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土匪闹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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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土匪闹民国-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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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林对付黑子有一整套办法,当下往床头一靠,绷着脸冷冰冰地说道:“又怎么啦?”

黑子果然气势一阻,憋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就是不想再骗人!”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咱们这都是为了大家,为了砦子里多赚一点钱!”

肖林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连连敲着床头说道:“你也在牛头冲看到了,那么多饥民没有饭吃,我也很想帮他们!但要帮他们就得有钱,但咱们偏偏没钱,没钱怎么办,只好靠咱们赚,你为了大家受点委屈有什么不可以?!”

黑子被训得黑头土脸,低着头一声不吭,只是不住地大声咳嗽。

肖林叹了口气,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认死理!这样不行,脑筋要活一点——,只要能把事情办成,采取什么手段都不重要!当然,我也是有底线的,你就放心好了……”

黑子突然止住咳嗽,闷声闷气地说道:“林哥,我听不懂,我去就是了。”

说完这句话,黑子抬起头看了肖林一眼,然后垂下眼睛,转身走了出去。



第七十九章鞋油是黑色,越擦越脏

第二天一早,徐志摩又来到了旅馆,把肖林等人接到了国立清华大学。

清华大学位于北京西北方向,始建于1911年,由美国退还的部分庚子赔款建立,1925年设立大学部,开始招收四年制大学生。

直至百年后,清华大学仍是中国的顶尖学府之一,这种地位是由多年的底蕴积淀而成,百年后回头望去,民国时期的清华在很多学科上都充当了开拓者的角色,更有一批杰出人才在各自的学术领域奠定了其泰斗地位,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和赵元任是其中最突出的代表,并称为清华四大导师。

肖林一行人刚刚来到清华门前,正要进去,孙抒音突然在门口发现了熟人。

“付大伟,黄怡,你们怎么来了?”

肖林抬头一看,正是孙抒音的那几个同学,付大伟和黄怡,这都是认识的。

付大伟高举着一张黑子的唱片,兴冲冲地说道:“今天不是周末嘛,学校不上课,我们听说黑子老师来参加交流会,特意来助威的”

同学几个热情地跟在了黑子身后,黑子却板着脸一言不发,肖林不禁暗暗好笑,这个年代的粉丝和偶像很真诚,也显得很自然,还是很可爱的。

大家一起进入清华,黑子他们被领去小礼堂和歌迷见面,徐志摩则带着肖林来到了交流会。

肖林为了这个交流会,昨晚准备的非常认真,把各种可能遇到的问题都排练了一遍,不料,这番心血全都没用上。这个交流会人才济济,精英荟萃,根本轮不到他当主角,肖林虽有几首新体诗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不过是一块踏入这个圈子的敲门砖。

会议进行到一半,各方精英纷纷发言讨论,从五四一直探讨到新文化,肖林只觉得如听天书,倒也落了个轻松自在,最后索性开起了小差,在心里计划着如何向梁鸿志讨账。轮到他发言的时候,自然是藏拙为妙,空泛地感谢谦虚了几句,就草草糊弄了过去。

集体交流结束后,大家开始自由讨论,诸多名家学者形成了一个个小圈子,轻松随意地聊了起来。肖林正感无聊,赵元任教授主动找到了他。(语言是思想的载体,也是维系一个民族的纽带,属于基础类的学科,不过往往被人忽视,赵元任多才多艺,更是我国语言学开宗立派的大宗师。)

刚才介绍与会人员的时候,肖林就被赵元任的简介吓了一跳,这位留美哈佛博士通数学,精物理,擅音乐,主攻语言学,堪称博学多才,在清华担任多项课目的老师。这样一位大学者在肖林眼中不啻于洪水猛兽,危险无比,早就小心提防,生怕露出马脚。

不料赵元任却谦冲平和,丝毫没有考校肖林的意思,只是与他随意地聊着闲话。

赵元任虽然只比肖林大个十来岁,身份地位却差了太多,一个是学界巨子,一个是‘后辈才俊’,赵元任读罢肖林的‘诗作’,早起了爱才之心,言谈之中对肖林颇为呵护友善,两个人随口东拉西扯,越聊越远。

“听说肖林兄是南洋华侨,不知道具体是在哪里?”

民国时期以兄为敬称很常见,比如鲁迅就在《两地书》中称呼许广平为兄,肖林来到民国时间已经不短,对此见怪不怪,早就习惯了,虽然赵元任大他十来岁,仍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肖林顺口编了个瞎话:“奥,我家原来在新加坡。”

赵元任点了点头:“奥,是石叻(新加坡别称)华侨,那肖林兄会不会讲马来语?”

原来语言学家也这么烦人,肖林立刻斩钉截铁地堵了回去:“不会,我们只讲国语!”

赵元任也不在意,随口问道:“奥,粤语也不讲吗?”

“不会。”

“英语会吗?”

“会一点,很少说。”

“那泰米尔语呢?这种达罗毗荼语言流传于印度南部和斯里兰卡,在石叻也很流行的。”

肖林根本听不懂赵元任在说什么,只觉得一阵阵头晕,总是说不会也不合适,只得顺口答道:“也会一点,很少说。”

“奥?太好了!”

赵元任的眼中突然放射出欣喜的光芒:“我对泰米尔语很感兴趣,却一直找不到人可以请教,今天总算碰到内行了!”

肖林悔之不及,连忙推辞:“我,我只会一点点啊!”

“没关系,我只要听几个常用词的发音,对这种语言做一个了解”

赵元任说着话,拿过纸笔,刷刷刷写下了几个如同天书般的单词:“我在书上看到,这个词是谢谢的意思,我却只会写不会念,请肖林兄教我。”

怎么办?!

肖林瞪着这个生词看了足有半分钟,终于张口急促地念道:“鞋油是黑色!”

肖林把这几个字念得又快又急,还带上了转音,赵元任认真地跟着念道:“休斯黑斯奥,那这个词呢,这个词是再见的意思。”

“越擦越脏!”

“与擦与仓。”

赵元任眨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休斯黑斯,与擦与仓,休斯黑斯,与擦与仓”

赵元任皱起眉头,认真地思索着,嘴里自言自语地说道:“好奇怪呀!第一个词好像很接近拉丁语系,第二个词又有点象日文的发音难道泰米尔语里外来词很多?不应该呀”

不闪不行了!趁着赵元任还在苦苦思考,肖林悄悄站起来溜了出去……

刚到门口,正好碰上了徐志摩和陆小曼。

“肖林兄,交流会结束了吗?”

肖林点点头:“结束了,结束了,你们这是要去哪?”

徐志摩微微一笑:“我和小曼正打算去小礼堂,听说黑子老师的歌声如同天籁之音,想去见识一下。”

“好啊,咱们一起去听听。”

肖林得意地一笑,又接着说道:“黑子的歌的确唱的好,崇拜者越来越多,我今天都碰上了好几个”

肖林说着话,自然而然地和徐志摩并肩而行,陆小曼面色微微一沉,缓下脚步,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来到小礼堂,肖林直接往后台去了,徐志摩和陆小曼穿过人群,在后排找到两个座位坐了下来。

小礼堂内人声鼎沸,空气也有些憋闷,陆小曼吐出一口长气,对徐志摩说道:“志摩,以后少和那个肖林打交道,我看不惯他那副样子,穷人乍富,难看的很!”

徐志摩温言劝道:“不可因人废诗,他的作品还是很有些韵味的,潘任飞还极力推荐,说是配的曲子也都极好,堪称珠联璧合,让咱们一定不要错过,好好听听。”

陆小曼嗔怪地白了徐志摩一眼:“志摩——,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这种歌,太俗气了!”

“知道,知道,你就是来陪我的,我都知道”

徐志摩不住软语哄劝着陆小曼,他二人自从年前相恋,一直不为世人接受,压力越大,反弹越强,陆小曼更是早与丈夫分居,毅然投入了徐志摩的怀抱,时间一长,大家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两人在这边呢哝细语,小礼堂里却越来越吵,一伙子大学生等了半晌,却总是不见黑子出来,性急的早把口哨打的山响,拍巴掌跺脚,不住地大声催促着。

黑子的唱片在社会上虽然流传不广,但在清华内部却颇有影响,这和清华完备的设施有关,学校里不仅有留声机,还有电喇叭小广播覆盖着整个校园,每到吃饭的时候,总要挑些音乐歌曲来播放,黑子那张唱片近期在清华最受欢迎,已经培养出一批忠实的歌迷。

小礼堂最前面一排突然站起几个人,整齐地大声叫了起来。

“黑子——黑子——黑子”

这几个,正是专门从天津赶来的付大伟等人,在他们的带动下,大家不再胡乱起哄,一起跟着有节奏地喊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响,一直传到后台。

(注:我从网上摘了一些赵元任的轶事,放在作品相关里,有兴趣的可以看一下。)



第八十章假唱

肖林一进后台,孙抒音就气急败坏地迎了上来。

“肖掌柜,同学们都等着黑子唱歌呢,黑子却唱不了啦!”

肖林一愣,连忙问道:“怎么了?”

这几天黑子不大对劲,没想到关键时刻掉链子,现在既是挑战又是机会,要是征服了清华的大学生,再没人会质疑自己和黑子,挂上诗人和歌星的标签,以后肯定好混的多!

肖林几步冲到黑子跟前:“黑子,你又搞什么鬼!”

黑子愁眉苦脸地抬起头,一张口声音嘶哑,把肖林也吓了一跳:“林哥,我嗓子哑了。”

说着话,黑子张开了嘴巴,肖林眯眼往他喉咙里看去,果然又红又肿,艳若桃花!怎么会这样?!肖林目瞪口呆,今天搞的场面这么大,一句喉咙发炎恐怕交待不过去。

镇定,一定有办法解决!

肖林飞快地转着念头,黑子却仍在嘶哑地说道:“我昨天晚上一直没睡着……”

“好了,好了,再说这个也没用。”

肖林摆摆手,叫过孙抒音:“赶紧去找付大伟,向他把唱片借过来,就说有急用,快去吧!”

肖林也不对孙抒音多做解释,推着她离开了后台,然后转身来到控制台前,摸摸推推,来回研究着。这个年代舞台控制还很简单,清华小礼堂已经算是非常先进了,也只有一个简单的麦克风电喇叭连接着后台。

肖林凑到麦克风前‘喂喂’两声,试了试喇叭,前台立刻又传来一阵观众的喊声,扔下喇叭,肖林转身抱过留声机,连好线凑到了麦克风前。

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什么样的风浪也难不住穿越而来的肖林!

黑子愣愣地看着,搞不懂肖林在干什么,犹豫了一下说道:“林哥,我实在是唱不了,去向大家道歉吧。”

“倒什么歉!”

肖林的火气终于上来了:“别说嗓子坏了,就算脑袋掉了,你也得顶个枕头出去把歌唱完!”

黑子还在迷茫之中,孙抒音已经跑回来了,伸手递过一张唱片,然后扶着椅子气喘吁吁。肖林接过唱片转身回到控制台前,关掉电喇叭,又把留声机的声音调到最小,然后放上唱片来回调整着拾音头,找到合适地位置,‘啪’的一声关掉了留声机。

“黑子,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撑过去,等会出去了你就这么办……”

肖林开始现场进行假唱培训,这种把戏其实说穿了非常简单,肖林只讲了一遍,黑子和孙抒音都已经明白了。

“肖掌柜,你太有办法了!”

孙抒音最先反应过来,喜出望外,冲到跟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在肖林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记,这已经是她最亲昵的表示了。

黑子却两眼发直,木呆呆地一言不发,好像傻掉了一样。前台的叫声越来越响,肖林顾不上说别的,只是反复地嘱咐着注意事项。假唱这种事情,最怕的就是配合不好,一个不小心就泄露了天机,不过,这个年代民风淳朴,怕是没人能想到这上头去。

嘴里不停嘱咐着,肖林又抓过吉他,塞在黑子手中,然后推着他向舞台走去。

“各位同学,下面由青年歌手黑子为大家演唱,请鼓掌欢迎。”

孙抒音甜甜的报幕声,通过电喇叭回荡在小礼堂,礼堂里立刻掌声雷动……

最后一排座位上,徐志摩正在和陆小曼说着悄悄话,身边突然有人和他打招呼。

“志摩,你们也来了?”

徐志摩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赵元任,连忙和陆小曼一起站起来,请赵元任先坐:“赵老师,您也来了,快请坐。”

赵元任虽然只比他们大个十来岁,但却是老师梁启超的同事,论起来比徐志摩高了半辈,所以才有这个礼节和称呼。

陆小曼也对赵元任非常尊重,大家坐下之后,探过身子说道:“赵老师,您是音乐大家,怎么也来这种地方看演出。”

“这种地方不好吗?我觉得还不错。”

赵元任左右看了看,笑呵呵地说道:“听说这个黑子歌唱得很好,我来见识一下。”

陆小曼轻轻地歪了歪嘴角:“哎——,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都是些无聊的人互相吹捧。再说了,这种歌再好听也没什么内涵,不过是磨口水罢了。”

赵元任哂然一笑:“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多加借鉴就是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舞台上幕布一挑,黑子怀抱着吉他走了上来,站在麦克风前面。

‘轰’的一声,场内爆发出一阵欢呼,简直像要把屋顶掀掉,付大伟几个更是高举两手过头,一起使劲地拍着巴掌。

“送别。”

黑子嘶哑地报出歌名,又响起了一片掌声。

“……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随着优美的旋律响起,礼堂内的学生们都跟着合唱起来。这首歌是李叔同(弘一法师)出家以前的作品,在当时已经颇为流行,更为数代国人传唱,《城南旧事》等电影都选取这首歌作为插曲和主题歌,堪称流行歌曲的老祖宗,常青树。黑子灌录唱片的时候,肖林专门嘱咐,把这首歌放在首位作为致敬。

《送别》曲调选自美国歌曲《梦见家和母亲》,歌词由李叔同填写,精炼悠远,意境深长,经过百年的流传,出现几种不同的版本,肖林选用的,正是旧时空里最流行的经典版本,将吉他的演奏巧妙地糅合进去,带给人一种全新的感受。

一曲唱罢,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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