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 (全+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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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 (全+番外)-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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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帘子,他淡淡的望过去,依然看不清她的脸庞,而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小人儿身上,他握着拐杖的手轻轻一颤,收回了目光,闭上眼睛疲惫的靠在马车里。

身边的白衣女子身体笔直的坐在旁边,面带笑容,然而却是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死亡腐朽的气息在马车里溢开。

第一 百七十章

期限,终究是要到了吗?事情真的按照他的意愿发展下去,而接下来的路,就要靠她自己走下去了。

手摸索着将三只黄色的锦囊拿出来,低头瞧去,却如何也看不清上面绣着的几个字。

越是接近死亡,想要看到的东西就约是模糊,纤长的手指只能轻柔的摸着锦囊上的那几个歪歪扭扭的的字,唇角不由的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王爷,小小姐一直跟在身后。”羽见焦急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就让她跟吧。”他的声音异常的虚弱和,亦非常的冷淡。

“可是,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两日了。”

“无碍,等就了,她自然会彻底死心的。”

心里一阵收紧,他掀开帘子道,“今晚是月圆了。羽见,该我们最后一次去揽月楼吧。我想,鬼姬殿下应该回来找我了。咳咳咳……”将锦囊放在身侧的一只褐色的小木箱里,因为看不见,他干脆闭上了眼睛,抬起手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顺势如墨的发丝如瀑般泄流而下,遮住了他苍白秀美的脸,密长的睫毛下,深蓝色的眸子犹如有一层薄雾,将眼底的伤痛掩饰去。

摸索着将盒子里的东西,一点点的用手指抚平,然后认真的叠好,才小心翼翼的将盒子关上,然后放在一边。

“今晚,如果她还去揽月楼,将她拦住,不准靠近,切莫让她看到今晚发生的一切。还有……”马车在前进,他的声音非常低,甚至不及外面下的大雨,“如果,今晚我不在了,一切都按原计划进行,然后在另寻机会将这个盒子交给她。”

“王爷,你这么做,难道不怕小小姐恨你吗?”终于,对此事一直沉默的羽见忍不住开口问道。

“羽见,我宁肯她恨我。”宁肯现在恨她,也不愿意她去死,更不愿意她无法认清自己。

“是,王爷。”羽见沉重的声音传来,随即停下马车,掀开帘子,“王爷,到揽月楼了。”

他微微点头,牵着身边笑颜如花的女子,撑着伞下了马车,余光看到远处的熟悉的身影,依旧悄悄站在远处的角落里,犹如暗夜里墙角的独自盛开的蔷薇。

“乐乐,你答应了,今晚是最后一夜。”小鸡少爷小声的提醒道,卷发下的那双黑瞳眼底已经聚满了杀意,幽森森的看着泱未然牵着那名女子走进了揽月楼。

“恩,我知道。”乐乐点点头,看了看四周,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可是,这里没法进揽月楼。”

“后门进去。”它道,“那里没有人看守的。不过,我就怕到时候,你进去了也无法靠近泱未然。”

路乐乐沉默不语,似乎已经料到会有这个结果。

“不过办法总是有的,是吗?乐乐。“”看到她眼中的阴郁和悲伤,它遽尔一笑,“我等你。”

揽月楼的专门的侍女端着酒躬身走了进来,将楼中最好的醉心酒放在华贵的小几上,双手执着瓶子倒了一杯,醉人的芬芳迎面扑来。侍女还是忍不住在此时抬眼偷瞟了一眼躺在软榻上的白衣男子,脸顿时一红。

这位公子来揽月楼好几日了,据说是揽月楼的贵客,然而侍女也不免好奇,这位贵客每晚如期来到这里,包下了揽月楼最豪华的客房,先来从不见客的西月姑娘竟然每晚都会如期来为这个客人献唱。此时,厢房的小台上,西月姑娘依然一身妖冶的红衣坐在台上,正抵着头,调试着身前的古筝。

而且,这位客人竟然每次都会带一个女子过来,更让人惊奇的时,从未见他身边的女子说过话,甚至看不到她脸上那不正常笑以外的其他神情。

“将这个七只杯子都倒满酒,然后下去吧”他的声音很淡,听起来格外的干净柔和,秀美的手指指着桌子摆成一排的七只玉杯。。

“是。”侍女一一盛满,然后站起了,发现客人拿起酒,然后放在唇边竟然仰头一饮而尽。

也在这一次,侍女忍不抬头偷看了一眼他的脸,因为这千金一滴的醉心酒每日客人都会点,却从未有见他沾过一滴,也在此时,她终于看见了客人的面容——那竟然是一张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天人之姿,美得足以让人窒息。手里的托盘差点掉下来,小侍女慌忙跑出去,她还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儿。

“羽见,她走了么?”一杯醉心下肚,他苍白的脸上当即有了一抹酡红,然而酒性太烈,刚入口他就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

“王爷,小小姐已经在走了。”

持着酒杯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下,他垂下睫毛,淡淡的笑道,“恩。那羽见,你也下去吧。”

羽见深深的鞠躬,抱住怀里的匣子,转身出了房间,将门轻轻的合上。

吱呀的关门声传来,泱未然放下喝干了的酒杯,抬头看向小台子上的正在调琴的女子,看到那刺目的却又模糊的红,身子不自觉地僵了一下,随即叹息道,“西月,我不是说了,不要穿红色的衣服么。”他的语气中有一丝责备之意,红色只会让他想起她……

台上的女子没有开口,似乎抬起了脸深深的望向他这边,两人仅仅隔了四五米,就算厢房中琉璃灯明亮如雪,可是他还是看不清西月此时的脸。


第一百七十一章

“西月,今晚弹一首长相守吧。”他收回目光,落在身前的几只杯子上,摸索着去拿第三只,却听到台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爷,琴断了,不如让小女子给您清唱一首勿忘我吧。”

酒杯一晃,那一滴价值千金的醉心溅在手心里,冰凉似雪。他长叹了一口气,所谓醉心酒,一杯酔情,二杯酔心。他这才两杯,就真的已经醉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她的声音。一月相思,果真是一月相思。

“勿忘我?!”半响回国神来,他低头念道这个名字,然后仰起头将第三杯酒喝下。

“我将思念托于浪潮卷给你/

月夜是我永无止境的泪水/

用我的泪滋润你的心/

酉海角天涯请千万莫忘记/

当你归来请告诉我你仍爱我/

物换星移此情永不移/

用这份爱安慰我心怀/

天长地久不再叫我落莫/

勿忘我勿忘我/

愿那花开花落/

勿忘我别叫我/

盼到白首/

勿忘我别让我/

等过花开花落/

勿忘我别叫我/

黑发变白发。”

没有任何配乐,然而女子的声音干净而清澈,曲子婉转而悲戚,唱腔湿湿润润,犹如此时江南的雨,悄然的落进人的心里,惆然而凄迷。

那一声声,勿忘我,犹如一把带刺的针深深的刺入心头,一点点的挑开伤口,将最不为人知的秘密揭开。

眼前一片模糊,似乎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用质问的口气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时,他离她很近,雨从她身后落下,他却没有看她,不是仅仅是因为看不到,更是因为不敢看。

歌声戛然而止,台上的红衣女子仍旧坐在远处,凝望着这里。

“王爷,小女子已经唱完了。”那女子轻声的说道,干净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哽咽,“要不,小女子,再为王爷唱最后一曲,可好?”说罢,她似乎站了起来,依旧是一片模糊的红。

“好。”他点头,伸手想在那小几上去拿第四只酒杯;,便听到对方轻轻的唱起,

“告诉我啊我的爱人在何方/

一把绢伞遗落断桥旁/

告诉我啊我的爱人在何方/”

他赫然抬起头,盯着正慢慢走过来的女,清美的脸上有一种绝望和莫大的悲恸,醉心的酡红早就在那一声我的爱人在何方中,变成了如宣纸一样的惨白。

薄唇轻轻开启,他睁大着眼睛,试图透着那一层雾气看清眼前的红衣女子,突然很想看清,她到底是谁?然而,他的眼睛终究还是看不清,即便那人正唱着歌朝自己走来,她的脸却始终是藏在雨雾中。

雾里水里荷花暗香/

雨雨啊/

雨雨啊你告诉我/

一千年前失散的爱人啊/

坠入轻烟飘在湖上/

我要再寻他一千年啊/

我的爱人你可等着/

揽月楼的大厅舞台上,艳妆的女子舞动着水袖,身形轻若扶柳,笑颜如花,歌声如莺。而台下,看客们搂着妖艳穿着暴露的女子纵声大笑。没有人听到楼上传来的悲戚歌声。

唯有一个人。

雨水在他头顶上空停止,银发如歌,不沾纤尘,白袍上的曼莎朱华酴醾盛开,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整个揽月楼的上空。那双妖邪的金色瞳孔顿时一沉,手指下意识的握紧了玉笛,心如刀绞。当他听到寻他一千年时,心里顿时被人狠狠的剐了一刀,一种难言的痛苦从胸口涌出,到了唇边去,却化成了凄美而残忍的冷笑。

他独自守候了一千年,承受着一千年别人无法忍受的寂寞等她归来。然而此时,她竟然在另一个人的面前对他唱着‘我的爱人在何方。’

更讽刺的是,今晚是他安排了这一切。

汮兮,为何事情会这样的发展。

雨啊/

告诉我啊我的爱人在何方/

满天红霞绿树苍苍/

告诉我啊我的爱人在何方/

长啸一声化蝶成双/

雨淋湿湖水淋湿清风/

淋湿季节淋湿传说/

我要再寻找一千年啊/

我的爱人你可~等~着/

泱未然怔怔的坐在原处,湛蓝色的眸子甚至没有焦距。对方的歌声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凝噎,那一抹娇艳的红慢慢朝自己走来,然后蹲在身前,将他看不到的酒杯小心翼翼的放在他手里,同时握紧了他冰凉的手指。

“王爷,您的酒在这里。”女子小声的说道。

“你……是是谁?”他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在哆嗦,甚至明知道对方握着自己,却没有躲开,“西月,从来不会唤我为王爷。”

身前的女子没有说话,像是低下了头在想着什么,那紧握着自己的手,竟然也如同他一样在发抖。

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告诉自己……因为羽见说,她明明已经走了。

“我叫路乐乐。”终于,沉默了半响,身前的女子慢慢抬起头来,用缓慢而清晰的语调一字一顿的说着自己的名字,“王爷,小女子叫路乐乐。”

手里的杯子再也握不住,身体的血液顿时凝注,脑中出现了片刻的空白,酒杯从他们的手间滑落,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破碎声。

于此同时,有温热的液体掉在他手背上,模糊的视线中,他注意到她的双肩在轻颤。

“王爷,您可记住了,小女子叫路乐乐。”她又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好,本王记住了。”他点点头,然后抽回手,却发现她紧抓着自己的不放。


第一百七十二章

脸上恢复了先前的冰凉,湛蓝色眼底先前翻卷的悲伤瞬间凝结成冰,没有一丝情绪涌动,他抿了抿唇,冷漠的看向别处。抬起另外一手,摸索到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既然本王记下了姑娘的名字,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烦请姑娘退下吧。”

路乐乐惊愕的看着他脸上冰凉而陌生的神情,看着他甩开自己的手,咬了咬唇,将腥咸都吞了下去,告诉自己:路乐乐,你说要亲口告诉他你的名字,如今你做到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不要忘记了,小鸡还在等你。

深吸了一口气,她拿起两只酒杯,一只递给了他,笑道,“王爷,听说这醉心就一滴值千金,小女子今晚献唱两曲,可否赠一只交杯酒,以示封赏。”

泱未然啊,你我夫妻一场,可否知道,我们未曾喝过交杯酒。

“好。”他眼眸一闪,垂下睫毛,轻轻的点了点头,将手举起来,挽住了她。

淡淡的墨香胜过了这美味的酒,她亦闭上眼睛,贴着他的脸,仰头将酒杯里的醉心合着泪水喝下。

酒入喉,竟然又苦又涩。而到了心头,又犹如硫酸,慢慢将她的希望腐蚀。

“这酒,果然是好酒。”她放下杯子,起身叹息道,“一滴值千金,醉心又伤心。”

“路小姐,酒喝完了。”他放下杯子,轻声的提醒道。

她亦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房门口,伸手推开了房门。

外面歌声笑语,和这里面竟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人笑,亦有人哭。

而她该是哪一种?带着一个不可言表,明知道是谎言的结局离开吗?小鸡说了。既然是了断,那就要断得干净,亦情丝也断。

跨出去的脚停在空中,扶着门框,她回头看着琉璃灯下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仿佛看到了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

“泱未然,一月相思其实并不是如羽见说的那样,中毒之人会慢慢的失去现在的记忆,忘记身边近来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毒素的扩展,他的记忆将会停止到小时候,最后脑中犹如婴幼儿空白——啃噬人的大脑,让人退变成幼儿的那种毒药不叫一月相思,而叫七星海棠。”她凝望着他,表情突然很淡然,“所谓的一月相思:是在人生命的最后一个月,会忘记除了爱人以外的其他事物。这一个月里,随着毒素的入侵,中毒之人只会越来越思念自己深爱的人,那些过去美好的片段甚至是以前忘记了的都会重新记起来,犹如皮影戏一样重复在脑中,让人根本不无法忘记。这就是一月相思得名的来源,正是因为思恋得深,所以越面临死亡,人就越是绝望。”

“王爷,您中是的确是一月相思。”她突然停顿了一下,手用力的扶住门闩,像是不让自己倒下,“所以,您并没有忘记你喜欢的人,也更没有忘记我!”

“所以,王爷,你知道我是谁!就算你看不到我的脸,但是我的声音你不会听错,因为所有关于这个身体的一切都会在你脑海里反复出现。”

他抬起头,看向她,嘴角有一丝苦涩。终究还是瞒不过她啊……可是,既然知道了药的真相又如何,他亦不能心软,不能让她对他有一丝希望吧。

他长叹一口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以示默认。

“而王爷您,刚才听到我的名字却没有丝毫的差异之色,此时,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你当初要丢下我,为何可以如此冷漠的将我丢于危险中,为何视我不见。因为,你已经知道,我不是花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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