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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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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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两个奖杯

彭家开才接起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电话不是我认识的人打来的,因为自始至终他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是单纯的几个字“嗯”“好”“我知道了”这些。

挂掉电话之后,他似乎很急,和我说他要出去一下,让我呆在家里不要乱跑,我假装问他要去哪里,他说樊振有事找他,我就装作尊重隐私的样子没有多问,而是将话题岔开问他:“我那天穿的衣服呢,你放哪里了?”

彭家开说:“我放在卫生间了,上面沾了血迹,你最好还是不要穿了。”

我说:“我知道了。”

然后他就出去了,在他出去之前我到了卫生间去找我的那一身衣服,我看了看上面的确沾了很多血迹,应该是我在现场弄到的,但我却并不是要找来重新穿,而是要找什么东西。

我于是拿着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边摸着口袋边问彭家开:“我口袋里有一本电话薄,你看见过没有?”

彭家开说:“我帮你换下来的时候没看过里面有没有东西,而且也没有见过。”

我疑惑地说:“不应该啊,难道是被那人给拿走了?”

说完我又拿着衣服翻了翻,的确什么也没有,于是我又到卫生间里去找,也没有。这时候彭家开到了卫生间门口问:“怎么,那个电话薄很重要吗?”

我说:“我的手机被警局封存了,我想找一找孙遥的电话,我记得他的电话是可以打通的,我就是想再打过去看看现在是一个什么状态。”

接着我看见彭家开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可是面上的神色却不改,他说:“这时候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很容易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我将衣服重新放回去说:“找不到那就算了,我只是闲的有些无聊想找一些事来做。”

彭家开说:“现在你确保自己是安全的就是最重要的事。”

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他离开之后我又到了卫生间里继续翻我那身衣服,刚刚的那些说辞都是骗彭家开的,我衣服裤子的口袋里,我从来是不会放东西在里面的,我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想看看彭家开的反应,因为我有一个猜测,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敢确定的猜测,虽然彭家开的表情和反应也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我觉得只要我猜得对,最起码从现在到晚上,他都不会回来。

翻找了一遍衣服并没有什么发现,我觉得这样翻找也的确是找不到什么的,因为彭家开帮我换下来也必定会翻查一遍,所以我选择了放弃,只是这样多少会有一些不甘心,我总觉得我那身衣服上会有什么线索,大约这就是所说的直觉吧。

我于是把床底下的手机拿出来,打开之后并没有短信和电话,我按着自己的记忆拨通了张子昂的电话,他和孙遥还有樊振的电话我都特别记过,就是防着万一出什么事可以有紧急联系的人,没想到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接通电话之后张子昂那边还不知道我是谁,他问:“请问哪位?”

我说:“张子昂,我是何阳,我需要你帮我。”

张子昂那边说:“你先等一等。”

然后我就听见了他急促走路的声音,大约是刚刚不方便讲话,然后他才说:“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现在我来不及说那么多,我遇到了一些麻烦。”

张子昂在那头说:“这不是麻烦,你知不知道现在全警局都在找你,你牵连到命案里头,就连孙遥的案子也要算在你头上了。”

这些樊振和我说过了,我心里有数,我问他说:“那你还相不相信我?”

张子昂说:“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我知道樊队在保你,他也不相信你会做这样的事,可是闫明亮和陆周不相信,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说:“我们在我家里见面,我自己的房子。”

张子昂说:“那你自己小心。”

说完我挂断电话,然后我将电话放口袋里,到了彭家开房间,我弯腰看向他的床底下,只见他床底下放着很多东西,我没敢乱动,看了一遍发现有一个盒子似乎是新放上去的,旁边的都积了灰,唯独这个很干净,我于是就拿了这个盒子下来,不去动其他的也是因为积了灰的缘故,很容易留下痕迹。

我打开这个盒子然后就惊住了,因为盒子里的东西实在是太熟悉了,竟然是一个奖杯,和我在凶案现场看见的一模一样。我立刻看了底座,和我看见的一模一样。

我看着奖杯,于是找了一个包把它背在里面,再背到自己身上,接着就出了门。

虽然我的嫌疑比较大,可是因为案子的保密原因,并没有下达通缉令,所以除了警局的一些人之外,基本上是没人认识我的。

我打了一个的士直接去我家,我上去的时候张子昂已经在屋子里了,我惊讶他怎么进来的,他说他有我房子的钥匙,是在我失踪之后樊振给他的。

我于是就没说什么了,他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本来我已经准备好怎么和张子昂说了,可是发现了这个现场的奖杯之后我改变了想法,我于是把奖杯拿出来给张子昂看:“你看看这个奖杯有什么问题?”

张子昂忽然见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奖杯来有些惊讶的神色,我把奖杯放在桌子上,他说:“你不应该直接碰,最起码应该戴手套。”

我说:“这东西在现场的时候我就已经碰过了,再沾上去一些指纹也没关系。”

张子昂就没说什么了,他拿出手套戴上然后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最后似乎真的是发现了什么,他指着那里说:“你看这里有破损的痕迹,很细微,像是撞击硬物之后的行成的。”

我于是问他:“那么你们在现场找到的另一个奖杯上有没有这样的痕迹?”

张子昂说:“有。”

难道有两个凶器?

我继续问:“那么死者头上有几处伤口?”

张子昂说:“只有一处,初步鉴定是被奖杯砸伤的,但不是致命伤,他致死的原因是腹部的刀伤导致的失血过多。”

我继续问:“你确定只有一处?”

张子昂知道我想问什么,他这么聪明,甚至只是看到了这一个奖杯就已经知道了什么,他说:“我们鉴定过,现场发现的那个奖杯的确是击伤死者的凶器,我们已经做过详细的鉴定,并没有任何疑问。”

我听着张子昂的说辞,他既然这么肯定,那么就是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我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瞬间整个人忽然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看着张子昂,然后说了一句:“都怪我,我应该把我的衣服也带过来的!”

张子昂一时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问了一句:“衣服?”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奖杯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奖杯不是击伤死者头部的凶器,而是死者防卫的时候击伤了凶手,凶手受了伤,我衣服上的血迹和可能不是死者的,而是凶手身上的。”

我觉得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死者要让我看这个奖杯,是因为上面沾了凶手的血,还有一个原因我只是揣测,他当时要我拿这个奖杯,多半是知道凶手还在屋子里,打算让我拿起来防身,只是他实在是太虚弱了,以至于根本无法说出连贯的话来,只有求生的本能在驱使着他。

但然我依旧不解的是,为什么他要让我看奖杯底部。

于是我指着奖杯底部的这一行字问张子昂:“这些字有什么问题吗?”

47、张子昂的推断

看见这些字张子昂有些莫名,但是我觉得从他专注的神情上我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张子昂说:“在没有看见这个奖杯的时候我还一直在疑惑,死者明明是一个练体育的,为什么奖杯却是数学的,而且除此之外竟然没有一个和体育有关的奖杯,现在看见这个基本上就清楚了。”

我还不知道死者的任何信息,而且直到现在也不明白死者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张子昂告诉我死者叫苏景南,是一个专职体育运动员,参加过很多赛事,人不是很出名,但也得过一些奖,案发现场正是他家,目前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杀。

听见张子昂这样说之后,我觉得这个案子的线索和我的猜测出入差距太大,但我敲开门之后看到是汪城,于是先入为主地以为这是汪城的住处,无论是他租住的也好还是就是他自己的,完全没想到别的什么,所以很长时间还在疑惑这个死者和汪城又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汪城家,想不到真实情况居然是这样。

对于汪城的存在,其实除了我见过他之外,他在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如果不是我告诉樊振汪城曾经在现场并且给我开过门,他们甚至还完全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与案情有关。

暂且先不去说凶手是谁,与死者又有什么瓜葛,单单是汪城出现在现场就有些蹊跷,而且这个人又正好是我的大学同学,我总觉得这事有个口子,可就是找不到在哪。

很显然樊振还没有把我和他描述过得案情告诉过张子昂他们,所以他们还不知道汪城的存在,当我告诉他之后,他陷入了沉思当中,又恢复了他一贯的神情,一直不吭声。

我不知道是药物影响还是心中不安,觉得很难集中注意力,所以对案情的分析也不能完全静下心来,这才觉得脑袋里完全是一片乱,所有线索就像一团乱麻一样交织在脑海里,根本没有半点头绪可言。

而张子昂却不是这样,他很快就有了头绪,他说:“你找一张纸来。”

于是我找了一张白纸给他,他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在白纸上写了三个名字,分别是我的,死者的还有凶手的,他将三个名字排布成了一个三角形,然后问我说我觉得我们三个人有什么关联?

死者我根本不认识,凶手我压根没看清他的面貌也不知道是谁所以很难说,但是从我的立场出发,我说:“我们认识的可能性很小。”

张子昂则继续说:“很显然这个并不是随机事件,之前一系列的案件我们先不去说,因为这个案子绝对是整个马立阳案的一部分。就从我们找到那个号码,之后你接到电话通知你到这个地方来,你说你曾给我打过电话,可是我的正好无法接通,我算了时间点,那个时间点我接到了一个很莫名奇妙的电话,似乎是打错了,但是现在想想这是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让你能够独自一个人来,因为如果我也和你一起的话,或许就是另外一个结果。”

说到这里,张子昂看了看我,他继续说:“这既然不是随机的案子,就是设计好的,这是一个一环接一环的扣,试想我们如果不继续去推演那晚的情形,你又怎么会发现床板上的电话,之后也就不会被引到这里来,关键是在这一个忽然出现的案子里,汪城扮演了什么角色,它和整个案件的联系是什么?”

张子昂的脑子转的很快,他说:“很显然汪城是把你们三个人联系起来的一条线,他同时认识你们三个人,这才是凶手的出发点,从我跟这个案子到现在,我一直有一个推测,只是一直没能找到支撑的证据,所以一直不敢乱说。”

我问:“是什么推测?”

张子昂犹豫了一下,我知道他一般不说没有把握的事,于是就说:“即便不是很确定,也可以说出来听听,我也可以帮你一起推断看看对不对。”

张子昂才说:“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整个案子好几次都在根本无法继续下去的时候就会收到特别的线索,包括给你邮寄的残肢,每一次包裹到的时间,似乎都是案情陷入困境的时候。”

这些我并没有留意,一时间也无法全部想起来,只是看着张子昂说:“那是……”

张子昂则继续说:“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提供神秘线索的人也太神秘了一些,从来不显露自己的真面目,却能洞悉整个案情,而且最关键的是能知道我们在什么时候知道我们需要什么线索,而这条线索又不会让我们直接找到答案,兜一个圈子之后又会陷入困境,他再提供一个线索又不断重复,我就一直疑惑,这倒底是一个什么人,竟然对整个案情了如指掌?”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似乎已经知道张子昂要说什么了,张子昂说:“试问谁能对整个案情和动机更加清楚,更加知道哪些证据又用哪些没用?我觉得除了凶手自己根本没有别人,所以自始至终我们所有收到的匿名情报,都是凶手自己给我们的。”

张子昂这个推断的确有些让人吃惊,按照常理来说凶手巴不得能够掩盖自己的罪行,可是我想起樊振和我说起的话来……我们接触的都是特案,而且他说我们接触到的百分之八十罪犯都是心理变态。

张子昂说:“一直以来都是凶手在推动整个案情的走向,包括后面不断出现的这些案子,其实都是凶手在给我们提供最初的案子的线索,因为只有不断犯案才会让我们有迹可循,同时这也会增加侦查的难度,信息量的增大需要我们将它们联系起来,从而找到凶手的动机和最原始的犯罪画面,所以凶手不断给我们提供线索,也不断在制造假象迷惑我们,让我们都被他牵着鼻子走。”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张子昂的能力,他能想的这么全面,而且他们多半事不知道彭家开和这个案子的微妙联系的,凶手既然能巧妙地让彭家开做了替罪羊而且还无法翻案就可见一斑,他的犯罪技巧绝对不是盖的,那么能够做出像张子昂这样的手法来也就不足为奇,其实到了这里他的动机有一些已经可以洞悉了,就是玩弄办案人员于鼓掌之间。

我发现这种变态的享受自始至终都贯穿于整个案件之中,因为可以说这个案件的细节无处不透着一种变态的心理反应,就比如夜晚悄无声息潜入我的房间却什么也不做,却非要让我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曾经来过,让我产生恐惧甚至崩溃。

张子昂则继续说:“所以我一直就在想,既然凶手有这样高的智商和掌控能力,绝对不会是一般人,甚至都不会是外专业的人员,我觉得他对警局的布局,甚至对我们特案办公室的组成和运转都了如指掌,我推测这个人绝对是特案组的人,即便现在不是,曾经也一定是,就算退而求其次,也应该是一个精通犯罪刑侦的老警员。”

我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就能有一个明确的搜索范围,而且可以从分尸案开始时候就筛选可能的人。”

张子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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