上断续哭了很久,一直看著图一直流泪,擦泪的连手上纱布也湿了。
  这些年来,祁澜除了随身带著韬虹剑外,还带一张守守的画,不时拿出来看一看。
  画中有他们全部人魂,还有守守他自己,是还长著一双小翅膀的时期,大家相处得最快乐的时间。
  他没有怪任何人,那是大家都不想下的决定。大家都很痛苦,只是当中最痛的是他。如果时光可以重来的话,他想当春魉,拥抱陪伴守守到最後。
  韬虹始明了祁澜不是突发奇想,他是真的想要把匕首从守娆轩那带回来,即使守守已不会再出现。
  祁澜想把匕首带回剑场。
  他已经不间断地想了四年,而每次看到守守的图,就更坚定所想了。
  韬虹最是明白他的心思,可是,匕首已是送人四年了,而且还是皇军将领交予的工作,要祁澜真去偷回来的话,肯定是犯罪,亦会令小顾很为难。
  他也非地挂念守守,要知道每次祁澜把图打开时,他也跟著一起回忆过去。把匕首带回剑场对大家来说的确是种安慰,但他可不赞成祁澜去犯险。
  即使骗过所有魂,他是去找紫未商谈上战场收集骨材的事宜,要暪过熹舞可不易……
  「韬韬,你在呆什麽?」祁澜趁没人注意时,向半空中沈思的韬韬叫道,「有位善心的大叔要载我去守娆府!」
  他说兰煦市集的人真是亲切,他本以为首都的住民都是眼高於顶、瞧不起乡下人,想不到还蛮热心的。
  「小兄弟,告诉你呀守娆府在洛沐跟兰煦的中间地方,轩爷的行事作风也低调,不是本地人就挺难寻的!」看起来很壮硕的大叔,一手扶著祁澜上摊车。
  摊车是作运送鲜菜瓜果到市集贩卖之用,载人也无不可。他看都要来回洛沐跟兰煦了,顺道帮此小剑匠一把,一路上聊天也有个伴儿。
  「我看你生份得紧,这次找轩爷是谈公事喔?」菜摊大叔绕去前头,开始驾起驴子来了。
  作贼心虚的祁澜听到此问,抓猫的力度一紧,几乎要拔走一把猫毛。
  韬虹吃痛,欸,被人随意一问已慌成这样,还要去盗,真是可以准备被小顾铐捕了。
  「呃,就是说啊,我是刀剑匠嘛,为他打把刀剑的也算很正常……今天就是去商量一下刀剑花样的……」
  「耶,小兄弟瘦瘦弱弱的,手也可怜给弄成这样,你刚说是剑匠的时候我还吓一跳咧!你的手还管用吗?」
  大叔大抵就是豪迈惯了,说起话来不拘小节,大刺刺的叫他作断指剑匠。
  祁澜倒也聊得很快活,聊开了,「大叔,你不知道的事可多著咧!我天生怪力,莫说是铁锤,连钢材也常一个人扛来扛去的!」
  「果真应了那句什麽……人不可貌相什麽的!」
  「所以说,区区断指算得上是什麽,比别人少五根,可我打出来的刀剑连皇上也赞好的,我的手还是管用得紧!」
  是了,你的双手还是很管用,最不管用的是脑子。
  看他现在说的多神气,把之前练习以破烂的手打刀剑时,辛苦到哭爹喊娘都忘了。
  韬虹躺於他怀内,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踡缩起来,听他们天南地北地聊、聊得畅酣。
  摊车的滚轮规律地转动,咔咔咔缓慢向洛沐驾去。
  「大叔,你看我少活你十几年,可看不出我有四个儿子了吧!」
  「哈哈哈!我看你年纪轻轻,从那蹦出四个儿子啊?别骗大叔了!你们这些宫中人最喜欢编这些话了,告诉你我可是很知道的!」
  「大叔你说的这什麽话,我真的有四个儿子啊,还收了个乖巧精明的徒儿,家中养了一只很大很大很大的鸟,改天来剑场看看没骗你的……」
  他说得兴起了,霍地张大双手要比鸟妖的巨大,连怀中抱了韬虹猫也忘记。
  手才夸张地比了个圆,猫儿已连滚几圈、喵喵乱叫滚到路上去了,「哎呀!大叔停一停,我家三儿子滚下去了!」
    

  守娆府
  已经站在守娆府前了。
  大叔早早开走去运菜,他一连道了好几声谢,还邀他有空一定要来剑场玩。
  他也勉强认了路,好让等下大抵知道归途,原来守娆府设在比较贴近兰煦的地方,是市集的未端,人流虽然稀疏但对比起乡村地方仍是很畅。
  终於,眼前的就是守娆府了。
  眼前的……真的是守娆府吗?
  祁澜站在府门前老久,莫说是门前没有平常大家的守门人,就连他一直盯著看的府牌,看上去都积了不少灰尘。
  周遭是人声沸腾、叫卖的兜售的不断,只有他眼前这座府了无生气,活像摆错地方似的冷清。站了良久都没半个人要出来招待。
  不是听小顾说,匕首的拥有者职位多高、世袭家底多显赫、在皇上前多受器重、人又有多俊多好什麽一大堆的,结果……现在不是最好的现证了吗?
  菜档大叔,轩爷的行事作风低调我知道,可真有低到这个地步吗?
  守守在这冷冷清清,几乎比得上杆尸房的府宅中一定不会幸福的!
  因为守守待在剑场时,多热闹多欢快,这样死气沈沈的地方那孩子怎待得惯啊?
  祁澜一下激愤的握拳,心底的决意更盛了。
  韬虹看他这下夸张的动作,就知道他心中的父爱火山正在爆发,澎湃的爆出岩浆来,很快会烧乾所有理智。现在只希望他真能顺利把守守带回剑场,要不就现在来个人好阻止他愚蠢至极的举动吧。不然他用猫嘴咬,也会拖他回剑场别丢人现眼。
  之前他能以魂体碰触祁澜,阻止他看守守悲惨模样,是一时激灵之举,大概不可能再一次了。
  真的希望熹舞快快赶来,好敲开他硬绑绑的脑袋。
  韬虹在心底双手合十,诚心诚意的祈求著与祁澜相反的愿。
  著实是很怀疑有没有人居住,祁澜抱紧了韬虹,拿起门环敲了敲。
  他再敲了敲。又敲了敲……还是没半只鬼出来应门,如果有鬼出来应门的话,他也很乐意的。
  既然都没人守门了,他乾脆钻进去把匕首摸出来,不就省时便捷了。祁澜怀著自暴自弃的想法,说了句,「我是来找轩爷的,麻烦通传一声。」
  当然也没有半只魂会通传一声,於是他就大大方方的推门,进去了。
  进去之後,倒也不是真如死城般没人走动,他远瞧到好几身影在忙碌,可是都没看过来。
  看来要在半时辰之内找到主人家是没可能的了,他唯有靠自己。
  祁澜还没开始偷盗,就已经有点闯空门的感觉了。胆战心惊中,祁澜往府中最吵的地方步去,要在这死城中找活口。
  府中最热闹的地方竟是一方後园,祁澜甫踏进去,就见到红的小不点。
  还没开口说话,就先给这声赫著了,「宵小!贼子!」
  极心虚的祁澜被这一吼,三魂不见了七魄去,然後一支短箭袭来,他连避也来不及避。
  还是韬虹机敏,猫爪一伸就把箭打偏了方向,啪哒的一声趺於草地。
  看清了,不过是予孩子玩的竹箭,箭头也不利。
  即使是竹箭,射出的时候还是浑足了劲度,竟令韬虹的猫爪震得麻痛。
  祁澜定住了心神,低头看向庭园中的两道小身影,一个大男孩正用小型弓对著他,身後则护全了个红发小男娃。
  「滚出去,不然本大少就射死你!」
  男孩年纪不大,看上去跟守守差不多的年纪,却是又凶又悍、嗓门大得吓人。
  「孩子你别冲动,我不是贼子,我是看宅门无人把守,就……」韬虹从他怀中跃下,觉得与小鬼头说道理无用,直接就附低身躯拔尖猫叫。
  「哼,你是来刺杀师父的是不?」於是男孩灵敏的把箭头向下,对准了咧嘴露齿的猫儿,俨然一场小型战争,丝毫没有放松。「守娆师父是我在保护的,要先问过我!」
  刺……刺杀?有必要说得如此严重吗?他可是从正门走进来的耶。「韬韬,别跟娃儿斗真。」
  「他妈的你才是该死的刺客!本大少有名有姓才不叫娃儿!」
  祁澜为他凶狠的指责而呆怔当场。这脏话很流利的孩子一时说他是贼子(这没法彻底否认),一时说他是来行刺的,他压根儿接不上话来。
  这男孩子一点也不普通,仔细看看,竟有几分熟悉轮廓。
  尤其这种本大爷在说话其他人通通闭嘴的气势……还真想看看他父母。
  「大言不惭,当别人徒儿的说要保护师父回去,别笑掉别人的下巴了!死小鬼!」
  熟悉的凶狠声音、还有出言成脏的态势。
  他知道这小鬼头的父亲是谁的同时,那位父亲也迫到眼前了。
  他把自己踡缩成一团尽量不要给他看见、不要给他望到,几乎想挖个洞把头埋进去了。
  燕端顾不愧是燕端顾,几个大步拐到他面前来,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拉起,随时随地都像要找人干架的架势。
  「耶,这不是专惹事生非的祁澜吗?」
  呜……真的是小顾,真的真的是燕端顾!为什麽他会这般倒楣啊?生平第一次做对不住天地良心的坏事,就在目标家中遇上军人。
  还要是军人的头头,皇军将领大人。呜哇,这样叫他怎在小顾的眼皮下,把守守带回剑场嘛?
  「哈哈……好久不见了,他、他是你儿子吗好凶……不、好可爱,为什麽你会在这儿啊?」
  「屁话,我家不就走远一点那座。倒是你怎麽会在这儿?」
  他在守娆府不是什麽新鲜事了吧,全宫中无人不晓他跟轩的感情最好,两家又住得近。望儿那小子三天两头不是跑去紫未家,就是跑过来守娆府混。
  倒是这趟,他是来守娆府倾谈公事的。「轩,你认识祁澜的?怎没听你说过?」
  他转头,一手推开如柱般杆住、一点也不识相的两个皇军,朝最後方的银白身影发话。
  满头大汗的祁澜被吊得半天高,感觉到韬虹有点担心地以猫爪在抓他的裤脚。
  两个皇军退开了,他看见那修长纤细的男人。
  被风扬起的发,是银的。
  就跟守守差不多的发,他记不起多久没看过了,祁澜在那刻有想哭的冲动。
  银发男人以恬静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勾起微弱笑意。
  「你送的礼不就是祁剑师的刀。」他走近黑发男孩,按下他的小型弓箭,并向燕端顾说道,「那我请祁剑师来修养,也是很应份的吧?」
  「不好意思要你跑这趟远门了。」
  未了,守娆轩还步至面前,按下燕端顾抓他衣领当打招呼的手。
  天上神明啊,为何这样的人跟恶鬼头头燕端顾竟会是莫逆之交?
  ***
  说燕端顾是恶鬼真的没错,祁澜也分不清到底是他还是小鸟妖比较像恶鬼了。
  在守娆轩的面前,燕端顾都『惹事的祁澜』、,『咬人祁澜』的叫他,一点面子也不给。
  好吧好吧,他知道自己在宫中是弄出了很多麻烦,要小顾替他收拾,可每次他都有好好反省,真的。
  燕端顾这趟是专程来找守娆轩商谈宫中防守的事宜,本来谈妥就要离开了,巧著就碰到他於是一起开茶聚聚旧。
  总之,只要有第三者在场,那流氓皇军都会当笑话一般,重说他的糗事。
  「你看他瘦弱瘦弱的,想不到他咬人的疯劲,李道月那条狗差点都给他扯断一条狗臂!」
  说得兴起时,还用力拍他的背、拍得他几乎咯血,一句话也插不上。「干得好、干得妙!有人来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不信咧!结果看到李狗抱著一条手臂时,我……」
  刚刚轩爷看他慌的,不问什麽就二话不说给他暪过去,燕端顾也没有起疑。
  虽然他也准备好进门的藉口就是修养匕首,可从轩口中说出来就是有份量,料不准这最接近皇上的男人真的是个厉害角色。
  燕端顾一直说一直说,都没什麽要收口的意思,手势生动,七情上面。奇怪这麽霸势的人说教不好儿子,让儿子认了轩爷作师父,学些拳脚武技。
  他不让别人有插话的空隙,而轩只是静静地听,不时给他勾个笑,搞不好早已听过了,但一点也不像他把不耐烦都写在面上。
  祁澜有点闷慌了,在酒馆时这混蛋就常把他的模事翻出来,五年前开始逐样说,真有他的记性。
  吱吱喳喳的怖景声音中,他看出庭园,那里添了道身影,是韬韬。
  燕端顾刚著他把韬韬留下给孩子们玩(他似乎完全没看出他家儿子跟韬韬有多不咬弦),於是两个小孩子跟一只猫就这样跑跳著。
  燕端望不愧是这流氓皇军的孩子,真的跟只猫去较真了。
  一逮到空就端起战斗模样,跟韬韬互不相让地瞪。
  红发小男娃叫守娆争,守娆一族代代相传特别的发色。大概只有两岁多,正是趣致年纪,双颊粉红粉嫩,说起话来的声音可爱得直要人命。
  大家都不叫他争儿、小争或争争,是娃儿娃儿的叫,很溜口,当成了小名。
  娃儿对猫儿很有兴趣,圆滚滚的大眼一直盯著瞧,却有点怕生地抱紧大男孩的大腿,躲在後头。
  「我们别理这只猫!」
  直到大男孩跟韬韬都瞪累了,索性带娃儿去找别的玩意儿时,娃儿终於勇敢伸出了手。
  他用小手快速摸了猫头一下,然後又收回去。韬韬聪敏,知道娃儿的怕生,主动的凑过去。
  韬韬朝他摆著尾巴,还仰起了头、眯起双眸,没有一个孩童可以抗拒这诱惑。
  「呀──」娃儿拖了长长一个甜音,大著胆子伸手去摸。
  「喵喵~」他一手被男孩拉起,另手就一下一下轻抚著猫身,兴奋得很。
  「娃儿,别管这只猫了,我们去玩旋螺!」极有兄长的气势,燕端望拉著他的另手,向反方向拉扯。「来,望哥哥带你去吃甜糕!」
  看起来是很不满娃儿的注意力被猫儿都引走了,年纪小小,醋劲大著,不让谁抢走他的娃儿。
  「喵喵、喵喵……」娃儿甩甩红发,索性蹲下来跟猫儿玩耍。
  燕端望倔强,不肯离开也不肯松手。
  韬韬当猫少说五年,很懂逗乐孩儿的技俩,伸小舌就舔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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