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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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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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送午膳的来了,两人边谈边吃,前所未有的融洽,吃到一半,宇文破来了,说太子有请,龙鹰虽然万般不情愿,只好坐上马车,颇有被押送东宫的无奈。

※※※

马车驶离太医府。

龙鹰抛开烦恼,驰想发生在符太身上的情况,这小子不但人开朗了,亦稍减其邪气,换一个位置看,符太就像其他怀着不同目的到神都来的人般,投入了神都的生活,在不同程度上被同化。符太在神都遇上的,虽然非是其他人能想象的,但亦只可以发生在神都这个成为了天下政治和文化中心的繁华之地。

除旧洛阳的原住民外,到神都来的有天竺和西域的僧侣、商人、满怀大志上京赴考的士子和希望投得权贵自问有本领的谋士勇者、找寻机缘的诗人名士,或抱着游乐之情的旅客,亦只有神都这座青楼旅馆林立的复杂帝都,方能满足各方面的需求。

很多人来了便不愿离开,也有落榜者,怕回乡时令父母亲人失望,就在这花花世界流连。

神都是个大染缸,皇城、皇宫更为染缸里的染缸,自己现在去见的李显,是活生生的例子。

符太所说弄两个宫娥来伺候虽是开玩笑的说话,但亦代表他心态上微妙的改变,而他到神都只是几天光景。

宇文破策马来到车窗旁,俯头压低声音地道:“太子妃到了东大寺上香。”

龙鹰对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完全摸不着头脑,一怔道:“召见鄙人的是太子,对吧!”

宇文破有点难以启齿地道:“神医最近有否开罪过安乐郡主?”

龙鹰暗叹一口气,晓得是心生不忿的李裹儿在背后弄鬼,宇文破则视丑神医为恩公朋友,怕他受窘,特意点醒他,让他至少心里有个准备。

此女美是美矣,但性格真的教人不敢恭维,要得到的东西,得不到绝不甘心,也不知有多少人曾“受害”。

道:“恰好相反,鄙人正为郡主赶制一批丹丸,让她作为送与飞马牧场的大礼。”

宇文破皱眉苦思道:“如此事情确是奇怪,郡主怒气冲天的闯入东宫,在太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太子立即着我来请神医去见,还说不论如何亦要请得神医去见他。”

龙鹰心中大骂李显纵女行凶,不过兵来将挡,他龙鹰岂是怕事畏缩之辈,且还要狠狠惩戒淫荡恶女一顿,只要不及于乱便成。打定主意后,道:“抵东宫后,事情将会水落石出。”

宇文破显然亦大概猜到是怎么的一回事,道:“郡主常有古灵精怪的念头,不易应付,神医小心。”

龙鹰心有所思,冲口而出道:“统领放心,什么场面我未见过,懂得如何应付了。”

宇文破欲言又止,终没说出来。他出身世家,幼承庭训,深谙为官之道,肯说得这般坦白,对王庭经算是非常够朋友了。

龙鹰乘机问道:“昨天鄙人到过外面的郡主府,不知现时除安乐郡主外,其他郡王、郡主是否也在城内另有府第呢?”

宇文破道:“其他人仍居于东宫。”

龙鹰心想这恶娘儿与韦妃的关系与别不同,颇有母女狼狈为奸、淫乱宫廷的味儿。

马车驶进东宫去。

※※※

马车抵达东宫后苑,迎接他的是汤公公,接收他后领他深进苑内。

龙鹰讶道:“不用去见太子吗?”

话出口才知又露出破绽,车未停定,他已闻得李显的声音从繁花殿传来,还有武三思附和的笑声,此是因他耳力惊人,换过是“丑神医”,理该不晓得李显身在何处。

幸好汤公公心神不属,心中又有着李显在繁花殿的定见,或许以为“丑神医”像他般清楚李显爱在繁花殿招呼宾客,不以为异,沉声道:“太子怎敢见神医呢?”

龙鹰庆幸过关,收摄心神,故作惊讶地道:“不敢见鄙人?”

汤公公叹道:“知女莫若父,你道他不晓得女儿是装病吗?唉!裹儿这丫头是给纵坏了,畏妻还不够,还要畏女,公公怎么说都没有用。”

龙鹰看到李显无能的另一面,就是怯懦怕事,因心中有愧,故不敢面对于他有大恩的“丑神医”。懂得羞愧该可算是有廉耻的人,可是这么的一个人绝不宜当皇帝。

不由想起他当监国之事,不知张柬之等已禀上李显没有?汤公公今天似特别多感触,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也知绝不宜由他开口询问。

汤公公又道:“事情是否发生在昨天郡主府内,郡主要亲身送神医去见太子妃的途上呢?”

汤公公之于东宫,等于胖公公之于宫城,几是无所不晓,分别在两人的主子是李显和武曌,作用亦有天渊之异。前者晓得说什么都没有用,因李显这蠢人根本听不入耳,只知埋首在他只容逸乐的狭窄天地内。

尚未登上帝位,李显早烂透了,从他明知女儿装病,亦要强召“丑神医”到东宫来,可见一斑,李显怕了被安乐纠缠撒嗲,宁愿牺牲“丑神医”,不分青红皂白,不懂轻重,更没有责任心。

龙鹰坦然道:“此事非常古怪,郡主对鄙人的态度很特别,今早竟差淮阳王来召鄙人往郡主府为她治病。哈!她怎可能毫无征兆的忽然病倒了,现在知她安好无恙,鄙人放心哩!”

汤公公讶道:“淮阳王请不动神医,怎敢回去见她哩?”

龙鹰心赞汤公公确是明白人,与东宫有关的,事无大小,均在他的掌握内,亦为他担心,有一天汤公公会成为韦妃夺权的障碍,他将会陷于危险里。

龙鹰答道:“因圣上刚好召鄙人去见。”

汤公公现出原来如此的释然神色,知天不怕、地不怕的李裹儿,亦有畏惧的人,道:“神医现在该清楚是怎么样的一回事,不过公公在此事上很难插手,神医尽量拖延时间,太子妃随时回宫,亦只有她敢派人来召你去见,神医明白吗?”

龙鹰胸有成竹地笑道:“多谢公公关心,鄙人自有应付之法。”

汤公公不解道:“神医是否真的明白公公在说什么呢?”

两人穿过中园,抵达东宫内苑里的内苑,在正常情况下,关系密切如武三思者亦不可踏足的禁地。

龙鹰笑语道:“当然明白,郡主是真的病了,不是身体有事,而是心儿出了问题,闲出祸来。幸好小人专治奇难杂症,包括这种‘心病’,想根治是没有可能的,但好上几天该鄙人力所能及的事。”

汤公公骇然道:“神医如何治她?”

龙鹰知他在担心什么,晓得他误会了,压低声音道:“像郡主这种病,最忌对症下药,无益有害,更会反伤医她的人,若如火上添柴。”

稍顿续道:“鄙人之法,刚好相反,要趁其尚为星星之火时,立即扑灭,以免蔓延成灾。郡主毕竟年幼,只是一时贪玩吧!鄙人有方法治她的病呵!”

汤公公用神打量他几眼,道:“神医确异人也!”

接着耳语道:“太子妃昨天见神医所为何事呢?”

龙鹰心中一动,应道:“太子妃想将小敏儿赐给鄙人,公公知道哩!我是注定了要孤独终老,只好婉转拒绝。”

汤公公果然如他所料现出怵然之色,颔首无语。

终抵广阔的后花园,汤公公领他朝林木深处举步,踏足的碎石路曲径通幽,沿途树高花盛,李裹儿选这么一个地方来会他,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龙鹰抱着水来土掩、一无所惧的心情随汤公公不住深进。

什么场面他未遇上过,何况只是温柔阵仗?

第十八章郡主多情

汤公公领龙鹰步往道旁,低声道:“是新都郡主,该是闻风去看安乐郡主的病,见她没事便离开。唉!”

一行四人,从小径连接着清幽雅致的院落走出来,由于小径宽只五尺,故迎头相遇的两方均要避往一边走。

李显的三个女儿,新都、永泰和安乐分别嫁与武承业之子武延晖、武承嗣之子武延基和武三思之子武崇训,前两者总算有一面之缘,后者则仍在纠缠不清。

新都郡主清清秀秀的,外貌端庄,可惜双眼没有什么神采,令她难以夺人眼目,看来如永泰郡主般是循规蹈矩的宫廷淑女,很难想象她们竟有个安乐般的妹子。

龙鹰随汤公公向她施礼问安,垂头避免对她平视。

其他三人是伺候她的宫娥,纷纷随主子回礼。

龙鹰虽然不敢用眼去看,却感到新都郡主心事重重,目光落到他丑神医身上,精神现出大幅的波动,不知是因他貌寝,或是不明白李裹儿竟会为这么的一个人装病而不得其解,抑或慑于他的医名。而不论是哪个原因,龙鹰直觉感到她是个多愁善感、心志脆弱的人。出生于帝皇之家,确难言祸福。

龙鹰感到新都很想和自己说几句话,但最后只轻轻叹息,在宫娥们簇拥下去了。

直至她们消没在小径弯角处,汤公公仍没有举步的意思。

龙鹰盯着百步许外高低有致的院落,心忖如果自己不是龙鹰,现在便是“送羊入虎口”。一般弱女弱男,在皇胄权贵前岂有自主之力。

事实上在宫苑和权贵的府内,每天都不知发生多少骇人听闻的事,只是永远不会传出去。掌权者爱干什么都可以,不受任何约束,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因不会带来后果。安乐是个例子。

汤公公低声道:“公公怕没法留下来,神医要自行应付。东宫内的人有个相同的看法,就是开罪太子没什么大不了,但千万勿要开罪太子妃,但比起开罪安乐郡主,便宁愿开罪的是太子妃了。希望神医明白。唉!公公真的担心。”

龙鹰反过来安慰他,道:“鄙人在这方面懂拿捏的哩!”

汤公公摇头苦笑道:“有时会怀念在房州的艰苦日子,大家咬着牙关,齐心合力去应付任何突如其来的灾祸。可是返神都后,从压抑解脱出来,便露出性情,且变本加厉,公公怎么劝都没有用。新都郡主算是听话的了,如永泰般懂得安分守己,最使人担心的是安乐郡主,如果不是坐在宝座上的仍是圣神皇帝,真的猜不到安乐郡主会闯出怎么样的祸来。”

他显然视龙鹰为自家人,一时感慨下和龙鹰谈家事。

李显的子女中,除大胆任性的安乐郡主外,还有新升任为“神都小霸王”的李重俊,均是祸患的根源。不过比起韦妃,他们兄妹只属鸡毛蒜皮的小事。

龙鹰没去插口,只好听而不答,让这个对主子忠心耿耿的老太监大吐苦水。

汤公公伸手按在龙鹰肩头处,低声道:“神医是非常之人,该有应付郡主的非常手段,必要时可搬出圣上来,令她有顾忌。”

龙鹰一呆道:“听公公语气,难道郡主可强逼鄙人就范吗?”

汤公公道:“在房州时这女儿已是古灵精怪,爱旁门左道之学,所以不得不提醒太医。”

龙鹰笑道:“若论旁门左道,鄙人大概可做她的祖师爷。”

汤公公叹道:“想多拖延点时间也不成。”

一个宫娥从院落走出,朝他们举步。

龙鹰认得是昨天到郡主府拣药材时,被武崇训施怪手的俏宫娥,看她未语先笑的模样,该像主子般不检点,故此武崇训择此女下手。

汤公公乃宫闱老手,先发制人道:“神医交给你了,告诉郡主,半个时辰后公公会回来接神医,看有什么地方须打点的。”

说毕,不容这该是安乐心腹婢子的宫娥有说话的机会,拍拍龙鹰,掉头去了。

美宫娥怎是对手,满腹话没半句有机会说出来,狠狠盯了汤公公远去的背影一眼,目光回到龙鹰处,不知想到什么,立现媚态,竟来到他身旁,探手挽着他肘子,道:“郡主等神医等得心焦了。”

见她媚态毕露的样子,深觉上行下效,有其主必有其婢,故而环绕李显身旁者尽为酒色之徒。

给半边香躯挨贴着,满鼻女儿幽香,说不多少有点动心是自我欺骗,不论来时意志如何坚定,到陷身其中,则为另一回事。龙鹰终于明白汤公公真正的担心,是怕他把持不住。

微笑道:“姐姐如何称呼?”

美宫娥高耸的胸脯紧压在他臂膀处,在他耳旁呖呖莺声地道:“奴婢叫月明,是郡主为奴婢改的,好听吗?”

挽着他步上台阶。

月明敢如此大胆,该有安乐在背后指示,此女像安乐般十六、十七岁的年纪,但媚惑男人的作风手段,却似有丰富男女经验的风月场所的荡妇,行径令人咋舌。

龙鹰硬压下被惹起的欲念,从容道:“原来是月明姐。月明姐最近有否发现坐久后忽然起身,早上起榻,又或从蹲转站,会有晕厥之感,旋即复常,故没放在心上呢?”

月明给吓了一跳,酥胸离开他,骇然道:“确如神医所言,奴婢患了什么病呢?”

龙鹰是从接触她的娇躯感应其血气的走势作出判断,哪晓得是什么病,除非是载于千黛的《行医实录》里,胡诌道:“只是小事,不过如处理不善,会小事化大;犹如房舍,日久则失修。”

月明媚态全消,轻搭他臂弯,直入主厅,厅内不见其他侍婢,凭龙鹰的感应,宫娥都避往右方的偏厅,此位于深宫一角的庭院,在这一刻变成了无法无天的处所。

美宫娥低呼道:“神医救我!”

月明这句话清楚表达了她的处境,她能否得到诊治,并不由她作主话事,须由安乐去决定。没有安乐点头,烫好药送到她唇边仍不敢喝下去。

龙鹰此刻方想到这方面的问题,幸好在东宫内尚有个靠得住的汤公公,道:“我开一帖药便成,其他我会请汤公公安排。咦!到哪里去?”

月明放开手,既感激又尊敬的领他穿门过堂的踏上通往后院的回廊,轻轻道:“郡主在悠然厅恭候神医大驾。神医呵!月明很感激呢!”

龙鹰怕她因感激而泄露安乐的事,给安乐知道肯定没命,还会死得很惨。如胖公公之言,宫内的女人没一个正常,狠辣起来,江湖所谓的凶残之辈亦要瞠乎其后。

忙道:“其他事不用说了,本人是明白的。”

月明欢喜地道:“昨天看神医对答如流,气度泱泱,便知神医非是一般太医,郡主不住和我们谈神医呵!”

又道:“到了!神医请在这里稍待片刻,月明入去知会郡主。”

龙鹰心忖有什么好知会的,该是进去向安乐报上汤公公刚才说的话,由安乐指示如何应付半个时辰后回来的汤公公。

现在他置身处是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花园,凿池叠石,植树种花,环境清幽。

这样的格局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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