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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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翎-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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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拥有另一个身份呢?他会不会是邀?会不会是深渊本人?又或者他只是个反叛朝廷的七翎君而已?他已死了,这些谜也只有随他入土,深埋地下。言衣衣的下落至今不为人知,但与这场战争相比,这一切又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微不足道。皇朝覆灭,江山易主,这才是这天下绝不能发生的大事。

天终于暗淡下来,战乱被平息,夺回的皇城也渐渐地恢复了往日里的安宁。

叶粼来到了漫天宫,这本是七翎君议会的地方,现在叶粼到了这却只看到一个人,是言灭天。他行了个礼,说:言伯伯,您有事找我?

言灭天的面容沧桑,眼中却闪烁着光芒,他此刻似乎正在为一件事感到喜悦,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件东西,交到叶粼手上。这是一件首饰,是女子的一只耳钉,这耳钉并不算大,但上面却镶着一颗绚烂夺目的钻石,十分精致,可这毕竟是女孩子用的东西,言灭天为什么要将这东西交给他看呢?叶粼又对这耳钉细细观察一番,才明白了言灭天的用意,这耳钉他是见过的,这是言衣衣戴过的耳钉!言衣衣的头发很长,平日里耳朵都是藏在头发里的,这耳钉也就自然很少能被人看见,可叶粼却见过几次。

言灭天说:这耳钉本是我在衣衣十六岁时送她的礼物,天下就只有一对,从那之后她就一直戴着,一直没摘下过,如今却被我发现一只。

叶粼忙问道:这是在哪发现的?

言灭天说:在沉风镇,就在昨天上午我率兵从炎晶城到这路过沉风镇的时候,这耳钉就被丢在沉风镇的主大街上。也许衣衣最近去过沉风镇,但她一定是被生杀宫的人带去的,她并没有脱险,她还没有自由。

叶粼说:她丢下这耳钉正是为了要给我们留下信息,希望我们能发现它,并借此找到她。

言灭天说:这些我也想到,怎奈当时蛮人入侵,大敌当前,我只好将这件事放在一边。

这就是身为将军的无奈,他自己最心爱的女儿终于有了线索,可他却不能去立即追查,这就是身为将军的无奈,他必须要以天下的安危为先,然后才是自己,和整个天下相比,家庭永远是渺小的,甚至不值一提,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没有了国,又怎么会有家呢?如果没有了国,无家的人也将不止言灭天一个。

沉风镇位于绝瓷城北方,并不是一处太近的地方,就算是骑最快的马毫不停歇的赶去,也至少要一天一夜,所以当叶粼到了沉风镇时已是第二天的晚上,街上的大多数店铺都已打烊,只有几家酒店和客栈仍旧亮着灯火,他决定挨家挨户的走,因为他有样东西要给这些店的伙计看。

现在他已问到了第四家,这是靠近镇中心的一家客栈,名为“留情客栈”。到了这客栈里,叶粼就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又叫来小二。店小二笑脸相迎,说:客官,请问您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叶粼微笑着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说:我既不吃饭,也不住店,但要你看一样东西,你若见过,我就把这锭银子送给你,怎么样?

店小二笑的更灿烂了,他说:那当然很好,看东西有钱赚,又不会少块肉,谁不喜欢呢?

叶粼将那只耳钉自怀中取出,摆在小二面前,让他辨认,他说:你可曾见过这耳钉么?

店小二瞟了一眼,然后眼睛就突然睁得大大的,他叫着说:这耳钉我见过,我真的见过!这锭银子是我的了!

叶粼的眼中也有了光彩,可他却不让小二拿走银子,他说:你要告诉我你是在哪看到的,这样我才能把这锭银子送给你。

店小二说:就在这客栈里,那是前几天早晨的事,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和一个黑衣蒙面的人也到了小店这,那女孩说她又饿又累,那蒙面人就为她叫了餐饮,可他自己却不吃,我猜他大概是碍于蒙面,就索性不吃了,只是看着那女孩一个人吃。那人为女孩要了四菜一汤,但那女孩却还嫌不够,所以就又把我叫过去点菜,那蒙面人却不同意了,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最后付账的应该是他吧,所以他才会阻止。可这女孩却坚持要点菜,并声称她不必蒙面人为她付账,于是她就侧头摘下了自己的一只耳钉作为银两交给小人,她要交给小人的耳钉和客官你刚给我看的一模一样。

叶粼说:如此说来另一只耳钉在你的手中?

店小二说:不,并不在,那女孩并没有将耳钉交给小人,因为正在她要交给我的时候被那蒙面人阻止了,那人又给了我几钱银子,叫我按那女孩要点的菜去做,耳钉却被那蒙面人夺走。

叶粼叹道:原来如此,那你可知道他们的去向?

店小二说:正住在本店,尚未退房。

第四十五章

听了这句话,叶粼整个人都振奋起来,就连心跳都突然加速,他终于又知道了言衣衣的下落,她竟然就在这客栈!叶粼又给了店小二一锭同样大小的银子,店小二就笑嘻嘻的将言衣衣与黑衣人所住的房间号码告诉了叶粼。

三十七号房,这房间就在后院,只要按号去找,很轻易就能找到,叶粼向后院掠去,到了院子里他的脚步就变轻了,脚尖点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他的动作也十分轻,甚至让人察觉到不他的存在。他必须要这样做,他必须要让邀毫无察觉,这样他才更有希望救出言衣衣。想到言衣衣,叶粼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她实在是个聪明的女孩,因为她知道怎样才能救出自己,怎样才能给救她的人留下自己的线索,所以她才会当街丢下一只耳钉,又刻意要将另一只耳钉送到店小二手上,虽然她最后被邀阻止,却还是让店小二对这耳钉产生了极深的印象,这样一来她还是为救她的人留下了线索,也正因为这样叶粼才能找到这里。

三十七号房终于已在眼前,叶粼悄悄的躲在窗边,从窗缝看到了里面,屋子里很静,灯火灭着,就像是一个人都没有。夜很深,月亮却很明亮,借着月光,叶粼看清了屋内的一切。屋内的确有人,有一个女人,这屋内竟只有言衣衣自己,她竟真的在这!

邀此刻并不在屋内,但言衣衣却没有逃走,她竟然安静的倒在床上盖着被子休息,叶粼终于走进屋内,门发出“吱呀”的声音,言衣衣听到了这响声就睁开了眼,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叶粼的身影便印在了她的瞳孔上,也正在这一瞬间她的双眼湿润了,可她却没有说话,她的嘴正被一块布塞住无法出声。叶粼飞速掠到床前,将言衣衣盖着的被子掀开,原来言衣衣的手脚都被捆着,这就难怪她为什么会倒在床上不动了,叶粼一边为她解开绳子,一边黯然叹道:衣衣,让你吃苦了。

绳子被解开,口中的布也取了出来,言衣衣的泪水却更汹涌,她终于又看见了叶粼,她知道叶粼一定能找得到她,她扑进叶粼的怀里,深深的呼吸着,她说:叶粼……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

听着言衣衣的话叶粼有些伤感,但同时也感到欣慰,他毕竟已经找到了她不是么?恶梦已将就此终结。言衣衣依偎在叶粼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叶粼的脖子,让叶粼感受着她的体温,还有她身上散发出的异香,言衣衣的身上的确异常的香,香的让叶粼觉得不正常,他暗叹一声:“不好!”随即突然将言衣衣推到一边。

言衣衣从温情中回过神来,见叶粼如此举动不禁吃了一惊,一阵意外,又一阵伤心。她吞吐着说:你……怎么了?

叶粼突然感到了身体上的不适,他体内的真力突然迅速消散,力气也正在一点点的流失,他在闻了言衣衣身上的香味之后就像变成了一滩软软的泥一般,倒在床上动弹不得。他说:衣衣,你的衣服……

言衣衣似乎更迷惑了,她忙问道:怎么了?

叶粼说:你的衣服上有软筋散,我已失了力气!

言衣衣说:真的么?这衣服是邀让我换上的,被动过了手脚么?那我为什么没事呢?

叶粼说:一定是邀怕别人会在他出去办事的时候将你救出,所以在你的身上抹了这东西,这样一来,只要有人接触过你,离你太近,就会中了软筋散,你没晕倒只因邀一定在你不知不觉中替你事先服下了解药,我到底还是太大意了。

言衣衣也紧张起来,他握着叶粼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着,说:那怎么办?你真的不能动了么?

叶粼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现在除了点头,已没有力气去做任何事。

言衣衣神色紧张的看着叶粼,转瞬间又突然放松神情,甜甜的笑了出来,她说:那我就放心了!

这句话把叶粼说糊涂了,这是何等紧要的关头啊,如果他们此刻不能离开,等到邀回来,他们就再也别想走。

言衣衣说:其实你不必担心邀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的。

叶粼说:为什么?

言衣衣说:因为邀现在已经在你面前,你能想到么?我就是邀。

叶粼惊诧出来,可他却无法理解言衣衣所说的话,他说:你是邀?

言衣衣说:你不相信是么?这是因为你心中还有太多的疑惑,我只要将事实的真相一件一件的说出来,你就会知道,我就是邀。

叶粼说:你既然是邀,生杀宫的人又为什么会捉你?

言衣衣说:这自然是计划中的一部分,是为了利用你的力量来除掉别人,这也正是我们的一贯做法,挑起各势力之间的争斗,我们则坐享其成。你也该知道,生杀宫已存在了数十年,但生杀宫能有今天的成果并不容易,这一切都应该感谢那场示剑大会,它是整个计划的开端,大会之后,太上皇、皇上同时死去,正造成了天下大乱的局势,使朝廷之中成了群龙无首的状况,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要让天下更乱,让朝中最为厉害的七翎君彼此斗争,互相残杀,这样我们也就成了渔翁得利。我们第一个选中的就是木翎君,穆音祖。他的控术未必是七翎君中最强的一个,但无疑是极有势力的一个,最重要的是他有野心,他的心并不是完全向着朝廷,你也知道,穆音祖和皇上一样,都只不过是好色之徒,所以我便利用了这一点,在示剑大会之后故意出现他面前,故意让自己遇到危险,这样就给了他一个和我认识的机会,因为他最喜欢做的事正是英雄救美,我本以为他这种人只要跟在他身边,色诱他就可以利用他。

叶粼说:我终于明白我第一次到了杀漠离宫之后你为什么会不跟我走,这并不是因为你中了傀儡术,只是因你认为他仍要被你利用,所以才自愿跟着他走,是么?

言衣衣说:不错,但后来我发现,穆音祖虽然好色,却并不是一个肯为女人做任何事的人,他既然已经不能为我所用,我们就只好想办法让他死,所以在你第二次到了杀漠离宫时Qī。shū。ωǎng。,我才会刺他一剑。

叶粼说:你利用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让我杀了他。

言衣衣说:不错,因为你也正是我们要利用的人之一,你虽然没有加入生杀宫,却为生杀宫做了很多事,不是么?刈翎君千夜的死也与你脱不了关系,他虽没有死在你的手上,却是被你害死的。那一天酒木染突然来找我,告诉我宋词是千翎君路雨停假扮的,她说宋词是朝廷派出潜藏在生杀宫的内应,证据正是我在路雨停胸前留下的伤口,如果宋词和路雨停是一个人,她的身上也一定会有伤。所以我就带着酒木染闯进大牢,劫出了宋词,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伤,结果宋词身上并没有伤,这也就轻易的说明了洒木染所说是假,可我却不太敢相信,因为酒木染虽是个对宋词极为反感的人,却也是个极为胆小怕死的人,她若没有十成的把握证明宋词就是路雨停,又怎么会轻易向我说这件事?她怎敢对我撒谎?所以我知道这件事必然不是空穴来风,那么宋词的身上又怎么会没有伤呢?原因很简单,她既然能够易容成别人,别人又为什么不能易容成她呢?所以我想到了你,那个易容成没有伤的宋词的人就是你,是么?

叶粼无奈的摇头苦叹道:原来你早就猜到。

言衣衣说:因为那晚帮过路雨停的没有别人,只有你,但也正如你所说,我那时也只是猜测,我还需要点证明,所以等到你随我到了那宝窟后,我才会让你看那副墨玉手镯,我问你喜欢那镯子么?你的回答是喜欢,因为它名贵,言下之意是说它值钱,这并不符合大多数女人的想法,特别是爱美的漂亮女人,如果是真正的宋词,她也一定会说喜欢,却不是因为值钱,而是因为那镯子太漂亮,爱美才是女人的天性。所以我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叶粼不说话了,他本以为自己没露下任何马脚,却不想早已被言衣衣识破。

言衣衣说:可是为什么我已怀疑了你的身份却还是要相信你,反而杀了酒木染呢?这只不过是为了让你以为我对你已经深信不疑了而已,这样我才能更好的利用你,如果我能利用你,杀了一个酒木染又算什么呢?更何况我当时也正有一件要事要宋词去做,所以我一定要救宋词出狱,那批财宝被怨翎冰封,而怨翎剑又在银晓与肖若离一战中沉入湖下无法取回,打开宝窟的希望本已破灭,却不想正巧被我们捉到了真正的蓝衣神匠,得知了季变刀的真正能力,我知道不管你是真宋词还是假宋词,季变刀都一定在你身上,宋词既然让你假扮她,自然也一定要让你扮得最像,她一定会把刀交给你,所以我就带着你到了那宝窟,打开了宝窟的石门,得到了财宝。

叶粼说:你既然知道我并非宋词,又为什么会将财宝托付给我呢?你不怕我将财宝带走么?

言衣衣说:其实财宝并非我们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你还记得我当时拿走的那颗黑色的球么?那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叶粼说:那球有什么特别?

言衣衣说:天外之物,无价之宝。那是天上落下的一颗星星,南蛮异族奉之为神灵,在翎始祖统一天下平定南蛮时,将这神石夺到自己手中,随众多财宝一同藏于密窟中,南蛮异族也正因为没有了这“神灵”,所以一直不敢再犯大翎朝疆土,直到近些年实力倍增,才敢在二十年前进犯大翎朝,欲夺回神石,却不想又被我父亲平定。

叶粼叹道:如此说来,一定是你将这神石交还到南蛮人手上,条件正是让他们再次进攻大翎朝。

言衣衣说:不错,当晚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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