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为君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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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为君嫁-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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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素娥与王生被堵着嘴,捆绑着送到了老夫人面前,徐素娥没有穿外衣,但这个混乱的时候,也没人去计较她这个了。

老夫人穿戴整齐,等到所有人都来到之后,才对脸色铁青的薛云涛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查清楚了吗?”

薛宸对一同前来的严洛东看了一眼,严洛东就上前揭开了王生嘴里的布条,在他后背拍了一记,说道:

“老夫人问你话,你如实说了,明日我便放你回去。”

王生早已吓得三魂不复,知道自己也许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家,看了一眼旁边的徐素娥,见她正用一双美目瞪着自己,王生有些心虚,也明白如果今日在这里承认了他和徐素娥的关系,徐素娥在这里就肯定待不下去了。

只是他如今自身难保,如果不说出实情,很有可能连这个府都出不去,他在保定是有家室的,一家子老小等着他去养活,若是在这里折了,实在没什么意思,更何况,先前徐素娥对自己的态度他也早就看在眼里,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到处欺骗男人,如今她到底骗到了太岁头上,就要遭报应了。

此时隐瞒对自己可以说是毫无好处,王生定了定神,心里就有了决定,用还算详尽的话语,把他和徐素娥什么时候遇见,什么时候勾搭上,怎么勾搭,用的什么方法,全都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老夫人听了之后,根本连坐都坐不住了,捏着一根玛瑙佛珠,整条手臂都气得发抖,手里的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来,在这静谧的花厅内显得犹为刺耳。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如何会将这么个不守妇道的迎入了门,还带着野种!你糊涂哇!糊涂哇!”

薛云涛一直跪在地上,面色死灰不说话,老夫人捂着心口坐了下来,身旁的嬷嬷给她顺了顺气,然后她才睁开了眼,拍着罗汉床上的茶几,怒不可遏道:

“将她松开,我倒要问问,她跟我们薛家到底有什么仇,为何要做出这样败坏门风的事来!”

徐素娥嘴里的布条被揭了去,她脱离了钳制,二话不说,就跪着爬到了薛云涛身旁,哭的是毫无形象可言,不住的对薛云涛磕头,嘴里说道:

“老爷,老爷,不是的,他在说谎,我根本不认识他,我对您的心,您是知道的,我怎么会和其他男人有私情,这一切都是大小姐陷害的我,她从我进门开始,就想要我死,这一回也不例外,就是她策划的这件事,她想要把我彻底从薛家赶出去,老爷,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薛云涛站起来,一脚将徐素娥黏在他身上的身子给踢了出去,徐素娥倒在地上,似乎爬不起来,薛云涛指着她叫骂道:

“当初你只说你是茶坊的茶女,父亲是被贬官流放,家道中落,可你却不曾告诉我,你竟然在教坊司那种地方待过一年!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官女支!你骗我骗的好苦!若不是宸姐儿的人发现了这件事,我都不知道,今后还会被你骗多久!你真恶心!我现在想起来就觉得你恶心!”

徐素娥的神情在听到‘教坊司’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再也挂不住了。眼珠子转了半天,然后才厉眼扫到薛宸身上,似乎恼羞成怒,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薛宸的方向冲去。

可就在她冲到了离薛宸不过两步之远的地方时,只觉得眼前一闪,然后腹部就被重重踢了一脚,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跌到了地上,喉咙里一阵浓烈的甜腥,吐出一口实打实的鲜血。

严洛东在场,如何容得有人能伤害到薛宸?这一脚自然是用了点力气的,徐素娥跌在那里吐了口血之后,就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老夫人听到了薛云涛的咆哮,这回就连‘家门不幸’都念叨不出来了。想起来自己前段时间,竟然还想过将这个女人给娶进门做正妻,如今想来,还算是薛家先祖庇佑,若真是把她娶进门做了正妻,那可真是没脸去见薛家的列祖列宗了。

徐素娥与王生都被押了下去,等到明日天明之后,再做处置。

老夫人将所有伺候的人全都摒弃在外,花厅之中,只留下了薛云涛和薛宸,一阵静谧之后,老夫人才从愤怒中缓过了神,对薛云涛问道:

“这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薛云涛咬牙切齿的说道:“还能怎么办?她留着便是薛家的耻辱,是我的耻辱,自然留不得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薛宸,然后又说道:“宸姐儿,这件事是你发现的,依照你看,这事儿该如何去办呀?”

薛宸往前走了两步,鼻眼观心的说道:“孙女觉得,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若是姨娘犯了寻常的错,自然是送庄子里眼不见为净,但是徐姨娘行迹太过恶劣,不仅隐瞒了身世,还企图混淆薛家的血脉,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咱们薛家绝不能再容她。明日之后,上报官府,便以不修妇德之罪上表,求的朝廷下令处决。”

老夫人听了点点头,又对薛云涛说道:“你看看你,就连宸姐儿懂得都比你多,看的都比你清楚,你还是做人父亲的,简直糊涂至极!”

薛云涛此时已经不敢抬头去看薛宸的脸色了,他之前为了薛婉和徐素娥,多番教训这个女儿,可如今他被现实狠狠的打了一回脸,他从前相信的人,竟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反倒是这个他一直以来太过严厉对待的女儿,始终在为他着想,为薛家着想,在这一点上,薛云涛真的是惭愧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薛宸此时可不是想居功的时候,而是想着尽快把事情解决,又问道:

“只不过,徐姨娘倒是好处置,难就难在,婉姐儿和雷哥儿,这件事若是要瞒住外人,那么就只能动了徐素娥,若是将这两个孩子一并处置掉的话,那么外人又如何猜不到咱们薛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爹爹如今在秘书监正做的好些,若是这种丑事被人知晓了,只怕会对他的官途有所影响,所以,还请老夫人示下,对婉姐儿和雷哥儿又该如何处置?”

老夫人沉吟片刻,叹了口气,说道:

“宸姐儿说的对,那两个孩子若是一并除去,那人家必然知道咱们家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再有御史参你爹一本就够呛了,可若是留下他们,我看着实在难受,咽不下这口气呀。”

薛宸想了想后,才又说道:“要不这样吧,将雷哥儿送去永固的田庄里,过段日子再送出关去,过两年报个死讯回来,就此销案,而婉姐儿就依旧留在府里掩人耳目,她毕竟是个女儿,还是个庶女,没有了徐姨娘和雷哥儿,她一个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更何况还有我在府里看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这样先混过两年,然后再把她送去田庄里处置好了。这样的方法,不知老夫人觉得怎么样?”

老夫人宁氏又叹了口气,蹙着眉,点了点头,说道:

“事到如今,为了让事情影响降到最低,也只能按照宸姐儿说的去办了。”

☆、第48章

徐素娥就被留在了老夫人府上,至于老夫人要怎么处置她,薛宸就不管了。老夫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自然有她的一套处置方法。

薛宸和薛云涛一同坐马车回了燕子巷,田姨娘在门后翘首以盼,看见薛云涛想迎上前,又不敢迎上前,薛云涛看都没看她,就径直去了主院,薛宸拉住了想跟进去的田姨娘,这时候她进去,那就真成炮灰了,对她使了个眼色,田姨娘就收回了脚,退后两步,对薛宸行了礼,就依依不舍的回去西跨院里了。

薛宸跟着进了主院,薛云涛负手立于灯罩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薛宸走过去,除下了披风搁置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走到桌前亲自动手给薛云涛倒了一杯茶。

薛云涛转过身来看她,就看见女儿乖巧的立在他的身前,在朦胧灯光下,显得那样柔弱单薄,接过她递来的茶杯,让薛宸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然后喝了一口热茶,才觉得堵在心口的一口气稍稍的散了散。

薛宸坐着喝茶,薛云涛良久后才叹气开口道:

“徐姨娘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薛宸没打算瞒他,于是便说道:“就在徐姨娘亲口下令杀了徐天骄之后,徐天骄死的时候,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徐姨娘就命人堵了他的口,我觉得奇怪极了,就派人去查徐姨娘的过往,然后……”

薛宸一时没想好,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薛云涛就接过了话头,叹了口气,说道:“然后你就查到了这些腌臜不堪的过往。唉,也是爹爹糊涂哇,竟然被这样的女人愚弄至今,若是你不查出这些事来,说不准我就要被她骗一辈子,养那两个野种一辈子。”

薛云涛说着说着,又觉得气闷,将杯子重重放了下来,薛宸见他如此,心中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也将杯子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之上。

低声说道:“其实,我还查到了一些别的事,只是刚才没敢在老夫人他们面前说起。”

薛云涛看向了她,见她的侧脸在烛火下显得莹润光洁,精致的五官,有些神似卢氏,脑中回想起卢氏的好,对这个女儿又是一阵愧疚,他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就被徐素娥那个女人迷得晕头转向,连带给这亲闺女都受了不少委屈,实在混账至极啊!

“还有什么一并说了,那贱人做的事已经够恶心了,不怕再听到其他的。说吧。”

薛宸双手拢入袖中,指尖不住摩挲这藏在袖口的那张药方,低下头去,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这话说出来,可是目光盯着那绸丝织就而成的素叶纹的衣袖,终于没有鼓起勇气将这话亲口说出来。

静静的站起身,走到薛云涛面前,目光定定的看着他,薛云涛正喝着茶,被薛宸这眼神给看的愣住了,端着茶杯好半晌没说话,然后就看见薛宸慢慢吞吞的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出来,将之放在了桌面之上,低若蚊蝇声音说道:

“这张药方是我的人从城北一家老药铺子里抄回来的,徐姨娘之前和父亲用的,就是药香就是这个方子。”

说完这些,薛宸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然后便对薛云涛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薛云涛见薛宸这样子,心中好奇,放下了茶杯,拿起那张药方来看了看,方子里头有几味叫他尴尬的药名,顿时明白,薛宸说的徐姨娘给他用的药香是什么东西了。

即使现在厅中只有他一个人,薛云涛也觉得十分尴尬,轻咳了两声,自言自语道:“这丫头,拿这个出来做什么?”

刚想把方子撕了,可转念一想,既然女儿把方子给他了,那就说明这方子肯定是有问题吧,可具体的又是个什么问题呢?

******

东府薛家的青竹苑中,老夫人宁氏回到房里,薛柯也正靠着软枕,歪在那里看书,他当然也知道出了什么事,只不过,这些后宅的事情,他一个男人不便插手,可要睡也睡不着,干脆起来看书,等宁氏回来。

这些年他对那种事也淡了,大多数时候,还都是睡在宁氏这里。

宁氏屏退了所有人之后,也不上床,就披着衣裳坐在床沿把先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薛柯,薛柯听闻两个孩子都不是他孙子之后,大大的叹了口气,沉下身子,用书本盖住了脸,闷声说了句:“你说,咱们薛家的子嗣怎么就这样艰难呢?”

宁氏听他这么说,接话道:“艰难什么,我给你生了一子一女,你那些妾侍不也给你生了几个庶子庶女,唉,也是云涛他糊涂,找了个不明不白的女人进门,怪不得她从前不肯入府做妾,竟没想到还有这层原因在里头。当初要是没有宸姐儿先揭了婉姐儿的底,真给徐素娥进府做了主母,那才是咱们薛家倒了血霉。你都不知道那女人有多坏,唉,咱们云涛哪里是她的对手,这要不是宸姐儿……唉,也不知他这绿帽得戴到什么时候啊。”

薛柯将盖在脸上的书拿了下来,宁氏看着他,突然又说道:

“对了,老爷,我真觉得,咱们这个宸姐儿不简单!从前咱们都不喜欢她娘,也甚少关注她,可如今她娘没了,她一个小姑娘竟然还能自己给显出来了,这些日子以来,这么多大事儿,全都是她做成的,还有她那个护卫,我听说之前她在街上花两千两救了个人,那人投桃报李,没过多久就给她递了投靠文书,看来就是那个护卫了。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那护卫有点……”

宁氏有些拿不准,薛柯听了一半,没等到下文,就问道:

“有点什么?不就是个护卫嘛。”

宁氏摇摇头,从床沿站了起来,在房里踱了两步,说道:

“他那身手绝对不是普通的护卫,而且我真是觉得他有些眼熟,似乎从前见过……”

薛柯见一向沉稳的妻子突然这样的纠结一个护卫,不禁也有些好奇,笑了笑后,说道:

“夫人见过身手好的护卫,除了宫里禁军和锦衣卫,你还见过什么人呀!”

这句话一下子就让宁氏回过神来,击掌说道:

“没错!正是锦衣卫,宸姐儿如今的这个护卫,从前就是个锦衣卫,我还记得六七年前,老爷您参了唐大人一本,后来皇上恩典,怕咱们遭遇不测,就派了北镇抚司的人来保护我们。就在乡下那宅子里,那护卫长得就和当时的北镇抚司严百户一个样子。身形也像,对对对,就是他,没错!”

宁氏的这句话,是彻底让薛柯给听傻眼了。从软垫上坐了起来,还是有些不相信,质疑道:

“你瞎说什么呢?严百户……那是正经的五品官,怎么可能给咱们府里的宸姐儿做护卫?不对,前阵子北镇抚司出过事,千户李大有牵涉一宗户部的案子被皇上杀了头,那严百户与李大人是结拜兄弟,李大人死后,严百户的确是辞官了……可,可他……怎么可能?你肯定是看错了,不可能是他的。”

越说,宁氏的记忆就越清晰,不住的踱步击掌,说道:

“错不了错不了。那阵子老爷您不总在家,但是我却是日日在的,那严百户我少说一天也能见到两三回,他的样子我不会认错,更何况,您是没看见刚才在厅里他那个身手……还有还有,宸姐儿也说徐素娥这件事儿,就是靠着这个侍卫调查出来的,人也是他抓到的,您说要一个普通的侍卫,能有这通天彻地的本事吗?锦衣卫是干什么的?专门刨人老底儿的!也只有他们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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