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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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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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昂就沉默了,显然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件事,我反倒有些猜不透他此时在想些什么,想和我说一些什么了,终于他说:“其实,对于你谋划杀了孟见成的事,我是并不赞同的。”

张子昂忽然变了口气,而且话题转变之快让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因为我刚刚还在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出神,可是马上他就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己和孟见成身上。以至于第一时间我竟然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我于是疑惑地问了一句:“你在说什么?”

张子昂才说:“你知道孟见成一直在找我,但是你却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我,我和他只见有深仇大恨,他想让我死,可我却不想让他死。”

我问:“为什么?”

张子昂说:“我和你说过兵与贼的这个故事,可是却从来没有和你说过为什么我当初是贼他是兵,中间又发生过什么,导致贼成了兵,兵没死又回来报复。”

我说:“你确实是从来都没有说过。”

张子昂说:“此前一直不说,是因为不能说,现在又和你说,是因为可以说了。”

我问:“为什么?”

张子昂说:“没有为什么,因为这就是第二封信的内容,没有信,只有我和你的这些口述。”

听见张子昂这样说,我忽然警觉起来,这是第二封信的内容,樊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暂且不知道,还得先听张子昂说了之后才能有一个结论。

张子昂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都有些忘记了,只记得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不是警员,甚至连和警员这个名字都沾不上边,而我杀了一个人,说实话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把那个人杀死的,我只知道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地板上,地上全部都是血,我身上也全是血,我身上的血既来自于我,也来自于死者,地上的血则是来自于被我杀死的那个人。

“这个死去的人我是认识的,因为他是我合租的室友,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只记得我杀了他,但是却不记得为什么杀了他,好像是因为争吵,又好像是因为别的,但是我能记得的画面就是我拿刀一刀一刀地捅进了他的身体里,有多少刀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很多刀,他流了很多血,当然他也伤到了我,我身上也流血了,这些我都不是很能记得清楚了,我只记得我杀了他。

“对于一个从来都没有杀过人的人来说,这是一种何等的惊慌失措,而且是何等的恐慌,我于是很快就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彻底换掉,洗掉了身上的血迹就逃离了现场,我甚至慌乱得都没有处理任何的现场痕迹,就连自己脱下来的衣服都那样放在现场。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所以我就这样逃走了,带着惊慌与恐惧。

“前来追捕我的人就是孟见成,当然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带了很多人来,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我的行踪的,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误打误撞进入到那个地方的,总之最后我们是在深山里的疗养院里遇见的,当时我就在里面避难,那里完全是荒废的,一个人都没有,忽然之间,孟见成就带人找到了这里,而且找到了我。

“他带了枪,很轻易地就逮捕了我,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量,于是很容易地被逮捕,然后就被他们拷着离开这里,但是在离开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了一声枪响,从后面的楼层里传来,这一声枪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且没有打在任何人身上,而是在我身上。我记得从听见枪响到我回头去看,再到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再到失去意识,只有短短的十来秒的功夫,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当我醒来之后,我的身份就变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当时我很害怕,而且也很奇怪,直到我看见樊队出现在我的病床前,他告诉我现在我是他手下的探员,听见这一个说辞的时候我只觉得很不可思议,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樊队很肯定地告诉我,我就是他手下的探员。我知道自己身上背着命案,樊队告诉我我没有杀人,也没有任何罪行,因为我所担心的那一桩杀人案,人是孟见成杀的,他是嫌犯,我才是探员。

“当时樊队和我这样说,我就任其发展了,后来樊队告诉我,他们在废弃的疗养院找到了我,至于孟见成一行人,他们已经都中了枪,而且都已经死了,只有我被抢救存活了下来,但我并没有看见过他们的尸身,不过我信了。”

39、张子昂

张子昂顿了顿继续说:“后来我在樊队的带领下成了一名特别探员,但是随着自己能力越来越强,我发现当初的那桩杀人案就有越来越多的疑点,而且我越来越发现,整个案子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其实当我听见他和疗养院扯上关系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或许张子昂曾经是另一个自己,因为一连串的事件从一个完全很普通的人变成了现在的这样,他的生活轨迹彻因此而彻底变了。

我于是问他:“那个和你合租的室友是不是你杀的?”

张子昂说:“前面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能记起杀他的细节,我已经这样说了,可你还是产生了疑问。”

我深吸一口气说:“因为我也经历过相同的事,所以还是忍不住去怀疑,因为有时候看似是你自己做的,却并不是你杀的人。”叼妖尽巴。

张子昂却没有继续说。而是看着我问:“你相信我没有杀人?”

我点点头说:“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会杀人的人,甚至包括孙遥,当时你和我说你杀了他,可是现在听见这个故事真正的内容,我觉得你当时和我说的杀人动机很勉强,因为这样的一段经历根本不值得你杀了他,或许你主动承认这桩命案,还有别的原因。”

张子昂看着我,忽然笑了起来,他很少笑。不过笑起来的时候的确要比阴沉着脸的时候好看多了,可是这时候却并不是笑的时候,我反而有一些不自然,于是问他说:“为什么忽然笑起来了?”

张子昂的笑容依旧,他说:“其实这件事上,质疑杀人才是最反常的行为,我觉得我们完全是同一类人,因为我曾经质疑你杀人的动机,看起来非常的不合常理,可又却是那么的正确,就像现在你也是一样。”

我说:“可能这是天生的一种直觉也说不一定。”

张子昂摇头说:“直觉并不会无缘无故凭空出现,它的产生必定事有所依赖的,这些东西藏于你的潜意识当中,不会在记忆中出现,可是当你遇见的东西与这些东西的认知锁相悖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质疑的直觉。”

张子昂看似是在和我解释为什么会有直觉,可是我却听出来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我看着他,眼神也逐渐变得凌厉起来,最后终于也缓缓地说出了一个名字:“疗养院!”

张子昂说:“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好似觉得我们非常熟悉,又曾经在哪里见过,可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思来想去,我们之间完全不可能在工作和生活中有所往来,那么共同的地方,就是疗养院内。”

我沉思起来,那么看似已经荒废的地方。倒底藏着一些什么?

张子昂则继续他和孟见成的这个话题,他说:“我原本以为孟见成已经死了,可是直到有一天他出现在我的身边,而且是以跟踪者的身份出现,我曾经和你说过如你一般,我家里也有一个人出没,有时候我一直在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孟见成,可是最终却都无法确定,他刚出现的那段时间,我一直会梦见他,而且会一直做一个梦,我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他就站在外面,之后有铺天盖地的老鼠从黑沉沉的林子里涌出来,它们啃咬我的身体。而孟见成就在那里看着,一声不吭,直到从这个梦中惊醒过来。”

听见张子昂这样说,我忽然看着他,这不是我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辞了,我记得上一次听见还是汪龙川,只是他被以同样的方式杀死了,我没有具体见过当时的场景,但是这种真实发生的场景,或许比梦里更加恐怖。

张子昂看向我说:“看你的表情,你也有这样的梦是不是?”

我有些凝重地点点头,张子昂问我:“你梦见的那个人,站在笼子前的人是谁?”

我回想起那个梦来,那个站在笼子前的人,我并不知道是谁,当时我记得我喊过一声“妈妈”,我看了看张子昂,最终还是告诉了他:“是我妈妈。”

张子昂却并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是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好似我说的跟他毫无关系一般,完全只是在证实什么一样,他接着说:“暂且不说这个梦的怪异之处,我一直觉得那个站在笼子前的人,就是你心底最深的恐惧来源,就像我依旧无法释怀孟见成一样。”

听见张子昂这样说,我问他说:“关于孟见成和你的事,你并没有完全说出来。”

张子昂看向我,又笑了起来,只是他这次的笑容之中却带着诸多的无奈,让人看了有一种忧伤的感觉,虽然是在笑,却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在弥漫,我问:“怎么了?”

张子昂说:“所以最后的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来,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毁尸灭迹的地方等你。”

我听见他这样说,忽然皱起眉头,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弥漫起来,这种感觉具体是什么我无法言说,总之就是很不好的一种感觉,张子昂说:“因为我和你前来的目的是一样的,为了悼念一个人,却并不是因为他值得悼念,而是因为自己心中的不安。”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张子昂看着曾经掩埋了苏景南尸体的土地说:“在这下面,还有另一具被焚毁的尸体,只是年月长久,估计已经化成了这些树木的养分,与土壤融合在一起了,只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子昂忽然犹豫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犹豫,好像是说到了什么难言之隐一样,而我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我问他:“只是什么?”

张子昂看着我说:“其实你从来都没有见过孟见成,你谋划除掉的那个,是个假的。”

我震惊:“假的,怎么可能,那么真的呢?”

但是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彻底明白过来了,然后看着脚下的这片土地,惊异地说:“真正的孟见成,也是被你焚毁了埋在这里了是不是?”

张子昂说:“但他是我杀的。”

我没有接话,因为我想起了苏景南死后的那个场景,以及我将尸体搬运到这里焚毁,这一切就好似一个噩梦一样,张子昂看着我说:“你认识我这么久,或许你并不知道我其实也是孟见成。”

我看向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也是孟见成?”

张子昂说:“就像你和苏景南一样,他在死前不也是何阳吗?”

听见张子昂这样说,我瞬间明白过来他想说什么,只是我觉得我和苏景南之间完全是唯一的,却没想到张子昂竟然也曾经……

只是这件事从他说起自己的身世时候开始似乎就已经预示着什么了,因为我和他的遭遇实在是太像了,可我就完全没有想到,既然是相似,那我我经历过的,必然也是他曾经经历过的。

张子昂说到这里的时候,像是忽然接到了前面的话语上来,他说:“只是我并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是贼他是兵,可是最后兵被杀掉了,贼变成了兵,没有人察觉,也没有人意识到这个变化,你没有产生过疑惑吗,为什么兵与贼的身份可以互调而没人知道,因为我们本来就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像你和苏景南。”

此时此刻,我已经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听见这件事之后的震惊,难怪张子昂会说我们是一样的人,也难怪我和张子昂之间会有一种莫名的默契,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40、层层深入

我接过张子昂的话说:“所以你和我说的故事,你只是隐瞒了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孟见成与你一模一样,而在你见到之前,你一直以为你就是你自己。甚至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与你长得一模一样,当你和他在疗养院相见的时候,他一定也很震惊吧,因为就我的猜测,他也可能并不知道有你这样一个与他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存在。”

张子昂没有说话,只是点头,我继续说:“所以他待人来抓捕你,在疗养院遭到了一些人的干扰,或者这本来就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陷阱,只等着你们见面。之后你被樊队发现带走,而孟见成则并没有死,所以从你之前的一些说辞上我还疑惑孟见成又出现在你面前你为什么会如此惊恐,因为就像我一样,当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你身边,你不但会惊恐,还会有一种担忧,他会不会完全将你取代成为你。”

张子昂不置可否,那么后来的事其实和我之前的遭遇差不多,既然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我也就没有必要在继续说出来了,张子昂接过我的话头说:“所以我本来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我顶替了孟见成的身份成了探员,而真的孟见成却早已经尸骨无存,这是我与你不一样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张子昂和我完全截然不同的遭遇,我竟有些暗暗心惊,如果在我的这件事里,不是苏景南死了,那么现在站在这里和张子昂谈话的就应该是苏景南,而被焚毁的尸体,大概就是我的了。

而且至此一些疑问终于彻底清楚,我说:“所以你杀死孙遥,是因为他发现了你就是销声匿迹的孟见成,很可能他还发现有两个孟见成。并且竟然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张子昂点头,他说:“后来我将孟见成杀死,成功掩藏了这个秘密,但是樊队为了避免因此招致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我改了名字,说是改其实只是用了此前一直沿用的旧名而已,而且只有这样,我才觉得我真的是我,不是别人的影子,也不是别人的替身。”叼妖尽才。

听到这里我已经彻底明白了,这其中的错综复杂,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最能明白,只是这之后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以为自己的这段遭遇是特别的。甚至是独一无二的,却想不到完全只是普通中的一例而已,因为还有我不知道的,如果张子昂不说,我完全不可能知道他和孟见成之间,竟然有如此深的瓜葛。

张子昂说到这里终于说:“所以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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