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滚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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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滚远了-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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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佑看见芮睿站了起来,心里终於放下了块石头,他送到门口,眼皮都快睁不动了,正想关上门,芮睿突然又转过身来:“你真不去我那儿?”
  “嗯。”他打了个呵欠,“你能走了吗?我真的很困。”
  芮睿在门口站了许久,一直站到司佑的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的,才问:“有多困?”
  司佑没反应,被芮睿一推,他猛地抬起头来,睡眼朦胧地咕哝:“很困。”
  芮睿重新进来,拖著他的胳膊往卧室走。
  “你到底还要干什麽?”司佑不耐烦地问。
  “你睡你的。”
  有了这句话,司佑也懒得再追问,往床上一扑,幸福地会周公去了。至於芮睿在家里这件事,他可不会去担心,这个变态对於小偷小摸之类的事完全没兴趣。
  芮睿去客厅绕了圈,拿起片子看了又看,试图找出一点是良性的铁证,却一无所获。
  就算是良性的,随著时间的推移也有可能变化。如果保守治疗,像司佑这种年轻强壮的成年男性不仅效果差,副作用也会很大,而他的倒下完全有可能只在一瞬间。
  最重要的,就像司佑说的,一切都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芮睿捏紧了双手,紧咬著嘴唇,一时之间陷入了迷茫中。
  司佑要死了,在或长或短的时间内,这个认知令他有些困惑。
  他从未想过司佑会死在他前面,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健康,他都低於司佑。更何况,也许在疾病或者老死之前,他就会因为干一些蠢事而送掉性命。
  司佑要死了,而司佑对他芮睿来说算什麽呢?
  爱人?佣人?情人?朋友?青梅竹马?邻居?
  他说不清。
  芮睿一直自认是个头脑清晰的人,他有著明确的目标,并且会在寻找到合适的进发路线前克制自己。他是个成熟而聪明的成年男人,怎麽会因为一个人的逝去而惊慌失措呢?
  事实摆在眼前,看完片子的那一刻,他坐在那里,却惊慌得像是坐在摩天高楼的边缘,脚下就是无底深渊,只要往前一步,就万劫不复,而一直环绕在他腰上,把他牢牢定在楼边的强壮手臂却消失了。
  冷静一点,芮睿,冷静的想一想,如果没了司佑,你的生活会有什麽改变?

  第一章 不幸的幸运(完)

  芮睿走去了卧室,站在床边,看著蜷缩在被子里“朋友”熟睡的脸。他附下身去,轻轻拂开司佑额前的碎发,看著那紧闭的双眼和皱起的眉头。
  司佑微微张著嘴,睡得像个孩子,紧张的姿势和不时在眼皮下转动的眼珠却显示他睡得并不安稳。
  想像一下,如果这是死的司佑,会怎样?
  在最初的静默之後,芮睿的心猛然被一阵剧烈的震荡击中,这个撞击犹如有形般,撞得他踉跄了一步,差点没跪倒在床边。他退後一步,努力平复急促不规律的呼吸,好一会儿後,他凑过去,把颤抖的手指放在司佑的鼻孔下,感受到手指尖上湿润的气息後,他的呼吸才终於恢复了正常。
  他走到客厅,在那里绕著圈走动,像一只被关在笼子中焦躁的受伤野兽。
  邻居的狗突然叫了起来,他想也不想就冲过去用力踹了墙一脚,暴怒的咆哮:“再让我听见狗叫,我就把你的狗吊起来烤了吃!”
  更大的狗叫声传来,夹杂著主人的呵斥。
  芮睿原地转了个圈,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失控了,但他没办法抑制情绪。
  门被敲响了,他深呼吸好几下,拼命压抑好内心莫名的愤怒,装出一付平静的表情开了门。
  “你没事吧?”邻居和司佑关系不错,也认识芮睿,见他来开门,有些不知所措地道,“我听见好大声音……”
  “小佑喝多了,不好意思。”
  芮睿觉得再过一秒他就会扑过去掐著邻居的脖子,把这个死胖子拖进来,洗刷干净以後找个可以造成最大痛感的方式烹煮这头肥猪。
  冲动的欲望在疯狂地洗刷著他的理智。
  逐渐的,他笑不出来了,盯著胖邻居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
  胖邻居敏锐地察觉出了问题,说了两句客套话就溜回屋去,避免了一桩惨案的发生。
  芮睿退後一步,用力关上门,把额头靠在门板背面喘了好一会儿。
  已经许久没有的冲动百倍千倍的返了回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能用极大的意志力平息那狂怒混乱的心情。
  他慢吞吞地下楼,想要回去,却愕然发现没车开。顿时,涨潮般的暴怒再度返回,他明白这暴怒的根源,却不明白为什麽会在多年後这麽突然的卷土重来。
  是因为司佑吗?是因为司佑要死了?
  於是,我把司佑当作镇定剂吗?
  那个懦弱、无能、重感情,还怀有不切实际正义感的男人却偏偏是我维持正常理智的砝码!?
  无处发泄的他对著花坛狠狠踢了一脚,当痛苦涌上头顶,他终於平静了下来。
  青春期的他曾经用过这种手段,大腿上现在还留著疤痕。当时的司佑就是从这上面发现了端倪,进尔阻止了他。
  “你想划就划我!”
  “你以为我不敢!?”
  芮睿表情狰狞地手起刀落,虽然不能说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但离大腿主动脉也只差一点点。
  那件事以俩人打架为理由糊弄了过去,幸好司佑当时已经上了警校,不然很有可能因为腿上的疤痕而落选。
  芮睿慢慢走回司佑的房子,他一直有这里的钥匙,却没有多大兴趣来。偶尔来几次,也只是因为公事或者礼貌的祝福。
  他们之间这种扭曲又和谐的关系持续了这麽久,久到芮睿当作空气般习惯了。
  坐在劣质皮沙发上,芮睿仔细考虑著──即使现在,他也不认为自己爱上司佑了。
  认真想来,他根本不知道什麽叫爱,他没有这种感觉。他有性冲动,有愤怒,有烦恼,但是不会爱。他能够理智地去爱护某个人,给予那人想要的,让那人高兴,比如父母,但是,他知道这不是爱。
  准确定义上的爱是一种自我牺牲的冲动,获取又付出,贪婪却又自抑。爱是矛盾而复杂的,也许这就是他无法体会的原因,扭曲的性格障碍使得他只有黑暗的一面,光明的那一面是他顺从理智和社会制造出来的,不是天生的。
  制造光明那面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司佑。
  芮睿明白了,司佑不能死,至少,在他找出替代司佑的东西前,他不能就这麽失去司佑。
  如果司佑不在了,他迟早有一天会发疯,把大好前程毁得一干二净,时间的早晚取决於警察的智商和他的运气。
  他不想这样发展,人生如此美好,他很享受。
  芮睿走进卧室,附下身摸摸司佑的脑袋,又吻了吻额头,却吻了一嘴唇的汗。
  他皱起眉头,轻轻推了推司佑:“小佑,醒醒。”
  司佑是在剧烈头痛中清醒过来的,他看著眼前放大的俊美脸庞,张开嘴,小声嘀咕:“我在哪?”
  “你在家。”芮睿冷静地抚摸著他的脸颊,温柔而又仿佛充满感情,“你多久没睡好了?”
  “很久……”司佑翻了个身,试图爬起来,却跌进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起来时总是头疼。”
  “嗯,这是症状,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你……”司佑抬眼看去,在一秒的怔仲後,他猛地跳了起来,手脚并用地往後爬到床的另一侧,“你在这里做什麽?”
  这问话从内容到口气都令芮睿份外不快,他扯了扯嘴角:“我没车回去。”
  司佑爬起来,像只打滑的蟑螂一样奔了出去,很快拿著钥匙返了回来,举到芮睿面前:“开我的!”
  芮睿没接,他就这麽蹲在床边,眼神在晃动的钥匙和司佑间来回。
  “你不要吗?”
  “我要住这里。”
  “那你可以打车吧?”
  “你应该欢迎我。”
  “如果你不想开车我送你回去好吗?”
  “小佑!”
  俩人谁也没注意到,司佑永远是询问,芮睿则永远是命令。这是他们的相处模式,而现在,话语内容和表达方式完全相反,自然谁也不会好过。
  司佑不讲话了,嘴唇抿著紧紧的,一脸灰白。
  芮睿笑得很温和:“如果不是检查过了,我甚至会以为你这儿藏了个男人。”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司佑现在不想见到芮睿,只要一见到这张脸,他就会想起先前那些灰暗的想法,软弱无聊可耻的自怨自艾!
  “其实你藏了也无所谓。”芮睿站起来,微笑著靠近司佑,“我以前做得不对,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司佑有点莫名其妙:“你指什麽?”
  “我们可以成为真正的爱人。”作家的话:

  第二章 学著爱(1)

  沈默了一两秒後,司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芮睿的脸色沈了下来,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笑:“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不管怎麽说,小睿,至少我和你一起生活了这麽多年,你说真话假话我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我没撒谎。”芮睿换了个姿势,“或者说,你明白的,只要我愿意,谎话也是真的。”
  “对,其他事你可以把谎话炼成真的。”司佑摇了摇头,以难得居高临下的姿态怜悯的说,“但爱情这种事没办法假变真,你不爱就是不爱,不是你说你想爱就能爱的。”
  芮睿站在这儿,冷漠地直视过来,司佑一怔,知道他不高兴了,也有些後悔,嘴上一时爽,麻烦断不了啊。
  看看窗外黑沈沈的天空,他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妥协了:“回家去吧,我明天去你那儿检查,好吗?”
  “我在这儿陪你。”
  司佑觉得头更痛了,踌躇了再踌躇,他还是说出了口:“我不觉得你在这儿会对我有什麽帮助。”
  这话很伤人,不过司佑觉得这不是问题,芮睿向来对诋毁批评有如金刚不坏之身,可惜,这一次,他又错了。
  话音刚落,芮睿就挑起了一边眉毛,侧过脸,把表情隐藏起来。这是他掩饰自己情绪的习惯,少年时他经常这样,成年後,他对於表情的控制炉火纯青,这个习惯渐渐也就不复存在了。
  司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的芮睿了。
  他茫然了下,有些不明白这是怎麽了,从今天早上拿到报告起,他的世界里爆炸事件一件接一件,几乎都没有喘口气的时间,他没精力再去应付处於暴怒边缘的芮睿。
  “小睿,我真的不舒服,有什麽事明天再说好吗?”
  芮睿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地道:“上床。”
  司佑无奈之极,却还是慢腾腾地爬上床,脱掉衣服後,他卷曲著跪趴在床上,把枕头拉到脸下,决定拿芮睿的折腾当安眠药。
  身上光溜溜的,不一会儿他就开始打抖,把自己蜷得更紧,又耐心等了一会儿,屁股上突然被拍了一记。他缓慢地转过身,还没看清,嘴里就被塞进一根手指,他反射性地张开嘴,就听芮睿道:“喝水。”
  温水呛了进来,他咽完後,才发觉刚才吃下去的是药。苦涩的药味在口腔里泛出来,他在床上光著身子,滑稽地跪坐著,脑中一片混乱,场面可笑之极。
  “你……给我吃的什麽药?”
  “安眠药。”芮睿把司佑塞回被子里,“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司佑傻坐了一会儿,开始觉得脚下在飘,他想努力保持清醒,却不行:“你……随身……带安眠药?”
  “是,我还带著绳子和麻醉剂,随时准备绑架中意的对像到我秘密布置的地下室。”芮睿手脚麻利地安顿好司佑,自从脱离底层医师後,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些事了,却依然顺手,“多说一句,我喜欢长卷发白皮肤穿红色鞋子的女人,如果是男人,就一定要有肌肉和翘屁股。如果你发现了类似的受害者,记得第一时间来逮捕我。”
  司佑神经质地笑了几声,一笑完,就陷入梦中,沈沈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沈,许久没有这样好眠过了。
  司佑感觉身上暖洋洋的,他动了动身体,柔软温绵的被子包裹著他。他闭著眼睛微笑起来,翻了个身,扭动了下腰,就察觉有只手搭了上去。
  “唔,小睿?”
  “嗯。”
  这声音太过真实,明知道是做梦,司佑还是开心的笑起来,睛伸出手去摸索,果然抱住了一个滚烫结实的身体。
  以前,偶尔有几次,芮睿会陪他过夜,论起玩浪漫和温柔,只要芮睿愿意,无人能出其右。晨曦中,他会在芮睿的怀抱中醒来,听著芮睿在头顶的呢喃,含糊地道早安,接受落在额头上的吻。
  一切是那麽美好,在没醒之前。
  这样的机会太少,留下的甜蜜又太深,司佑抓紧难得的机会享受著。他甚至钻进身边人的颈侧,轻轻吹气,芮睿的敏感带在这里,而且最讨厌别人碰。
  司佑已经做好准备,等著听芮睿咆哮之後跑下床去消毒脖子。等了一会儿,他只听见一声轻笑,以及从颈後抱上他的手臂。
  梦里的芮睿就是不同啊,他满意的想。
  “你今天不上班?”
  “不管了。”
  “不怕被扣工资?”
  “向你要。”
  芮睿慢慢咧开了嘴,他发现司佑仍然粘著他,尽管拼命掩藏,但是爱情这种东西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了的。
  “如果我不给你呢?”
  “那我就住到你家去。”
  芮睿笑出来,他开始觉得这样的早晨也不错,虽然比起有个温暖口交morning call还差了点,但他有办法弥补。
  “不怕我赶你?”
  “你不会。”
  “我那些情人呢?”
  “无视就好。”太舒服了,温暖而安全,司佑满足地长出了口气,更加贴紧身边的人,“战斗力都是负5的,弱爆了。”
  “不是看见我就难受吗?”
  “嗯,没关系,我习惯了。”司佑喃喃自语道,“反正时间也不长了,不给自己添堵。”
  怀里的身体僵了,司佑蹭了蹭脸边光滑的皮肤,却被一双手强行拎了上来,在被窝外面用力摇晃。他困难地睁开眼睛,只觉得两片眼皮中间像涂了强力胶,而在狭窄的视野范围里,芮睿那张俊脸正盯著他。
  “芮……睿?”
  “嗯。”
  司佑怔了会儿,伸出手去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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