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的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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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的马鞭-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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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太常,可真巧啊!”奚斤说着便扒开衣衫,无拘无束、酣放自若,“你不介意和我一起洗澡吧?”
  “当然不介意。”崔浩点头笑道,“都是男子,有什么好介意?”
  “嗯!”奚斤噗通跳下水,“崔太常,刚刚陛下召见我军议时接到线报,说那刘寇行军数月粮草不济,刚到城下便不战自败,不久便领兵撤退了。崔公,你真是高瞻远虑、料事如神啊!”
  “可惜这次没能消灭整个蠕蠕部落啊。”
  “唉!你曾说过,蠕蠕人逃散如鸟兽,想要斩草除根谈何容易!”奚斤皱起眉头侃侃而谈,“我们深入漠南追杀蠕蠕可汗数月无果,将士们军心涣散、无心恋战,每日都有些个不怕死的向陛下进谏要回营。陛下起初不答应,只说要依崔太常之言‘斩草除根’。但后来实在是徒劳无功,为平息众怒这才领兵回营的。”
  “原来如此。”崔浩捧起一片水花往自己涨红的脸上拍道,“看来是我错怪他了。”
  “谁?陛下?”奚斤几乎是脱口而出,而后发觉自己的失言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便草草着衣先行告辞了。
  望着奚斤的背影渐渐远去,崔浩也打算打道回营。正当他整理衣冠、低头摆弄腰带之际,抬头却见佛狸缓步走来。万般柔情如同海浪般肆散涌溢,到了嘴边却只冷冷化作一句,
  “微臣拜见陛下。”
  “你说得对。”佛狸的眼眸里垂着一丝疲倦。他走到崔浩跟前盘腿而坐,“刚才我审问了几个投降的蠕蠕人,原来蠕蠕可汗早已重病缠身、行动不便。如果能再坚持追上一、二天,必定能够斩尽杀绝。”
  “臣僭越,请陛下赐罪。”
  “不。”拓跋焘抓着崔浩的双臂,“我暴躁易怒,甚至时常失去理智……”佛狸话语中带着绵绵歉意,“可我会反省。”
  “你想我吗?”
  “想!”佛狸抓住崔浩的手环绕在自己身后,捧起他的脸庞疯狂地轻啄他的嘴唇,“想得发疯!”
  作者有话要说:别再锁了


☆、佛狸的梦

  第17章,嫌隙(上)
  秋昏塞外云,雾暗关山月。
  一阵激烈的拥吻几乎抽空了胸腔,分散后二人并排而坐。
  “崔浩……”佛狸气喘吁吁搂上他的肩膀,“刚才我看到了奚斤…… 你与他有约?”
  “巧遇而已。”
  “嗯,那便好。”秋波婉转、温驯流连,任谁也无法想象,他竟会是拓跋焘,“这些日子还习惯吗?”
  “嗯。你呢,”崔浩顺手解开佛狸的衣襟,“让我看看又添了多少新伤。”
  笑着触上崔浩的冰冷的手,佛狸解下狐裘披于他,“关外夜寒,你自顾好身子,不用操心我。”
  “拉倒。”崔浩撇撇嘴,撤手裹紧狐裘,闭眼呼吸一口关外的清新空气,“佛狸,我喜欢这里。”
  “喜欢?”佛狸摇摇头,指着不远处的杂草丛,“你可知道那是坑了多少具蠕蠕人的尸骨,才长出这些个青葱碧绿?”
  “这、这是乱葬岗?”崔浩倏然起立、语里夹杂惊慌,“且容臣先行告退!”说着,却还不忘抖了抖身上的泥尘。
  “我准你走了吗?”佛狸把崔浩按入怀里,一阵耳鬓厮磨,手指蜿蜒至下腹。从额头轻啄到脖子,每寸皮肤都不肯遗漏。望着崔浩脸上的不安渐渐消散,佛狸顺势解开他的衣带,对着涨红的乳'头又是一阵吮舔抚弄。崔浩只觉一阵暖风从根部盘旋上升,化作春雨潺潺涌出,打湿了垮裤。指尖轻拭佛狸嘴边的口涎,置入口中吮吸着他的味道。
  相濡以沫,而后便是万劫不复。
  “想我了吧。”安放好崔浩,佛狸伸手解开湿漉漉的垮裤,揉搓着崔浩青筋饱涨的阳'具,“看,你的小宝贝要吐了。”前阵子每旬都逃不了的荒唐事让崔浩早就习惯了佛狸的荒唐言,他只白瞪着眼,“早着呢。你以为我是你,一鼓作气便没有再三?”
  “孙子云:兵之情主速!”一口吞下崔浩的阳'物,霎时咸腥弥漫口齿。翕张吞吐间,春水混着唾沫不断从佛狸口角淌溢,崔浩也毫不羞赧,频频抬起腰杆深入敌后。佛理被那几下呛得唾沫四散,转头咳嗽一阵又越发狡辩道,“再说,我哪次不是像这般先服侍好了你?”
  “是是。”崔浩的露出一丝冷笑,“你要是也能撅起屁股来,岂不服侍得更周到?”明明是一句挑衅之词,佛狸听后却笑而不嗔。他抬起崔浩的腿架在肩上,下边用手指抚摸骚弄,上边则用舌尖环转挑逗。
  意乱情迷、热火焚身,往事历历涌现。
  还记得九年前,佛狸年方十二,该是稚嫩天真、却道不尽的满面阴沉,吝啬到哪怕是一个冷笑都不留。崔浩却曾远远望到过他的笑——四处无人的后花园里,他手撷着蒲公英向着天空吹拂,洁白的小伞飘舞下是他纯真的笑颜。
  那种情怀叫做“同情”!崔浩不止一次这样正告自己。
  “你在想什么?”不知不觉,后'庭已被舔的湿润滑腻,佛狸正要掏枪挺进,崔浩却身子往后一退,抬手遮道,“先去洗澡。”
  “竟还嫌我脏?”佛狸扒光衣服跳入水塘,“现在我都依你,”佛狸捧起水花往身上拍道,“但待会你要是不放开嗓子叫,就别怪老子动作大弄疼你!”
  而后,只听得声声靡靡盘旋林间。
  “崔浩,你这身板是用纸糊的吧?”回到帐子里,望着连连打着喷嚏的崔浩,佛狸推去一壶温酒。望着哭笑不得、欲说还休的佛狸,崔浩只裹紧裘衣,“纸糊的能让你折腾的那么尽兴?”
  “我折腾你?”佛狸揽住崔浩将酒喂了过去,“我心疼你还来不及。”
  “你还是留着心疼会稽公吧。”崔浩啜了几口温酒,“臣听闻,陛下与那会稽公私交甚好,时常两人独处上山狩猎。想必平城附近的大小丘陵,到处都留着你二人的踪迹吧。”
  “胡说八道!”拓跋焘放下酒杯,面带瞠色,“崔浩,你哪来听来的闲言碎语!”
  “那昔日陛下仅凭只字片语就能判定谁是夏国奸细,怎么会看不到赫连昌脑后的铮铮反骨!”崔浩起身伏地作禀奏状,“既毫无纠葛,那么请陛即刻下诏诛杀此人,以绝后患!”
  “崔爱卿……”一抬头,便是拓跋焘冰冷的双眸,“你有白头发了。”
  第18章,崔浩的抱负(下)
  十月,太武帝拓跋焘回到首都平城。战后,北魏扩土三千里,户增数百万。拓跋焘为表彰崔浩谋伐之功,加封其为侍中、特进、抚军大将军。
  刘宋元嘉七年,公元430年,刘义隆决心再战河南。这次他亲自进行战略部署,监督粮草事宜,并且派人与赫连残部组成‘宋夏联盟’,意图前后夹击,共同举兵讨伐北魏。
  平城?太极殿。
  “那刘义隆近日修书于朕,又说要夺回河南。此竖子真乃朕之心腹大患!而如今西北已定,朕欲亲自南征,众卿以为如何?”
  “刘宋小儿,目中无人!臣以为此次南征、上顺天意,下得民心,陛下亲征必能旗开得胜!”
  “臣附议。”
  “臣附议。”
  “嗯。”拓跋焘望着殿下众口一致的群臣,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臣以为此事需当谨慎行事。”崔浩早已习惯了这片侧目以待、鸦雀无声,“臣以为现在的时机还不够成熟。”
  “说下去。”
  “是。南土下湿,夏月蒸暑,疾疫必起,非行师之时。”崔浩由始至终未曾抬头相见,“且彼先严有备,必坚城固守。屯军攻之,则粮食不给;分兵肆讨,则无以应敌。”
  “那依卿之……”
  “西北守将从陛下征讨,西灭赫连,北破蠕蠕,多获美女珍宝,马畜成群。”崔浩不容置喙、斩钉截铁的态度让拓跋焘皱起了眉头,“南镇诸将闻而生羡,亦欲南抄,以取资财。”崔浩停顿了片刻,继而说道,“意欲南征者,实为背公存私,为国生事,非忠臣也!”
  面对崔浩的挑衅,鲜卑贵族个个瞠目结舌,却敢怒而不敢言。
  拓跋焘望着迟迟不抬头的崔浩,神情复杂,似是有所不满,又似是……
  但他还是点头道,“嗯,那便依卿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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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渊!”李顺提着袍子小步快跑,“伯渊!等我”
  “嗯?”崔浩回过头,慢慢走过去顺起李顺的背,“别急,慢慢说。”
  “嗯……”李顺左手搭在崔浩的右肩上,弯着腰喘着大气,“你…… 你刚才在朝廷上的话,是否真心实意?”
  李顺一抬头,迎来的是崔浩素未所见的冷峻眼神。那一刹那,李顺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拓跋焘。
  “哈哈哈哈……”崔浩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李公,你真的多虑了。我为陛下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皆发自肺腑,绝无半点徇私。”
  “那便好!”李顺整好衣冠,恭恭敬敬做了个揖,“是我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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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定自统万陷落之后,对北魏始终耿耿于怀。他卧薪尝胆,日夜操练骑兵,千方百计地想要伺机报复。而此时正是最佳时机。赫连定乘魏宋交战之际,遣其弟赫连渭率数万大军围攻鄜城。
  平城?太极殿。
  “刘义隆犹在河中,舍之西行,前寇未可必克,若刘义隆乘虚而入,则失东州矣!”
  “臣附议。”
  “臣附议。”
  “此言差矣!”又见崔浩气定神闲踱步上前禀奏,“那刘义隆与赫连定实乃虚张声势,刘义隆期望赫连定出兵,赫连定等待刘义隆攻城,到头来谁都不敢先攻。所以陛下现在应当先发制人克定赫连定,而后东出潼关,席卷而前,则威震南极,江淮以北无立草矣。”
  于是,拓跋焘与一干人等快马加鞭前往统万城。他先派赫连昌前去劝降,被赫连定大骂而归。继而又派司空奚斤带兵讨伐,却大败而被俘。拓跋焘大怒,亲率精兵数万伐之,赫连定节节败退,率军窜逃至平凉城,紧闭城门坚守不出。
  平凉是一座坚城,久攻不下,崔浩就建议佛狸兵出险招,带兵夜袭。半夜三更,星光寥寂,伸手不见五指之际,北魏精兵却扛着云梯架上平凉城的后门。后门即破,大军倾巢而出涌入城内。其中,关中侯豆代田表现得尤为英勇,他冲入牢狱解救了被俘虏的司空奚斤。赫连定见大势已去,又见胞兄赫连昌颇受佛狸优待,便彻底放弃抵抗,自此,夏国正式消亡。
  至于刘宋,拓跋焘依崔浩之计策故意撤走础x、滑台、洛阳、虎牢关的守军,让刘宋夺得这四处要害,以分散他们的兵力继而逐个击破。而正如崔浩所料,辉煌的胜果麻痹了南朝人。刘宋副将姚耸夫不顾黄河水涝,毅然决意要继续北上。湍急的黄河水再一次吞噬了刘义隆的北伐美梦。魏军借由天时兵不血刃的消灭了刘宋的北伐军,收复了洛阳与虎牢。
  寄奴之后,再无寄奴。
  第19章,嫌隙(下)
  “寄奴之后,再无寄奴。”
  一番踌躇,浑浑噩噩间,打开那尘封已久的书卷,寥寥几笔草写如下八字。
  无法释怀的切肤之痛被狠狠压抑在喉咙口,即便是在服用过五石散之后。
  平凉城破,拓跋焘照例飨宴群臣。他命人从宫中搬出两面高脚大铜镜置于主座两边,在熊熊篝火照应折射下,铜镜光辉如同日月并明、慑服群阴。
  酒过半酣,拓跋焘望着座上的奚斤,忽然开口道,“奚斤,豆代田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该怎么报答他?”
  “臣驽钝,还请陛下赐教。”
  佛狸瞥了崔浩一眼,嘴边略过一丝诡异笑容。随即他便举起酒杯,缓缓说道,“依朕来看,你当敬他一杯。”说着便伸手递出酒杯示意他来拿。
  “是。”奚斤刚要起身,却被拓跋焘狠狠的呵斥道,
  “跪行!”
  一派歌舞升平就此打碎。
  素日里,崔浩是不愿意多管闲事的。可这一次,崔浩却忍不住上前替奚斤说情,“陛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奚斤将军为朝廷立下赫赫武功,成为俘虏实乃一时疏忽。还请陛下三思体谅。”
  崔浩之言非但没有帮上忙,反而带走了拓跋焘嘴边最后的一丝笑意。崔浩分明地望见了佛狸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而右手也紧紧抓起了身旁系着的马鞭。
  “臣遵旨!”在佛狸的带有敌意的怒视下,奚斤只得下跪着用膝盖匍行过去,接过酒杯又匐向豆代田,“关中侯,奚斤向你敬酒!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回座后,崔浩毫不掩饰自己注视拓跋焘的目光,却迟迟得不到四目相交的呼应。他只见佛狸频频往赫连昌那个方向望去,凝固嘴角又慢慢拈上微笑。
  出亦复何苦?入亦复何愁?佛狸,你也不过如此罢了。我何必要为你黯然神伤?
  可崔浩却不知道,那足以让佛狸痴痴凝视的人,绝不是赫连昌。他不曾注意,赫连昌身后精细摆放好的铜镜——那面铜镜从佛狸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照到崔浩的脸庞。
  不知在他的世界里,是否永远都只注视着他自己?
  宋元嘉八年,公元431年正月,刘义隆命征南大将军檀道济率宁朔将军王仲德、骁骑将军段宏等军援救被北魏骑兵重重包围的滑台。檀道济出生庶族,跟随先帝刘裕驰骋沙场多年,足智多谋、经验老道,战功卓越,是刘宋的中流砥柱。崔浩建议拓跋焘避其锋芒,只派一队老弱病残前去迎战麻痹敌方,暗地里派遣精兵焚烧粮草辎重。
  “卿可真是善用‘金蝉脱壳’。”拓跋焘意味深长的笑道,“那便照你所说的办吧。”
  因粮草
  被烧尽,檀道济只好撤兵回国。他命士卒把沙子当作粮食,一斗一斗边量边唱出数字,然后把军中仅剩下的一点谷米覆在沙子上。北魏军听到风声,以为檀道济军中的粮食还很充裕,又震慑于檀道济的声名而不敢贸然前行袭击。因此檀道济保全了刘宋的哀兵而顺利撤回南朝。至此,宋魏第二次河南争夺战拉下帷幕。
  此战之后,崔浩加升司徒,位列三公。
  拓跋焘回到寝宫,面对案几上的一干奏折,不禁摇了摇头。
  “宗爱,加炭。”
  “陛下,炭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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