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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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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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婉和彩玥也看到了林义哲,不约而同的向他挥舞着手帕,林义哲看到她们怀中的孩子也跟着她们一起,挥动着稚嫩的小手,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他努力抑制着眼角的泪水,死死的盯着妻儿所在的方向,直到“威远”舰渐渐驶远,她们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为止。

林义哲深吸了一口略带咸味的海风,望着碧蓝的海天一色,张开了双臂。

新的征程,已经开始!

船舱里,洪钧挥笔记下了日记:“……今日离闽赴法,取齐留法幼童同行,留法幼童共三十人,乘‘伏波’轮,以粤省人居多,盖该省风气之先,优于内地……黎明开行,辰刻出马尾,在船舱远望,但见烟水茫茫,渺无涯矣,海天空阔之中,唯见帆樯沙鸟数点而矣……行至海中,舟甚荡,从者若半呕吐,余亦觉不适……”

当远在北京的李鸿藻得知洪钧在福州停留时竟然和林义哲一道前往拜谒周开锡的坟墓并刻碑记铭后,沉默了半晌,虽然他认为,这应该是洪钧出于对同僚的同情悲悯心使然才去的,但他的心中还是隐隐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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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互相吹捧

红彤彤焰腾腾一轮晴日射在“威远”舰的甲板上,把个柚木甲板晒得是焦热滚烫,一脚踏上去直灼得人心里发紧。

林义哲此时正和舰上随行历练的学员们一起站在“威远”舰的主桅杆下,看着进行每天早上例行的爬桅杆训练。

“威远”舰建成之后,没有即刻外调,除了因为要运送他这个出使法国的“交涉事务大臣”之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沈葆桢想要将这艘新锐的战舰,作为船政水师的训练舰,供学生实习所用。

事实上,从这一刻起,将新颖的军舰作为练习舰,以使中国海军学员能够直接接触最新的舰船技术,成了中国海军的一个传统。

这一次“威远”舰载着林义哲等人前往法国,其实也是中国海军第一次进行这样的远航,因为机会难得,所以带了十名船政学堂刚刚毕业的学员,让他们和水手们一同历练。

而中国海军师法英法海军,因此将“爬桅杆”这项源自帆船时代的古老传统列为海军军官军人气质养成的必备科目也就显得顺理成章。

“你们哪一个先上?”贝锦泉向学员们问道。

“我来!”林泰曾举手出列,站在他身后的林义哲微微一笑——自从登舰的第一天开始,自己的这位堂弟就以自己的干练和果敢俨然成为了这个学员小队中的第一人。在每天的爬桅杆训练中由他第一个上,已经是条不成文的规矩了。

“很好,林!”法国教官伯努埃尔向林泰曾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在学员登舰的第一天,他就对“威远”舰上的全体学员——福建本省的和外省的,发出了这样的的训诫:“这是一艘蒸汽动力的军舰,但锤炼一名海军军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你们用尽可能少的外力帮助去征服海洋!”

“记住!只有像磐石一样的男人,才有资格驾驭风帆训练舰!”

而林泰曾则无疑是舰上的十余名学员中表现最出色的之一,这也为他在那位挑剔的法国教官眼中赢得了足够的尊重。

一切都和平日里相同。

林泰曾沿着桅杆支索,身手敏捷的攀爬到了距甲板29米高的半空中,这是整个攀登桅杆过程中的最难点,桅杆在此有一处90度的转折,必须先仰面攀爬4米,然后再垂直攀登约20米,才能到达桅杆的顶端。

习惯性的做了一个深呼吸,林泰曾开始沿着与甲板平行的桅杆转折处仰面爬行。

而就在此时,海上突然起了变化,大片大片的乌云从海天交接处浮现,旋即急速向“威远”舰所在的海域冲来,早晨晴朗的天空霎那间变得昏黄一片,而海面上也突然出现了阵阵涌浪,“威远”舰在海浪的扑打下开始出现大幅度的横倾,而主桅杆也随之剧烈的摇摆起来。

“林!回到主桅上去,把自己固定好!”

林泰曾的脚下传来了值班军官急促的喊声,在这样的突发情况下,向上和向下攀爬都会遇到最大的风险,而最安全的办法就是立刻回到桅杆的垂直部分,用身上的安全绳把自己牢牢的绑在桅杆上。

“冷静!”林泰曾的身上开始有冷汗流出,他手脚并用的开始向桅杆的垂直部分返回,而恰在此时,异变陡生,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林泰曾险些从桅杆上掉落,但他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在甲板上的水手和学员的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向着大海直直的跃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林义哲一时间也是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真是奇险无比啊!”看着林泰曾游鱼般跃出海面,洪钧禁不住惊叫出声。

“陶士兄这回知道这水师训练不易了吧。”林义哲笑着说道,又看了看海面,此时海上风浪还不算大,一些水手们正忙着救林泰曾上船。

“着实不易。”洪钧点头道,“今日方知,人心,技艺,皆需讲求,二者缺一不可……”

洪钧说着,脸色突然显得有些发白。

“陶士兄可是不舒服么?”林义哲关切的问道。

“想是头一次出远海,不太习惯这风浪。”洪钧强笑了一笑,说道。

“那陶士兄赶快回舱歇息一会儿吧。”林义哲道。

“嗯,那我先告辞了。”洪钧冲林义哲摆了摆手,一个亲随赶紧上前扶住了他,二人一步步的走向了船舱。

在结束了训练之后,林义哲便和日意格一道去探望洪钧。

当林义哲和日意格走进洪钧的舱室时,看到洪钧带着一个一身短打的长随,正站在桌前奋笔疾书。

“陶士兄。”见写字的洪钧聚精会神的样子,林义哲微微一笑,便先对着他拱起了手。

“鲲宇来了,呵呵。”洪钧颇为自得的放下笔,向林义哲和日意格拱手为礼。

“正写着字,没看到鲲宇老弟和日大人过来,未曾远迎,见谅见谅。”

“陶士兄客气了。”林义哲一副笑容可掬模样,“你我此番有缘同行,也算是相交一场,又何必如此拘礼呢?”

“鲲宇老弟是为兄的上官,礼敬同僚,这个道理为兄还是懂得。”洪钧笑道。

洪钧这一会儿明显是刻意修饰过,一身靛青葛纱袍拾掇得干干净净,在腰间系一条玄色带子,一条梳得一丝不乱的大辫子又粗又长。随便搭在肩上,看上去颇为精干利落。只略显灰暗的脸色,和这身打扮稍微有些不太协调。

林义哲走到了洪钧面前,他低下头微微打量了下洪钧刚刚写好的那幅字,“陶士兄在练字?”

“呵呵,正是。”洪钧一笑,“这会儿没事,正好练练。”

“哦……”,林义哲微微点头。随即突地一笑,说道:“久闻陶士兄乃是李师傅的高足,那这字自然就是好的。只是不知能否请陶士兄写幅字给我?”

日意格有些奇怪地看着林义哲,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这样一个要求。

他当然不会知道,林义哲是在测试自己的“洗脑”效果。

“举手之劳。”洪钧点了点头,“傅亘,”他回头招呼了下那个贴身长随,“替我铺纸磨墨。”

“不知鲲宇想要个什么字?”洪钧问道。

“你我二人此次出使,经历难得,陶士兄可否能以此拟一楹联?”

洪钧略一思索,便执起笔,在那雪白的宣纸上奋笔疾书起来。而随着那宣纸上的字渐渐增多,一副盈联赫然而就。

“出乎其类,拔乎其萃,得生于尧舜之世;忠心君事,不避险难,跨海离父母之邦。”洪钧自幼习的是颜体,此时略带草书意味,一气呵成,气势雄浑,望之宛如苍龙,当真称得上的是一笔难得的好字。

“此联便是你我二人现下之写照。”洪钧道,“他日若有人敢讥议我等,便以此联应之。”

看到此刻俨然个人英雄主义爆棚的洪钧,林义哲在心中暗暗好笑。他不由自主的想象起来,如果李鸿藻等一班清流看到他写的这样一副对联,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我便却之不恭了!”林义哲笑着将那幅字仔细的卷好。

对于自己的洗脑效果,他已经可以说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对了,鲲宇,日大人,这桅头悬挂的龙旗,为兄之前从未见过,敢问出自谁人之手?”洪钧突然问道。

“这面龙旗,是林大人设计的。”日意格笑着替林义哲回答道。

“哦?”洪钧讶然道,“原来是鲲宇所制?”

林义哲点了点头:“泰西诸国皆有国旗国徽国歌之设,以之为一国之象征,现下朝廷尚无明文,而此次出使,又不得不为之预备,是以便先以此旗暂代国旗。”

“为兄观此旗上为五爪金龙,须知五爪龙为皇室所用,此次你我身为钦差,旗上有绘五爪龙,倒也不算僭越,但亦需向朝廷说明个中缘由。”洪钧说道,“如若不然,科道恐有文字论列。”

“正该如此,”林义哲知道洪钧是在提醒自己,并无恶意,便给他解释道,“此旗地用朱漆红色,正中黄龙为明黄色,龙戏珠为我大清皇室所专用,即象征皇室,而地用朱漆红,即取‘赤县神州’之意,喻指我皇上天下一统,四海归附之意。是以龙用五爪,非为有意僭越。”

“鲲宇果然大才。”洪钧抚掌赞道,“仅此旗之设,便足见鲲宇一片赤胆忠心。”

“陶士兄过誉了。”

“不瞒鲲宇说,此前吾师告知保荐我任此副使时,为兄曾抱定抵死不从之心,欲坚拒之。前番六道御史上奏,参劾鲲宇,多有夸大不实之词,为兄不辨真伪,亦随而哄之,今日方知此前之大谬,真是愧对老弟。”洪钧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

“陶士兄万不可如此说,你我一见如故,今后正当同舟共济,为国效力。”林义哲忍着身上往下直掉的鸡皮疙瘩,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为了避免两个人再这么继续互相吹捧下去,林义哲赶紧岔开了话题:“国旗现已有了,国徽尚无,就烦劳陶士兄设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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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季高和沅浦

“包在为兄身上。”洪钧立刻一口答应下来。

“对了,陶士兄可能是第一次出远海,身子不适,我给陶士兄带了些专治晕船的药来。”林义哲说着,将一包药交给了洪钧,语气诚挚地说道,“陶士兄千万保重身体。”

洪钧谢过,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林义哲便和日意格一道告辞。

林义哲和日意格来到了甲板上,日意格看了看周围,没有洪钧的仆人经过,便笑着对林义哲说道:“很奇怪,林,这位状元先生对你很热情,对我也很友好,不象外间传言的那样。”

“外间是怎么说的?”林义哲在心里暗笑,表面上却仍然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我去上海之前便听说,朝廷要给你安排一位副手,便是这位状元先生,而且我听说,这个人对外国人没有任何好感,他最讨厌外国的东西,甚至看不得别人穿外国衣服。”日意格笑道,“不瞒您说,亲爱的林,您叫我陪着您来看望他,我原来以为他会把我赶出去的。”

“呵呵,不会的。人的观念也是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现在你看他,不但对您和这条船上的外国人都很友好,甚至连外国食品都吃了,还喝了法国葡萄酒和朗姆酒。就差穿外国服装了。”林义哲当然不能告诉日意格这完全是他对洪钧“强力洗脑”的结果,“您不必担心,我相信,到了法国,他一定会成为我们的朋友。”

“是啊!我现在已经有这个感觉了,呵呵。”日意格也笑道。但他在心里,却暗暗的嘀咕了一句“真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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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兰州,陕甘总督行辕。

“大帅今儿个怎么了?”前来请示机宜的大将徐占彪听到左宗棠的房间里传来阵阵摔打东西的声音,不由得奇怪的问道。

“不晓得……从早上看了廷寄,就一直这个样儿……”左宗棠的师爷孔德洪小声答道。

徐占彪在门口犹豫了起来,刚才仆人已经进去通报了,但迟迟不见回复,他便觉得不妙,悄悄进来查看,结果看到了这一幕。

“……竖子小儿,安敢如此欺我!真是岂有此理!”随着左宗棠的吼声,又一声瓷器落地摔得粉碎的声音传来。

听到左宗棠的这句话,徐占彪仍然莫名其妙,但孔德洪却心下雪亮。

他已经看过刚刚送到的廷寄,上面便有朝廷赐予林义哲进士出身的旨意,和担任赴法专使的任命。

也难怪徐占彪畏惧左宗棠之怒,因为就在现在,左宗棠正经历着一位景慕他的外国记者所称述的“他整个事业中最大的一场灾难”。

在平定茴部叛乱取得胜利的时候,左宗棠所部的最精锐部队中接连发生了两次惊人的哗变。1870年3月,当刘松山已横穿陕北而抵达甘肃宁夏边境时,绥德发生了一次兵变,刘松山原在这里留下了4500名士兵守卫。包括后来承认是哥老会会员在内的几百名士兵抢劫了粮库,并占据了绥德城。刘松山本人赶回绥德后,兵变迅即被平定,但显然与绥德兵变并无牵连的另一次兵变同时又在宜君爆发,叛变虽然很快平息,但哥老会等组织却长期存留在左宗棠的部队之中。进攻金积堡之役被兵变及其善后问题所中断,直到8月中旬才恢复。从陕北进军的刘松山在9月初抵达灵州附近。11月,灵州被刘松山攻克;左宗棠部署在南边的部队攻下了固原等城市,继续向北挺进。可是,随着清军的不断进攻,遇到的抵抗也越来越厉害,因为有越来越多的陕甘茴民参加了叛军。

刘松山在从灵州南下途中必须打通数以百计的设防村寨——这些村寨都三面环山,西濒黄河。拥有火器的叛军又都是叛茴首领马化龙最死硬的党徒。刘松山不得不缓缓前进,结果在1871年2月14日死于炮火之中。虽然他的侄儿刘锦棠设法保住了部队而未使之四散,但清军的前进停顿了下来。刚巧就在这个时刻,马化龙发动的一次战线辽阔的攻势产生了引人注目的效果。马化龙使用了他曾经窝藏或帮助过的陕回头目,已于1月初在陕西的几个部分发动了骑兵突袭。在刘松山战死之前几天,陕西的东干人陈霖切断了刘松山军在陕北的供应线。另一陕回头目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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