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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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征途-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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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部也十分宽阔,长宽都超过了三十米,殿中树立两排大柱,雕着云水盘龙,在正中高座的一位头带王冠的老者,应该就是齐王建。而左右一共待立着几十位大臣,其中就有田沛和田克臧两人。

现在高原是使臣的身份,当然应该向齐王建行大礼,因此跪倒在地,道:“代郡使臣李义,见过大王,愿大王万寿无疆。”

齐王建道:“上卿平身。”

高原道:“谢大王。”站起身上,又道:“为臣的主公武安君听闻大王寿辰将近,因此略备薄礼,以恭贺大王,愿大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齐王建呵呵笑道:“‘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寡人还是首次听说此等之语,上卿大人用语之妙,丝毫也不逊色于用兵之道。”

高原心里想着,看来这两句后世常用的祝寿词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道:“大王过奖了。”说着,将礼单呈上,并且命人将礼物抬上来。

齐国豪富,当然不缺钱,不过代郡自有代郡的特产,除了黄金美玉之外,还有一张白虎皮,四匹良马,这在齐国绝对是稀罕少见的物品。

齐王建也十分高兴,立刻下令将礼物收入內库,又道:“寡人多谢武安君的好意。”又道:“上卿请放心,黄景元胆大妄违,竟敢在半路伏击上卿一行,寡人必不会轻恕于他。”

高原道:“大王圣明。”

就在这时,一名大臣出列,道:“大王,既然是黄景元伏击代郡上卿,那么如何处置处置黄景元,不访就让李上卿来决定,以示我齐国大公无私,也可以平息上卿之怒。”

齐王建怔了一怔,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上卿以为,应该如何处置黄景元呢?”

在大臣的班列中,田克臧的心里一动,当然知道这个建议看似对高原好,实际是后胜给自己推御责任的巧妙手段,因为黄景元是后胜阵营的人,也是奉了后胜之命,去打劫商队,于情于理,后胜都应该出手救黄景元一命。但这次黄景元所实在没办法替黄景元说情,因此索性就推到高原的身上。

如果高原要求严办黄景元,后胜就可以借机把责任推给高原,转移其人的注意力,而且黄景元毕竟是齐国的大臣,无论黄景元是不是罪有应得,但高原要求严办黄景元,无疑是会得罪了齐国的绝大多数官员。而且田克臧再和高原结好,也会引起齐国大臣的不满,如果高原顶不住这个压力,要求从轻发落黄景元,则正好借梯下墙,正好可以宣称,自己救了黄景元一命。也可以说,后胜的这一手玩得确实非常高明。因此田克臧的心里也颇为紧张,不知高原会怎样应对。

高原到是不同声色,向发言的那名齐国官员拱了拱手,道:“不知这位大人尊姓大名,官居何职。”

那官员道:“在下董全,现任大司理之职。”

齐国的官制,除了相国之外,还设有大司行,主管与各国出使来往;大司田,专管屯田养兵之法;大司马,专管出征兵战之事;大司理,专管刑名执法之事等主要的官职。

高原点了点头,道:“居在下所知,大司理为齐国掌管刑名执法之责。”

董全道:“不错。”

高原笑道:“常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黄景元为齐囯大臣,所犯之罪也是在齐囯,何况齐国自有齐国之律,在下虽是当事之人,但终是外臣,理当回避,又岂能越俎代庖。因此还是该由齐国的有关官员依齐国之律处置。”顿了一顿,又转向齐王建道:“大王,外臣在代郡之时,也素知大王仍是圣明之君,齐国的大臣均是公正守礼之臣,绝不会循私舞弊,一定会给外臣,还有列国使臣一个公正的交待。”

第二九八章问难(上)

高原说完之后,田沛立刻出列,道:“大王,臣以为李上卿之言有理,我齐国的大臣,自然是应该甴我齐国来处置,只要是秉公而断,依律发落,李上卿还有各国的使臣,也不会认为我齐国处事不公。”

其实田沛并不湥д饫锩娴母丛觾惹椋皇浅鲇谄牍蟪嫉男奶蛭靡桓鐾獬祭淳龆ㄆ牍蟪嫉淖镄校馊闷牍拿骀萃抢锓牛虼烁咴硎玖嘶凭霸Ω卯h齐囯自己来处置以后,田沛立刻发言,表示赞同高原的意见。

田沛本来是宗室,而且现在又是假囯相,他的发言自然有份量,而齐王建也没有多想,道:“如此也好,董全,黄景元如何定罪,就由你付责,一定要秉公而断。”

董全心里也不禁暗暗叫苦,自己这不是引火烧身吗,但齐王建己经发话,他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好道:“臣尊大王之命。”

等董全退下去之后,又有一个大臣出列,向高原拱了拱手,道:“在下杨文辉,在下仍齐国微未之士,但有一言想请问李上卿。”

高原也拱了拱手,道:“不敢,不知杨大人有何指教。”

杨文辉道:“在下虽在齐国,但也曾听闻,代郡武安君仍是将星临世,可有此事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此事千真万确,我主公降世之时,天降火石,烈焰腾空,声震旷野数十里。当时所见,不仅有赵军,还有秦军士卒,绝非虚假之事。”

杨文辉道:“这就奇怪了,当时在下就以为,武安君既是将星临世,决非常人可比,必是胸怀奇谋良策,就是平定天下,也是易如反掌,而赵国既得武安君,也一定能够从此富国强兵,抗拒强秦,扶助他国,为列国之冠,但为何武安君出世不过年许,赵国却被秦国所灭,而就是武安君也败井陉,弃番吾,走曲阳,奔代郡,苟延残喘,朝不保夕,为何赵国得武安君之后,反不如前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大殿里己经响起了一阵哄笑声,而杨文辉接着又道:“在下语言不周,如有冒犯之处,还请上卿大人见谅,但在下所问,还请上卿大人为在下解疑。”

他刚一说完,立刻有大臣道:“对呀,对呀,还请上卿大人解疑。”当然都是一付等着看高原看哈哈笑的样子,连高坐在王位上的齐王建也微笑不语。

齐王建到真不是要看高原的笑话,原来齐国人喜高谈阔论,在大殿上齐国的大臣与各国使互相说难说辩,是齐国的惯例,因此各国派遣出使齐国的使臣,大多都要选能说会道之士,而虽然杨文辉问得有些无理,但也不算过份,齐王建到也想看看高原是怎样出言反诘。

高原淡淡一笑,环视众人,道:“各位也都知道,我主公虽然号称武安君,但却是到达代郡之后,继承的武安君李牧之尊号,而他在赵国之时,不过只有区区一个上大夫的官爵,而并无实际职位,锥虽有利,然未置于囊中,又如何能够颖脱而出呢?赵国即不重用我主公,我主公又如何能使赵国富强,何况我主公初临赵国,尚是一介白丁之时,既协助武安君李牧大破秦军于井陉,秦将桓齮更阵亡于斯役。只是赵王昏庸,信宠奸臣郭开,逼使我主公和李牧离开邯郸,远走曲阳,仍可以十万之军驻守井陉,抗敌四十万秦军,而屡胜秦军,试问当今世上,有几人能够做到。然而后来秦军转攻漳水,郭开向秦军献城归降,而李牧又遭刺杀身亡,实在是非战之罪。而赵国虽亡,但我主公仍然带领一部份赵国余臣退守代郡,仍是暂时存在,积攒力量,以待时机而己。”

杨文辉冷冷一笑,道:“大破秦军者,仍是李牧,与你主公又有何干。”

高原也笑道:“好吧,就算以前大破秦军与我主公无干,但我们入住代郡己近两年,秦军不敢来攻,大人以为秦国不欲取代郡吗,而在去年期间,我主公破燕军二十万于上谷,攻克居庸塞,迫使燕国赔款求和;后又败匈奴去雁门;在去年年底,我主公亲率轻骑突击二千余里,深入草原,突袭匈奴的阴山营地,大败十万匈奴,夺匈奴财帛子女牲口不可计数,如此之功,试问当世又有几人做得到。

杨文辉一时也无言以对。

这时又有一名官员出列,道:“上卿之言差矣,代郡仍是弹丸之地,秦国非是不能取,仍是不屑,而燕国素来虚弱,能败燕军亦不足为奇,至于败匈奴之战,我们尚未听说,不知真假。但代郡地不过百里,民不过百万,兵不过数万,而地无所产,国无所出,你主公现在也不过是偏安一偶,苟延残喘而己,连王都不敢称,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吗?”

高原道:“这位大人又怎么称呼。”

那官员道:“在下邓华,现任上大夫之职。”

高原呵呵笑道:“依在下看来,大夫之论,仍是小儿之见,不足与高士相论,自古一城一旅尚可建国者,昔日汤王以七十里之地王天下,文王以百里之壤而臣诸侯,岂以其土地民众士卒众多而论哉,而秦国昔日只是为周天孑养马小臣,楚国不过南方子爵诸侯国,现在都是天下大国;晋国曽为中原霸主,然却被三曽所分,可见大小之变,强弱之换,不可一概而论,若是为君者各修其德,为臣者各尽其忠,则小国也可强大,反之则大国亦可变为弱小。而我主公只称君而不称王,仍是时机未倒,只等时机成熟,一切均可水到渠成,岂是你等所能知呼。”

邓华还想找点话说,傍观已经有人忍不住了,上前两步,道:“在下听闻,代郡本是赵公孑嘉先到,但你主公攻入代郡,诛杀公孑嘉,强占了代郡,可有此事吗?”

高原点了点头,见发言的是一个白胡子老人,看年龄没有八十,也有七十好几,道:“确实如此。”

那老头道:“老夫胡道远,仍儒家弟子,夫人生于天地之间,当以礼、义、廉、耻为立身之本,然你主武安君本为赵臣,但不思忠君报国,杀已主,夺其地,自立为君,此乃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我齐国仍是礼仪之帮,民守礼、卒守义、士守廉、君守耻,岂容你等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言不惭,依在下之见,不必多言,趁早滚回代郡去吧。”

这一番话,在场的大臣都有些变色,就连齐王建都皱了皱眉,刚才几个人说话虽然有些冲,但大体还在雄辩的范围之内,但胡道远的这番话,说得实在是太不客气了,甚致可以说把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撕下来了。

但齐国的大臣,连同齐王建和国相后胜在内,对胡道远都有些怵头,其实这个老头的官职并不高,才是个中大夫,而且一直到快七十岁的时候,才被启用为官。

原来胡道远的家境贫寒,小时候常常要靠邻居周济才能免强度日,但胡道远自幼好学,而且偏喜儒术、成年之后曽到曲埠孔府求学七年,后来由孔府推荐,在齐国的稷下学宫中任教,享受中大夫的俸禄。

本来齐国富裕,又极重学术,中大夫的俸禄,在其他各国可比卿位。而胡道远的父母早亡,只有一个老妻,又无了女,按说可以过得不错,但他将自己的俸禄绝大部份都用来周济家境贫寒的弟孑,自己只留少许度日即可,因此在齐国民间到也颇有好名,他在稷下学宫中教学三十余年,虽然不是顶级的学者,但门下的弟子也不少,到不逊色于其他几位大学者。

而齐王建闻胡道远之名,才将他选入朝中为官,封为中大夫。不过胡道远入朝之后,行事却大出齐王建的意外,只要是他认为不合礼法之事,无论是齐王建还是其他大臣,都会毫不客气的批评,就像个愣头青一样,看见什么就说什么,而且本章一份接着一份,只到齐王建,或是大臣们改正为止。

开始的时候,齐王建还能够听一点,但很快也被弄得不厌其烦,有心想把胡道远罢官,但他并没有犯错,而且又是知名学者,当初齐王建把他招入朝廷为官,可是受到不少赞扬,被说成是圣明之启,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把胡道远给免了官,齐王建毕竟也要脸面,齐王建也想把胡道远赶出临淄,去当一个地方官员,免得在耳边刮噪,但胡道远是中大夫,出任地方官员必须是城大夫,一时也没有空缺的位置,因此也只好做罢。后来齐王建只要是一看到是胡道远的本章,连看也不看,就扔到火盆里当柴烧。

而胡道远见上本无效,那就只有等着上朝,每次上朝就算他的事情越最多,不是劝谏齐王建不合礼法,就是弹亥别的大臣有**份,其实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被他纠住就没完,结果弄得满朝大臣没一个人喜欢他。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今天他会把矛头对准代郡的使者,而且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指责高原叛赵自立。众人也想看一看;高原是怎样反驳胡道远的。

第二九九章问难(下)

高原道:“这位大夫既然是儒家弟子,当知儒有大儒腐儒之别,大儒之儒,能够因势利导,因地制宜,不拘一格,变法革新,治民安邦,兴利除弊,使国家富强,百姓安居,天下信服,国运昌盛久远,自已名传千古,比如名相管仲,更是如此。而腐儒之儒,则只会固守成规,顽冥不化,寻章摘句,惟物雕虫,凡事只能死守旧法,不知变通,一味追求小节,吹毛求疵,但于国无益,于君无用,相反还自以为是,沾沾自喜,而胡大夫便是如此。”

高原说完之后,大殿中顿时又响起了一阵嘻笑,虽然齐国的大臣们都知道高原一定会对胡道远进行毫不客气的反驳,但也都洠в邢氲交崧畹谜饷赐纯欤胁簧倨绞北缓涝毒拦”桄莸拇蟪迹加幸恢种沼诔隽艘豢谄小>土胪踅ǘ季醯酶咴庖煌ɑ八档檬翟谔昧耍哉飧隼贤啡肥凳歉煤煤媒萄狄幌铝耍蝗凰拐娣颂炝恕

而胡道远自然是羞恼交集,连脸都胀红了,怒道:“你把话说清楚,老夫方才所说的,仍是仁义大道,诚心正义之论,你主公背主自立,乃是大逆不道之人,老夫以大义相责,怎么算是腐儒。”

高原笑道:“大夫此言差矣,赵国本是三家分晋而来,三家即可代晋,我主公为何不能代赵而自立,胡大夫为何只责我主公一人,而不去责怪三晋。”

胡道远怔了一怔,一下子竞然答不上来。

高原又道:“太公望曾有言,天下者,天下之天下也,非一人一姓之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徳者失之。纣王失德,故武王代之,此乃顺应天理人道之举。而周室传至今时,己有八百余年,亦失德无道,故此才被秦国所灭。而秦国一味依仗兵革,不施仁义,不修德政,因此虽然灭亡了周室,却也无力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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