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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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国色-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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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周此举显然是要断绝飞狐道,之后瓮中捉鳖,将整个雁门郡拿下。

呜呜!

牛角号的声音,将高楚的思绪扯回,突厥可汗亲赐的狼头大纛,在大风之中抖动。

城外黄土山坡之上,刘武周的骑兵一队排列至山上,显得兵强马壮。随着几十人吹响牛角号,山坡下大军密集向前前进。

城下刘武周的大军,一片展开,准备攻城。刀枪如林,剑戟如山,大军缓缓移动。

高楚看去,他现在所在城池的东面,这里城墙略微低矮,刘武周在此布置了六千多人马,显然是强攻这里,而城西。城北也有数百骑兵游弋,唯有城南没有布置人马,此乃是正常围三阙一的攻城法,让守军不生死守之志。

而城中高楚只有一千五百名乡兵驻守,双方兵力相差悬殊。高楚虽有擅守之名。但刘武周这么多人马来攻,心底也不由忐忑。

刘武周的前方骑兵尽数下马,士卒们扛着皮盾,背着土袋,开始填平城下的壕沟。士卒一队一队的抵达城下,开始列队。等待壕沟填平之后,就准备翻越羊马墙登城。

高楚当下亲临城池的东面,对于刘武周攻打城墙低矮一些城东,他有预料。

繁时县两年来经营,早就给高楚修筑得如铁桶一般,他曾与部下言道。守城五失一是壮大寡小弱众;二是城大而人少;三是粮寡而人众;四是蓄货积于外;五是豪强不用命。

攘外必先安内,高楚先下令,城内各坊早就关闭了坊门,坊内从外紧锁,不需任何人出入。而县内文官吏员,以及党长,邻长维持城内秩序。擅闯走动者一律格杀勿论。

至于衙役捕快,皆是征发,他们负责将城中拣出一千民壮,为城墙之上,搬运土木箭矢。还有两百妇女烧饭做菜,医治伤员。高楚布置之下,城内一切井井有条。

高楚亲率三百乡兵驻扎城东,将三百人埋伏于藏兵洞之内,还有三百人则于城门后。城中设有旗楼,一旦战局不利。可以挥动旗帜,从城内各处调兵增援城门。

见对方大军集结,高楚指挥民夫,连夜在城东临时搭盖起三个敌棚。敌棚五丈见宽,用坚木搭盖。外面涂上火漆,内开口五个窗子,可以容纳十二名射手在内。

三个敌棚,加上两层高,每层可容纳二十人的箭楼,加上两个马面墙,城东防御立即上了一个层次。

刘武周军迅速填平了第一道壕沟,骑兵用马弓朝城头射箭,马弓虽是射程近,但刘武周军中雇佣了不少突厥骑兵。突厥人擅射,故而一轮箭矢下来,射得是又密又狠。敌棚与箭楼上,不需多时就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镞。

身在城墙上的守军士卒不多,待刘武周军开始攀城时,方才露出头。

在城北一队要攀城的刘军士卒们,皆是脱光衣袍,之后灌下一碗烈酒,将碗一甩,提着刀子上前。刘军士卒从填平的壕沟上经过,刚翻过羊马墙,脚下落到实地上,不少人就吃痛纷纷跳起。

原来高楚在羊马墙后,还埋下了地涩、诌蹄、鹿角木,刘军士卒措不及防,当下中招。

付出了十几人脚下被扎创的代价后,刘军士卒翻过羊马墙,黄土夯筑的城墙就在头顶,城东的城墙不过两丈,刘军的士卒,借助扶梯勾索,就可以攀爬之上。

马邑乃是边郡,长期与塞外番人交战,士卒格外悍勇。喝下烈酒之后,那些性子急的战士,甚至不等扶梯勾索,咬着刀子,攀着城池的缝隙处,就直接上墙。

刘军士卒攀上城池后,立即就有五六名巡城的乡兵从四面赶到,与之激战,不断有刘军以及乡兵士卒的尸体杀的抛落城下。

守军使用拐突枪,抓枪,拐刃枪等守城兵器,抵御着刘军,有人守军锉子斧专用于砍攀城人的手。

不过随着刘军攀城士卒越来越多,三百步见北城墙,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数名刘军士卒在城墙占据了一处支撑点。而这时高楚就指挥部下,从藏兵洞里杀出,几十人将几名刘军士卒堵住在城墙之上。

但城下刘军不畏箭矢的阻扰,攀爬上城墙之人,越来越多。高楚早有防备,城墙上民夫立即以沙包堆成土垒,将几处危险的城墙给两面隔住,让攀登上城的刘军士卒左转右转不能绕过。

除非再从城墙上跳回去,或者是直接跳到城内,跌个半死后,被城下虎视眈眈的乡兵后备乱刀砍死。

不过对于刘武周而言,城墙争夺只是次要。刘武周派了两百士卒举起破城锤,开始向城门处靠近。

尽管城楼之上,箭似飞蝗,都对准了这破城槌附近,让其前进每一步都万分艰难。

但刘军士卒费了伤亡十多人的代价后,终于将破城槌抵近。

几十名刘军士卒冒着城头上的箭雨,甩动双臂拉着牵绳,用破城槌一下一下就轰击着城门。

一阵一阵的尘土碎沙沙沙直下,城门上的铜钉被震得掉下。

刘武周看此一幕,不由一摸下颚的铁须,笑道“城要破了!”

砰!

刘武周话音才落下没多久,城门传来轰然一声巨响。

城门崩裂,攻城锤一旁的刘军士卒爆发一声怒吼。

城门士卒犹如洪水决堤一般涌入城门,而此刻城楼之上,高楚却发出一声冷笑。

只见没过多久,城门内传来一连串凄厉的叫喊,杀进城门的刘军士卒仓惶地逃出城门。

城门洞之内,鲜血淋漓,三部塞门刀车同时推出,刀车的刀刃枪尖之上,血肉模糊,尸体堆叠其上。

看之一幕,刘武周脸上笑容瞬时僵掉,手举在了半空。

而此刻高楚大喝言道“放钉排,夜叉擂。”

话音落下,城头之上,八具上挂着利刃的钉排,三口夜叉擂从城头之上呼啸的落下。扎满逆须钉的擂木从城上甩落,狠狠地砸入城门前聚集要冲城刘武周军中。

城门前,本以为城破,刘武周的两百攻城士卒,正一并往前冲去,结果被钉排,夜叉擂侯得正着。城下一片哀嚎,前仆后继的刘军士卒被砸得正着。两百多人的冲锋阵势,仿佛被数道铁犁狠狠的碾过一半,留下了一片血泥。

高楚又喝道“倒热油,滚木擂石,都给我砸到城下。”

城上滚木擂石,热油一直都未动用过,而这一次一盖倾斜而下,夹在城墙与羊马墙之间,准备攀城的刘军士卒纷纷抱头鼠窜。高楚动用了所有的后手,就是要将攻城刘军士气挫败。

刘军的士卒们当下不顾军官的阻拦,从羊马墙翻滚而出,全线崩溃。

而尚留在城头的上百名刘军士卒,除了少数悍勇之辈负隅顽抗外,其余亦是纷纷从城楼上,远处跳下。这又反踩中了城脚下布的地涩、诌蹄、鹿角木。

士卒们纷纷抱起脚,哀嚎悲叫,刘武周军士用强弓压制了城头一阵后,这才接应五六十名归营,其余尽数被歼灭。

刘武周这一度攻城之战,惨败告终,士卒仅阵亡就达两百多人,负伤更达三百多人,攻城的锐气丧尽。而高楚守城的乡兵伤亡却不足百人。

守住刘武周这一轮攻势后,高楚立即重新封堵城门,又修补城墙破损之处,安置伤兵,这一日攻城虽挫败了刘军,但守城的物资已使用了七七八八。

之后三日,刘武周再度率军攻城,这一次刘武周军调整战法,变得更加谨慎小心,两军互有胜负。

到了第五日黄昏,又是一天戮战,当刘武周又是一日徒劳无功之时,正要下令收兵回营时,听到属下禀报,却陡然大惊失色。

夕阳下,无数骑兵从四面而来,将刘武周的军营重重包围。

这骑兵正是幽州军中消失已久的草原番骑。

英贺弗骑着一匹西域进贡的良马,行进于大军之中,他远远望向被包围在乱军之中的刘武周,微微冷笑。

但凡每次幽州出战,刘武周必来搀和一脚,已是几乎成了惯例,数度袭扰后方,但刘武周一贯有突厥照拂着,幽州故而尽管数度可以灭了对方,却没有机会出兵。

但这一次窦建德攻打幽州,刘武周再度丝豪也不意外的,再度出兵攻打雁门,殊不知李重九早就安排好了天罗地网等他来钻。

“刘武周你不知我忍你很久了吗?”英贺弗一挥马鞭,冷声言道,“大军立即攻进,全歼刘武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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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番骑威力

马蹄声滚滚,黄尘扬得漫天飞起。

披着头发,穿着皮袄,手持着马弓的室得奚部骑兵,骑着战马,缓缓逼近。

英贺弗率领的草原番骑,埋伏在雁门郡已有十几日,就是为了等刘武周钻进圈套。这一回英贺弗将族内精锐尽数调了,除了一万番军骑兵之外,还有三千五百名万胜军士卒,此乃是李重九的决定,务必要将刘武周全军歼灭在此。

包围网,呈现出一个口袋状,南面是繁时县县城,而英贺弗从北东西三面,向刘武周军包围而去。

英贺弗亲率七千室得奚部骑兵截断了刘武周的北归的退路,孙二娘率万胜军在左,颜也列率三千霫部,室韦部骑兵在右,而高楚亦令城内一千乡兵士卒尽数在城门后列队,准备出城。

一万五千大军,而刘武周只有不足六千人马,当然在城东和城西还有数百骑兵的接应。。

激战了五日,刘武周军士卒受挫于高楚的坚城之下,士气受挫,而这时遭到李重九大军包围。刘军上下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繁时城下乃是幽州军早就设好的圈套。

换了一般的军队,早就炸营或者投降,但刘武周军皆是北地悍勇之士,其中更招募了不少草原上的突厥,契丹,多是亡命之徒,故而军势凝而不散。

刘武周身为大将,坐在军中,冷笑言道“要我刘武周的命,还差得远呢。”

说罢,刘武周将皮帽一摘,皮衣一甩,露出精壮有力的身躯来。他的双臂带着一对铜铸的铁臂。摸了一把额下的虬须,喝道“拿我的大斧来!”亲兵奉上了刘武周的开花大斧,这斧头有八十一斤,全由镔铁打造,气力弱的人。不说的举起,更别提上阵杀敌。

接过大斧后,刘武周翻身上马,左右亲兵都是他在王仁恭麾下担任校尉时扈养的儿郎,装备精良,各个骁勇善战。

三百亲兵一并上马。刘武周策马从中军奔过,对四周士卒喝道“人死鸟朝天,怕个卵子,随老子突围!”

话音一落,众军毫不犹豫,听了一并拿起兵器。有战马的骑着战马,没战马的徒步跟在后面。刘武周这回动员人马,早就存了要拼命的打算。

营内士卒从四面纷纷加入出击的人潮,但营内三百多名走不动的伤兵,却在营帐内痛苦悲嚎,让自己的袍泽带上自己,但不是别人无情。这时候乃是突围之时,人人都自顾不暇,谁还能带上他人离开。

英贺弗见刘武周大营营门大开,对方竟然没有朝两翼而去,而是直接奔自己七千骑兵而来,不由的大出意料。

毕竟其他三路都较薄弱,而唯独英贺弗这一面兵力最强,刘武周选择这里突围,看来不是困兽犹斗,而是要利用士卒被包围这股决死之死。要一战成功,反败为胜的心思。

果然纵横一方的枭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英贺弗当即喝道“告诉族人们,若是刘武周都给我杀过来,不要正面拼。让给道路,我们打得侧翼和尾巴就可以了。”

“统军怕他作什么,我们人多势众,就来个牛角对羊角,看看谁的头硬。”

英贺弗一个马鞭抽过去,喝道“你懂什么,听我的。”

英贺弗用马鞭指向,不断接近刘武周狼头大纛言道“你给我记着,其他人放走也就算了,但给我盯住刘武周,可汗说过要此人首级,否则我拿什么幽州。”

“好咧。”部下领命之后传令下去。

“儿郎们给老子杀!”

刘武周将大斧一挥,部下亦是跟着双腿一夹马腹,前方骑兵不再顾及马速,让战马放开四蹄狂奔。

轰轰,地面仿佛凹陷了一般。

冲击的牛角号不断吹响,在苍凉的平原上回荡,尘土铺面而起,顿时令后方的人视线大降。刘武周的骑兵举起长刀,平端的长枪,控着战马疾冲猛扑而来。刘武周正是摆出了一个锋矢阵的冲击阵容,要进行中央突破,直接在英贺弗军的正面撕开一口子。

英贺弗心底有数,当下发布命令,将自己的大纛向后方退去,而本部精锐披甲骑兵,向阵后缓缓而退。

刘武周军似见的敌军大帅的大纛后侧,以为敌军畏惧,当下冲得更猛。

不过就在英贺弗大纛后退时,其后室得奚部的弓骑从两翼如波浪起伏,涌向了阵前,至前军站定。英贺弗摆开了正是一个雁行阵,弓骑向两翼斜斜张开。

弓骑们一并将马弓举起,控弦上矢。这些弓骑都是室得奚部中久经沙场战士,每年一度都跟随李重九入中原作战。这些普通牧民经历了无数血火之后,已是今非昔比,人人都可以在马背上开硬弓,骑术精湛过人。他们这一次秋季大多数跟随英贺弗至雁门的,再度上阵。

这时刘武周的骑兵,呈血勇之气,猛然突围,抵逼到近处,纷纷加速。

而番军弓骑丝毫不见慌张之色,黄尘前后扬起,每个人目光与箭矢都对准前方刘军骑兵。

噗!

弓弦崩动,箭矢从天盖下,前排弓骑射完之后,拨马就走,第二轮弓骑上前,又是一波箭矢,然后匆匆向后撤退。

之后第三轮第四轮,番骑的战法似乎一直在崩溃、散乱,混乱的后退,杂乱无章,且没有次序,面对刘武周骑兵锋矢阵的正面,室得奚部的弓骑如潮水般,向两翼退去,丝毫没有硬拼的打算。

但弓骑稍退,让锋矢阵的尖锐过去后,又重新复返,用弓矢重复来回的骚扰侧翼,若是刘武周骑兵来追,则是边退边射。

刘武周的骑兵,冲击之中,只是觉得随时都有劈头盖脸的箭矢落下,向追上去,敌军四散而走,而向退后,敌军骑兵又如粘了上来。刘武周部的骑兵,只想从正面杀透重围,哪里有心思追击两翼的弓骑,就是一股脑地向前冲去。

双方箭矢对射,刘武周的轻骑尚好,尚有余力用弓箭周旋,但若是披着铠甲的战骑,则是被箭矢盖住根本没有还手余力,追不上,逃不走。

刘武周此刻气愤的几欲呕血了,在马邑郡他也是百人敌,一柄大斧舞得密不透风,水都浇不进,但是到了这里,他一斧头也挥不出。

他与他的儿郎拨马前冲,但无奈李重九弓骑都是上等的乌珠穆沁马,他们怎么也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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