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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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 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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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可肯定万仞雨说这番话的一刻,忘掉李隆基,纯从一贯支持李显的信念出发。现在稍明白宫廷情况者,均知在正常皇位的继承情况下,武氏子弟的权位因武三思与李显的关系稳如泰山,二张则肯定没好下场,或许待至武曌“千秋万岁”之后才对二张集团动刀子,是个早或晚的问题。

要杀武氏子弟,条件当为一场由张柬之集团主导的廷变。

胖公公笑道:“仞雨似忘记了公公是谁,但不打紧,此刻的公公,确是站在你们的一方,但为的绝不是李显,而是中土长治久安之计。”

万仞雨尴尬地唯唯诺诺。

符太道:“你老哥的心太软了。”

胖公公道:“岔得远了。圣上颁的圣谕,等于明言在半年内,不容飞骑御卫有任何人事上的变迁,将飞骑御卫紧控手内,亦等若将飞骑御卫的兵权,送入鹰爷之手。”

三人恍然大悟。

李锋属方均的军系,也就是龙鹰的系统,忠于武曌,且是从前线调回来,不像李多祚或武攸宜般与神都王族朝臣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易被拉拢左右。即使左、右羽林军叛变,仍可凭上阳宫之固死守,那时只要龙鹰回来,凭着禁宫三军里最精锐的御卫,想想龙鹰凭一千劲旅纵横塞外的战绩,不用打也知胜败属谁。

故龙鹰一天未返神都,没人敢轻举妄动,包括二张在内。

这就是政治。

万仞雨朝龙鹰瞧去,双目射出热烈的神色。

龙鹰苦笑道:“我比你更想杀武三思,让我看着办吧!”

胖公公漫不经意地道:“东宫事件后,武三思入居东宫,借口是陪伴李显,以解他丧子失女的悲恸,免致他伤心过度,影响身体,此事当然得太子妃同意。”

万仞雨和龙鹰瞠目以对。

胖公公道:“你们想到的,台勒虚云怎会想不到。诛武氏子弟一直是朝臣集团的大心愿,武三思比任何人清楚。事实上,武三思已成武氏子弟的存亡关键,没法干掉他,将其他武氏全杀掉仍属徒劳。”

接着又道:“杀武攸宜是举手之劳,却会招致武懿宗的报复,城卫掌握在他手上,可发兵包围皇城,高举讨叛党、保圣上的旗帜,名正言顺,不容易应付。”

万仞雨颓然道:“岂非拿武三思没法?”

胖公公语重心长地道:“政治有一金科玉律,是勿要脱离现实,不要为一时得失去做力有不逮的事,最重要是保着可卷土重来的机会。现时的形势,是由台勒虚云一手营造出来的,他们筹划经年,我们是仓卒还招。唉!圣上今年八十二岁,公公八十五岁,人生的路程走至尽头,撑不了多少时日。台勒虚云待至圣上龙体出现问题,骤然发动,一举逆转了神都的形势,事情开始了便没法停下来,再不到任何人操控。聪明的,只能乘势。记着!亦千万勿要忘记,我们的希望并非寄托在李显身上,斗争才是刚开始。”

龙鹰向万仞雨保证道:“杀武三思非是绝无可能,我会尽力而为。”

万仞雨叹道:“经公公分析后,我确是感情用事。兄弟!千万不要勉强。”

转向胖公公道:“第二道圣谕又如何?”

胖公公道:“就是立李显为监国。”

万仞雨和符太没多大的反应,只有龙鹰瞿然动容,心中叫绝。

胖公公笑道:“鹰爷明白了。”

顺道将以前李显拒绝任监国的事情始末,详细道出,让万仞雨和符太明白来龙去脉。

龙鹰道:“如果李显今次肯担当大任,等于舒缓了紧张的局势,大大冲淡东宫惨案掀起的仇恨。权力势向李显和朝臣大幅倾斜,不单二张怕见到这个情况,也犯了韦妃和武三思的大忌。”

万仞雨道:“恕我外行,只是一知半解。”

胖公公道:“李显为监国,可于圣上抱恙时代之主理国务,必须倚仗张柬之等人的协助。在现时的环境,武三思和韦妃无从插手,不到他们干涉。由此李显和朝中重臣,自然而然形成一个施政班底,将武三思和韦妃排拒于外。用点想象力,可知最后会出现怎么样的情况。”

万仞雨紧张地问道:“太子接受了吗?”

胖公公道:“岂到他不接受,此乃正式的谕令,拒绝就是违旨。至于李显有否阳奉阴违,就非公公能知。公公的看法是,这是圣上给李显最后一个摆脱恶妻的机会,学晓任用贤才,他自己不珍惜,谁人可打救他?”

龙鹰恍然道:“故此我们延迟一个月返京,正是让他好好掌握最后的机会。”

万仞雨轻松起来,道:“好两道圣谕,每一道都是及时雨,一边稳着神都风雨飘摇的形势,一边将权力转入李显和朝臣手上,将二张和韦武排斥在外,换言之等若化解了台勒虚云的阴谋,令神都的政治现出一线曙光。”

胖公公喷出一团烟雾,悠然道:“如果一切朝理想的方向发展,鹰爷返神都后,可完成皇权的和平转移。”

万仞雨双目现出希望和生气。

第五章远走他方

龙鹰醒转过来,尚未睁眼,想起过去几天的欢愉,回味无穷。人生至此,复有何求?

胖公公“延期一月”之计,确为妙着,且妙至毫巅,立竿见影。胖公公提出后,他再没想过,至乎将所有令他烦困的事置诸脑后,全情投入与妻儿的天伦之乐。不知如何,今天睡醒,忽又记起。

首先,可进一步巩固台勒虚云等对“范轻舟”非是“龙鹰”的判断。道理显浅易见,如果“范轻舟”是龙鹰的化身,晓得大江联全面入侵神都,杨清仁更以李唐子弟的身份混进李显集团,又在“东宫惨案”发生的非常时刻,当然尽速以龙鹰的身份返京,趁女帝仍掌权之际,以雷霆万钧之势荡平叛党。

凭台勒虚云的智能,谅可猜到十万个龙鹰这么做的理由,却摸不着半个不这样做的理由。

假设台勒虚云已因找不到他的破绽,作出范、龙两者非同为一人的判断,这么的延期返京,可更坚定他这般的看法。

其次,是辟谣。

朝内朝外,流传着龙鹰有染指皇座的野心,这样的谣言本毫无基础,除非晓得他和女帝的“圣门关系”。不过,凡功高震主者,总招人疑忌,加上奸鬼如武三思大力中伤,信此者该大不乏人。明白龙鹰的,如张柬之,对李显说一百句仍及不上武三思说一句,在这方面,他当丑神医时早有深刻体会。

现在好了,际此皇权争夺如火如荼的关键时刻,龙鹰以事实向所有人说个清楚明白,他丝毫不把皇位放在眼里,故虽有诏令在身,仍不急着赶赴神都。

第三,也是最主要的作用,如胖公公所言,予李显一个机会,证明是当皇帝的料子。他本身的能力是一回事,能任用贤能便成,靠向武三思或靠向张柬之,是天南地北的两个情况。如若一切朝理想方向发展,等于破了台勒虚云一手营造的局面,更可令万仞雨心安理得,因为再非见死不救,若仍没法带来李显的改变,以后发生什么事,李显是咎由自取,张柬之等则是捧错对象。

小魔女的娇喘呻吟填满耳鼓。

龙鹰从沉思走出来,发觉一双手正爱不忍释地对相拥而眠的狄藕仙不规矩起来。自在大河对月盟誓后,当了这么久夫妻,儿子都生了,还有何规矩可言。何况娇妻因有孝在身,到昨夜方肯和他共享鱼水之欢,不像人雅等在解慰酒后早和他胡天胡地。久别胜新婚,个中的火热,可以想象。

抵达阳曲县后,应付了无瑕,他仿若到了避世的桃源,暴风雨里有瓦遮头之所,心之所愿,就是永远不用重返人世,又或回到风雨中。

极尽荒唐后,丽丽和秀清伺候他梳洗更衣,万仞雨来找他。

两人在后园的亭子说话。

万仞雨道:“你有想过吗?我这样不随你返神都,于理不合。”

龙鹰吃了一惊,道:“不是改变主意吧?”

万仞雨笑道:“放心!你为我着想,我怎会不识好人心。问题在你这家伙乐不思蜀时,万某人却闲着无聊,左思右想,想到你没空去想的事。”

龙鹰放下心事,轻松起来,欣然道:“竟来耍小弟,我的情况就像独自一个人,从大沙海的一边,走到另一边,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大湖,除了扑入湖内外,还可以做别的事吗?”

万仞雨道:“你的解释是说给自己听,多于说给我听,可知你自家知自家事,如何荒淫无道。哈!”

龙鹰讶道:“万爷今天心情很好。”

万仞雨道:“想通了,当然心情好。若有人问起你,为何我不随你返神都,你可以告知万仞雨对李显的亲小人、远贤臣彻底失望,不忍目见,对中土的未来不再抱望,故来个远走他方。”

龙鹰喜道:“好计!连消带打,是否准备带同妻儿到高原去,过一段安乐日子?”

万仞雨悠然向往地道:“高原不是人人受得住的,你的儿子生于斯、长于斯,不会有问题,我的儿子在中土出生,情况难测。我是想和他们到南诏去,顺道与过庭和难天聚首。”

龙鹰叹道:“老哥真幸福,羡煞小弟,何时我才有这般幸福美满的日子呢?不过途上须小心瘴毒。”

万仞雨道:“不用你提醒,我也会小心。到南诏盘桓一段时间后,芳华留下来,我则和过庭、难天回中土会你,先到成都,看鹰爷有何指示?”

龙鹰道:“怎敢!怎敢!大家兄弟,还来耍我?”

他明白万仞雨的心情,是不看好李显,瞧扁他没法抓紧女帝给他做个称职皇帝的最后机会,故不愿留在中土,坐看朝政崩坏,偏又有心无力,索性眼不见为净。当然,如果非是晓得另有长远之计,以他的为人,将明知不可为而为,现在则是谨守“后发优势”。

万仞雨又道:“明天我便走。”

龙鹰失声道:“这么急!不多陪我几天?”

万仞雨没好气道:“你需我陪你吗?还有,待会轮到你去陪胖公公游山玩水,数数自己有多少天足不出户。”

龙鹰慌忙投降,万仞雨离开后,返内堂向众妻招兵买马,小魔女第一个拒绝,青枝是第二个。人雅、丽丽、秀清莫不敬谢不敏,可知过去数日如何度过。游说和坚拒的过程说不尽的香艳旖旎、热闹好玩。最后得金发美人儿肯被征用,条件是与龙鹰共乘雪儿,不用她动半个指头。

当晚兴尽而回,胖公公和符太各自回房休息,龙鹰和美修娜芙踏足内堂,立感气氛有异,小魔女、人雅、丽丽、青枝全体在座,儿子们在美婢陪伴下到天井嬉戏,大有严阵以待的气氛。

龙鹰讶道:“发生何事?”

狄藕仙虽为人妇,仍不脱小魔女本色,单手叉腰,指着面向她们的椅子道:“坐在那里!”

丽丽伸手招美修娜芙到她旁,还搂着金发美人儿的腰肢到一角耳语。

众女之中,包括来自高原的四个美婢,只有丽丽及得上美修娜芙的高度,两个苗条修长的人儿鲜花竞艳,惹得龙鹰大起色心,一边在想今夜如何尽享她们的温柔,一边正要偷听她们的密话,狄藕仙道:“不准听!”

吓得龙鹰收回灵耳,空有十八般武艺,可是在刁蛮爱妻裙下,剩得俯首称臣一法,因乐在其中。

龙鹰一头雾水的坐下,泾渭分明的面向众妻,幸福美满的动人感觉油然而生,恭敬地道:“容为夫斗胆问一句,究为何事?”

人雅“噗哧”笑道:“还要装神弄鬼,你的胆子怎会这么小?”

美修娜芙的欢呼声传来。

龙鹰大惑不解的朝金发美女瞧过去。

狄藕仙娇喝道:“不准分心。”

龙鹰举手投降道:“说吧!”

狄藕仙若无其事地道:“我们也要到南诏去。”

龙鹰失声道:“什么?”

丽丽和美修娜芙回来了,立在小魔女椅后,登时令她威势大增。

秀清柔声道:“听月灵、纪干她们说,洱海和滇池是很美的地方呵!周围沃土千里,风城更是离奇,吹来的风是香的,还有连绵百里的苍山,十九峰夹十八溪,想想已教人向往。”

龙鹰苦恼道:“可是为夫没法分身呵!”

美修娜芙喜滋滋地道:“鹰爷放心去打仗,我们懂照顾自己哩!”

小魔女现出给他气个半死的趣怪表情,道:“谁要你陪!我们约好万爷,在有‘长江第一弯’的石鼓镇会合,结伴到南诏。林壮亦答应了,送我们到洱海后,从南诏那边返高原。”

龙鹰心中叫好,旅行不同远征,是享受,也是探索。一无所知、神秘美丽的天地,就在前路上的感觉,是无与伦比的。于未经踏足的陌生地域,把足迹印于其上,想想足叫人兴奋莫名。

沉吟道:“基本上问题不大,不过,有一个条件,须各位娇妻点头应承。”

众美为之一怔。

龙鹰洒然耸肩,道:“不用紧张,为夫的条件,你们肯定办得到,全心全意便成。哈哈!”

最后一句,露出尾巴。

狄藕仙嗔道:“还不快说,是否讨打?今次将不止我一个人出手揍你。”

龙鹰道:“答应你们又如何,只要今晚你们肯一起来陪小弟共寻好梦,万事有商量。”

娇嗔、笑骂、不依、撒嗲震堂,差些儿拆掉房子。

※※※

龙鹰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咕哝着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小人雅情不自禁伏入他怀里,以她犹未脱童稚可迷死人的娇声轻轻答道:“禀上夫君大人,刚过午,你是大懒虫。”

龙鹰心忖自己亲身体验到,为何最精明的皇帝,最后都变成了不愿临朝亲政、沉迷美色的昏君,更深切体会博真三人领悟到的“饿食论”,也是“久旱逢甘露”的道理。经历了长时间步步提防、惊涛骇浪的紧张生涯后,又受“东宫惨案”的沉重打击,回到妻儿旁这片乱世里的唯一乐土,那种自我放纵的狂热情怀,正正迎合他所需。

他有点记不牢万仞雨在四天或五天前离开,不想去计算日子。只要想到与娇妻爱儿不得不分离,胸口立像给大石硬砸一记。

探手将娇小玲珑的人雅搂个结实,惹得她“嘤咛”呼叫,似如拥有了整个天下。

得妻如此,是天赐的福分。

众妻里,人雅、丽丽、秀清出身宫娥,自幼受严格训练,养成逆来顺受的性情,耐性过人,惯于等待,懂得珍惜和安于正掌握在手的幸运。不单肯接受夫妻分离的情况,还认为理所当然,绝不怨天尤人。

美修娜芙受高原思想熏陶,认为在家做好妻子的本份是女人神圣天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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