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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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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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樊振的口气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自然不敢怠慢,知道这已经说到了正事,自己心中的一些疑问也暂时压了下去,问他说:“什么疑问?”

樊振说:“你见过曼天光两次,他有没有和你提起过一个人?”

我继续问:“什么人?”

樊振说:“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我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我只想听你说实话,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和曼天光有过交谈的人,他有没有提起过?”

听见樊振说一个人而且无法说出起姓名甚至一些描述的时候,我马上想到的就是母亲的说辞,我的任务就是要找到一个人,这个人她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我遇见我自然就会知道,现在樊振也忽然说起来,我立刻就想到了这个人,短暂的犹豫之后,我和樊振说:“我和曼天光见过两次,第一次我什么都不记得,所以那次应该不算,那么就只剩下后来这一次,后来这一次他出了给过我一个小木盒子之外,从没有提起过任何人,这点我可以确认。”

樊振说:“第一次会面的情景你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印象吗?”

我点头说:“但是我感觉即便我能回想起,第一次他应该也不会说起这一回事,如果第一次就说起了,那么第二次见面怎么也会提一些,我总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樊振对我的推测却有些惊讶,他说:“你这么肯定?”

我说:“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知道这一次使我们最后会面了,也知道第一次会面的场景我不可能什么都记起来,所以第二次应该对我有所提示,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就代表着第一次应该也没有提起过。”

樊振似乎有些失望,我则继续问说:“你问的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樊振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个人能解开一些谜团,一些至今为止一直在困扰我们的谜团,或许他就是全部的真相。”

听见樊振这么说,我越发肯定樊振所说的这个人就是母亲给我的任务,我装糊涂继续问:“我不明白,既然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又怎么会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而且一定会有这样一个人,并且为什么如此肯定曼天光会知道?”

39、两个人

樊振说:“我也是当年的当事者,虽然我们记不起来消失的那段时间去做了什么,但是有些记忆总会顺着时间线渗透出来,只要是自己时间线上的东西,是无法被完全抹去来的,这个人就是从时间线中渗透出来的影子。我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他能给我答案,我想知道的答案。”

樊振的话说到后面的时候就开始变得有些悠远了起来,似乎这句话并不是和我说的,而是他自己和自己说的一样,更重要的是,我发现,他想知道的答案,或许和我现在想知道的并不一样,他想知道的更深,更远。

正因为樊振问出了曼天光的这件事,我回想起曼天光最后的死因。他那恐怖的死亡模样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接着一个很奇怪的念头也跟着浮现了出来,就是当时曼天光为什么要选择如此残忍的司死法,还是他自己拜托左连这样杀死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他的另一半尸体放在了我家里的茶几上,至今我都不能明白,他的死亡和他给我的小木盒子,以及他和我说的那些话,有什么联系,菠萝在他身上又是一个什么意思。

这些奇怪的念头就是在想着这些线索的时候浮现出来的,我当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地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好像……可是……”

然后就没有了,思路也就像是断掉的线一样。刚刚浮现出来的那些奇怪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只是我这自言自语的话却在整个静谧得茅屋内清清楚楚,樊振自然听得明明白白,他问我说:“什么好像和可是,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这时候再想去脑海里面抓住什么线索和东西。却发现已经连尾巴都抓不住了,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古怪而已。”

樊振说:“哪里古怪?”

我说:“我不记得了,好像忽然之间所有的思绪就断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我有一种很古怪的念头,似乎是和你刚刚问的问题有关,又似乎是和曼天光有关,可是我完全丢失了这些念头,它们就像是流星一样,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樊振就没有说话了。最后却是王哲轩在我身后说:“想不出来就不要勉强,该想起来的迟早都是会想起来的。”

樊振听了这句话之后也说:“也不急在这一时,二十多年我都已经熬过来了,也不在一时半会儿了。”

他们说话的时间让我很快从刚刚的思绪中平复过来,我则将问题又引到了最开始的时候,我问说:“那么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几年前已经死了,可是现在却又出现在茅屋当中?”

樊振说:“之所以形容那是一场死亡,不过是代表着一种新生而已,或许你并不知道,就是小轩和你说的几年前,我到了现在的这个办公室成了特别调查队的队长,因为我发现这么多年我的冥想和无作为并不能让我获得真正安逸的生活,我觉得我需要重新投身于这件事当中去。重新回到那个漩涡才能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否则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终将老去,最后也终将死亡,我害怕自己在临死的那一刻无法知道所有的真相,我害怕自己带着这样的遗憾死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去,这是最可怕的事不是吗?”

樊振说的这个我深有体会,我回答说:“的确是这样,但是,我觉得这件事你没有和我说实话。”

樊振说:“我说的已经全是实话。”

我说:“你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所以才会有这样模棱两可而且言不由衷的话语出现,如果你真的觉得这就是一次新生的话,不会用死亡两个字来形容自己,死亡是代表与过去彻底断绝,而你没有,既然没有,就说明你没有说出关于死亡的真正事实。”

樊振说:“你怀疑的太多,而且到了现在你还是不信任我。”

我说:“并不是我不信任你,如果我不信任你我现在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说这么多,如果我不信任你也不会相信王哲轩和张子昂到这里来,我就是因为对你太过于信任,所以才想知道你隐瞒我的究竟是什么,因为我觉得我可以替你分担这些真相背后的艰辛。”

我说完之后顿了顿继续说:“你所说的那场死亡,我想大概是出现了两个你!”

樊振说:“你是从你与苏景南的事推断到我身上的,还是说……”

我摇头说:“我并没有从任何人身上推断任何事,我只是感觉到了这样的事实,而且你也许没有听明白我刚刚的说辞,我说的是两个你,这两个人都是你,而不是像我和苏景南,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我们之间可以被相互替换,但只要是熟悉的人总能看出不同,但是我说两个你不同,我们看不出,因为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樊振说:“我不知道你怎么忽然就有了这样的说法。”

我说:“刚刚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一直静静听着我们说话的王哲轩,为什么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他的这句话很突兀,也很生硬,像是在安慰你,又是像在安慰我,其实是在掩饰。”

樊振没有说话,我继续说下去:“从我来到这个茅屋开始,这里没有任何灯光,起初我是认为你害怕灯光招来什么东西,这个在我们来的时候王哲轩已经给了我心理暗示,我们带了手电但是没有打开,而是摸黑上山,其实山上什么也没有,也根本没有可以由灯光招来的东西,这不过是一个完全的心理暗示而已,就是在暗示我,等我到了茅屋看到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任何灯光而不会觉得奇怪,反而会自己说服自己没有灯光是合理的,因为灯光会引来王哲轩所说的那些东西。”

我说完看了黑暗中的王哲轩一样,虽然看不明白,但是他应该能感受到我的举动,我接着说:“由自己脑海中产生的念头,总是要比别人强加的可靠许多,所以我来到这里之后的确是顺着你的暗示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是在我进来到茅屋的时候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完全找不出任何的支撑理由,可以说完全就只是一种直觉,一种怪怪的感觉,我不知道怪在哪里,所以即便伸手不见五指,我还是打量了一遍,却什么都没发现,因为黑暗是最佳的屏蔽场地,他能掩藏所有的不对劲。”

樊振说:“看来你还是从一开始就抱着怀疑的态度。”

我说:“这不是怀疑,而是质疑,我说过了我信任你,但我也相信你在一些事上因为一些原因会隐瞒我,可能是善意的,也可能是出于全局考虑,但是我不想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所以我试着自己推测,对你提出一些质疑,于是才有了刚刚我说的那些举动和心思。”

樊振说:“那你发现了什么?”上团余号。

我说:“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刚刚王哲轩换开口说话就是为了掩藏他忽然有些变化的呼吸声,而这个呼吸声应该是在他到想到了有关曼天光的一些事之后的反应,王哲轩一直站着的地方,就是为了藏住他的身形不让我看见,而他的这个呼吸声的变化王哲轩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所以他理解说话来掩盖这种动静。”

樊振问:“那么他是谁?”

我说:“他就是你!”

40、幕后推手

樊振说:“你的心思太细,这样细微的变化都察觉得一清二楚,更重要的是,连呼吸为什么会变化都分析的如此清晰,看来这段时间你的成长的确只能用惊人来形容。”

声音虽然依旧是樊振的声音,但是声音传来的方向却是王哲轩的身后。果然他就坐在王哲轩的身后,而且接着我听见了他站起来的声音,我听见他说:“小轩,你也去坐下吧,何阳已经发现了,你不用再遮在我身前了。”

王哲轩应了一声就坐到了我身旁,而接着我就听见了对面的樊振擦然火柴的声音,整个黑暗中忽然就有了光亮,樊振将桌子上的驿站煤油灯点亮,虽然灯光依旧昏暗,但是对于已经熟悉了黑暗的眼睛来说,还是显得很是刺眼,与此同时。我看见一直被王哲轩挡在身后的这个人已经到了樊振身旁坐下,只是在看见他的时候,我震惊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的震惊,完全是来自于意料之外,因为我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这个结局。

他问我说:“即便已经猜到了真相,但是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很震惊是不是?”

我看着他,只是说:“我没想到会是你。”

因为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一模一样的容貌,可以说他们是一个人,但是另一个人的面貌已经全毁了,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曾一普。为了不引起混淆,我还是用他们各自的名字来描述他们。

曾一普坐下,我才恍然大悟地说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樊振说:“现在你应该多少想通了一些。”

我点头,曾一普则说:“所以切入你来这里的正题吧。前面说了这么多,全都是在为这一刻做准备。”

我说:“我在林子里等了你一夜,我还以为你出了事。”

曾一普说:“我和你说过,林子里已经不安全了。所以我要换一个地方,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想让你再到那里去一次,因为你的行踪已经彻底暴露了,把那些人的注意力往林子里再引一引,欲盖弥彰的手法而已。”

我说:“所以樊队给我的糖果里的提示,就是为了让我做成这件事,把所有人都往林子里引进去,而忽略了这一边,而他早就知道你不可能在那里,因为你自我们上次见过之后,就已经到这里来了。”

曾一普说:“没有你,那些人是不会上当的。所以这件事必须由你去做,不单单是不暴露我的身份,还有就是能确保你到这里来之后的安全,因为所有人一定都以为在加油站林子里被埋掉的人就是你,他们只会挖到一具烧得根本无法辨认的尸骸,所以他们一时间会认为这个人是你,那么他们在第一时间里。也就不会找到这里来。”

我说:“所以这就是你们的计谋?”

曾一普摇头说:“当然不是,因为来这里是完全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除了你,没有人真的相信你会真的到这里来,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只有你自己是被蒙在鼓里的,也只有你才以为自己自己要到的地方是这里。”

我继续问:“那么这意味着什么?”

这一回曾一普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樊振,樊振看向我,好像答案是由他来说一样,他说:“这意味着这表面上看似的巧合,其实是另一个人精心的算计,所有人都成为了他的棋子,包括我们在内,所以,下一个问题,你到这里来能发现什么,或者说会找到什么,或许就是这个人的意图。”

我这时候已经跟不上他们的思路了,只能用发问来代替思考,虽然这样让我看起来很愚蠢,但是现在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我问说:“那么这个人是谁?”

曾一普和樊振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能把所有人都算计在里面的只有两个人,但是现在只有一个人了,曼天光死了,就只有左连了。”

我惊道:“左连?!”

我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人,然后质疑说:“可是他自身难保,他自己的安全也受到各方面的威胁,他又怎么能把所有人都利用进来?”

樊振说:“你看到的关于他的危机都是假象,他和曼天光是最不可能收到安全威胁的人,而且如果曼天光没有选择这样的死亡,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最牢固的存在。”

我看着事情好像又绕了回来,我才终于发问:“那么他们倒底是什么人,曼天光为什么要选择死亡?”

樊振说:“或许就是活腻了而已,毕竟他的心思最难猜到,比起左连,他才是最可怕的哪一个,可是最后,他选择就这样死了。”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样说来他和左连都应该有更不为人知的身份才对,否则单靠我认识的他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我还在思考这些的时候,曾一普打断我的思路说:“这些都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最要紧的是他希望你到这里来,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毕竟左连的身份,他是不插手这些事情的,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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