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驼子,建新军!”
站在高台之上的杨猛,先是赞扬了一番,然后就是宣读编制了。
作为新军的统帅,韦驼子在杨猛那里领了一把镶金的洋刀,一把长枪、一把短枪,还有绣着防疫营三个字的大旗。接过这些之后,韦驼子跪拜了杨猛,然后就开始唱名了。
在身后书吏的小声提醒之下,韦驼子开始一个个的点名,被点到名字的人,一一跪在杨猛身前接了刀枪。
先是五大千人汛的军官,从杨猛手里接了镶金的洋刀、长短枪支,然后就是五十名哨官。最后是五百名小队长。
这些人手的选择。都是依着训练的好坏。再就是与杨家的关系,韦驼子是杨家的老人,五大汛官是杨猛的叔伯兄弟,五十名哨官,一半是杨家武庄、宜良庄园的老刀手,剩余的一半才是新手之中选出的人才。五百名小队长,大半也是老刀手,这五千人。杨猛可以轻易的握在手里,根本不会背叛。
将各个汛官的职务安排完之后,杨猛将选择骑兵、炮兵的标准递给了韦驼子。
“选兵!”
杨猛一声令下,主管炮兵、骑兵的两位汛官,开始选择自己手下的哨官了。
“三爷!您这不是偏向嘛!你看他们两个,一人一千五手下,还有马有炮,咱们三个只有一千人,还得掺上三百多新丁,他们骑马玩炮的就这么吃香?”
骑炮两汛官去选人了。看眼儿的三位汛官就出声了,自己人手少不说。还是人家挑剩的,这事儿不公平啊!
“嗯!是偏向了!但是这次只是粗选,以后带多少人?能不能带人?还得看你们自己的本事。本事大!我这里有的是人。没本事!哪凉快哪呆着去。
人手给你们分了,好好给我带兵,谁的兵能打,谁就是人才,带兵带的好,老子有赏!把兵练成怂包软蛋,我他妈饶不了你们!
气不顺,就把气给我撒在练兵上,敢在兵营闹事,老子的断头刀可不认亲疏远近!”
这五大汛官都是自己的叔伯兄弟,韦驼子对他们也极为忌惮,为了让韦驼子能带好兵将,杨猛也敲打了他们一番。
骑炮两汛选完了人马,已经是正午了,杨猛没有吩咐新军开饭,而是命令继续选兵,他和一众防疫营的将官,也在烈日底下,笔挺的站着。
选兵结束,一个个汛官,接了韦驼子的任务,开始一个个的点名,一人一把火枪,五两银子的赏赐,都是杨猛亲手发下去的。而新来的一千刀手,就没有这个福利,只能在一旁羡慕的看着。
三十多门火炮是重头戏,领着炮汛的人来到蒙着红布的火炮面前,杨猛也开口了。
“炮汛的兄弟们,这些火炮可是贵重的玩意,几百斤的火炮,一千五百两银子一门,用的时候都仔细些!
火炮是打仗的利器,你们炮兵也是最为精锐的,好好习练本领,熟练的技艺就是你们回报老子的手段,做好了有赏,做不好滚蛋!”
价值千金的火炮,提起了兵卒们的兴趣,再加上优厚的俸禄,杨猛的话一下就说到了这些人的心里。
安置完火炮,就轮到马匹,一趟趟走下来,半下午的时候,整个新军才算编制完了。
望着新军乱糟糟的在各自将官的呵斥之下列队,杨猛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又慢慢的舒展了,自己的要求高了,这些人没经过正经的队列训练,能做成这个样子,已经是不错了。
而韦驼子的目光,从杨猛进入营地的那一刻,就没离开自家三爷,那一下皱眉,可是三爷今天的第一次,望着乱糟糟的新军,韦驼子也在暗地里咬牙。
望着有些杂乱的新军,杨猛心里的希冀多于不满,虽说这新军比自己预期的差了不少,但比云南的绿营强了无数倍。
“好!为了建成你们这支新军,我花了无数的银子!花了无数的心血!今天防疫营算是正式成军了!
打得赢!少死人!你们要刻在心里!
杀光你们面前的敌人!你们要给老子刻在骨子里!
记住!你们不是平头百姓,是杨家军,是正正经经的士兵,是吃着杨家粮饷的士兵,你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
说完了这些,杨猛挥手让韦驼子上了高台,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看韦驼子了。
“三爷的话,都给我记下来,不是教你们识字了吗?待会儿先生们,会把三爷的话交给你们,一个个的都听好了,这些话记不住,防疫营就没有你们的位子。
三爷仁义,有些话不愿说,有些事不愿做,但我韦驼子要替三爷做。都给我听好了!
对杨家不忠者,杀全家!
不听号令者,杀!
泄露军机者,杀!
练兵不利者,杀!
啸闹军营者,杀!
不敬长官者,杀!
军纪懈怠者,杀!
私藏夹带者,杀!
奸。淫。掳。掠者,杀!
私毁军器者,杀!
擅离职守者,杀!
畏战怯战者,杀!
临阵脱逃者,杀!
这些都给我记在心里,咱们的军规简单,处罚更简单,但凡触犯了军规,没有刑杖皮鞭,只有这断头刀一把!”
十三杀的军规是杨猛安排魏五定下的,这些东西韦驼子背的滚瓜乱熟,当场宣读了。杨猛治军的策略简单,依着规矩做事,犯了规矩只有死路一条。
自己的军队决不能像绿营一样,走到哪里祸害到哪里,所以杨猛把触犯军规的责罚直接改成了触之即杀!
第一百一十五章练新军
接下来的半个月,杨猛也靠在了葫芦口军营,每日里督促着韦驼子抓紧练兵。
炮兵那里交给了葛仕扬,而步卒这边一直是杨猛在亲自坐镇,射击方法、队形的排列,是葛仕扬和那两个佣兵教的,杨猛只是做了一些改进。
操枪、练枪,三天的时间,从天蒙蒙亮,到半夜时分,新军的三千步卒,在杨猛的督促下,没白没黑的练着。
当初教授防疫方法也算走对了路子,半天的时间,从清理枪膛开始,到装弹药至最后开火,十五个分解动作,这批新军一天就学会了。
清理枪膛是杨猛加上去的,只在第一次开火前清理,其他的分解动作,都是那两个佣兵教的。无弹药的条件下,一遍遍的装填激发,一练就是两天,三千人没有一个懈怠,这是杨猛比较满意的。
第一次实弹射击,是在第四天的时候,一百人一队同时开枪,火药燃烧的烟雾,瞬时将这一百人给笼罩在烟雾里边。
一个汛的步卒试完第一枪,大半个靶场都被烟雾笼罩了,门板大小的靶子,也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了。这火枪放完之后是这么结果,杨猛可从来没想到,这么大的烟雾,三五千人,打上两枪什么也看不见,那还打个屁仗,瞎蒙吗?
“去把葛师傅找来!”
这可是个大问题,如果火枪就这么个操性,还不如两三个人,抬着虎蹲炮上去呢!一打一大片。起码杀伤数量比较大。
“领主大人。有什么问题?”
葛仕扬穿过烟雾来到了杨猛的跟前。这三天以来他也是受到了惊吓,自己这个领主的士兵,军纪太好了,学习能力也不错,火炮操作的基本动作,那一千五百人基本学会了。
这样的士兵,只要训练上半年,放在欧洲大陆。也是支不错的军队。
“葛师傅,你们在欧洲的战场,也是在烟雾之中战斗吗?”
“哦……这是战争迷雾,只有无风的天气或在低洼的谷地才产生,没有几万人的规模,一般的战斗是不会产生战争迷雾的。这个练兵场处于谷地之中,这个情况很正常。”
葛仕扬的解释,也让杨猛松了一口气,就怕火枪这玩意不能用啊!
“葛师傅,那欧洲士兵的射击命中率是多少呢?”
杨猛的这个问题很专业。这可把葛仕扬给难住了,找来两个佣兵。三人辩论了很长时间,老葛才拿出了一个不是很确定的答案。
“领主大人,集团射击的命中率,在一百米之内,大概是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但这只是个大概的数字,真正的命中率很可能更低一些。”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葛仕扬的底气不是很足,从这一点到能看出他是个很谨慎的人,没有依据的东西从他嘴里说出来,明显的信心不足。
“好!我知道了,炮兵那边,你们注意一下散弹的操作。在云南,两军直接对轰的机会不多,近距离交锋、快速迂回作战,是你们训练士兵的主要目标。”
杨猛在战术上的建议,超出了葛仕扬的理解能力,与两位佣兵交流了一下,他这才明白了自己这位领主的意思。
对于自己的这位东方领主兼学生,葛仕扬的兴趣也越来越大了,一国的将军、通晓商业、鼓励教育、引进技术,而且还精通西方世界的战略战术,他好像精通一切东西。
不理一脸迷惑的葛仕扬,杨猛琢磨起了火枪的用法,葛仕扬三人教授的射击方法,还有待提高,他自己也试过,这些褐贝丝的有效射程,也就七八十米,超过这个距离,命中率会急速的降低。
而且标准动作的之中的瞄准,作用不是很大,一是受烟雾的影响,二是这火枪的瞄准系统不好,前者无法改变,后者就是改变,对于射击精确率的提高也不会很大。
既然一百米之外没什么准头,为什么不能填装完成之后举枪就射呢?只要在射击的那一瞬间,能把握住枪的稳定性,准确率一样不低,如果养成了良好的枪感,这射击的准确率,恐怕还要高过标准的瞄射法。
但要达到这么一个标准,没有一番苦练,和实弹射击是不行的,杨猛问过葛仕扬,在欧洲士兵实弹射击的训练不是很多,大多数的士兵,都是在战场上,自己摸索出来的射击经验。
还有一点就是弹药的价值不低,五千人如果都培养成精锐的射手,弹药的花费,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花钱还不是大问题,最主要的就是,自己这边的弹药,严重的不足。
虽然每支枪都配了近百个基数的火药弹丸,可这数字看着多,能不能打上一场正儿八经的战争,还在两可之间。
书院附近的火药作坊,虽说出产了一部分,但威力如何还没检验,自己派去的人手,还没有真正的掌握制作技巧,一旦作坊的那些洋技工撂挑子,火药作坊就算废了。
大清虽然也有火药,但配比和制造工艺,与西方有很大的差距,勉强能用,但火枪的威力会被大幅度的削弱。
铅弹倒是制作容易,云南也有无数的矿藏,实在不行,就先配置土火药,让士兵们试枪。
“韦驼子,你过来一下。”
一声召唤,韦驼子溜溜的跑了过来。
“你去找些咱们自己制作的火药,再找个戥子过来,称量一下洋鬼子火药包的重量,按分量给我弄出来,我要试枪!”
杨家有自己的火药匠人,为了一些特殊的目的,杨猛也把他们弄到了宜良的兵营。时候不大,韦驼子就带着四五个匠人,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三爷。咱们称了十包洋火药。药量不多只有两钱上下。用咱们自己的药,这量最少也得翻倍啊!药量太大容易炸膛,还是我来试枪吧!”
自家制的的粉末火药,韦驼子清楚,能赶上洋鬼子颗粒火药的一半,就算不善了,接近半两的药量,万一伤了三爷。在场的哪个也担待不起。
“废什么话!依着洋药包两钱的量,装上十把,这一把火枪得来不易,炸了岂不可惜?”
韦驼子依着杨猛的吩咐,把十把褐贝丝装好了,可这枪握在手里,却递不出去了。
洋枪质量不坏,可也炸膛啊!万一伤了三爷……
“麻利些!”
夺过韦驼子手里的火枪,杨猛踏着迷雾,朝靶场走去。
“三爷。可得上心啊!击火的时候要扭头,可千万别伤了眼!
兔崽子们。把枪管都给我杵在土里,哪个王八蛋走了子,我活剐了你们。
上去几个块大的,遮住三爷!”
三爷身后就是一帮子军汉,他们的枪里有些可是装了药的,万一那个崽子不省心,在三爷背后走了子,他韦驼子就算悔死,也挽回不了局面。吩咐好了兵卒,韦驼子也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多余!这话以后少说,你这驼子是在教他们打我的黑枪吗?”
韦驼子做的不错,是个忠心可用的,能让杨猛这么说话的,数遍整个宜良庄园,也就一巴掌的数儿。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三爷要紧!”
韦驼子咧嘴一笑,心里也乐开了花。
“行吧!你来看看三爷的枪法如何?”
走到距靶子大约五十米的地方,杨猛停了下来,这大清的粉末火药,威力应该也就这个距离,端着手里的褐贝丝,杨猛试了试枪的重量,感受了一下久违的枪感。
“着!”
快速的出枪,扣下扳机,火枪的回应让人失望,除了‘咔哒’一下撞击声,别的什么也没发生。
“怎么回事儿?”
杨猛郁闷了,自己好容易嘚瑟一回,没想到却遇上了臭子儿。
“火石坏了,换一块就成。”
这几天连续不断的玩枪,韦驼子也成了此中好手,一看就知道问题出在了那里。
“火石?这玩意不好,还影响击发吗?”
杨猛对于这些火枪的兴趣不大,没有仔细研究过,所以对于具体的击发过程不是很清楚。
“嗯!那玩意打的次数多了就不好使,打不出火星,自然没法儿开枪的。”
“这火石云南有吗?”
“有的是,这玩意漫山遍野都是,而且比枪上带的好,我已经让崽子们弄了一批最好的,工匠们正在粉碎呢!”
“嗯!这就好,一人备上个十几二十块,这火石无论好坏,每次用完了都要换新的,既然不缺就别因为这些小东西送命。”
在杨猛的眼里,人命极其值钱,又极其的不值钱,自己人死一个都是大损失,所以杨猛给新军配上了五斤重的铜质前胸护甲;而仇人、敌人的命,在杨猛眼里又极度的不值钱,无论杀多少他的眼珠子也不会动一下的。
接过韦驼子递来的新枪,杨猛依旧试了一下,这才举枪击发,没有瞄准,铅弹打在了靶子的边缘位置。
“药力不够!”
说了一句,杨猛踏出了五步,抬手又是一枪,结果还是不怎么好,这个距离,他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靶子上激起的木屑了。
“还是不够!”
三十多米的距离,用大清的粉末火药,才能准确的命中靶心,铅弹的威力不错,但这个距离就让人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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