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在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龙战在野- 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恶女连忙手按龙鹰宽肩,不致胸脯压到龙鹰背上,却毫无办法被这小子乘势吻了她手心一口。

恶女骇然后退,撞在另两人处,龙鹰的一吻非是寻常之吻,恶女立告全身酥酥麻麻,用不上劲儿,更不要说继续动粗。

恶女被反碰力撞回来,双手没有选择下按着龙鹰双肩,勉强立稳,喝醉了似的满脸通红,摇摇晃晃。

龙鹰回头笑以突厥语道:“我这就赚钱回来给家用。哈!”

闪电探手,捏她脸蛋。

他两人此时已成了所有眼球的核心,刚才唯恐龙鹰不立毙当场的人,全掉转枪头,轰然叫好,为龙鹰调戏和轻薄恶女连声喝彩。

龙鹰心忖因风雪封路困在山南驿者,个个给闷出卵蛋来,最无聊的事也可以起哄,何况忽然有人来和娇俏健美的恶女耍花枪。

回头过来,安坐对面的臂坛霸主,眼里仍未脱惊异之色,适才龙鹰化解恶女的手段,他看得比任何人清楚,表面是纯赖扭颈的动作,实质里暗含精妙无伦的上乘武技,而对他吻恶女一口竟可使她无力再作恶,更令霸主百思不得其解。

刚输一场的众赌鬼兴致又回来了,还有来看热闹者加入,将聚赌的热烈场面气氛推上另一高峰,驿外即使天崩地裂,没有人会去留心。

红衣女郎从重叠成围的人丛里硬挤至桌边,眼尾不望地径自将堆在桌上的通宝拨入小箩子去,嚷道:“想挑战我们真哥儿吗?先交出二两挑战金,赢了赔你二十两。”

说的竟是咬音准确、字正腔圆的汉语,可知此女异常机灵,瞧穿他是汉人。

龙鹰一呆道:“美人儿你在和小弟说话吗?哈!一赔十,真爽!唉!我的娘!”接着举手嚷道:“谁给我先垫支二两,包保可捱至绳断,老子分十两给你。”

四周蓦然静下来,人人呆瞪龙鹰,想不到眼前轩昂挺拔的男儿汉,竟拿不出区区二两,亦开始明白为何恶女追来逞凶。

回纥恶女如触蛇蝎地收回按龙鹰肩膀的手,气得跺足,但再不动手。

一个声音在重围外传过来,道:“博真在这里摆了三天擂台,未逢敌手,就看在你这份胆色,我杰天行给兄台垫支二两。”

说时两串钱越过众人头顶,从上往龙鹰投来,准确有如目睹。

龙鹰看也不看举手接着,顺手摆在红衣女前的桌缘处,谢道:“杰兄高义隆情,小朴定会为你赢钱。”

小朴是他改为龙鹰前的名字,不算骗人。

众人均是老江湖,明白到龙鹰非像表面一个穷鬼般的简单,仅看博真从未有之的凝重神色,便知遇上有资格的挑战者。

气氛更热烈了。

红衣女亦发觉有异,看看轻松自若的龙鹰,又看看博真,终究须由博真决定肯否接受挑战。

围观者人人屏息静气,扯紧的气氛,感染了围外的人,说话的音量不住下降,直至鸦雀无声。

此从未有过在驿堂出现的场面,令人格外感到风雨欲来前的气氛。

堂外风雪的呼啸,首次传入各人耳内去。

博真盯龙鹰半晌后,嘴角逸出笑意,忽然探手朝腰囊摸索,好一会儿后掏出一条有拇指般粗的牛筋索,两手各捏一端,在桌面上拉直,好整以暇地以汉语道:“今次要烧断这条筋绳才成。”

众皆哗然,又因博真的搅鬼感到好笑,喧闹震堂,本扯紧的肃静,荡然无存。

龙鹰捧腹指着牛筋索笑道:“这至少烧半个时辰才烧得断,博真兄真有趣。”

博真收索入怀,欣然道:“不是有趣,而是识趣,我今次摆阵迎战,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山欣姑娘筹措给贼子的赎金,如果一注输光,便前功尽废。”

雀跃的赌鬼们齐声叹息,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犹感可惜者,是无敌的博真终遇上对手,竟来个不应战。

博真毫不理会,朝龙鹰身后回纥恶女道:“朴兄的五两入门费,算在我身上。”

又转向红衣女郎山欣道:“该差不多哩!”

山欣毫不领情,冷哼道:“勿要扮好人,我是要用身体来还你的。”

众人找到新方向,齐声喧叫。

博真打出着各人静下来的手势,向山欣道:“勿要误会,我只是随口说笑,山欣不用认真。”

四周响起叹息声,都在惋惜博真的不智或不济。

山欣冷冷道:“我偏爱用身体来还债。”

她的话立即惹来口哨声和怪叫。

博真为之愕然,抓抓头,不知该如何对她没由来的坚持做出合适的反应。目光投往龙鹰,不知该苦恼还是快乐。

龙鹰感到充盈血肉的生活气息。大伙儿萍水相逢,来自不同地域国度,各有不同的出身背景,因风雪封路聚集在这里,无聊下公平竞赛,你情我愿地赌个兴高采烈,若如一族的人,非常感人。

龙鹰亦奇怪为何没人关心山欣拿钱去赎什么人?博真也像并不紧张,山欣则一点不担心被掳去亲友已给贼子杀害的模样。大奇道:“山欣姑娘的哪位贵亲给贼子掳去了?”

堂内大部分人均听得懂汉语,闻言齐声大笑。

山欣秀脸涨红,不依大嗔道:“通通不准笑,有什么好笑的。”

众人笑得更厉害了,显然人人晓得山欣哪个“贵亲”落入了贼子之手。

龙鹰一头雾水地看着山欣。

一个阴阳怪气、飘忽无定的声音,忽东忽西地在堂内响起,道:“便算作山欣姑娘的亲生女吧!应错不到哪里去。”

一时笑声震堂,只有龙鹰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同时心下懔然,说话者能以气御声,弄得声音飘忽难测,不是一等一的高手,休想办得到。

他肯依符太之计到山南驿,正因此为各路人马的集中处,包括各族探子,是收集情报的理想地点。

山南驿属回纥人的势力范围,任突厥人如何横行霸道,仍不敢公然来犯,只能化整为零地入侵,见机行事,大事化为小事,使人误以为只是江湖上的斗争仇杀。

如只有龙鹰一人,原本除逃走外别无他法,但多出符太这个令龙鹰也感其可怕的人,又在对方计算之外,再干掉一批高手的机会很大。

符太另一个说服龙鹰的理由,就是在这里对付他们,比在任何其它地方更有优势。

博真也在忍着笑,俯前少许向龙鹰低声道:“是山欣的爱马。”

龙鹰想雪儿,感同身受地道:“那和爱女实在没有分别。”

“砰!”

说罢一掌拍在桌上,桌子没有碎,但声音竟有差点震破众人耳鼓的效果。

全堂肃然。

龙鹰洒然笑道:“欠债还钱。小弟当然没钱还博真的五两银,幸好可用劳力还债,只要贼子在方圆百里之内,我明天破晓前,定可不费半个子儿地将山欣姑娘的爱女送回来。”

人人像看傻瓜般瞪着他。

第十五章闭门失窃

博真扯着他挤离人丛,笑道:“来!今晚由我请客。”

龙鹰道:“博真兄真客气。”

博真随口应道:“你是这里唯一肯说句感谢的人,人人都觉理所当然,不知道这时候去找两只鹿是多么辛苦,还要拖回来,昨晚山南驿的最后五只羊都给宰掉了。”

龙鹰看到他严肃深沉一面外的豪迈不羁,或许这方是他的真性情,虽然对他的身份背景一无所知,仍大有好感,道:“请候我一会儿,我要先还恩公二两钱,肯雪中送炭者,并非容易遇上。”

说毕,折左挤出人堆,在桌子间左弯右转,来到外围靠墙的大圆桌,桌子围坐着七、八人,有男有女,其中之一看神气打扮,便知是主子的身份,坐在两个像来参加盛宴,装扮似彩雀的妖艳年轻女子间,本身则一派王侯贵族的气派,所穿羊革非常讲究,贴体合身,年纪逾四十岁,脸肤仍像少女般娇嫩,这不是保养可以办得到,该是精于某种气功绝艺。此人留着文雅整齐的小胡子,眉毛很浓,双目藏神,鼻管高隆,嘴角愉悦地向上翘着,使他似永远挂着微笑,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其它人该是他的随从,均为好手,益发突显他不寻常的身份。

龙鹰直抵他身旁,双手恭敬奉上两串铜钱,道:“大恩不言谢,杰兄请点收。”

杰天行向身旁艳女略一颔首,艳女笑着从龙鹰掌心拈起钱串,收入怀内去,两女蛮有兴致地打量他,龙鹰嗅到她们浴后的香气。要知在这个天时,平常不过的沐浴绝不容易,光要采来木柴,生火煲水,花很多工夫才可以洗澡,只此可知山南驿亦视杰天行一众为贵客。

杰天行含笑打量他,闲话家常地道:“小朴告诉我,刚才隔着十多重人,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但你却像能透视人群般,笔直走过来还钱给本人?”

龙鹰微笑道:“此正为小子敢孤身从千里之外到这里来的原因,若连对我好的人是谁都不晓得,还用出来混吗?”

两艳女掩嘴吃吃娇笑,这一角立即变得春光明媚,足可与驿堂外的风雪抗衡。

杰天行以怜才的欣赏目光打量他,道:“这个时节,小朴兄到这里来有何贵干,若求的是美女富贵,说不定本人可完成你的愿望。”

龙鹰回头一瞥,高大的博真在后门处等他,还与两个衣着外貌似是突厥来的行商在聊天。他恭敬答道:“承蒙杰兄看得起我,小朴大感荣幸,不过我来此是另有要事,杰兄准备何时继续行程?”

杰天行道:“雪停便走。”

接着双目射出精芒,道:“小朴是你的真名吗?”

龙鹰肯定点头,趁机告退。

博真推开后门,一阵寒风扑面吹来,使龙鹰也感寒气侵人,刚才在外面反不怕冷,可是堂内堂外的温差却使人受不了。

外面是个大天井,两边有砖砌如城墙般的高墙,还有墙垛和碉楼。相对的另一方院落重重,当为客房所在处。

天井中央搭起只有上盖的棚帐,下置大火炉,数个汉子在忙着烧烤博真猎回来的鹿,肉香四溢。

博真掏出小刀,就那么在烧烤着的鹿身拣熟的部分割下一片,递来给龙鹰。龙鹰没有客气,接过后吃起来,在寒风吹拂下,热辣辣的鹿肉特别美味可口。

博真凑近他道:“山欣失去的也不是真马,而是尺来高、用铁铸出来的马,那也非是她的,而是属于她主子之物。”

龙鹰差些儿脸红,难怪自己口出豪语时,众人似看傻瓜般瞧着自己,什么方圆百里之内,确可笑坏了其它人。尴尬地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山欣既是有主之花,作风却很随便。”

博真讶道:“你不晓得山欣是来自黠戛斯的蛮女吗?最易认是,自问有点本领的黠戛斯男人都在手上刺花,女人则只嫁了人的才在颈背刺花,未刺花的便是野花。哈!黠戛斯的女人最泼,只有男人怕她的份,我正因未试过,才半开玩笑地要她用身体来答谢我,看来今次很难脱身。”

龙鹰心忖塞外三山五岳的人马,全聚到这里来。笑道:“老兄想脱身吗?”

博真苦笑道:“飞来艳福,谁愿拒绝?我顾忌的是她的主子,黠戛斯人虽比不上突厥人的爱好勇斗狠,但很易冲动,知我偷了他们的女人,不知会有什么后果。最怕是……唉!”

龙鹰讶道:“她的主子现在到了哪里去?”

博真摊手道:“天才晓得,五天前忽然十多人匆匆离开,留下山欣、三个手下和一个可滴蜜的美女,他们去后当夜便闭门失窃,装载铁马的木盒子空空如也,只留下写着三天内如不交出五百两赎金,将永远失去铁马的字条,山欣慌得哭起来,我只好为她筹钱。”

龙鹰沉吟道:“窃贼究竟意在赎金,还是另有目的?如何付赎金呢?”

博真道:“没人晓得,照道理贼子该有进一步的指示。一只铁铸的马,有什么好紧张的。朴兄是否从中土远道而来,为何身上没半个子儿?”接着压低声音道:“出来前,有两个突厥人向我打听你的事,他们似是很紧张。”

龙鹰赞道:“不愧是有道行的探子,认出我是谁,只是因太出乎意料之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哈!可以这么说,小弟是突厥人最想杀死的人,只是直至今天仍办不到。”

博真双目放光地打量他,沉声道:“在这地域,似乎还未出现过突厥人杀不死的人,贵为族君,也要惶惶不可终日。朴兄当是大有来头,小朴真是你的名字吗?”

龙鹰道:“确是真名字,但我尚有另一姓名,博真兄不知道会比知道好,我不想你给卷进我和突厥人间的事情去。”

随又岔开道:“刚才你说和山欣欢好后,怕他主子回来会有后果,且是你最害怕的,究竟有何好怕的?在她主子回来前逃之夭夭不就成了吗?”

博真道:“我不是怕黠戛斯人动手,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最怕是他们要我接收山欣,便违背我找寻……嘿!走得那么易吗?我的马儿肯定会给冻死,从这里到任何一处可避风雪的地方,最近的也要五十里远。”

接着叹道:“我给你勾起好奇心了,若果如朴兄所言,突厥人不杀你不心息,现在你已暴露行踪,为何仍可以这般轻松?”

龙鹰耸肩道:“因为小弟一点不怕他们,还怕他们不肯来。”

博真本已铜铃般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瞧着他。

此时一汉匆匆从客房那边走过来,神情紧张地与博真打个招呼,推门进主堂去。

博真道:“他是山欣的同伙,看来是贼子有新的指示了。这边厢筹足钱,那边厢便有指示,窃贼该是刚才在驿堂内的其中一人。”

龙鹰愈来愈感到失窃事件的离奇,忍不住问道:“博真兄可形容一下,山欣的主子究竟是何等样人呢?”

博真现出回忆的神情,道:“旅驿这么多人,我一直没留意他们。嘿!我只留意那两个女的,其中一个是天下罕见的尤物,走起路来像在舞蹈,非常好看。直至黠戛斯人忽然离开,冒着风雪不知到哪里去,我才认真多看他们几眼。为首者该是黠戛斯有地位的重要人物,因为随行者全是一流的高手,像刚才那个亦非弱者。”

龙鹰不解道:“他们的马儿顶得住风雪吗?”

博真道:“他们是用脚离开的,马儿全留在驿后的马厩里。我问山欣,她怎都不肯吐露他们到哪里去、去干什么。”

此时山欣偕同伙来了,看她脸无血色的模样,便知收到的非是好消息。陪她一起到天井来的黠戛斯好手,向两人颔首点头,径自返客舍去。

山欣将一张纸递给博真,碧绿的眸珠却盯着龙鹰,道:“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