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在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龙战在野- 第18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就在文纪昆将弓拉至满月的刹那,龙鹰的箭早上一线望高空射去。

“嗤!”

文纪昆的箭平射而去。

功力稍次者,根本弄不清楚谁先谁后。

所有人呼吸都暂时止住,感受那千钧一发的压力,谁想过箭赛可变得如此紧张刺激,诡变多端。

龙鹰拿捏的时间精准至分毫无误,欺的是文纪昆来不及变招,胜的就是这一线之别。

龙鹰非是因爱出风头,又或为要压倒文纪昆,而是在创造有利于“范轻舟”的未来条件。

一场箭技比拼,胜过千言万语,既可镇着以牧场为首的世家大族,又可使岭南诸人对他生出惮忌。而此间发生的事会随各队归家散播全国,令“范轻舟”本止限于长江流域的名声广为传播,一举成名。

同时更为“范轻舟”的神都之行造势,武三思和二张之辈不对他刮目相看才不正常。就在他与刚离开的乐彦商讨结盟事宜之初,他早决定放手大干。他的声望愈高,说出来的话将愈见分量,对杨清仁的威胁力势不住提升。如给他打进李显的太子集团,杨清仁除乖乖屈从外,再无他法。

“范轻舟”不会成为一个包袱,他随时可将之于一夜间解散,只要事前做足准备工夫便成,这是从台勒虚云处学来的智慧。

箭簇摩擦的微响远传回来。

文纪昆的箭被从天空弯下来神乎其技的劲箭硬撞至失去准头,被压得稍偏往下,在风灯的照耀下,两箭同时命中红心,尾羽互相和应般颤震。

“好!”

两千多人毫无保留的爆起激荡河原的喝彩高喊,龙鹰此箭赢尽人心,文纪昆不但输掉箭赛,且失掉别人的敬意。

不论文纪昆如何无耻,亦无颜射出另一箭。

越浪扬声道:“此赛就此作罢,和气收场。范兄箭术神乎其神,可与鹰爷平分秋色。”

龙鹰心忖是一模一样,幸好在场者没人见过“龙鹰”射箭,只能想象。谦让道:“越兄夸奖了,雕虫之技,怎能和鹰爷相提并论,据闻鹰爷可在暗夜里命中一里外从野林惊飞的小鸟,那才当得上是神乎其技。”

说时偷望李裹儿一眼,见她闻鹰爷之名不但没不悦,双目还射出向慕之色,显然少女崇拜英雄的心性,盖过了成人世界的仇怨嫌隙。

再不看铁青着脸、狼狈不堪的文纪昆,先将弓矢还给穆飞,又向李裹儿告辞,接而抱拳多谢各方的支持,在彩声掌声里施施然离开。

临走前他接触到独孤倩然的明亮眸神,不由心中后悔,因瞧出伊人心里对自己的欣赏和爱悦,他实不该在人丛里搜索她那双醉人的明眸。

足音追来。

龙鹰放慢步子。

穆飞来到他身边,诚挚地道:“感谢范爷的多番训导,令小子汗颜,知己之不足。小豫说得对,她告诉我如果我仍不能从愚蠢里醒过来,我这一生就那么的完蛋了。”

龙鹰道:“你碰上她吗?”

穆飞道:“她经过时,我截着她追问这一天一夜是否做了不可告人的事。”

龙鹰欣然道:“你很坦白!”

穆飞道:“我必须明白,范爷方会明白其中的过程。岂知她不但不答我,还一指往我胸口点来,忽然我发觉自己再不认识她,她再非以前的小豫,就这样给她逼落下风,挡格得非常辛苦,虽然是猝不及防,仍不该如此。”

龙鹰心忖就像刚才的箭赛,比说什么话都更有效。道:“接着呢?”

穆飞道:“接着小豫道:‘满招损,谦受益’,她练了半天一夜的功,还骂我蠢蛋!”

又道:“唉!我是真正的蠢材,直至刚才遇上她前,仍认为是输在经验不足,她的一指犹如当头棒喝,到再睹范爷谈笑间令文纪昆臣服脚下,一切分明起来。更要多谢范爷的,是文纪昆肯定无颜留此,令我们牧场队问鼎的机会一增再增。”

龙鹰道:“古梦和文纪昆虽去,但如岭南队进入决战,可邀河间王助阵,我虽未见过他打马球,却可估计他等于古梦和文纪昆两人合起来般的厉害,所以你们仍未可乐观。”

穆飞脸现忧色,沉声道:“我只能尽力而为了!唉!是我不对,怎可以违背场主?”

不知不觉,两人抵达山中湖,沿湖岸西行。

穆飞见他不用寻找似的朝某一方位举步,道:“范爷是否约好了扎营的位置呢?”

龙鹰道:“我在追踪着她,马和骡留下的气味,清楚得像一条康庄大道。”

穆飞一怔无语。

龙鹰道:“你的事是由我而起,好应由我为你分担,何不问我有何消灾解难之法?”

穆飞听他说得奇怪,又带着朋友间谑笑的成份,轻松起来,道:“忘了向范爷求教!请范爷指点小子一条明路。”

龙鹰心中欢喜,因无意中为商月令解决了使她头痛的问题,笑道:“满损谦益不是用来在口上说说了事,知易行难,必须显示在实际行动上,当你认为只得自己才解决得了当前的难题,正就是‘满’了,可是肯去求教,便为‘谦’。明白吗?”

穆飞疑惑地道:“可是马球场上高下立见,尤不利我们的,是对方于我们的战术球略了如指掌,但如他们乃全新的组合,当我们摸清楚他们前,早输得没法翻身。”

龙鹰笑道:“想不通吗?”

穆飞苦笑摇首,显然仍不相信龙鹰可提出解局之法。

走过一片枫树林,在远离山中湖的一座小丘底下,商豫正在设立营帐,见他们两人联袂而来,喜得蹦蹦跳跳的高声招呼。

龙鹰立定道:“告诉我,当年少帅和徐子陵怎能由两个未拿过鞠杖的新丁,一跃而为无敌的马球高手?”

穆飞终有点醒悟,道:“当然因为骑射了得。范爷肯下场助我吗?”

龙鹰自有他的盘算,因若由商月令提名他助阵,会被有心人如杨清仁窥破他们的暧昧关系,大总管和主执事则心中不舒服,但若是来自球队主将穆飞的提议,以上的问题再不复存。

龙鹰探手抓着他宽厚结实的肩头,正容道:“射术你清楚了,但仍未见识过小弟的骑技。这样吧!明早天明前你来找我,我们来个山野驰骋,增加了解。人生就是这样子,在你最失意之时,忽然柳暗花明,展现眼前的不单是另一天地,且是全新的境界。看看商豫便清楚。”

穆飞自责道:“我已痛失一个良机,再不会错过另一个。”

龙鹰讶道:“失何良机?”

穆飞道:“是没有依场主指示,与商豫一起向宋魁先生求教,因根本不相信有人够资格指点我,直至遇上范爷。”

龙鹰道:“小飞你已上窥先天之境,欠的是经验火候。”

穆飞叹道:“在瞧范爷射箭前我仍是这般想。唉!恐怕小子的箭技,不论如何努力,仍没法达致范爷般的境界。”

龙鹰道:“那就设法提升境界,时至自知,人的潜力无穷无尽,看你如何开发。江湖上更有激起潜能的奇门功法,功力可突然陡增。明乎此,知武无止境。”

穆飞恭敬地道:“小飞受教哩!”又忍不住地道:“范爷为何对我们牧场的后辈这么好呢?从未听说过范爷是这样的一个人。”

龙鹰心道自然是“爱屋及乌”,当然不会说出来。拍拍他肩头道:“你们是纯朴的人,喜怒形于色。现在什么都不要分心去想,只要赢得‘少帅冠’,可到神都大开眼界,到时我们又可在神都碰头。”

穆飞欲言又止。

龙鹰问道:“还想说什么?”

穆飞像想挥掉心中某一念头的摇首,告辞离去。

第二章成亲之计

与穆飞在辽阔的田野纵骑驰骋一番后,两人返回山中湖的营地,途中遇上多起进行晨猎的宾客。

龙鹰笑道:“他们或会发觉一无所得,因为猎物被我们吓跑了。”

猎犬的吠叫声仍在后方远处传来。

穆飞道:“整个田猎最精彩是第一晚的夜猎,猛兽白天躲起来睡觉,晚上才出。”

龙鹰道:“这里有猛兽吗?”

穆飞答道:“主要是大黑熊,粗壮得高逾一丈,最了得的猎人遇上它们亦要非常小心,牧场平时严禁捕猎它们,如偶然闯入牧原,我们只会将其驱赶回山林去。也有猛虎,不过要在离此很远的山林才会偶然遇上,猛兽有猛兽的规矩,各有盘据的山林野岭,互不侵犯,即使大黑熊亦各有地盘。”

又道:“准决赛之后,小子会立即向场主呈报范爷的参赛,不过却没有多大的把握,场主心意难测,且或许族老们会有人反对。”

龙鹰道:“反对的会变成是不容你留在牧场,故此不用担心。”

穆飞叹道:“牧场看似简单,事实上内中异常复杂。”

龙鹰道:“这并非牧场独有的情况,而是在每个地方、每个家内发生的事,有人在的地方便是如此,各有思量、因异生争。”

穆飞不解道:“小飞冒犯范爷,范爷不单没有怪我,还对我循循善诱。范爷为何对我这么好?”

龙鹰胡诌道:“在你身上我看到自己以前的影子,爱争强斗胜,对人一步不让,弄得仇家遍地。近年因一件偶然的事,被逼做好人,也因此转做正行生意,始发觉公平买卖,所得更多,所以现在已修心养性,轻易不会和人启争端。当然!如果敢欺到我头上来,天王老子亦没有人情讲,他狠吗?我比他更狠。”

穆飞双目射出崇慕之色,道:“范爷昨夜的一手真漂亮,压得那文纪昆抬不起头来。”

又道:“可是范爷的气质完全没有江湖人的味道,反似名帅猛将。”

龙鹰心忖小子你看得很准,笑道:“人的气质会随心境变化,‘相由心生’是也,现在的你已和在河谷遇上的你判若两人。”

穆飞勒着马儿,道:“范爷为小飞做的一切,小飞非常感激。”

龙鹰讶道:“不去和小豫打个招呼吗?刚才她仍在帐内练功。”

穆飞苦笑道:“见到她我会心生羞惭。”

龙鹰道:“勿要小觑自己,这两天有空可到观畴楼来找我,明白吗?”

穆飞跳下马来,在龙鹰马首前双膝着地拜谢。

龙鹰下马将他扶起来,道:“你等于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经过磨练后会光芒绽放。”

又再说几句勉励的话后,分手离开。

龙鹰继续穿过疏林。回到营地,没想过的是见到的除商豫外还有“宋问”。

商月令喜上眉梢地道:“我们立即起程,这里交给小豫处理。”

两人在牧原纵骑飞驰,秋高气爽下,非常痛快。

龙鹰一直让美丽的场主领先,主因是她的坐骑确比他的胜上两筹,不由怀念起雪儿来,也念着高原上的娇妻爱儿。

在未来可见的一段日子里,尚未有归期。

商月令慢下来,龙鹰忙赶上去,与她并骑而行。

商月令送他一个媚眼儿,道:“鹰爷确是魅力四射,令人人对你观感大改。四箭气走文纪昆,只有你办得到。”

龙鹰赞道:“场主消息灵通,那家伙走了吗?”

商月令道:“今早和古梦一起离开,令岭南队在实力上大幅减弱,不过关中队亦失去主将乐彦,两队在准决赛该有一番龙争虎斗。”

龙鹰顺道将由穆飞提名他的事说出来,商月令大喜道:“任何困难的事落到鹰爷手上,均可迎刃而解,月令正为此事苦恼,现在由穆飞自己提议,老家伙们难有话说,我再来个顺水推舟便成。”

龙鹰道:“场主是否披上战抱,亲自下场?”

商月令叹道:“非不愿也,是不能也,因为如若胜出,月令得亲到神都去,在牧场现时的气氛情势下,我绝不宜离开牧场,因会惹老家伙们怀疑。”

龙鹰失望地道:“那何时方可再见月令?”

商月令蹙眉道:“你道月令想和你分开吗?只恨我身为牧场之主,不得不以牧场为重。你这么有办法,人家要你好好地想一下。”

龙鹰笑道:“由圣上赐婚又如何?”

商月令道:“太突然了,似无中生有的样子,既不符牧场超然于政治的一贯作风,又带点强逼的意味。”

龙鹰暗叹如此不惹人怀疑才不合理,道:“我是随口乱说。但此事必有妥善解决的方法,只是不易做得到。”

商月令道:“有鹰爷为月令作主,月令一点不担心。月令还年轻嘛!过几年未迟。月令很懂打发时间呢。”

龙鹰道:“那就暂时撇下这方面的事。举行了为都才女洗尘的宴会了吗?”

商月令娇笑道:“早知瞒不过你。宴会在昨天晚上举行,我故意让大总管和主执事出席,令河间王无所施其技,不过他确是博学多才,见解精辟,令人印象深刻,但先入为主嘛,他那一套在月令身上派不上用场。”

接着忽露羞态,垂下头去。

龙鹰若无其事道:“场主没有犯语病,只是用词生动活泼了些儿。哈!”

商月令嗔骂道:“大坏蛋!”

龙鹰大乐道:“你不是一直晓得的吗?还是要到前晚才弄清楚。哈!有哩!”

商月令朝他瞧来。

龙鹰目泛奇光地道:“场主对‘龙鹰’的留意,其他人知道吗?”

商月令娇羞地道:“人家已尽量保密,可是‘纸包不住火’,我猜不但牧场的人清楚,还传往神都和长安去,倩然便惊讶为何月令再不问她有关‘龙鹰’的事,我只能以忙飞马节的事来搪塞。”

龙鹰很想问她独孤倩然是不是对他也有兴趣,知机的不敢问,心忖像自己般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肯定成了高门富家仕女爱谈论的话题。

商月令道:“这方面有关系吗?你想到什么了?”

龙鹰道:“我想到的是‘两害取其轻’之法,如果你是大总管,在某一形势下须在‘龙鹰’和‘范轻舟’间作出选择,你会挑谁?”

鲁湖在望,两人谈得难分难解,不愿旅程结束,心意相通的朝湖驰去。

商月令道:“还用说嘛!当然是拣声誉好多了的鹰爷。你被誉为另一个的‘少帅’,牧场的人都有亲切的感觉,大总管亦不例外。他们虽然没说出口来,但对太子他们排斥你都不以为然,世族里有不少人抱持同样的看法。”

两人下马,为马儿解鞍,到湖边坐下,偌大的天地像只剩下他们两人,其他的人再不存在。

龙鹰笑道:“光阴苦短,我们要好好珍惜。”

商月令苦恼地道:“说就容易,难道要人家晚晚到观畴楼去吗?”

龙鹰道:“此为不得不埋身厮杀的下下之计。哈!埋身厮杀,又形容得相当贴切。”

商月令大嗔道:“仍要调侃人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