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侠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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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用侠探-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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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陆双行又冷硬的重复了一遍。
  ?陆苓歌看着地上那明晃晃的长剑,这才明白了陆双行的意思。于是他伸手拾起长剑,也像是拾起了身为一个剑客所赢得的荣耀,勉力站起来。
  ?两人面对面,剑对剑。
  ?燕三白和李晏相视一眼,纷纷往后退一步。
  ?陆双行使出了全力,陆苓歌也使出了全力,当今归鹤派剑技成就最高的两个人互相较着劲,因为各自的伤势而喘着粗气。
  ?终于,陆苓歌大喊一声,带着一去无回的气势攻向了陆双行,使的正是那招归去来兮。陆双行也用归去来兮迎敌,两道凌厉剑势碰撞在一起,激得整个竹林的晨露都被震荡下来,落了一场微凉的朝雨。
  ?
  ?画面静止,陆苓歌被陆双行一剑刺穿胸膛,睁着硕大的眼睛,汩汩的鲜血从嘴里流出来,“师、兄……”
  ?陆双行抽出剑,接住他下落的身体,怔愣了一会儿,任铺天盖地的朝雨将他的衣衫打湿。朝露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与鲜血同流,陆双行的脸上,那淡青的胡茬似乎又长长了些,他眨了眨酸涩的眼,转头朝那几个呆若木石的归鹤派弟子道:“去给你们掌门准备丧事罢。”
  ?此刻,燕三白也终于长抒了口气,走过去拍拍汪敏的肩,“我们走罢,让你师叔一个人静一静。”
  ?回去别院的路上,章琰一脸激动的跟在燕三白身侧,眼里丝毫不掩崇拜。忽然,一阵希律律的马鸣声传来,众人看过去,就见苏染策马进了宗门。
  ?“咦?他也出来了?”章琰转念一想,陆双行无罪,那他自然也就放出来了,没什么好惊讶的。只是看到后面跟着的人时,他又吓了一大跳,“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忠伯跨下马来,并未理会他,疾步往汪敏这里来,“少爷,事情怎么样了?”
  ?汪敏便把方才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忠伯听了,艰难的点点头,“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零丁也睁大着眼睛看着忠伯,“原来他真的没死啊……”
  ?李晏却是一早就料到了,“有燕三白在,他怎么可能死得了,假死罢了,否则陆苓歌怎么肯回这儿来。”
  ?“哦~”零丁恍然。
  ?归鹤派逢此大变,顿时人心惶惶,但因忠伯和陆双行的归来,也没有乱到哪里去,就连汪敏也强打起精神来,跟着忠伯一起处理后事。只是就在大家以为找到了主心骨的时候,陆双行却说,他也该走了。
  ?众弟子们都慌了,如今掌门已死,若陆双行再走,群龙无首,这可怎么办?陆双行便指了指汪敏,“归鹤十三式已悉数传给了他,从此以后归鹤派与我再无半点瓜葛了。”
  ?陆双行其实一早便想好了,此次回来不过是为了了却最后一点前尘旧事,天大地大江湖浪涌,归鹤派却再也不是他的归宿。
  ?燕三白坐在宗门外西北角的一块光滑巨石上,看着夕阳一点点被远方蚕食,静静的出着神。陆苓歌的话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那并不美好,所以只有让脑袋放空,让那霞光来填满。
  ?忽然,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想什么呢?”
  ?李晏在他身边坐下,燕三白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李晏就着霞光打量了他些许,燕三白这人,看起来平静如水、温润如玉,但李晏却总感觉那水面下,藏着深不可见的海底。
  ?看了许久,李晏又忽然笑了,想那么多作甚。他感慨了一句,“若陆苓歌没有经历过那段年月,或许,他就只是个偷练武功被发现了的顽徒,被训斥一顿也就罢了,此后的悲剧想必也不会发生。”
  ?闻言,燕三白终于开口了,“如今天下太平,希望以后也再不会有那样的事了。”
  ?“那你可得盼我做一辈子的闲散王爷。”李晏打趣道。
  ?燕三白眨眨眼,瞬间懂了李晏的意思。这时,陆双行和苏染牵着马走了过来。
  ?“要走了?”燕三白问。
  ?陆双行点点头,他牵着缰绳,苏染怡然自得的坐在马背上,手中的三弦已经重新上了弦,他对李晏眨眨眼,“多谢王爷了,这弦音色极佳,比我以前的都要好。”
  ?“可惜没能听你弹上一曲。”李晏惋惜状。
  ?没有了案子,几人说话间少了些隔阂,气氛融洽。燕三白思忖了一下,又问:“你是不是查到你师父的事了?”
  ?闻言,陆双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原来你都知道。江湖上有人传言说你是百晓生,果然不假,我追查了十几年的事情,你却都晓得。”
  ?燕三白仍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只是凑巧听闻。”
  ?不过陆双行显然不怎么信,眼神里带着探究。燕三白丝毫不惧,“你们这次来长安,恐怕不只是为了汪静川罢?”
  ?陆双行这才蓦地一笑,燕三白果然是燕三白,什么都瞒不过他。
  ?“不错,我们确实也为你而来。燕公子日后若有闲心,可上琅嬛阁来小坐。”说着,陆双行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巧的黑色令牌抛给燕三白,“这是令牌。”
  ?燕三白翻看着手中这枚精致的黑色令牌,心中不禁掀起几丝波澜。琅嬛阁,近几年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其地址不明,成员和头领亦不明,但短短一年时间内却名声鹊起,没想到这陆双行和苏染竟然是琅嬛阁的成员。
  ?他们找上自己,所为何事?
  ?燕三白心中有疑问,可陆双行和苏染却不再回答。苏染手指拨着三弦,已经重起了个调子,嘴里还冲陆双行嚷嚷着:“这次我可为你蹲了大狱,下山之时你仍得为我牵马。”??
  ?陆双行也难得的没有嫌弃他聒噪,随手抓起马背上的斗笠往头上一带,牵着马悠悠的走在前头,从一旁那条崎岖的小路下山。
  三弦声回荡在薄暮里,宛如空山鸟语,燕三白仔细去听,就听有人在唱。
  ?“凭谁共行藏,归语故山鹤……”
  ??
  ?彼时,一只白鹤排云而上,歌声瞭唳。此去山河万里,再无拘束。
  ?燕三白拍拍衣服站起来,站在高处看着四野空旷,心里也觉得旷达许多,眉眼重新染上了笑意,琅嬛阁什么的可以先不去管它,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呢。
  ?他说:“回长安罢,我的俸禄还没有领到呢。”
  ?李晏先前观他表情猜他心境变化,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人生感悟,却不料还是等到了这句,不由扑哧一笑。
  妙人,果然是妙人。
  ?燕三白信步往山下走,李晏便随他身侧,一边还好奇的问:“方才你们打哑谜似的,查到贺青松什么事儿了?”
  ?燕三白没有立刻回答,贺青松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在归鹤派内,无论他还是陆双行都没有提及。不过这种江湖秘闻告知李晏也无妨,“贺青松在成立归鹤派之前是个绿林大盗,烧杀抢夺,做过不少坏事,江淮地区有不少村庄就是被他给屠的,陆双行……就是那受害者之一,只是他先前并不知晓罢了。”
  ?李晏不禁咋舌,“如此看来,贺青松之死还真是因果报应,汪静川真是可惜了。”
  ?“世事难免如此。”燕三白说着,话语间透着一丝老成之气,仿佛饱经沧桑似的,听上去跟他那张年轻的脸极为不符。
  ?李晏不禁更觉好奇,燕三白就像一个谜,解开了这个案子,心里却留下了更多更大的疑惑。
  ?“对了,我还想起来一事。”李晏一拍折扇,眼睛忽的一亮。”
  ?“嗯?”燕三白转头看他。
  ?“密室啊,你只道陆苓歌在静堂动了手脚,可具体怎么做的,不还是个谜?”李晏睁大了眼睛,可他那双凤目,就算睁得再大也是两片妖娆的柳叶。
  ?“非也。”燕三白道:“其实静堂的门一直都开着,只是我们都没有发现罢了。”
  ????
  ?此时,归鹤派内,零丁站在别院门口,忽然歪头想——咦?我家王爷呢???

  ☆、第14章 宴哥哥和燕哥哥

  翌日,汪府。
  李晏、关卿辞和汪敏等人都站在静堂外,双目牢牢的看着紧锁的静堂大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咔嚓。”清晰的落锁声从屋里传来,他们依稀能从门缝里窥见一抹白色衣角。
  这时,屋里的燕三白道:“锁上好了,在下这便出来。”
  大家都不由的凝神以待,就想看看燕三白怎么在门已锁好的情况下,走出这静堂。然后,
  “吱呀——”一声,燕三白推门而出,面带微笑的站在堂前,看着眼前的一干人各有各的惊讶。
  李晏大步走到门前,惊奇的看着眼前洞开的门,摇着头笑了出来,“门竟然还可以这样开,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燕三白莞尔,“毕竟谁也没有规定,门一定要从中间开啊。”
  只见那扇朱红大门,竟被燕三白从门与墙壁的连接处推开,那里有个很隐蔽的机关,只要用巧劲一推就能开。而中间的门锁还好好的,乍一看,静堂似乎是密室。但正如燕三白所说的,门,其实一直都开着。
  关卿辞上前,眼中已不见初时的排斥与审视,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递过去,“燕大人果然心思缜密,这是你的俸禄,如今依约奉还。”
  燕三白心情有些激动的接过,一声“多谢。”发自肺腑。
  关卿辞难得的笑了笑,虽只是嘴角一丝,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但也是笑了。按着燕三白的提点,汪静川真正被杀害的地方也找到了。有些事情,需要反过来想,王七和卢博远既然是帮凶,那他们肯定知道凶案现场在哪里。这两人还没有胆大心细的故意带关卿辞去正确的地方,所以,只要注意他们的举止,往相反的地方找就是了。
  至此,这个案子已彻底结束。
  关大人还是雷厉风行的关大人,随手一抱拳,“本官还有公务,告辞。”
  燕三白因着收到俸禄的缘故,被陆苓歌勾起的最后一丝怅然也随风而去,还伸手对关卿辞挥了挥。
  关卿辞走后,没过多久,汪敏也要走了。他回到汪府只是为了收拾行李,以及接他母亲和妹妹一同去点苍山。忠伯准备留在那后山竹林为师徒三人守墓,直至终老,以此来赎罪。而汪敏得了陆双行的传承,将被作为掌门培养,等他大一些,或许就会成为江湖上最年轻的一派掌门了。
  兜兜转转,因果循环,发扬归鹤派的担子,最终还是落在了汪静川这一脉身上。
  “燕大哥,以后你一定要来归鹤派看我啊。”少年依依不舍的辞别了这个尚且陌生,但却在人生大悲之时给予过他依靠的人,他的脊背挺得那样直,左手搀着母亲,右手牵着幼妹,那远去的背影,就跟他的父亲一样。
  燕三白相信,此去经年,再见之日,必定是他乘风化龙之时。
  案子结了,俸禄也领到了,燕三白也打算就此离去,辞别那位‘萍水相逢皆是缘’的朋友,继续他的云游之旅。
  然而朋友一把拉住了他,燕三白回头,不解的看着他,“王爷还有事?”
  李晏很奇怪的看着他,那丹凤眼好像被撑得大了些,“你肚子不饿吗?”
  燕三白摸摸肚子,“呃……”
  “饿了吧?”李晏显然误会了燕三白的意思,拉起人就走,“本王也饿了,快走,现在去兴许还能赶得上!”
  “哎!”燕三白被他猝不及防的一带,整个人便随他一起跑了。两人奔跑在长安城某条人影稀疏的大街上,春日的风吹着红色的白色的衣衫,两张俊俏的脸招惹了一路的行人。
  “王爷!去哪儿啊!”
  “到了你便知晓!”
  燕三白想,此刻离城门关闭尚早,便随他跑一跑吧。李晏虽贵为洛阳王,但身上有着江湖人都没有的洒脱之气,又帮了燕三白不少忙,为他拖延一点时间也无碍。
  只是到了目的地后,燕三白却极度怀疑起来——刚刚为什么要跑呢?
  “老板,给我两个大烧饼,要跟我的脸一样大!”李晏跟曲水桥头卖烧饼的老大爷比划着。
  老大爷眼力见不是很好,也跟李晏比划着,“公子你脸太小啦!”
  美人瓜子脸,一般都不会太大,至少比老大爷的烧饼要小。
  李晏微囧,只好在燕三白忍着笑的目光下,说:“那给我来两个跟我两个脸那么大的烧饼。”
  老大爷终于给了他两个烧饼,李晏接过,正想把其中一个递给燕三白,可又忽然想到什么,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燕三白整个人都愣住了——为什么啊?
  就见李晏把烧饼拿回去,放在嘴边吹了几下,又递回来,“你试试还烫不烫。”
  燕三白看着他,心里忽然又有点感动。他游历江湖数年,遇到的朋友不知凡几,可这么体贴的,唯李晏一人。
  “多谢。”他接过来,道了一声谢。低头咬了一口,唔,还是有些烫,于是自己又吹了口气,这下便真的不烫了。
  李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唔,下次得多吹一口气。
  其实比起燕三白身上可能藏着的谜团,李晏更好奇,燕三白这上顿不着下顿的,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吃了烧饼燕三白又想告辞,结果李晏又拉住了他,并且说道:“且不急着走啊,我祖奶奶想见你,我可答应了她,要带你回去给她祝寿呢。”
  “祖奶奶?”燕三白歪头想了想,李晏的祖奶奶,就是……太后?!
  燕三白忙不迭摇头,“不不不,在下还是不去了。”
  李晏同他说情,“我已夸下海口,若带不回你,祖奶奶必定得削我,且至少罚我七七四十九日不得出宫,燕兄你可刚吃了我一个烧饼,怎可见死不救?”
  “这……”燕三白犹豫。
  李晏手握折扇立于胸前,“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施主。”
  燕三白也真是被他逗乐了,“既是太后相邀,那在下去便是了。”
  其实以李晏的身份,完全可以直接命令燕三白进宫,但他没有,这份心意燕三白自然心领。想来也只是去宫里让那位太后瞧上一眼,并无大事。
  零丁在皇宫门口等他们,跟着一个不靠谱的主子,他就得学会自己找路走。
  对于这皇宫,燕三白当年高中状元时已来过一次,所以算不上很陌生。然此次李晏带他直奔后宫,那里可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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