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滚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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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滚远了-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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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佑趴在阳台栅栏边,看著缓缓降下的夕阳,突然问道:“你跳下去时在想什麽?”
  这是司佑第一次主动问起芮睿的感受,冯心远想道。
  “没什麽,我的脑袋里是空白的。”芮睿在沈默了几秒後道,“如果想得太多,就跳不下去了。”
  “然後呢?”
  “跳下去的过程中很热,但是一落进水里就很冷。”
  半晌後,司佑道:“如果真的想摆脱你,我可以一走了之的。”
  “但是你没有。”冯心远接口道。
  “是啊,我为什麽没有呢?”司佑叹了口气,“以前我认为,如果能够重新选择一回,我还会选择你。不过,生活平静下来後,我反而不再这麽想了。如果能够重新选择一回,我绝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他转过头来,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个名字,“芮睿。”
  芮睿的面容被夕阳衬出浓重的阴影,他低著头,就像一桩忏悔的雕像。

  番外:玻璃人钢铁心(完)

  司佑没有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芮睿也没有辩解,冯心远更像是没听见。晚餐吃完後,各自回房。
  司佑和芮睿住的是一间双人床房,一进屋,他就感觉後背一重,接著,即是预料中又是意料外的,芮睿像是没骨头般缠著他,俩人纠纠缠缠的撞上床,砸得那张单人床吱嘎作响。
  司佑没有激动,直视著芮睿的眼睛,道:“干嘛?”
  “干你。”芮睿的声音很低,藏著一头怪兽,“我想干你。”
  司佑动也不动,沈声道:“你试试看。”
  芮睿的手动了下,片刻後,像是感受到了什麽般,慢慢停了下来。他观察著近在咫尺的司佑,轻声道:“你不想要这样?”
  “你脑袋抽了是不是?”司佑拍了下芮睿的脑门,“怎麽会觉得我喜欢这样的强迫方式?”
  “我只是试下。”芮睿嘟囔了下,沮丧的道,“我以为你会习惯这样。”
  “我永远不会习惯。”司佑的手动了下,无意识碰到芮睿的胯部,立刻感觉那里撑起了小帐篷,鬼使神差的,他的手指拂过那里,顺利令芮睿的身体一僵,他笑了起来,“想要?”
  芮睿喘了口气,无奈的道:“对你我永远想要。”
  司佑拉著芮睿的领口,贴著他的鼻尖道:“我用手?”
  芮睿打量著司佑的眼睛:“你愿意?”
  司佑没有废话,一只手已经覆上芮睿的胯部,只是这麽一个小小的碰触,便令他发出低微的呻吟。那些积蓄的不眠夜晚,还有无数欲望与热情,都在叫嚣著、挣扎著,想要冲破薄薄的皮肤,以势不可挡之姿喷薄而出。
  司佑的手很灵活,尽往那不经挑拨的地方摸,隔著透气的布料裤子,滚烫的人体温度就像是蛇,引诱著芮睿的理智。他忍不住低下头,吻上司佑的嘴唇,几秒後,他像是触电般抬起头来,只看见一双清醒的眼眸。
  芮睿的情欲在一瞬间减退了不少,只是,生理上的欲望却不经撩拨,他一边缓缓在司佑身上磨蹭,一边黯淡著嗓音道:“你在玩我。”
  “控制人原来是件这麽容易的事。”司佑淡淡的道,“要我停吗?”
  芮睿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能抵抗住诱惑:“不。”
  当芮睿爆发在司佑手里时,有一瞬间,理智都飞到九宵云外去了。他从司佑身上翻过来,躺在床上喘了会儿气,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像是有什麽东西从他身体里被抽走般。
  他俩并排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手臂紧挨著手臂,皮肤的温度相连,直到不久後房间里变得寂静无声。
  “如果有可能,我也想忘了你。”
  这句话是芮睿说的,司佑侧过头,盯著他漂亮的侧脸,问:“然後呢?”
  “也许找个女人结婚,找个男人也行。”芮睿凝视著天花板,轻声道,“过正常人的生活。”
  “嗯。”司佑也看向天花板,“我也是这麽想的,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
  芮睿侧了个身,靠过去,静静地凝视了司佑片刻,道:“但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司佑翻过身,和芮睿贴著鼻子,笑著说:“嗯。”停了下,他又道,“而且,你就像一头猛犬,必须拴好绳子。”
  芮睿苦笑起来,亲吻了司佑一下,爬回自己床上。
  第二天,冯心远觉得事情有些不一样了。
  司佑的神情隐隐有著莫名的自信,非常微妙。如果不是他曾经对司佑有那麽一份感情,绝对察觉不出来,况且,司佑本人也没什麽表示。
  相对的,芮睿的表现就更普通了,就是普通才奇怪。司佑的变化不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但他却好像毫无察觉,光是这无动於衷,就很不寻常。
  冯心远没有说什麽,他默默观察著。从喝什麽口味的咖啡,再到接下来的行程,司佑全权作主。并不是说他强硬的命令怎麽做,只不过,每一次决定,芮睿总是会征寻他的意见,在几句不痛不痒的讨论後,最後总是由司佑轻描淡写的抛出一个结论──这个结论一定会被采用。
  以前,可不是这样。即使他们“复合”後,俩人的相处模式仍旧带著以前痕迹。
  也许,这才是司佑的症结?
  从一开始的建立自信,到现在的掌握局面,司佑在一步步重建内心的支柱。
  这是好事,冯心远想,尤其是能嘲笑芮睿,他的心情好极了。芮睿就像是被钉上解剖板的青蛙,除了附首贴耳之外,根本无力挣扎。
  司佑在面对他人时仍然彬彬有礼,与以前毫无区别,冯心远乐於见到这样的局面。三家人在南边的海岛玩得十分尽兴,结束时,三个孩子都恋恋不舍的,嚷著下次什麽时候来。
  司佑吃了不少海鲜,引发了过敏反应,幸好不严重,还是把芮睿吓了一跳。他想说又不敢说,只得每次在饭桌上和司佑抢海鲜吃,被冯心远以眼神调笑,却又无可奈何。
  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到家後,司佑也开始计算什麽时候再去旅游一趟。毕业了工作後,他就没假了,再想旅游也不容易。他一边走一边想,心不在焉的,结果,迈过门坎时,冷不防一绊脚,猝不及防下,额头磕在地上,眼前一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意识回归时,司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抬起软绵绵的手摸了下额头,皱著眉头咕哝:“疼。”
  说完之後,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对上一付惊喜的眼神。
  无痛症就像一个幽灵,来无影去无踪,虽然没找出病因,但恢复非常及时。司佑立刻察觉到身体的好几处隐痛,检查後,发觉是旧伤未愈,如果长期不医治,任由发展,肯定糟糕。
  冯心远把这归功於他的心理咨询,芮睿却嗤之以鼻,完全不相信。照顾司佑的同时,他不遗余力的想赶走冯心远。冯心远却带著夫小踏上了旅游之路,一直玩到秋天,瑞秋要开学了,才回国。离开之前,还和司佑通了二个多小时的电话,令他恼怒不已。
  火热的夏天已经过去,丰收的季节到来了。

  番外:吾家有儿初长成(上)

  芮然在十五岁时,终於确认了同性恋的性向。对於这个发现,他并没有太惊讶,也没有很高兴。只不过在和父亲长谈一番後,就这麽过去了,像是什麽事都没发生般。
  芮然是个早熟的孩子,童年的经历令他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抛弃般。他游走在父辈们的夹缝中,努力生存著,仅仅只是一点阳光和雨露,就能顽强的成长抽枝。
  “辛苦你了。”
  司叔叔经常这麽说,芮然总是抱以微笑,然而,他内心深处所想的却是:嘴上讲讲,谁不会?
  芮然永远不会心里所想的讲出来,他崇拜而又畏惧父亲,那双漂亮的杏仁眼,似乎随时随地能看穿他的内心,把最不堪、最黑暗的那部分挖出来,毫不留情地暴露在阳光下。
  如果说芮睿是明知内心黑暗,却以一种满不在乎态度来面对的话,他就是讨厌黑暗,想要在阳光下生存的类型。
  对芮然来说,司立就是阳光。
  美好而又纯粹,这无关爱情,仅仅七岁的司立能够令芮然感到温暖,无忧无虑,没有任何杂质。然而,阳光带来了温暖,也带来了烫伤。
  司立能够令芮然觉得舒服,也会不自觉的伤害他,尤其是在大略知道了父亲与司叔叔间的往事後,他总是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
  不管如何,芮然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帮助他。他独立生存著,想尽办法讨别人的欢心。
  父亲总是冷冰冰的,偶尔的笑容,也永远不是给他的。
  司叔叔总是笑眯眯的,客气得很,但那种客气,正是疏离的表现。
  唯有司立,把他当作知心朋友,无论什麽事都和他说。所以,他忍受了司立带来的伤害,无限包容,目前来说,伤害远远没有温暖多,这是好事。
  第一天上学,芮然送司立去,放学也是他接的。兴奋不已的司立吱吱喳喳地把第一天的见闻说个不停,他静静的听著。
  “我要赶紧找个女朋友!”司立骄傲的宣布,“幼儿园里我的女朋友最多了,大家都爱和我玩!”
  芮然笑了下:“小立喜欢哪个?”
  “我要选一下!”司立认真的道,“选女朋友可是大事。”
  是啊,大事,芮然在心里默默的想。
  司立是个可爱的孩子,他很容易成为孩子王,芮然曾经被欺负得很惨,只不过,一旦被认同了,他就会把芮然纳入保护范围内。那种孩子气的独占欲令司佑也有些哭笑不得,又不知所措。
  “你不觉得司立更像我吗?”芮然偶尔听见父亲这样对司叔叔说。
  “哪里像?”司叔叔冷淡的回答。
  “反正芮然一点儿也不像我。”
  “我觉得不像你挺好的。”
  “我倒是挺想像爸爸的。”芮然插嘴道,“可惜我不够聪明。”
  芮然发现父辈们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个眼色,果断地咽回了後面的话。什麽时候该说什麽话,他能够巧妙的抓住。
  因为第一天上学,司立缠著要吃蛋糕,芮然无法,只得买了材料回去做。这麽多年,给一家人做饭,还有个挑嘴无比的父亲,以及一个对健康要求极高的叔叔,他的手艺已经锻炼得炉火纯青。
  唯一的麻烦是,时间不够。
  他上的是重点中学,不仅课业紧,还得努力保持前几名的地位。父亲对他的要求很高,他的自我要求也很高,因为他是芮睿的孩子,不能丢脸。同时,他还在业余学习空手道与武术并学,这不是芮睿的要求,只是一个期望。仅仅为了这个期望,他也会全力以赴。
  当然,还有司立的期望。
  司立是第一位的,自从芮然从护士手中接过这个粉红色的肉球後,他的生命似乎就和这个热呼呼的小东西连接在一起了。
  芮然一边打发著奶油,一边盯著平板电脑上的英语题,一个不注意,差点把手伸进打发机里去。他随意在身上擦掉刮破手指的鲜血,开始考虑在蛋糕上写什麽花样。
  一直到晚饭前,蛋糕底还在烤箱里,可是,司立已经等不及了。
  “我们出去吃吧!”客厅里传来稚嫩的声音。
  芮然听见父亲附和道:“行,想吃什麽?”
  司佑不在家,基本上就是司立“作主”了。小事上,芮睿从来不会驳司立的面子,大事也轮不到司立插嘴。
  俩人在外面讨论得火热朝天,芮然在厨房里,死死盯著烤箱计时的走动。当他听见穿衣服的声音时,烤箱还剩下十五分锺,即使现在拿出来裱花也来不及。
  芮然站了起来,把裱花用具和晚餐材料摆好,冷静地走了出去。他直直地走到门口,恰好拦在了要出门的俩人面前。
  司立怔了下,随即露出懊恼的神情,道:“然哥,你在做蛋糕?要不,先放著吧,我们出去吃,泰国菜怎麽样?”
  “我不喜欢吃泰国菜。”芮然平静的道。
  芮睿皱了皱眉头,道:“反正你不用做……”
  “我已经做了。”芮然打断了父亲的话,“今天晚上在家吃。”
  “不要啦。”司立鼓起腮帮子,这是他固有的撒娇表情,“我们出去吃嘛。”
  “我说了在家吃!”芮然突然咆哮了一声,面容狰狞,“要吃的是你,现在不要吃的也是你!我的劳动不值钱吗?”
  司立从来没见过芮然这样子,吓了一跳,眼中立时蒙起了一层水光。芮睿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沈声道:“你吼什麽?本事大了?这个家轮不到你说话!”
  “是,我不该说话!”芮然怒气冲冲的喊,“你根本就不想要我!不想要我,当初干嘛要制造我!你就是管不住你的下半身,却让我来承担责任!你以为我想呆这里,我他妈早腻了,你们自己过吧!”
  说完,芮然就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用力甩上了门,留下目瞪口呆的俩人。
  片刻後,司立的哭声响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芮睿一边哄一边盯著关上的大门,慢慢扬起一个浅淡的微笑。

  (12鲜币)番外:吾家有儿初长成(下)

  芮然的第一次逃家发生在十四岁,似乎是个不早不晚,非常适合中二以及离家出走的年纪。只不过,他走出门没多久就後悔了。不像别的孩子还有点新奇或者自豪,他认真的考虑了下“晚上在哪里过夜”、“吃什麽”,以及“明天上学”的问题後,很快就确认“冲动是魔鬼”的说法。
  芮然是个特别的孩子,自然也有著特别的想法。
  他决定去附近的公园,那里有成群结队的闲人,安全而又不乏隐蔽性。理智上怎麽想的是一回事,但暂时不想见到那三个“家人”又是另一回事。他有颗敏感的心,也有著超乎同龄人的韧性,但是他毕竟是个孩子。
  芮然坐在老旧斑驳的木头休息椅上,看著头顶上的夕阳,眼前是来来去去的人群,有不少放学的孩子穿过公园回家,还有拎著菜匆匆而过的女人,一付失业者模样眼神空洞的男人。
  也许我该回去了。
  就算不回去,小立也不会在乎吧,那个家夥总是大大咧咧的。
  父亲会怎麽想?大概会认为我不可理喻,很烦人。他根本不需要我,我知道的。
  芮然想著想著,把脑袋放在木头椅的靠背上,闭著眼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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