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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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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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龙鹰至少相信了一半。

今夜湘夫人出奇地坦白,并有点情绪化,他感觉得到。

龙鹰闷哼道:“从开始你们便要杀我,因知道小徒站在宽公的一方,本身更为突厥人。请师父转告小可汗,千万不要打总坛内无辜妇孺的主意,那不但有伤天和,且是残忍不仁的事,放她们返回塞外,于他并无损害,我范轻舟也无暇去管他的事。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他。”

湘夫人叹道:“很多事是不到师父管的,不过师父会如实转告。”

龙鹰相信她说的,实情确是如此,“玉女宗”任何一女,与香霸和杨清仁之辈有着本性上的差异。

香霸出身邪恶世家,从来不理所作所为是否伤天害理,最卑鄙的事亦习以为常;杨清仁则是矢志复国者,天生冷酷无情,如暴君般只求一己私欲,视人命如草芥。

湘夫人对自己动了真情吗?

她今夜的演出是无懈可击,没有破绽。

龙鹰不解道:“既然这么一件顺理成章、利人利己的事也办不到,徒儿和师父还有何好谈的?”

湘夫人叹道:“师父想骗你的话,答应便成。问题在能否办得到。”

龙鹰耸肩洒然道:“我要求的是你们不抽我的后腿,其他由小徒去想办法。哈!差点忘记了和师父亲热,先亲个嘴儿。亲嘴后徒儿要回去睡觉了,有睡胜没睡,如果小可汗及时赶来,告诉他先好好睡一觉,才好来寻小徒决一死战。”

湘夫人大嗔道:“师父的话未说完呵!噢!”

龙鹰吻个够摸个饱方放开她,满意地道:“师父的反应比以前热烈多了,这叫患难见真情,师父的日子看来亦不好过。”

湘夫人仍是满脸红霞,酥胸起伏,媚眼如丝娇柔无力的瞅着他道:“你对师父使了什么妖法?”

龙鹰伸手拍拍她脸蛋,笑嘻嘻道:“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小徒的御女术虽难登大雅之堂,属雕虫小技,却偏能对付像师父般的媚术高手。”

又得意洋洋地道:“师父在哪处落脚,由徒儿送你回去如何?”

湘夫人昵声道:“先扶师父站起来。”

龙鹰皱眉道:“不是那么严重吧!师父身经百战,亲个嘴摸几下竟站不起来?”

话是这么说,手已探过去揽着她的小蛮腰,搂着她一齐起立。

湘夫人挨入他怀里,凑到他耳边道:“师父今夜感到特别寂寞,像是世上再没有可倚赖的人,能倾谈的对象,周遭尽是黑暗,而师父则孤立在黑暗里,与其他一切隔离。”

龙鹰苦笑道:“小徒不是不想陪师父,且是想得要命,可是又要为自己的小命着想,就算师父不在榻子上谋财害命,我也不可以太过操劳,须养精蓄锐,好明天能堂堂正正的到飞马牧场去。”

湘夫人跺足道:“你是不识女人心。”

龙鹰再吻她香唇,好整以暇地道:“如果小可汗敢单对单和徒儿决一雌雄,小徒定必奉陪。当然!方圆百里内不可以有另一个人,师父着小可汗安排地点吧!记着!我只等到明天正午,过时离城。明白吗?”

接着又道:“在这期间内,不准派人来跟踪或监视,否则勿怪我大开杀戒,且不会再守此约定。”

说毕扬长而去。

第十八章未了之缘

他成功了!

湘夫人完全察觉不到他外貌上的变异,事实他比之以前的“范轻舟”确有明显的分别。在大江联,宽玉和湘夫人是比较熟悉“范轻舟”的人,能瞒过他们,等于可瞒过大江联的所有人,他比任何人清楚,他现在的模样,较以前“留胡子的龙鹰”,有着明显的不同处,可使熟悉龙鹰的人,认不出是他龙鹰。

回到客栈,入卧室后吸引他的是放在枕上的字条,以被子盖着,露出了小截。

龙鹰取出字条,看后以手搓碎,放下另一件心事。

字条没有上下款,只有时间和地点,不用说也知是采薇的知会。此女肯定非常有耐性,更有办法,晓得他“范轻舟”来了。

不过所有事比起来,仍远及不上与台勒虚云的决战,他久未放手与能相埒的对手痛快一战,想想已可令他血液沸腾,期盼之至。

他是不愁台勒虚云不应战,一来对方当有十足杀他的信心,二来是因台勒虚云怕历史重演,“范轻舟”再一次逸出他的罗网。

他和无瑕可在明早赶抵竟陵已非常了不起,其他人则肯定落后至少一天的路程,所以想组织再一次的拦截亦是力有不逮。

台勒虚云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他单打独斗的决战,再由无瑕以猎鹰在前路远处遥遥监视捡便宜。

无瑕或许不是孤单的,如洞玄子有份参与这次捕杀他的行动,会与无瑕守最后的一线。

此仗肯定是场硬仗,他却夷然不惧,还大觉手痒。这般厉害的对手,岂是易求。

届时他会全力出手,务要置台勒虚云于死。这人太可怕了,不论心智武功,均不在他龙鹰之下。其对人性深刻的了解,使他构思出来的阴谋手段,若如天马行空,无从测度。他便没有想过对方会在清流平原布下罗网等他投进去,还以为事情会发生在竟陵附近,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如果不是因魔种灵灵验验,他早饮恨清流。

登榻前他抛开一切,默坐入定半个时辰,果然一觉睡至天明,梳洗后立即出门。

※※※

龙鹰在城内左弯右转的走了好一阵子,方朝与女飞贼采薇约定的地点举步。

他昨夜声明不许湘夫人派人监视他,非是有风驶尽帆,得势不饶人,而是为采薇大姐着想,怕她落入敌人眼内,惨被牵连。

故以种种方法试出没有人跟在身后,才往相会。

由于台勒虚云对牧场一向有觊觎之意,会因而在唇齿相依的竟陵下重注,使之成为其重要据点,就像襄阳之于房州,所以在竟陵敌人会有一定的实力,对付他嫌不足,对付采薇则绰有余裕,不可以掉以轻心。

片刻后他进入一间做早市的食肆。

时候尚早,专卖粥品的铺子刚开始营业,十多张桌子疏疏落落坐了六、七个来光顾的客人。龙鹰拿眼一扫,拣了张被一位老人家占着的圆台坐下来,不理会老人家投来不满他有这么多空桌却偏要与他共坐的目光,径自点了碗白粥和两个煎大饼,方笑嘻嘻道:“大姐的易容术真高明,小弟差点看漏眼。”

采薇目光闪闪地打量他,以低沉的女声道:“确有几分相似,特别在体型上,但却是气度迥异。”

龙鹰道:“大姐拿小弟当作你的旧情人吗?”

采薇嗤之以鼻道:“他是我的情人吗?怕是他自作多情吧!本姑娘不过是逢场作戏,消磨日子。”

龙鹰心忖惹上的原来是风流女贼。

采薇虽扮成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家,他仍大致掌握到她的体型和面部轮廓,是个娇小玲珑的出色美人儿,双眼深黑如宝石,灵动如神,适才正是从她的眼睛识破玄虚,否则她会是全无破绽。难怪范轻舟会迷恋她,只是这回没有“负心汉”,却有“负心女”,逢场作戏的是女的一方,掉转了过来。

龙鹰哂道:“既然如此,为何又回头来找我这个‘范轻舟’呢?”

采薇现出笑容,露出与她此时面容绝不相衬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悠然道:“谁叫你变得这么有名气,当然要和范郎再续前缘呵!”

又道:“真好!原来你是好人来的。”

龙鹰愕然瞧他。

粥饼来了,龙鹰毫不客气的进食,边道:“小弟额头凿着‘好人’两个字吗?”

采薇耸肩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最擅观人之术,谁充阔谁装穷,我一目了然。对你这个大买卖,我当然不会疏忽,不但清楚你的发迹史,且知你是正正派派的做生意,只是想不通凭你般的一个人,怎会低三下四的去扮个江湖恶棍。真正的范轻舟是否被你干掉了?”

龙鹰道:“干掉他的另有其人,并非小弟。以后最好不要问问题,我也不会管大姐到牧场去要偷的是何物。”

采薇道:“不成哩!我不但要问,还要告诉你到牧场偷的是什么。”

龙鹰开始感到此女的难缠,头痛起来,道:“那就一次过说清楚。”

采薇兴致盎然地打量他,含笑道:“和你泡上十来二十天肯定不是坏事,本姑娘已有年多未碰过男人。告诉我!以你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怎可能没半个随从的到牧场去?不会让人觉得寒酸吗?”

龙鹰生出被“调戏”的古怪感觉,道:“至少有一个随从。对吧!”

遇上女贼,只好祭出无赖的手段。

采薇“嘟嘟”嘴儿,道:“你究竟惹上什么人?入城后一直有人跟踪和监视你,累得我不得不易容改装。”

龙鹰轻松地道:“小弟开罪的是比我更财雄势大的大江联,因不想与他们斗身家,故落得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由这里到牧场的路并不好走,大姐请自行上路,在牧场入口处等我,小弟自会来寻你。”

采薇用神打量他,双目闪动采芒,讶道:“你好像毫不介意有人在路上对付你。”

龙鹰道:“不要问我究竟是什么人,只须晓得我不怕任何人。当然!大姐是唯一的例外。”

采薇欣然道:“你很懂哄女儿家,但这一套对我是没有用的,和你好亦不代表是爱上你,只是看上你。你没想过杀人灭口吗?”

龙鹰摇头,道:“你不是看穿了我吗?小弟并非这种人。唉!大姐偷东西后,请高抬贵手,放过小弟。”

采薇怨道:“可是就得我们两个人,怎带得走那么多的东西。”

龙鹰骇然道:“那就不是偷而是搬了。”

采薇欢喜地道:“你有命在牧场入口与我会合再告诉你吧!警告你,勿要耍花样。”

龙鹰摊手道:“你究竟相信我是好人?还是随口乱说?”

采薇淡淡道:“说来玩儿也不成吗?你是个古怪的人,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你,已有和你混得很熟的感觉。你何时动身呢?”

龙鹰道:“小弟昨晚向大江联最厉害的人下了挑战书,午前会有回音,决战将立即举行,该可在日落前抵牧场。”

采薇大吃一惊道:“你死了我怎么办?”

龙鹰掏出请柬,送到她手上,道:“那你便作我的代表去参加飞马节,千万勿失手,否则小弟死不瞑目。哈哈!”

※※※

龙鹰回到客栈,就那么穿着靴子躺到榻子去。

他内心感到苦恼、不安和悲伤,源于曾到大江联当卧底,与总坛内的人和物有过密切的接触,认识到敌人的另一面。

对洞玄子、香霸和杨清仁等当然不会有同情之心,可是高奇湛又如何?更不要说湘夫人、沈香雪,还有是台勒虚云。

此人不论心胸见地,内涵修养,均可令人击节赞叹。

可是从开始他们注定是势不两立的死敌。

但愿这方面的记忆力可以衰退,令他淡忘在洞庭湖发生过的一切。

很多平时不会去想的事,际此决战在即的一刻,过去了的事变得清晰起来。

若能杀死台勒虚云,于他来说该是一种解脱,不用再为背负的使命而进行无休止的杀戮。

迷迷糊糊间,他熟睡了,直至湘夫人的足音传入耳鼓,方把他惊醒过来。

将湘夫人迎入厅子后,美女抓着他襟口,推得他坐到太师椅上,自己则坐到他的大腿去,献上热烈的香吻。

唇分。

湘夫人两手缠着他脖子,娇喘着道:“你晓得面对的是怎么样的对手吗?”

龙鹰心忖她这句话该向台勒虚云说。

突如其来的低落情绪像一阵长风,风过后一切如常。

道:“他有什么话说?”

湘夫人道:“他着我问你,因何肯这样便宜他?”

龙鹰不以为忤地道:“小徒可避过他天罗地网般的拦截,对他不起启示的作用吗?”

湘夫人道:“他指出你该是懂得催发潜力的奇功,不过这类功法等于揠苗助长,有损无益。”

龙鹰问道:“师父又怎么看?”

湘夫人道:“我认为你没有真元损耗的情况,比以前任何时刻更强大,可是并没有对他说出心内的看法。”

龙鹰讶道:“师父不想他获胜吗?”

湘夫人伏入他怀里,幽幽道:“师父怕已爱上徒儿哩!这个感觉令师父感到脆弱,真希望光阴于此刻停止流动,下一刻永远不会来临。”

龙鹰爱怜地抚摸她香背,嫩滑而充盈弹性,撩人欲火。

如果没有猜错,湘夫人正在对他施展高层次的媚术,因没有半点献媚的影子,若如月动影移,不着丝毫痕迹。最厉害处是她对自己不无情意,能以假作真,以真混假,扑朔迷离,引人至极。

道:“师父尚未回答徒儿的问题?”

湘夫人凄然道:“有些事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龙鹰捧着她清艳的脸庞,先亲一口,道:“师父在暗示徒儿必须趁机逃生吗?”

湘夫人闭上美目,好半晌方平静下来,道:“你眼力高明,但可看穿他的深浅吗?”

龙鹰从容道:“看是看不穿,却可感觉得到。”

湘夫人睁开美目,平静地道:“出城后,朝西北方走,七十多里外有座顶部平整的山,隔远可见到,非常易认。”

龙鹰问道:“这座山有名堂吗?”

湘夫人道:“此山名北博,顶部宽平如广场,一面是绝壁,是决战的好地方。他会在那里恭候你。”

又道:“是真的必要吗?”

龙鹰道:“小徒是舐着刀锋上鲜血长大的人,从不畏战,师父不用担心。”

湘夫人道:“你的刀到哪里去了?”

龙鹰凑上去吻她脸蛋,在她耳旁道:“师父勿要告诉任何人,我的刀只是个幌子,事实上小徒另有绝艺,例如榻子上的功夫。”

湘夫人没好气地道:“早知道哩!直至今天,二姑娘对你仍是念念不忘。现在是什么情况,仍要来逗为师。”

龙鹰笑嘻嘻道:“小徒在为下次见面搭桥铺路,不用再费唇舌,仍可诓得师父上榻子。”

湘夫人点头道:“师父开始相信徒儿有挑战小可汗的资格哩。”

龙鹰奇道:“为何一改先前的瞧法?”

湘夫人道:“因为你像小可汗般,没有因决战而紧张,一点也不在意,只有真正的高手方可如此。”

龙鹰笑道:“因为徒儿根本没想过会输,即使小可汗另有布置仍不害怕。最重要是师父勿要参与,因会大伤我们师徒的感情。”

湘夫人再伏入他怀里去,以蚊蚋般的声音道:“师父现在最想的事,是与你这目无尊长的逆徒携手登榻,共赴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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