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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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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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笑嘻嘻道:“表面当然没半点异样,幸好小弟有颗纯洁无染的心,对其他不洁的心分外敏锐。哈哈!”

宋问叹道:“和你说话,令人减寿。”

龙鹰道:“刚好相反,人要这么的活着才能长命百岁。适才入门时,虽然隔着鲁大师的面具,仍可瞧出场主的不悦,故小弟来个插科打诨,千方百计以讨场主的欢心。”

俯前少许续道:“千万不要对我龙鹰失去信心,更重要的是全心全意的爱我。嘿!有着落吗?今晚又是另一个美丽的秋夜呵!”

宋问道:“我从未想过这样给人连番挑逗,百般调戏,仍可甘之如饴,算你本事好了。龙鹰呵!给人多一两天的时间好吗?”

最后两句话是以商月令的女声说出来,充满软语相求的意味,听得龙鹰心都酥软了,如登仙域。

龙鹰叹道:“夕闻道,朝死可矣!”

宋问“噗嗤”娇笑,白他一眼,抿嘴道:“说得不伦不类,若夫子复生,会给你气得躺回墓穴里去,竟敢将圣人之言,用在这方面去。”

龙鹰道:“小弟虽不知五伦是他奶奶的什么东西,却敢肯定其中一伦该就是夫妻之道,五伦是否有乐趣恕小弟才疏学浅,并不清楚,但夫妻之道肯定是乐趣里的真趣。哈!场主明白吗?我闻的道正是人伦之道。得场主答应两天之内与小弟行夫妻之礼,小弟又自问不配,竟得垂青,当然有虽死无憾的感触。”

宋问现出女儿娇态,垂首以蚊蚋般的细小声音道:“可是人家尚未嫁你呵!”

龙鹰心迷神醉地道:“大丈夫有所不为,亦有所必为。小弟现在的情况是绝不可以暴露龙鹰的身份,未来几年也继续如此,幸好尚有‘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此招,哈!场主明白哩!月令的声音真好听。”

又把头探前涎着脸道:“揭掉面具好吗?大家先亲个嘴儿。”

宋问倏地起立。

龙鹰骇然而起,道:“场主生气了!”

宋问横他一眼道:“人家快给你缠死。最荒唐的话,你可天经地义的说出来,月令承认招架不来。今晚不准你来找我。”

龙鹰嬉皮笑脸道:“让我们走着瞧。”

宋问瞅他一眼,低声骂道:“无赖!”哪还有半点男儿的豪雄之态。

说毕举步朝正门走去。

龙鹰连忙相送。

宋问道:“忘记告诉你,采薇姑娘又往后山闯,今次她学乖了,攀崖缘壁的潜往鲁大师故居去,当然过不了宋大哥的一关,给送到我处来。回去后,我会使人送她返观畴楼。”

不用问,也知采薇二度失手,被生擒活捉,制住穴道。

他尚未有机会解释采薇的事,宋问抢先道:“她的事无须告诉我,鲁大师的故居一向不从属牧场,现在则由宋大哥全权作主,有关的所有事,你要问宋大哥才成。噢!你想干什么?”

最后一句是抖颤着说出来。

龙鹰抓着“他”两边肩膊,带得他横移到路旁的园林里去。

楼内灯火映照下,“宋问”现出羞不可抑的神色,没半丝抗拒之力。

园内秋虫鸣唱,园外间中传来喧闹之声,但在这一刻都变得遥远了。

龙鹰将“他”按贴一颗老树。

宋问无力地瞅着他,双目射出心乱如麻、六神无主的神色,软弱地道:“外广场正在举行灯谜会,月令陪你去猜灯谜好吗?呵!鹰爷!不可以呵!”

龙鹰以最熟练的手法,揭开她的面具,让她的娇容毫无保留的呈现眼前。

商月令闭上美眸,胸口剧烈起伏,睫毛不住抖动,喘着气,紧张得令人爱怜不已。

她的面部轮廓有种冷凝雕刻般绝不寻常的美,蕴含着与其尊贵的出身和世家大族孕育而成某种难以形容、贵秀无伦的气质。高高的颧骨,笔挺的鼻梁,勾勒得如美修娜芙般丰满诱人的嘴唇,使她在无可非议的骄傲里带着掩不住的风情,端庄沉静里仍然生动活泼,既可冷若冰霜,亦可变得热情开放,矛盾全被她异乎寻常、非常有个性的绝世花容统一了。

龙鹰封上她湿润抖颤的红唇。

在这一刻,他投进了飞马牧场的山城和牧野去,满鼻尽是商月令清新芳香的气息,就像牧场的绿野和丛林,浓绿湿润。

他曾多次横越广袤的密林和大沙漠,面对最骇人的狂风沙暴仍是一无所惧,永不言止,不可一世。自离开荒山小谷后,他不停地去品尝、观赏外面辽阔无边际的世界,接触千门万类的东西和人事、敌或友,但际此动人的刹那,他只想好好歇下脚来,长驻这可避开人世间所有纷争的桃源之地,纵然只容许区区数天的暂留,接受眼前渐转热烈的美女,以她独特的方式,种种妙想天开的考验和挑剔,让她清楚明白龙鹰是她唯一的选择。

自他踏进她帐内的一刻,他们的飞翔和寻觅即告展开,他毫不含糊的展开解数,情挑商月令,虽仅两天不到的光景,似已超越了曾相处一辈子的人了解上的极限。

龙鹰感觉着商月令的波动,将炽热的感情嵌进她的心灵去,这种和女性紧密的关系是以前本达到过的,“魔变”的成果在这刻以最使人倾迷的方式显现出来。

过去的所有创伤、痛苦、迷惘,仿似在这刻得到了补偿,末来充满热爱和希望。

商月令将自己交给了他,正如他亦没有保留地呈献。

生命攀上至真至善的境界。

※※※

接收采薇,安顿好她,龙鹰离开观畴楼。

爆竹声从场主府正门入口的大广场传来,夹杂着欢呼喝彩的声音。

在牧场的安排下,嘉宾们不愁寂寞,沉浸在节日狂欢的情绪里。他可以猜想灯谜会的盛况,李显的重登太子之位,他龙鹰征战塞外的成功,造就了飞马节作为庆典的条件。

首届的飞马节显现出大唐当时如日中天之势,眼前的飞马节代表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能真正掌握这个“新时代”者,天下数不出多少个人来,这个认知多多少少会影响他对飞马节的投入。

但他确是投入的,剩是商月令和牧场庞大的感染力,足令他乐而忘忧。

龙鹰朝后山的方向漫步,期待着进入后园的一刻。

当年寇仲和徐子陵循此路走,也有着他同样的感受吗?还是会因人而异,想的更可能是南辕北辙的东西。

采薇回复神智后,不愿说话,情绪低落。照道理情况并不悲观,她没理由如此萎靡不振,究竟在哪方面出了问题呢?她不说出来,他也没法子。

他自问不了解采薇。

终抵后园了,不知是否受到环境的感染,一个奇怪的想法在心底处升起来。

便如他此刻的情怀,一方面仍对与商月令的亲嘴回味不已,但又受到采薇的影响,连他亦弄不清楚自己是处在哪种状态下,既然自己也不明白,别的人更是无从了解,所以人是注定了难以彼此了解。

人性太复杂了。

想到人性,不由又想起台勒虚云。

北博之战不论对龙鹰或台勒虚云,都是影响深远,龙鹰首次在正面交锋、公平决战的情况下,被对手彻底击败和杀死,亦因而经历了第二次死而复生,虽败犹胜。

他立誓永不再去试多一次。

台勒虚云则是虽胜犹败,指的不单是因催发魔功而来的损耗,等于暂时废去武功,更关键是完全出乎他料外,既杀不死“范轻舟”,也让“范轻舟”安抵牧场,揭破杨清仁“河间王”的身份。

对他如此自负才智的人来说,信心上的打击是永远没法弥补的,会造成他心志和信心上的缺陷。

台勒虚云确是了得,如果龙鹰不是练成“道心种魔”的邪帝,已饮恨北博。而刚才则肯定有命进入,却没命离开食堂。

第六章得刀忘刀

瀑布“哗哩”之声扑耳而来,崖下传来仿如银瓶破裂的声响。

一阵风夹着水气吹来,使他精神大振。

遥想当年,寇仲远赴岭南宋家山城,得“天刀”宋缺在磨刀堂内亲身指点,令寇仲的刀法从此突飞猛进。

现在等待自己的是宋缺的后人宋魁,风格截然不同,唯一相同处,就是宋魁亦为用刀的顶尖高手。

龙鹰抱着历史不住重复的古怪感觉,朝鲁妙子故居的方向举步。

宋魁现身眼前,卓立林路尽处,离他足有三丈。

龙鹰生出有点不知他从哪里钻出来的感觉,又或是他一直站在那里,只是他没有发觉。

这位“天刀”宋缺的后人,背负长刀,与星空和林路浑成一体,融入了黑暗中,可是当他被看见时,竟能予龙鹰自己是迟了一步、先机尽丧的可怕感觉。

长刀离鞘,划空而至。

忽然间,宋魁后方的小楼消失了,再没有高崖林路,后方亦没有传来瀑布银瓶乍裂的清响,至乎空气的流动。

即使用尽世上所有的言词,仍没法形容此刀那种与天地同工的微妙厉害处。

龙鹰唯一清楚的,乃此刀六亲不认,有去无回,挡不过便要成为刀下亡魂。

刀锋像一点精芒,循着优美至难以描拟,不温不火的曲线弧度,朝他咽喉的位置弯击而来,其刀意昭然若揭,清楚明白,至乎有种令被攻者因其刀势的美态,目眩神迷下甘于引颈的古怪感受。似若宋魁以刀的语言,向你说出一个动人的故事,哀乐尽在其中。

倏忽间,魔种提升上巅峰的状态,自然而然朝前冲刺,一掌劈出,望划过来的刀锋疾施反击。

虽只是数步的距离,但每步的大小和速度均有少许的变化,有着鬼神莫测之机,生出游移不定的离奇效应,功夫、眼力稍差者,保证看看也要头痛。

天刀变化了,即使以龙鹰的灵应,也有些儿难以掌握,只能勉强有个谱儿,知其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是整体性的,依气机的牵引而行,针对着自己的缓急轻重,作出应对,从后击中他的刹那,仍是不迟不早地将刀势推展至最强大的那一刻。

龙鹰于离刀锋尚余丈半的位置,倏地煞止,他的气场消失了,还就地旋转,忽缓忽快,其神奇和不可能处,比之宋魁这巧夺天地之秘的一刀亦是不遑多让。

天地间,怕只有龙鹰能使出此一奇招。

他当然不是撤掉气场,因如果真的这般做,会立即被对方刀气压个粉碎,而是将道炁蓄收为“轴”,再以魔气为“轮”,魔气无影无形,根本无法以“气”去分类,等于撤走气场,纯以可出入生死之间的魔气应敌却敌,与堪称人世里最离奇的能量融浑为一。

这一招是他以前作梦仍未想过的,是被逼出来,不如此除了授首宋魁刀下外,再没有别法。

如果不是经历过第二次死亡,令道炁随他“火中水发”的转化,亦使不出如此奇招。

正因魔气、道炁均为超越人世的能量,故可逆天地自然之势,说停便停,要止便止。

宋魁的刀势终滞了一滞,始重拾威势,但再非如先前般的完美无瑕。

龙鹰暗松一口气,知避过了死劫。

就在宋魁突如其来出刀的一刻,他被逼落下风,只能被动的反应,纵能挡着此一刀,却属见招拆招,后续招数纯看对方的刀势发展,再不到他作主,等于被宋魁牵着鼻子走,身不由己。

换过对手稍次于宋魁,他还可设法觑隙扳回平手,但在宋魁浑然天成的刀法下,肯定是痴人说梦。故胜败的关键,就看宋魁的刀势成其决堤的洪涛巨浪前,能否堵塞。最佳的方法是疏导,不过在这个绝不在万仞雨之下的刀手之能,其精炼神凝的刀法,除硬拼外其他一切只会是徒劳无功,白白将小命拱手奉上。

龙鹰刚旋至面向刀锋的位置,随旋转右手似不假人力地天然劈出。

刀锋于绝不可能里蓦再变化,于离龙鹰闪电劈下的手刀三寸许处往下一沉,本是有万钧之力的刀法从沉重化为轻灵飘逸,改往上挑,如果龙鹰掌势不变,会被挑断手腕筋,什么魔气、道炁亦护不了。

龙鹰喝了声“好”,掌化为爪,轻飘飘似没有半分重量,五指做出微妙至没法形容的动作,忽来个一指疾弹,命中刀尖。

“叮!”

宋魁全身剧震,无以为继,收刀后撤。

龙鹰则是眼冒金星,两腿发软,差点跌坐地上。

这一刀太厉害了。

“铮!”

宋魁还刀背后鞘内,仰天笑道:“痛快!痛快!过去确是白活了,所遇之辈,找不到三合之将,直至今天方碰上真正高手,龙鹰你令宋某喜出望外,无憾矣!”

龙鹰默运魔功,回复过来,朝他走过去,苦笑道:“幸好没有第二刀。哈!爽透了!宋老哥此刀胜过将整套刀法传我。”

宋魁欣然道:“怎可能有第二刀,龙兄弹中刀锋的那下清音,仿如暮鼓晨钟,令宋某记起自己有刀在手。感觉真古怪,如似在九霄之上坠往凡尘。”

龙鹰在他身前三步立定,见他心花怒放的模样,心中欣悦,讶道:“宋老哥的说话荒诞离奇,在这之前你难道不晓得手执利器吗?”

宋魁道:“寒家心法,精要全在‘得刀忘刀’一句口诀。宋某在五年前已臻达忘刀之境,刀入手后再不知手上的刀为何物,由人是刀,刀为人,‘目无全牛’的道境,晋至‘人牛俱忘’。”

龙鹰不解道:“老哥不是说过要到这里后,方悟通刀道的至境?”

宋魁显然谈兴颇浓,微笑道:“此事要从头说起,宋某虽抵忘刀之境,却常感仍差了少许,遂于收拾了一股肆虐云贵的凶残山贼群后,去见陵仲大师,向他求教。”

龙鹰肃然起敬。

陵仲是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的共同义子,尽得两人真传,娶的是徐子陵和石青璇的女儿,从此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不踏足江湖半步,也该没与人动过手,试问谁敢去惹他?

道:“大师有何话说?”

宋魁道:“他说我的刀法练至这个境界,他帮不上忙,更想不到有什么方法可更进一步与及这个可能性是否存在。幸好他有个提议,就是着我改变环境。”

龙鹰抓头道:“老哥刚到过云贵的山区,照我看你所处环境每天都在改变里,还可以如何改变?哈!我明白了!他是要你到飞马牧场来,因为这个环境是由鲁大师‘加盐添醋’的炮制而成,拥有近乎神迹的感染力。”

宋魁喜道:“龙兄确是明白人,我本打算在这里逗留十天八天便离开,岂知一住近年。幸好如此,方可遇上被誉为另一个‘少帅’寇仲的龙兄,确是名不虚传。”

龙鹰道:“老哥勿要夸奖我。现在小弟好奇得要命,‘忘刀’之上还可以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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