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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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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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师禅等均已力尽,往下落去。

另一下畏死的高手刚好赶至,从落足的横树干弹起,人矛合一地往龙鹰消失的方向投去。

参师禅等尚未触地,上面已传来惨呼,高手矛折人亡地从上方掉下来,头顶嵌着只露半边的夺命飞轮,重重坠地,死状惨不忍睹。

林内交战至此,参师禅一方伤了四人,五人丧命。

龙鹰此时正在五丈外一棵大树上,俯视终生出惧意的敌人。

折叠弓来到手上,架上长箭。

他只得两筒箭,每筒各二十四枝,先前在林外用了四枝,只剩四十四支箭,他立定主意,绝不浪费。

这批人莫不是武功高强,每多杀一人,便减己方一分的威胁。

参师禅立在死者旁喝道:“全聚到我这里来。”

众人生出危机四伏的惊怵,所以非常听令,纷纷赶到他四周,又用林木做掩护,虽然谁都不晓得龙鹰会从何处忽然杀出来。

戈征道:“点火把!”

龙鹰闭上眼睛,感觉着敌人的波动,在树干上移动一尺,取得角度,折叠弓拉成满月,含着魔劲的箭矢离弦疾去,穿过树和树粗干间的缝隙,断枝破叶地朝敌人聚处射去。

其中一人正要卸下背负以油布包裹的火炬,心神稍分,虽闻弦响之音,但已来不及反应。

龙鹰的箭太快了,几乎是弦响箭到,箭矢从他颈侧没入,箭锋再从另一边透出来,中箭者发出古怪可怕的声音,颓然倒地。

人人大惊失色时,另一箭又来了,此人且是往后移退,希望不会成为龙鹰下一个箭靶,岂知已被箭贯面门,当场惨死。

再没有人敢点火炬,纷纷散开。

有人跃往树顶,尚差少许才抵达离地两丈的横干时,劲箭从另一个角度射来,穿入他肋下,命中他的心房。

参师禅终是能与龙鹰相埒的高手,察觉到龙鹰发射的位置,一声不响地从林地内朝龙鹰潜去。

拔贺野、戈征和另三个高手散了开来,穿林越木地逼往龙鹰藏身的位置。

其它人亦追在他们身后。

他们虽仍是人多势众,但感觉却像独自作战,在龙鹰令人心胆俱落的箭技下,人人从猎人者变成被猎的对象,步步惊心。

龙鹰收起折叠弓,敌人个个行藏飘忽,不肯有一刻停下来,怕的是自己的冷箭,以他的箭技,对着这般一等一的好手,一时间无所施其技,不得不改采不同的战术。

参师禅已离他置身的大树不到三丈,其波动若有若无,却远及不上他上一次在龟兹城外偷袭龙鹰时的水平,可知他的精、神、气并非处于巅峰状态。

其它人则在下方五丈外包围过来。

龙鹰往前倾去,双脚一屈一撑,施展弹射,破开枝叶射向群树之上,越过十丈的距离,往下方投去。

逐个击破再没有可能,只能坚守避强破弱之策,藉密林的黑暗和环境,看能杀伤多少敌人。

龙鹰头下脚上朝下方一组十多个敌人投去,双掌齐推,一股凛冽狂猛的劲气,往众敌压下去。

敌人骇然惊觉,往四面散开。

龙鹰直抵林间雪地,两掌继续用劲,立即积雪四溅,照头盖面地朝四周又围拢攻来的敌人激洒过去。雪粉隐含魔劲,虽奈何不了对方的护体真气,但如被击中眼睛的脆弱部分,可使对方立变瞎子,至少也可蒙人耳目。

虽说他袭击的目标,是从波动情况掌握到此组人属较弱的敌人,但只是相对而言,事实上人人武技骄人,任何一个到外面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并不因陷于劣势而惊慌失措,于此生死存亡的时刻,尽显斗志韧力,一刀、双斧、三矛,分从不同角度朝他招呼。

反击之初,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封死他进退之路,可是他激起的雪粉,却令近乎完美的反击现出破绽,除了持刀者仍能直劈而来,其它人都因雪粉的攻击延误刹那,还有人改往后移。

龙鹰就藉下撞之力,落地前来个急翻,飞出一脚,靴尖踢中刀锋。

马刀应脚荡开,龙鹰使个身法,似进欲退,累得人人改变兵器的势头时,龙鹰已往那疾退的刀手欺过去,投怀送抱,三枝长矛全告刺空。

刀手晓得下一刻会给龙鹰直撞入怀,魂飞魄散下抛掉马刀,加速后退,收拳后好来个双龙出海,岂知竟撞在从后冲来两个同伙左右肩膀处,被撞者踉跄后退,他却被反震往前,本来功力十足的双拳,只能用上五成的气劲。

龙鹰两手穿入他双拳之间,硬格荡开,刀手空门大露下,被他撞得骨折肉裂,喷血倒飞,还重重撞往早前被他碰退的战友身上。在龙鹰有意施为下,变作滚地葫芦的两个人,立即一死一重伤。

龙鹰一个旋身,左右各晃一下,避过两边来的攻击,来到两个矛手中间,在近身搏斗的形势里,长兵器反成负累,龙鹰的位置已破去他们的矛势。

四面八方虽全是敌人,但能威胁他者,只是最接近的三个人。

在处处林木、遍地积雪的暗黑里,敌人根本没法发挥以众凌寡的优点。

两矛手骇然大惊,舍弃长矛,一人回身掌劈龙鹰颈项必救之处,另一人坐腰矮身,猛轰龙鹰左腰。全是高手的反应,爽脆利落,且不顾自身,招招与敌偕亡,亦是在这凶险形势里的救命妙着。

另一斧手利斧疾挥,往龙鹰背脊斜劈而去,竟不带起半点破风声,可知他的斧法如何高明。

远处破风声起,其它高手正闻声来援。

两个矛手尚未有沾到龙鹰衫角的机会,早被掌握主动的龙鹰隔空吐劲击中,往后跌退,虽未致命,但肯定在以后一段很长的日子,没法和别人动手。

龙鹰一个急旋,避开劈背利斧,变得面向势子已老的持斧敌人。

斧手急忙改直劈为横削,见龙鹰面现诡异表情,思索间,忽觉有异,但已来不及闪躲,被龙鹰从地上踢来先前被弃下的长矛,贯腹直入。

下一刻,龙鹰朝横闪开,避往一株大树后,另一敌悍不畏死提刀追去,尚未转过大树的另一边,龙鹰自天而降,一脚踏碎他的头盖骨,借力翻出敌围,朝另一群六个正赶来的敌人掠去。

龙鹰隔远以突厥语沙哑地嚷道:“他逃往另一边了。”

众敌听得一头雾水,黑夜的树林处处一个模样,另一边指的是哪一边?唯一明白的,是来者是己方的人,心中发怔时,龙鹰已如虎入羊群,展开激烈的埋身战术,敌人虽是一流高手,可是与龙鹰此魔门邪帝却有遥不可逾的距离。

高手之争,决定于毫厘之差,更糟糕是变生肘腋,敌人已来到中间处,不得不各自为战,没法发挥连手威力。

龙鹰左闪右移,膝顶肘撞,六人中有四人负伤倒地,他也挨了一剑,但只在肩背划出一道深不逾寸的血痕,又先一步化开对方入侵的剑气,飙往林木无人处。

一柄飞刀追着他背心而来,龙鹰暗呼厉害,左闪避过后,飞天神遁从铁筒射出,同时朝上急跃。

“轰!”

三股劲气同时击中他刚才立身的位置,非常惊险。

以十计的明器、暗器,由不同角度同时朝他射来,威胁最大的是参师禅的夺命飞轮,不论时机、角度和准绳,在此时刻,也感难以应付。

龙鹰笑道:“失陪了!”

就藉飞天神遁凌空改变方向,在空中无可借力处横移开去,避过死祸。

龙鹰知已败露行藏,磨下去或能多杀几人,但能否再次突围,自己也不是那么有把握。问题在他已负上多处内外伤,魔元损耗严重,体力透支厉害,难以为继。

敌人纷从下方追上来。

他若以一般方法,大可撇掉其它人,但绝撇不掉如参师禅、拔贺野和戈征般的高手,幸好他尚有两着。

龙鹰收回飞天神遁,直登树巅,长笑道:“各位太客气哩!不用送了。”

就藉横干轻微的弹力,加上弹射,往北面投去。

云层不知何时散去,满天星斗,月儿挂在东边天际,令他想起与小魔女和青枝定情之夜。

后方破风声传来。

他一边感觉着敌人的波动,一边往林海投下去,到达另一理想落点,来个跟头,足点另一横干,如投石弹般再朝更远处投去。

追得最接近的参师禅,在几个起落后,亦被他撇在十多丈外。

龙鹰发出尖啸。

还回头笑道:“请着大汗不要再那么挂念小弟,皆因小弟每一次都令他老人家失望呵!”

再不理给气死了的参师禅,弹离雪林,落在迎来的雪儿背上去。

雪儿喜极而嘶,不待他吩咐,载着几近油尽灯枯的主子,迅离险境。

第十三章邪教妖人

三天后,龙鹰过罗护守捉不入,直扑天山。愈接近天山,天气转趋暖和湿润,处处见到草原、草野。或许因绵亘千里的天山,像一堵高墙般挡住了北方来的冷风,捕捉住高空的水汽。他取道达达提议的山道,属天山东端山区,虽说他曾随荒原舞进天山找天山族,但于辽阔之天山区域来说,只属微不足道的一隅,所以仍是充满初到贵境、象象新奇的愉悦。

远看雪峰连绵,山峦层叠,雪儿蹄踏处,河道纵横,水流竞响,草木繁茂,苍翠的松林指霄而立,绿油油的草野扩展至山脚,仿似独立在寒冬之外。

不过龙鹰心中清楚,现时只是初冬,一俟严冬降临,这片辽阔的地域亦会被风雪征服。天山的另一边,肯定没有如眼前般的美景。

左方两里处,有十多个牧民的白色毡房,送来羊奶茶的气味,点点牛羊在如茵草坪悠然自在,比对起他刚从战场走出来,分外感到这个天地的与世无争。

雪儿忽然跳蹄雀跃,朝东北方发出阵阵兴奋的嘶鸣。龙鹰一眼扫过去,视线尽处袅袅炊烟若隐若现,没有任何特别,就在这刹那,他蓦然感应到野马群的波动,奇异的触感一闪即逝。不由心中大奇,因何蓄意而为下,反及不上有意无意间的灵机妙觉,难道是受道心所限,魔种仍未能发挥尽致?这个省悟令他如步进另一新天地,虽然仍没有更登一层楼的具体办法,能肯定的是,“万物波动”的厉害心法,已为他的未来开启了某一秘门。

龙鹰跳下马来,雪儿不住用头来碰他,又喷气在他的颈项,弄得他痒痒的。

龙鹰心忖雪儿的灵应比他的魔种更厉害,肯定它不是嗅得而是感应到。又发觉自己没法拒绝它,使它失望,它不立即奔往野马群的方向,对自己算是忠心了。

自从由南诏回神都后,雪儿久未尝过与同族无拘无束驰骋于大草原之乐,难得才有这机会,他一边想着,一边将它的缰鞍解下来。人马对此均有默契,当龙鹰大力拍它马臀,雪儿先来个仰身踢蹄,一声欢嘶,头也不回地绝尘去了,一副野性难驯的趣怪模样。

直至它驰远至绿野的其中一个小点,龙鹰收拾心情,找处丛林将马鞍藏好,继续行程。

龙鹰费了一番工夫,才在一座沟谷寻得穿越的山道,两边断崖壁立,岩壁长满苔藓,间有飞瀑排空而下,穿雪裂石,声震幽谷,落地时水花溅射,激起水气水雾,比对起干旱的沙漠,这里确是生机洋溢。旱獭、松鼠、野鹿、野兔随处可见。他回复在荒谷小屋生活时的情怀,一边观看赏之不尽、层出不穷的美景,随手采摘野果,吃得不知多么滋味,一时间连自己都忘掉,休说与这人间胜景没半丝连系的战争。

龙鹰终登上达达所指,扼东天山南北疆咽喉的山道,峰峦拱峙,沟壑纵横,一边是断崖绝壁耸上青天,一边是万丈深渊直抵地府,绝不适合大批行军;亦因如此,山体延绵庞大的天山,成为了山南各民族的保护神,也成为了天山族猎民的乐土。可是若默啜今次得逞,这大片福地亦将沦于突厥族铁蹄的践踏下。

往前走,地势渐高,极目上望,淡蓝色的冰川从坡上悬垂,晶莹夺目。峭壁处雪莲花绽放,素雅高洁,偶有雪鹰飞鸣,划破银色天地的沉寂。

山花烂漫,芳香四送,不知名的飞虫联群结队地飞舞,巨大的云杉在左方重重叠上,高插云端,粗者数人合抱不住。

龙鹰看得心迷神醉时,警兆忽现,并非祸患临身的感觉,而是有可怕事物于前方恭候的触机。

小可汗所说杨清仁的“兆机乎动”,该就是指这类灵应,只可惜他没有杨清仁合指一算的本领。

该不会是以参师禅为首的敌人,他们早被龙鹰抛在后方,与他至少差半天的路程。参师禅等虽被他杀伤逾二十人,却绝不肯罢休,否则哪还有面目回去见默啜。

又肯定不应是默啜一方的敌人,因默啜千算万算,仍没算过他忽然离开战友,孤身上路。

十多步后,龙鹰已清楚拦在前路者像他般是单身一人,虽似乎不合敌意,但却有一股妖邪之气,使他生出戒心。对方亦没有蓄意隐藏,而是公然来截着他。尚未见到对方,龙鹰已掌握到此人的武功不在参师禅之下。

塞外何来此等超凡人物?

再转一个弯,终于看到他了,以龙鹰的见惯高手,也不由心中起个疙瘩。

如果他是个娘儿,会有很多男人拜倒在他脚下。乌黑漂亮的头发,衬起一对深邃明亮的眼睛,偏却是个体型修长完美的男子汉。似男非男、似女非女,那种男生女相糅合而成、神采飞扬的魅力,令此人浑身凝聚着妖异之气,看一眼便知是不理别人死活、我行我素的妖魅。

他坐在道旁高处一块突岩上,背倚一株老松,腿上平放一把连鞘古剑,自有一种轻松写意、不世高手的风范。

他平静地盯着龙鹰,犹如两团凝固了的电芒,冷冰冰的,没有透露丝毫内心端倪的背后,隐藏着神秘莫测、与任何人皆有分别的意图和想法。

龙鹰直抵他前方,停下步来,面向他以突厥语微笑道:“仁兄在等小弟吗?”

那人笑了。

龙鹰从未见过如此君般的笑容,甜美一如少女的含羞浅笑,但配上他的眼神,笑容立即变得诡秘和危险,笑里藏刀亦不足以形容其令人不安的邪恶。

武曌的男宠张易之和张昌宗属同类型姿容秀美的男人,但比起他来是小巫见大巫,有点不配予他提鞋资格的感觉。

对方似是与生俱来般的危险邪异,任何人亦要一见难忘。

谜样般的人开腔了,有点很久没与人说过话的生涩,仿似须越过心缘外大片的荒原,才从遥处抵此,声音似粗哑的女声,汉语咬音精准而慢吞吞,偏又予人字字虎虎生风的矛盾感觉,他沉着地道:“兔崽子们那箱鬼东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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