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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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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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道:“拿笔来。”

杏儿拿来纸笔,替郑朗磨好墨,郑朗在纸上开始写道:生中国人耻辱论。

作为一个中国人是耻辱的,不是光荣的。

为什么这样说,拥有的疆域大,就是宋朝疆域很小了,不及契丹,可宋朝拥有的是膏梁之地,人口是契丹的十倍,财富是几十倍。然而如今看一看呢?

什么蛋大的国家都能在头上mō一把。

国家的佃农动了主客家几片树叶,能将他处死,贩盐几十斤,价值不过两贯钱,不能在樊楼上喝一杯茶,也要处死。但看一看作为一个外国人呢,那怕是西夏,一个不及宋朝一路之地的蛋丸之地,不但可以肆意羞侮朝廷,到了京城,还公然羞侮你,从皇帝到大臣,到百万禁兵,动都不敢动一下。契丹人来使京城,在闹市里扬马狂奔,任意撞踏,无人敢谏。

咱不是中国,是夜郎,是交趾,连夜郎国也不如,偶尔他们还敢大那么一回两回。

这么大的国家,懦弱如此,怎么不让百姓感到羞耻。

难怪幽州几百万汉民,沙州与灵州也有几十万的汉人,皆不愿回归宋朝,为什么要回到宋朝,一个如此操蛋软货国家,回来做什么?

是什么原因造就的?人口不足,试问这世上有那一个国家有宋朝人口多。钱不足,又有那一个国家有宋朝富裕。百姓不勇敢,试问这个民族热血人士少不少?无他,是软货同样多,而且软货容易上位,所以在上位的也多是软货,或者其他原因,导致这个国家也变成了软蛋国度。

三四百字的时论写完,又抄了一篇,道:“王原,这一篇等会儿连同邸报贴到州衙门口,另一篇上奏朝廷。”

富弼道:“郑知府,不可。”

你动动笔杆子没有事,可骂的人太多了,上到皇帝诸相,下到各个大臣,一文出,天下会sāo动。

“有什么不可,我不知道什么君子,小人,只知道国家到了生死存亡时刻。一旦西北战事兴起,契丹人乘虚而入,我朝腹背受敌,灭亡指在旦夕。”

历史上不会,契丹没落,然而自己到来,历史走向渐渐改变,也许会好,也许会坏,什么都能发生。契丹人改变主意,宋朝怎么办?也要给他们清醒清醒,不要再抱着以和为贵这个梦想了,那是对牛弹琴,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不想想下去,继续看邸报。

邸报上第二件事,正是说郑朗。

将郑朗执意要杀郭劝的理由写出来,这是一种保护,赵祯这几年成长起来,懂得多了,许多事情心中同样明亮,郑朗要杀郭劝,不是为了对付君子党,不是对付士大夫,贻害了国家,即便杀之也有理由。

又说了韩琦弹劾郑朗的理由,挟功要胁赵祯诛杀国家大臣。什么功劳也没有说,但此事要不了多久,会天下皆知。

但不是为郑朗讨还公道,另有用意。

郑朗回言说,是有了嫌弃,是错的,要求韩琦斟酌如何对他处罚,知职与兼职不能动,非为自己,乃是为了国家。

知兼职不能动,但郑朗还有其他的职位,准确来说,郑朗现在的官职很长,中散大夫、宣正大夫、天ì制、知杭州府、充市舶使、宁海军节度、平安监使、开国男、赐银鱼袋。作为一个能吏,不算最长的,有的人能背负十几个官职。

想要不会妨碍郑朗在杭州办事,知职与充职不能动,能动的就是前面阶官、职官、阁官与后面爵官,衣袋官。

韩琦也不敢动郑朗的差兼官,战事十有八九会打响,朝廷缺钱用,这时候动郑朗的差兼官,那是自找没趣,不是韩琦所为。

其实也不当问韩琦,他此时是言臣,又非是宰相,有弹劾的权利,何来官员处罚权。但赵祯就问了,一开始赵祯也不知道,郑朗施了一手,赵祯醒悟过来,韩琦似乎不是直言进谏,是玩了一个小心眼。

这是郑朗反击的一招,但问了韩琦,韩琦也就回答,当处罚也。

郑家子自己承认有嫌弃,为什么不处罚?

怎么处罚,可依几年前郑朗在太平州故事,除差兼官外,其余的一抹到底,什么阶官、阁官、爵官,衣袋官全部给拿掉,职官降,正五品的宣正大夫降为正六品的拱卫大夫,以示罚戒。

赵祯反问一句:“那么可不可以作为妄言者的故例。”

郑朗进谏,是为国家,让官员们不要欺上瞒下,置国家安危不顾,有情可愿,至于石介、孔道辅等君子党胡说八道,动不动杀小人,贬小人,又算怎么一回事?

韩琦不答,反而说道:“陛下,请允许臣前去西北。”

其他人不管,俺不怕死。

赵祯只好让他下去。

然后将此事写在邸报上,不是问如何处理郑朗,若是如此,便不会将郑朗那些杀的理由写上去,这是有意给大臣们警戒,不能学郭劝。

至于罚,赏都赏不下去,为什么要罚?当真朕是非不清?

郑朗笑了一下,放下邸报,以后韩琦有的忙,要从范仲淹手中抢带头大哥,又有可能将自己当作敌人。

两条都难,无论他再抢,范仲淹清名深入人心,顶多抢走一半,至于自己嘛,若是吕夷简对付自己,自己会吃紧,韩琦,也就那么一回事,大家资历差不多,想掰倒自己,那就试试看。

放下邸报,对仝明说道:“仝大郎,你说一说韩信的事吧。”

“喏,在说韩信之前,能不能让我问两个问题。”

“可以。”

“石延年郑知府可听说过?”

“听说,”郑朗答道。此人屡举不中,宋真宗选三举不中进士,乃授三班奉职,耻不就任。明道元年张知白劝他就职,以大理评事召试,授馆阁校勘。是运气,也说明了自刘娥起馆阁始松,放在以前,石延年三举不中,不可能进入馆阁的,一中此职,升迁会很快,一年不到的工夫,升为大理寺丞,请还政天子,改通判海州。赵祯主政后,官至太子中允。

对西夏人,不仅是郑朗一人提议,石延年也曾上书,建言二边之备,也没有被朝廷接受。为官不算太恶,略有些远见,尚可。

仝明又问道:“可知道他饮酒乎?”

提及此事,郑朗与富弼全部微笑,此君饮酒太有名气了,寇准喝酒燃数百巨烛,吕méng正喝酒是独饮,只吃鸡舌头,小宋喝酒将布幔包起来,知道里面很多美妹佳酿,外人却看不到。

然而此君喝酒人类史上也罕见。

披头散发,赤脚luǒ着上身,戴着枷锁喝,是谓囚饮。

爬到大树的树桠上喝,是谓巢饮。

脱光衣服,用稻麦杆裹住身体,伸出头与人饮一坛,将头缩回去,再伸再饮,是谓鳖饮。

夜晚不点灯,与客人mō黑而饮,是谓鬼饮。

身体灵活,在巢饮的基础上又发明一种饮法,从这树上跳到另外的树上,一会又跳到地上,再爬树,说是鹤饮。

多少天不洗澡,躺在官署后面的庙庵里,一边捉着虱子一边饮酒,叫扪虱饮。

有一次与他义士刘潜在新开业的王氏酒楼喝酒,举杯就干,从早上喝到晚上,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到了天黑,两人面不改sè作揖而别。京城的人闻听此事,传说两个酒仙来到王氏酒楼喝酒。

在宋朝也是雅事之一,说他有魏晋风采,所以郑朗不去青楼,杭州百姓看不懂,郑大知府,你是雅人,为什么不去青楼呢?

不管是不是雅事,富弼与郑朗不会反对的,只要不误公事,管他怎么饮。但对他的种种饮法,却之不恭。

仝明又说道:“郑知府可听说过他所遇到的李郎君?”

“知道,”郑朗答道,脸sè已经慎重。

这事才发生没有多久,但十分轰动,已传到杭州。

石延年居住在蔡河下面,邻有一豪家,每天听到里面有歌钟之声,石延年很好奇,可只看到有数十家僮出入,未见主人,一天壮着胆子问,你家主人是谁?

对曰,姓李氏,主人方二十岁,并无昆弟,家中还有妾婢曳绮纨者数十人。石延年想求见,其僮又说,郎君素未接待过士大夫,然喜饮酒,闻学士能饮,意yù相见,试探之。

过了几天,果使人请石延年,入其府,坐于堂上,久之方出,主人仅著头巾,系勒帛,不具衣冠,也不作拱揖之礼,引石延年入一别馆。馆内精美的锦帐帷幕重重叠叠,陈设珠光宝气,极尽奢侈之事,坐了一会儿,有两婢各执一小盘前,盘内有红牙牌十余,让石延年取其五。两婢退下,有绝sè美妓十余人执果酒肴于前,以牌对婢点酒,对一酒美妓倚怀执酒肴喂之,谓软盘酒。酒五遍,主人翩然而逝,也不知送客。石延年回去后思之慕然,自己想出种种饮法,那是牛饮,根本上不了台面,人家喝酒才叫雅趣。终于明白了,自己喝酒不是雅,是在胡闹。

亲写拜贴,渴求再度登门造访,要知道石延年不仅是官员,诗字也很有名气的,曾经有京师豪士请他赐诗字,好酒好菜招待,两度赐其数十金。但拜贴递,此家主人闭门不纳。

石延年很受伤,派人打听一下,才知道人家是商人,只知道此,再问,没有一个人知道此家主人底细。

大商人牛到这种地步。

仝明说道:“此人就在杭州,可能他也是项羽。”

“他是杭州人?”

“不是,是明州人,但正在杭州,只是此人极为低调。郑知府今天种种法令,无外乎是将所有大户一起捆绑,借海外之财,造福于社稷,贫困百姓,也有大户自己。可有的人未必在意,当时又有疑虑,所得契股不重,更不会动心。捆绑了大半的人,然而那些项羽们,多未必会在意。君不用韩信,别人就会用了,有可能连那两矿也不保。”

“那我如何用韩信?”

“好用啊,那个郡主就是韩信。”!。

第二百九十七章 走队

第二百九十七章走队“仝明,你为什么要告诉本官,莫要说什么德化,本官来杭州半年,几乎没有任何动静,更无从谈什么德化。”

“有所求,人无利岂会往?”

“那你贪的什么利?”

“郑知府写的那本中庸,在下看过,很精辟啊。”

“直接说出你的来意。”

“你的中庸之道是调和yīn阳之道,郑知府身边不乏能人异士,包括几个学生,天资都很高。郑知府本人更是天资过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没那本事,你直接说。”郑朗皱眉道,他最怕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才高也会招人忌。

其他朝代,才越高忌讳越多。换作疑心的君主,自己十有**得到不好的下场。就是赵祯朝,自己也要防止三人成虎。

“请郑知府耐心的听我说,”仝明不以为意,又徐徐说道:“论国家大事,论才学,琴棋书画,诗歌赋文,我不及郑知府远矣,然而郑知府行事光明磊落,包括府上的学生,阳重,yīn却少了。yīn阳不调和,何来中庸?”

老子的中庸竟然让你这样曲解,郑朗啼笑皆非,道:“你意思是你给我带来一份yīn气?”

“也不是yīn气,是一些小手段,但绝不是鸡鸣狗盗,能拿得出,就象郑知府给有本领的工匠年薪一千贯,在下的旁门左道不亚于这些工匠,所以在下毛遂自荐,期求投入郑知府门下做一门客。”

“做我的门客不难,我也缺少门客,”什么yīn啊阳的,郑朗没有当真,可家中门客仅施从光一人,要么郑州的作坊管事柴克明,随着自己这摊子事越来越大,人手已经不足。

司马光离开后,王安石一个人也变得安静下来,严荣有什么资格与他争,范氏兄弟更不想争,于是无聊之时,跑到于潜与司马光吵,司马光高兴的不亦乐乎,先敬若上宾,然后再吵。这件事也成为杭州的雅谈。但两年后王安石也要去科举,家中更缺少商议的智囊。

郑朗从没有小视别人智慧,自己高明的地方,是后世的知识,终需要人补漏拾遗,因此早晚要增加门客。

继续说:“但我也有底线,你说的韩信,我懂,是有作用,是yīn着……可你触犯了我的底线,小者为家,大者为国,同是宋朝子民,无论他们犯下什么错误,都是同国的人,同家的人。有本事惩戒就惩,没有本事惩戒就不惩,不得借用任何他国力量进行处罚,除非他已经逃离我朝。至于国与国之间,可以纵横捭阖,但是外交,却不等同用外国的力量对付本国人。这个韩信之策,我不接受。想做我的门客不难,只要你想出他策,我会让你投于我的门下。”

仝明愕然,这是什么古怪的底线,嚅嚅道:“它是最好的办法。”

“我知道,想办法与那个郡主联姻,船上还有许多倭奴国的贵族女子,她们仰慕我们中国文明,只要择一些家世好,又与此案没有牵扯的人家,那么不但倭奴国的皇族,有可能一些贵族,会竞相与我国交好。不但可保两矿太平无事,也可指使他们协助我们进行抓捕。也就是君所说的韩信。”

“是啊,不用付出多少,何乐而不为?”

富弼琢磨一下,道:“这个办法好。”

“好什么啊?太宗攻打幽州,没有攻克,你知道坚守幽州城与我朝血战的是什么人吗?九成是我们汉人!一个最看重根的民族,一旦到海外,立即不认祖宗,古怪来哉,为什么,是因为我们国家没有善待,不给怎求?只有给了,帮助了,他们才会想家。还有,一直没有培养国家观念。”

大家尽忠的不是国家,而是皇帝。

一个是国家,一个是皇帝,两者会造成什么反差?

郑朗说完揉脑袋,也不能怪仝明,家国观念并没有深入人心,也确实是好主意,可没有人明白他的内心。其实sī盐他根本不想动,顶多改善一下亭户,稍稍打击大亭户,不难做到,两浙江淮七千亭户,免一免税,也不过三万贯收入,朝廷损失不重。真正可恶的大亭户也不过一两百户,能动得起。

但sī盐动不了。

这玩意儿几乎是十倍的利润,比后世贩毒利润还要大,又好脱手,谁个有本事阻止?

韩绛与吕公弼已经将纰漏捅开,又出了人命。若是李用德杀的人,谢天谢地,案子了结吧。俺不想再过问。但人不是他派人杀的,查不查?或者自己也学其他的官员载赃,将命案载到李用德头上?

不得不查下去,可对方的势力让他忌惮,看样子,自己还低估了些,那么此案办的难度更大。

放下手指头,又问道:“仝明,本官问你,你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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