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倩点点头，〃我知道，你去看看爸醒了没有，晚上苏启也会过来，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好的。〃
晚上顾厉游躺床上给陈孟凡打电话。
他知道陈孟凡的习惯是晚上不会关机，而且睡迷糊的时候不会看来电直接接电话。等待他接电话的那段时间顾厉游还是有些紧张的，那种当年跟杜以兰表白时候的心情，已经多少年没有体会过了。
〃喂。。。。。。？〃陈孟凡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应该是被睡梦中吵醒的。
顾厉游说道：〃孟凡，是我。〃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陈孟凡是还不清醒还是陷入了沈思。
顾厉游也不敢说话，害怕陈孟凡直接挂他电话。
陈孟凡过了一会儿，说道：〃你是谁啊？〃
顾厉游轻声说：〃孟凡，不要这样子。〃
〃你打错了吧？不是玩儿完了吗？半夜三更吵人睡觉你缺不缺德啊？〃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顾厉游再打已经关机了。
陈孟凡拿被子捂住头，继续睡。连翻了几个身都睡不著了。穿上衣服溜到客厅，偷偷给於洋打电话，〃滚出来。〃
於洋半梦半醒的，〃这麽晚了？〃
〃不要废话了，〃陈孟凡小声道，〃动作要快，在中学门口等你。〃
这种半夜溜出去玩的事情，陈孟凡和於洋从来也没少干，都是约到两家之间的中学门口见面。可是现在是冬天，晚上本来商店关门就关得早，夏天那些开到半夜的小吃摊子也不见踪影。
陈孟凡裹著羽绒服在中学门口蹦蹦跳跳的跺著脚取暖。
於洋走到的时候人还在打晃，〃孟凡哥，好冷啊，现在能去哪儿？〃
陈孟凡二话不说，带著他绕到学校後面翻墙进去。
於洋有些兴奋，〃好久没这麽玩了。〃
两个人坐在教学楼顶上，寒风一阵阵灌来，冻得直发抖。陈孟凡趴在围栏上，看著不远处学校平整的操场。
於洋牙齿打著架说：〃孟凡哥，冷死了，回去吧。〃
陈孟凡用手撑著头，说道：〃我需要清醒。〃
於洋靠过去，〃怎麽了？〃
陈孟凡叹口气，〃失恋了。〃
於洋说道：〃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喜欢的女生不是基本上就没有喜欢过你的。〃
陈孟凡转头看他，〃你脑袋里装的是什麽？大便啊？〃
於洋不说话了。
陈孟凡继续说道：〃这次不一样。明明是他说喜欢我的，是他非要缠著我的，我不喜欢他的。。。。。。〃
於洋小心翼翼问道：〃是那个男人啊？你不喜欢他不是很好吗？〃
陈孟凡说道：〃可是就是很难受啊。从来没那麽难受过。〃
於洋从没见过这样子的陈孟凡，觉得看起来就像是隔壁那只老是喜欢咬沙发然後被主人打的小狗。那只小狗挨完打之後，就会缩到一边眼泪汪汪的看著人，然後不时舔一下自己被打痛的地方。於洋看到它这个样子就会丢东西给他吃，就像现在，他在想自己是该摸摸陈孟凡的头说好乖，不要难过了；还是应该带他出去吃点东西。
〃还有啊，不是说分手了吗，还打电话干什麽，吵得我睡不著，烦死了！〃
於洋努力抓住陈孟凡谈话的重点，〃所以你才叫我出来吗？那个人太过分了！〃
陈孟凡有些无力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大吼道：〃那种男人！又老又没品！自以为是！除了会上床什麽都不会！明明自己就是个屁还只会放屁！老子要男人要女人都不会要那个垃圾！去死吧！〃
於洋还来不及吃惊，楼下就有人用手电筒射上来，〃哪个班的？快给我下来！〃
〃站住！跑什麽跑！〃
死缠烂打 31
相比之下，顾厉游似乎是更需要烦恼的一个人。
陈孟凡从那天开始电话就打不通了，顾厉游知道他一定把自己设置为拒绝接听了。这小子爱恨太过分明了，今天说不喜欢你了，明天就把你划到仇人名单里。当时他追路晓栖也是这麽来的。陈孟凡有没有真心喜欢过路晓栖，顾厉游并不清楚，但是对於一个有好感的人能翻脸翻那麽快，顾厉游也只能感叹自己将来命运多舛了。
陈孟凡现在抗拒他，对於他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与其逼得太紧不如退一步给大家让出点空间，顾厉游一直是这样子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所以他觉得摆在面前的是，如何摆平姐姐和父亲。
两个人都是自己的亲人，所作所为是关心自己他可以理解。但他也早已过了那种需要别人为自己铺平人生道路的年龄，他会选择自己需要的，而不是依照别人的需要来选择人生。
其实对於如何取得父亲的同意，顾厉游并不是如顾倩所以为的那麽没把握。他这一生违背父亲的意愿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很多时候，顾老爷子面对著他都有点无可奈何的味道。比如父亲对於杜以兰的妥协。无论他还喜不喜欢杜以兰，他也知道顾家对於杜以兰其实并不那麽欢迎，但是父亲却提出了妥协，找到一个折中的方法来尽量让他也满意。毕竟，父亲年龄大了，与其跟儿子闹得彼此不愉快，总是不如各退一步海阔天空来得好。
不过，通过顾倩来告诉父亲这个消息却是一个很不好的途径，顾倩对於这件事的反对再加上一再挑战老爷子作为父亲的尊严，只会在原本的事态上火上浇油。顾厉游也摸不清楚父亲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他只能小心去试探，而不能让姐姐拿著炸弹去轰炸。
顾厉游心情不好的时候约齐远商出来喝酒。
顾厉游讲了自己的事情之後，齐远商问道：〃所以你现在是甩了那个小子？〃
顾厉游说：〃与其说我甩了他，不如说他甩了我。〃
齐远商大笑著拍他肩膀，〃可沫也再不接我电话了，现在我终於欣慰一点了。〃
顾厉游推开他的手，〃我还以为你要跟可沫分了，你还垂死挣扎啊？〃
齐远商表情变得有悲哀，〃我就是打电话跟她谈分手。〃
顾厉游被喝进去的酒呛了一下，咳两声说道：〃未免不是好事！说不定可沫在酝酿心情原谅你。〃
齐远商摇摇头，〃薛亦然会来找我麻烦的。〃说起来似乎有些气愤，〃操！我就没见过那种人，你说他是不是对他姐有意思啊？这麽恨我！〃
顾厉游晃了晃酒杯，〃谁知道呢？说不定对你有意思，恨铁不成钢。〃
〃有那麽恨的吗？他简直恨不得我死！〃
〃他那麽疯，也不是做不出来。〃
齐远商皱起眉头，喝了一口酒，然後又看著酒杯想了一下。
顾厉游看看他，用手臂撞了他一下，〃我说说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齐远商笑笑，〃我当然知道。〃然後问顾厉游，〃你现在怎麽打算的？〃
顾厉游说道：〃摆平我爸之前，先要摆平我姐，摆平我姐就要摆平我姐夫，你知道了吧？〃
〃说了半天，你怀疑你姐夫？〃
〃你觉得我姐一个每天在家看电视带孩子的女人会想到那麽不入流的方法来整自己弟弟？究竟是她找苏启帮她查，还是苏启唆使她找人查，这个问题我们来好好研究一下。〃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顾厉游一边穿外套一边感叹，〃这都过的什麽日子啊？难得出来玩玩结果都只能自己各回各家。〃
齐远商说道：〃我最近没那个心情。你不正好，那个小子跑了，你一个人爱怎麽玩怎麽玩！〃
顾厉游笑了，〃这话怎麽听起来也觉得我比较凄惨。算了，没那个兴趣，回家吧。〃
晚上洗了澡躺在床上就开始觉得房间里空荡荡的很冷清。
顾厉游关上灯，把窗帘拉开，房间里洒落进银白的月光，在地上映出他的影子。
无聊的将手机拿出来，翻开盖又合上，再翻开再合上，〃啪哒啪哒〃输了几十个字进去再一口气删掉。顾厉游自己都忍不住想笑了，好像十年前谈唯一一场恋爱的时候，自己就是在台灯下面写情书，写了几百个字了，突然觉得不好，又整张纸揉了重新写。
明明理智再告诉自己，给陈孟凡一点空间，这件事急不来的。但是偏偏从身体到心里，没有一个地方不在想著他不在迫切需要他。
顾厉游想起了陈孟凡四肢敞开躺在这张床上的样子，终於还是忍不住一只手伸向自己的两腿之间。有多少年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了？依靠想象一个人来进行自我安慰。顾厉游抬起一只手挡住眼前朦胧的光线，让自己陷入黑暗中的幻想。
陈孟凡今晚也睡得很早。
吃了晚饭本来在看电视的，结果他妈把他一赶，自己非要看电视剧。里面演到女主角怀了孕被男主角抛弃的时候，陈妈妈就开始拿纸巾一直擦眼睛还擤鼻涕。
陈孟凡在旁边看著都难受，忍不住问了一句：〃有那麽惨吗？〃
陈妈妈一边抽泣一边说：〃哪能不惨？要换成我女儿，我一定去杀了那个男的。〃
陈孟凡缩在沙发一边，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肚子，想，幸好我不是您女儿。
这下电视也看不下去了，陈孟凡回自己房间躺著，脑子里忍不住就开始胡思乱想。想来想去也大多围绕著顾厉游，他发现回顾自己的人生，除了失败的恋情还是失败的恋情。尤其是姓顾的，简直是他人生的败笔！陈孟凡侧躺在床上，眨眨眼睛，发现里面润润的。
现在太早了也不敢溜出去玩，陈孟凡脑子里跑过一些关於顾厉游的画面之後，下面就搭起了小帐篷。
抬起头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陈孟凡将手伸进裤子里去，握住自己小弟弟，上下摩擦。自己弄了一会儿，始终不够尽兴，没有顾厉游服侍的舒服，而且连後面也觉得空虚得难受。陈孟凡从床上爬下来，来到书桌前打开抽屉，在里面翻了半天找到一根直尺，用指尖碰碰边缘，不行的呀；再翻出只钢笔来，也不行呀，太细了；最後拿起桌上的胶水筒，捏一捏，好软哦。。。。。。陈孟凡无力地将头靠在桌子上，算了，现在也没了做下去的兴趣。陈孟凡开始默默的咒骂顾厉游。
腊月二十九那天，陈孟凡被於洋拉出来参加同学聚会。。
几瓶啤酒下去，男生们嚷著不满足，非要喝白酒。
陈孟凡不说话，坐在角落里给什麽喝什麽，来者不拒，见人就干。
於洋看到吓著了，帮他挡了好几杯酒，问道：〃孟凡哥，你没事吧？〃
陈孟凡摆摆头，〃头晕，来给我靠著。〃
於洋连忙扶住他。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又有人打电话非要叫几个女生过来一起热闹一下。於是，中途小饭馆里进来了四五个女生。
男生们顿时拍桌子欢迎，一个女生被推到了陈孟凡旁边的位子上。
那个女生叫做何婷，高中时候陈孟凡他们年级出名的美女。陈孟凡当年是追过何婷的，闹得沸沸扬扬全校都有所耳闻。何婷态度暧昧，既不接受也不拒绝，陈孟凡还帮她拎了半学期书包，晚上骑车送她回家。後来也不知道哪里听说，何婷跟好几个男生都不清不楚的，陈孟凡一句话没有留那天晚上自己骑车回去了。
大家这个时候起哄，也无非只记得陈孟凡和何婷当年有过那麽一段，後来具体两个人怎麽样也没有人关心了。
何婷微笑著说道：〃这不是陈孟凡吗？读了大学就不联系老同学了啊！〃
陈孟凡已经醉得不清醒了，问身後的於洋：〃她谁啊？〃
何婷脸上笑容不变，〃怎麽就不记得了？才多久啊？你以前还帮我提书包来著，真忘了啊？〃
陈孟凡重复道：〃书包？书包。。。。。。哦！是箱子吧？你做梦！老子才不会给你拿箱子，扔机场不要了！〃
於洋连忙道：〃孟凡哥，你认错人了！是何婷，你忘了啊？〃
〃姓何的？〃陈孟凡抱著脸想，只是这时候连舌头到大脑都在打结，印象中哪里有姓何的人存在？於是手一摆，〃老子认不到！你给我把姓顾的叫来，告诉他，舔我鞋底我也不原谅他！〃
於洋拉住他乱挥的手，有些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孟凡哥实在喝多了。〃
何婷不在意地笑笑，〃很少看到陈孟凡这个样子。〃
於洋带陈孟凡先走了。
陈孟凡已经醉得站都站不稳，连方向都搞不清楚了。
於洋不得不把他背起来送他回家。
一路走著听见陈孟凡迷迷糊糊说著话有些担心，忍不住问了一句：〃孟凡哥，你还好吧？〃
陈孟凡〃唔〃了一声。
於洋说道：〃你待会儿回家不要乱说话啊！〃
陈孟凡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他。。。。。。〃
於洋问道：〃那你还要怎麽样啊？〃
陈孟凡突然〃恪恪〃笑了两声，〃老子给他前面洞洞灌水银，後面洞洞灌水泥，让他终身不能人道，恪恪！〃
於洋沈默著将他放到地上，用手扶稳了，跟他家打电话，〃阿姨啊，我是於洋，孟凡哥晚上在我家睡了。。。。。。〃
死缠烂打32
顾厉游连打了两个喷嚏。
齐远商刚放下酒杯，转过来问道：〃感冒了？〃
顾厉游捂住鼻子摇摇头，他有点不好的感觉，自己多半在被人骂。
顾厉游这几天晚上几乎都和齐远商出来喝酒，说是顺便安慰一下齐远商，主要是自己打发时间。
齐远商也没什麽可拒绝的，有人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也挺好的。
顾厉游接了个电话，开始还有些漫不经心地问：〃过年也不放假？你们挺敬业的啊！〃後来就认真起来了，〃苏小梅？〃
齐远商在旁边问道：〃什麽人啊？〃
顾厉游摇摇头，继续对电话那边说道：〃你说，我听著。〃
。。。。。。
〃有点意思啊！〃
。。。。。。
〃好，知道了，再联系。〃
顾厉游挂了电话，齐远商立刻问道：〃怎麽了？〃
顾厉游拿起杯子，〃我让人帮我查查苏启，随便能抓点什麽把柄，公事私事都可以。〃
齐远商说道：〃万一逮到有外遇你怎麽办？你是背著你姐姐用来威胁他还是告诉你姐姐？〃
顾厉游笑了一下，〃本来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结果得到的消息要有意思的多。〃
〃苏小梅？〃
顾厉游点点头，〃苏启有个妹妹住在疗养院，说是可能精神方面有点问题。这件事他一直瞒著我们全家，没人知道。〃
〃因为不想为了这个原因被你姐姐嫌弃？〃
顾厉游放下酒杯，〃不知道。不过让我比较在意的是，这个妹妹不是亲生的，听说是继母带来的。苏启一个月要去看她两次，但我姐姐到现在都不知道。〃
齐远商说道：〃是挺奇怪的。〃
〃明天去看看吧。〃
〃明天？年三十唉？〃
顾厉游点头，〃听说每年年三十他都会去见他妹妹，可能因为到了初一之後就很难抽出时间了。〃
〃要去碰他吗？〃
顾厉游说道：〃最好。〃
陈孟凡醒过来的时候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间是於洋的房间。
而於洋本人正躺在床边的地上裹了一床羽绒被打呼。
於洋不比顾厉游，陈孟凡一脚踢过来的时候，顾厉游可以拿手抓住了抱到胸前继续睡；而於洋就直接被踢下去了。後来半夜实在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