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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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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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婆娘对她的戒心。”

龙鹰道:“保证李显身体健康只是我没话找话说,连我自己也感到难以置信,怎说得动她呢?”

听过胖公公的分析后,他终于明白为何上官婉儿坚持在今晚碰面,皆因告发他是急不容缓的事,但她当然不能说出背后的原因,只以明晚是国宴来搪塞。

想到这里心底冒起寒意。

如果宫廷是另一个战场,他便是未能“知己知彼”了。

胖公公道:“你定要骗她,把你在战场上的施诈用骗,搬到这里来。”

龙鹰忽然想起来俊臣,这家伙初到神都当官时,肯定不像今天般坏,可是一入朝廷深如海,愈陷愈深。将他人性丑恶的一面勾了出来,变成现在般臭名远播的人。自己亦正泥足深陷,不得不去欺骗和他有密切关系的女人。

龙鹰道:“如何可以骗她我是站在李显的一方呢?”

胖公公微笑道:“凭的是你鹰爷的金漆招牌,告诉她你那次到东宫要杀的人不是李显而是韦妃,因你认为韦妃和大江联互相勾结,你之所以不得不回来,正是要凭‘王庭经’的身份保护太子。上官婉儿比任何人更清楚武三思和韦妃的野心,更知这双狗男女纵能得一时之势,但如李显有什么闪失,上官婉儿会陪他们一块儿坠往地狱。故此只要你能保着她最大的利益,她会与你共进退。记着告诉她,你和法明的确是奉明空之命去刺杀韦妃,上官婉儿最清楚明空对那恶婆娘的看法,会深信不疑。”

龙鹰重重吁出一口气,放下心头大石地道:“明白了!幸好有公公在,否则我不知怎么好了。”

胖公公冷笑道:“比起公公,上官婉儿仍是嫩了点儿。”

龙鹰道:“时间无多,我须立即出宫找仞雨和法明。”

胖公公皱眉道:“找法明干什么呢?”

龙鹰说出杀杨清仁的大计。

胖公公叹道:“你太低估杨清仁了。”

龙鹰讶道:“我怎样低估他呢?”

胖公公道:“杨清仁在大江联负责什么事呢?”

龙鹰摸不着头脑地答道:“他在主持一个刺杀集团。”

胖公公道:“由此可知他体内流的是‘影子刺客’杨虚彦的血液,以寇仲和徐子陵之能,也要在非常特殊的情况下才能置他于死。”

稍顿续道:“回神都后公公一直在留意他的行踪,甚至出动陆石夫,仍没法掌握到他的所在,至乎不清楚他是否在神都,可知这是他一贯的刺客作风。这样的一个人,绝不会随队到飞马牧场去,而会是来去飘忽,教任何人都没有可乘之机。”

龙鹰颓然道:“我想得太简单了。”

胖公公含笑道:“如果他们发现‘王庭经’是他们最大的障碍,就不用愁他们不来杀你了。”

又道:“杀你最容易,只要来个毁尸灭迹,其他人会以为你在某处深山失足跌死,绝想不到是被人宰了。”

龙鹰点头道:“该是这样子,既不用急于找到法明,我可返医府打个转,看看符太。唉!真不知该做哪件事才好,我还答应了为李显处方开药。”

胖公公道:“公公已去代你安抚符太,这小子确是非常特别的人,却不似你形容般邪异。他还着你放心,因他没法放下四册《行医实录》,果然是识货之人。”

又道:“你亦不用去忙李显的事,交给符太去做好了,我会亲自伴他到医署去。”

龙鹰问道:“我是否就这么大模大样的出宫去呢?”

胖公公道:“不是这样离开,难道要公公使人用轿抬你出去吗?回来时又怎办呢?任何事做多了,别人将习以为常。”

龙鹰一声受教了,写下药方后立即离开。

第十五章兄弟碰头

往昔的好日子又似回来了。

龙鹰和万仞雨并排坐在洛水南岸的斜坡,看着大小船只在前方穿梭往来。他们第一次的深谈便是在同一位置发生,那时仍未晓得梦蝶夫人就是花间女,还相约到棋圣的棋园参加盛会。眨眼间,两人各自成家立室,心境也与其时大有分别。

他们再不用头痛李显回朝的问题,却在为李显回朝后的情况苦恼。

对征战塞外的军事行动龙鹰大概地描述,但对现时宫内的情况,龙鹰是力求详尽,将大江联的“入侵”说个一清二楚,花了他整个时辰来向万仞雨交代。

万仞雨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情况比我想象的恶劣百倍。”

龙鹰大喜道:“那你是站在我的一方了。”

万仞雨不悦道:“这是什么鬼话?我不站在你的一方,该站在哪一方?”

龙鹰叹道:“因为你一直是李显的一派,师门又为太子党的骨干,做人更立场鲜明,不会因任何人而违背自己的原则,很难怪我担心呢。”

万仞雨道:“只要你不再去刺杀李显便成,我会和你共进退。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非是大江联而是武氏子弟,只要能将他们清洗,韦妃将孤掌难鸣,不可能有作为,比之圣上的手段她是差远了。”

龙鹰不同意道:“你低估了韦妃,是因你高估了李显,我的感觉是不论李显在哪个位置,他仍沉溺在自己狄窄的天地里,最重要是安逸地享乐,希望眼前的情况可永远持续下去,别人为他焦急,他却是毫不在意。这样的一个人,会任从围绕身边的人摆布,只有打进他的小圈子去方能影响他。”

万仞雨微笑道:“你这般悲观,皆因不明白我们这边的情况,武氏子弟虽多人掌握兵权,却是似强实弱,皆因下面的将领均对他们不心服。时机来临,我们会将他们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又道:“韦妃和武曌的情况大不相同,当时没人想过武曌敢冒天下的大不韪坐上九五至尊之位,故被她长期掌权,不住杀戮和排除妨碍她执政的皇族和重臣,成立她的执政班子。今次我们是早有预防,韦妃只要有任何异动,我们会杀进宫内。明白吗?”

龙鹰叹了一口气,默然无语,万仞雨讶道:“仍不同意我的看法吗?”

龙鹰苦笑道:“因为我忽然发觉你像小弟般对宫廷斗争完全是门外汉,一切只是想当然。”

万仞雨承认道:“不要说皇宫,对朝廷我也是一知半解。大家兄弟,有什么话放心说出来,不用介意我的颜面。”

龙鹰道:“凭我对宫廷并不透彻的理解,确很难说服你,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在皇宫内起事绝不容易,上头怎么想是一回事,下面的人只会恪守规矩,天子对他们具有无限的威权。只要韦妃懂得巧妙运用李显做挡箭牌,她将稳如泰山,任何敢冒犯她者会被打为叛贼。你要清剿武氏子弟吗?她会借机清除所有反对她的人,通过李显这个傀儡,韦妃可以为所欲为。”

万仞雨沉吟思索。

龙鹰道:“如果事情这么容易解决,胖公公不会力劝圣上不要轻举妄动,对未来也不会如此悲观,在这方面胖公公走过的桥要比我们走的路还多。从军事的角度看,皇宫等于由无数坚垒组成的军事重地,重重岗哨,处处关防,各有职责,违者是叛国欺君、诛家灭族的大罪。宫内更有左右羽林军和飞骑御卫的卫所,韦妃只要将自己的人安插在关键位置,何惧你起兵造反?当李显从东宫迁往宫城,成为名正言顺的大唐皇帝,任何叛乱均不会得到下面的支持,整个军事系统与他们夫妇结合为一,此正为韦妃与武三思搭上的主因,各取所需也。你道我想杀李显吗?作出这个决定前我痛苦得想自尽。”

万仞雨道:“杀武三思又如何呢?”

龙鹰道:“这家伙比任何人更怕死,且清楚自己的处境,出入都有大批高手护驾,要杀他只会比杀李显易上一点点,韦妃则更是休提,光要过妲玛和宁采霜两关。”

万仞雨终于同意,道:“我是太天真了,现时只好将矛头先指向大江联。”

龙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绝不可以暴露身份,否则会失去‘王庭经’巧妙制衡韦妃和大江联的妙用。这个斗争的游戏必须透过‘王庭经’和‘范轻舟’去进行。”

又问道:“现时你在太子集团里占着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位置?”

万仞雨苦笑道:“你比我更清楚李显的脾性,我又不会投其所好,韦妃则因我和你的密切关系而顾忌我,所以见过两次面后,我再没兴趣到东宫去。”

压低声音道:“我见过隆基,还和他畅谈了整个晚上。”

龙鹰问道:“他有什么话说呢?”

万仞雨道:“大部分时间在谈你,亦因你而论及塞外的形势,隆基确是个有抱负的人。武曌肯接受你的选择,我对她完全改观,明白她确有为天下着想的诚意。”

接着皱眉道:“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的见面始终不是办法,我会变得投闲置散,终日无所事事。”

龙鹰头痛地道:“可以有什么办法呢了”

万仞雨道:“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事件,将我们拉扯在一起。这方面由我去想办法。你这几天有何特别的事呢?”

龙鹰道:“较特别的是明晚欢迎李智机的国宴,你和他是旧识,便通过他来介绍我们认识如何?”

万仞雨道:“这种礼貌性质的引见不足以构成我们伙伴的关系,我们因此忽然密切往来会惹起疑心。在国宴前你会否到宫外去呢?”

龙鹰道:“明天我要到宫外办两件事。”遂将武攸宜和香霸的事说出来。

万仞雨沉吟道:“我和你都清楚武攸宜是怎样的一个人,怎会忽然胆敢违抗圣上的命令?”

龙鹰哂道:“当然是令他疯狂的美人儿的性命危在旦夕,令他不得不来请我出手,如非情况不容许,他今天早押我去治病了。”

万仞雨沉声道:“我嗅到阴谋的味道,的确低估了大江联,他们第一个要杀的人正是你,因为你已成了他们秘密进行的某项阴谋的障碍,故先下手为强。”

龙鹰一呆道:“我倒没想过,因为目前并不是杀我的最佳时机,杀我最好待老子去云游的时刻,难道静候十天的耐性亦欠缺吗?”

万仞雨道:“如果明天真有人伏击我们的丑神医,等于间接证实大江联的阴谋会在几天内发动。”

龙鹰道:“杀不死我又如何呢?”

万仞雨道:“只好把发动延后。你表现得愈高明,他们对你愈有顾忌。唉!他们可想出什么阴谋诡计呢?真教人想不通。”

龙鹰道:“肯定与用毒有关系,否则何用惧我?”

万仞雨道:“理该如此,如果我猜个正着,这就是我们最需要的‘事件’。”

龙鹰唇角逸出笑意,道:“且是天衣无缝,但武攸宜难免要给圣上骂个狗血淋头。”

两手探出手掌,坚握在一起。

※※※

龙鹰偷进上官婉儿的府第,驾轻就熟寻到大才女的香闺,穿窗入内,美人儿正对镜卸妆,穿的是轻柔单薄的丝质睡袍,该是因等得不耐烦,正要上榻就寝。闻声头也不回地道:“坐!”

龙鹰坐在窗旁的椅子里,看着她铜镜里的反映,叹道:“我真不知该从何说起。”

事实上他早有腹稿,这么说是要令上官婉儿错觉以为他没有预先想好说辞。想起以前与她郎情妾意,怎猜到今天会发展至此等尔虞我诈的关系。他们间非是没有情意,只是被更大的利害关系完全覆盖了。

上官婉儿透过铜镜的反映看他,两手轻柔地梳理垂瀑般的乌黑秀发,淡淡道:“那就由你和法明扮鬼扮马到房州去刺杀太子说起。”

龙鹰没想过这么远,猝不及防下差点哑口无言,幸好灵机一动,思路立即转活。

道:“此正为圣上肯答应胖公公和我让太子回朝的唯一条件,就是没有了韦妃的太子。”

上官婉儿慢条斯理地道:“法明又因何肯与你去合作做一件对他没半分好处的事。谁都知道,太子登位,首当其冲的正是他。”

这是个他不可能提供合理答案的问题,除非抖出魔门的秘密,苦笑道:“恐怕要直接问圣上了,这方面是由她安排的。”

上官婉儿冷笑道:“鹰爷推得一干二净,听说你们到东宫进行刺杀一副生死与共的模样。法明因何对你态度大改呢?”

龙鹰听得心中有气,道:“这不关态度的事,而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和法明必须同舟共济。你问够了吗?揭穿老子又如何?谁奈何得了我?顶多我立即回高原去,以后再不理中土的事,更不理李显的死活。”

上官婉儿转过身来,面向着他,道:“鹰爷生气了。脱下面具好吗?”

龙鹰负气地道:“不脱!”

上官婉儿放下梳子,长身而起,婀娜多姿来到他身前,俯首看着他道:“是婉儿不好,错怪了你,圣上看得很准,韦妃确会变成祸患的根源,可是大局已定,鹰爷可有回天之法?”

龙鹰探手环抱她的腰臀,搂得她坐到腿上去,拥个结实,在她耳边呢喃道:“明天的事不要想那么多,只须选择站在那一边。婉儿该比任何人更清楚,韦妃和武三思已勾结在一起,李显则是砧板上的肥肉。如果婉儿认为须效忠梁王,即管这么做吧!不过我龙鹰答应过圣上,绝不容许韦妃成为另一个她,当韦妃坐上帝座的一刻,便是我龙鹰拨乱反正之时。”

上官婉儿一双玉手缠上他的脖子,昵声道:“你会杀婉儿吗?”

龙鹰断然道:“我龙鹰就此立誓,永远不会伤害婉儿。”

上官婉儿献上香吻,喘息着道:“黄昏前梁王召婉儿去见他。”

龙鹰道:“是否在你面前臭骂我呢?”

上官婉儿道:“刚好相反,他大大夸赞你一番,还说幸好得你回来,才知太子虚不受补。”

龙鹰叹道:“这家伙愈来愈高明了,他这番话正是要透过你让我晓得,使我对他没有戒心。”

上官婉儿讶道:“他为何这般做呢?”

龙鹰不屑地道:“坏脑袋可想出什么好东西来。”

上官婉儿嗔道:“不要说得梁王这么不堪好吗?”

龙鹰不悦道:“婉儿。”

大才女伏入他怀里,幽幽地道:“鹰爷给婉儿一点时间呵!”

龙鹰将她拦腰抱起,朝榻子举步,道:“我必须于午夜前赶回宫去,上官大家该晓得老子现在要干什么?”

上官婉儿“咿唔”一声,将俏脸埋入他的肩颈去。

忽然间,他和大才女昔日的美好时光又似重现眼前。

※※※

回到上阳宫的太医府,隔远已嗅到烧东西的气味,进入厅子仍见不到符太,最后在连接内外进的天井找到他。

符太逐页撕下医卷,投进燃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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