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 蜃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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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班 蜃中楼-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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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取向。至于之后,顾曜扬做了一件让他这辈子都后悔的事儿。
 “你是不是太闲了?”
 “怎么会,只是在怀念我们彼此的第一次。”说完,拿起顾曜扬放在桌子上的酒杯,轻轻的晃动着。陶醉的就着顾曜扬的唇印抿了一口。偷眼看着完全僵掉的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样,你还是这么纯洁。”
顾曜扬磨着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辈子被很多人夸过,却从没有人用这个词儿形容过他,简直就是讽刺。
 “啊,对了,你爸爸在和我爸爸讨论我们的婚事。”琳似随意的说道,还冲着顾曜扬眨了眨眼,“我已经同意了,至于能不能结成婚,那就要看你的了。”说完便起身,捧着顾曜扬的脸在他的额头落了一吻,笑着离开。顾曜扬狠狠地摸了一把潮乎乎的额头,这女人不是有男人了吗?怎么也不管管她!

顾老爷子偷眼看着那对儿年轻人的互动,心里总归是别扭的。他不喜欢外国儿媳妇儿,但是和男媳妇儿比起来也就没什么可挑的了。顾老爷子到现在都没办法理解,好端端的儿子怎么就回去喜欢男人呢?那和女人有什么区别?他是老了,可还没糊涂。男人就该担负起家庭的责任,更应该肩负起家族香火的延续。和个男人结婚?能生出个什么来?


顾宁神情恍惚的看着对面的人,耳边的声音从来没有停过。时间久了他听不清是在说什么,嗡嗡嗡的吵着。顾宁想堵住耳朵,每次试着抬手的时候他才想起来穿了束缚衣。
 “顾宁先生,请问您看到这些图片有什么感觉?”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举着一张图片,顾宁眯着眼睛去看,只模模糊糊的看到一片像是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顾宁还没反应过来是男是女,突然一阵刺痛传来。电流通过身体的时候好像要把每一块儿骨头敲碎重塑一般,他不记得这是第几天了,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在哪儿。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看一些刺激他性,欲的影像图片,然后电击。
顾宁栽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胃酸从胃里翻上来,灼伤了喉咙,鼻涕眼泪模糊了整张脸。顾宁像台老风箱似的喘着粗气,每一秒都让他煎熬,每一秒他都以为要熬不下去了。可是,依然活着。
 “好了,让他休息一会儿。”一个声音拯救了顾宁,他能休息一会儿了。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无论多久顾宁只想他们能停下来。
顾建国每天都会来看儿子,那时候他已经结束了一天的治疗。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偶尔睁开眼睛,叫一声爸爸,便疲惫的昏睡过去。大夫说这是治疗的正常反应,叫他不要担心。顾建国摸了摸儿子有些消瘦的脸,只要能让他恢复过来,现在吃点儿苦不算什么。


顾曜扬又因为一些琐事耽误了几天,等他再次踏上熟悉的土地上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走出机场,顾曜扬兴冲冲地四处搜寻着顾宁的身影。他登机之前给宁宁打过电话,告诉了航班和时间,怎么没人?
 “傻愣着干嘛?走啊?”顾老爷子对东张西望的儿子说。
 “你先走吧,我等等宁宁。”
 “他来不来都不一定,回去再说。”提到顾宁,顾老爷子没了所有的耐心,语气也跟着生硬起来。这半个月的相处,父亲已经很少用这种语气对顾曜扬说话了,突然这么一听还挺“怀念”。
 “他会来,我们通过电话。”
顾曜扬的话让顾老爷子面色一沉,心虚的背过身去冲秘书示意先走。顾曜扬站在机场口不停地转这身,生怕错过了顾宁的身影。可是,越等越心急,打了几个电话,他也不接。实在没招了,顾曜扬给顾建国拨过去。刚接起来还没开口,便听见顾建国声嘶力竭的声音。
 “曜扬,宁宁出事儿了。”


 

 



第32章 回来了
 小护士推着清洗消毒后的用品进来,像往常一样微笑着问候道:“下午好,顾先生。”椅子上的人像是没听到似的,动都没动一下。刚开始,他还会开口说些话,最近这两三天就连眨眼的次数都少了。陈医生说,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他没办法催眠,一种是他自己,另一种是没有灵魂的。陈医生这话说的玄妙,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个男人似乎真的没了灵魂。
他来这家康复中心已经半个月了,除了迅速的消瘦以外没有任何改变,依然固执的顶撞着陈医生。
 “他们之间除了污秽的性以外,什么也没有。”
 “还有爱。”
 “上帝创造了人类,是希望人类可以繁衍生息,传播福音。同性恋违背了上帝的旨意,以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上帝如此善良,怎忍心伤害两个相爱的人?”
他是唯一一个承受了物理电击后依然还反抗的人。陈医生有很多办法让人忘记所谓的爱人,只是,对他,似乎所有的办法都失效了。
 “顾先生,我推您去床边晒晒太阳吧?”小护士看着双颊凹陷的男人,心生不忍,关爱别人也是在传播上帝的福音吧。
 “帮我打开窗户好吗?我想吹吹风。”听到他开口,小护士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好的,春天了,外面的阳光很好。”
小护士把他推到窗边的太阳光下,便转身去收拾房间。顾宁瞟了眼今天护士给他的报纸,他知道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可是他真的好累。万念俱灰怕也就是这样了,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好好睡一觉,哪怕永远都不醒来。顾宁试着起身,可是束缚衣却把他牢牢地绑在椅子上。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治疗,囚禁、折磨、电击,顾夫人根本就是想要弄死他吧。

 “顾先生,您该吃药了。”小护士微笑着转过身,把药片递给顾宁。
顾宁面如死灰的接过药片,他试过拒绝,但结果都是一样,自己吃或者被注射。顾宁刚把药片放进嘴里,外面就有人说顾建国来了。小护士匆忙检查顾宁的嘴,门就在这时开了。
 “嗯?他今天醒着?”顾建国看到顾宁在轮椅上坐着,开心的说道。他每次来,宁宁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他已经很久没和儿子好好说话了。陈大夫说,宁宁的情况很好,再过一个礼拜就能出院。
 “刚刚治疗完,小顾先生很累了需要休息。”小护士含着笑,温柔的提醒。
 “这是做什么?”顾建国看到儿子身上穿的束缚衣,心里有些不舒服。儿子是来治疗的,又不是犯人!
 “这——为了避免在治疗过程中,病人自己伤害到自己。顾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切都是为了病人的健康。”
小护士的话倒也合理,当初他问过从这里治愈出来的病人,治疗的过程虽然很难受,却并没有什么危险。再说,顾夫人也是调查了很久才选中这家康复中心的。虽然这段时间心里一直有疑惑,但是顾夫人是看着宁宁长大的,肯定不会害他。多年来他对顾家夫妇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或者叫做忠诚更合适。
 “解开吧。”顾建国说完,看小护士磨磨蹭蹭的不免心急,挤开她自己便动手。束缚衣脱下后,他才看清儿子枯瘦的身体。这才半个月,怎么瘦成这样?顾建成叹了口气,这病越治越后悔,别把儿子同性恋治好了再弄出点儿其他什么毛病。“你先出去,我们聊聊天。”顾建国对小护士说。
 “顾先生,小顾先生真的需要休息了。要不您改天再来?”
 “没事儿,不在乎这三五分钟。你先出去吧!”顾建国明显已经买了什么耐性,小护士还想再说什么,已经被他推出门外。等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俩时,顾建国叹了口气扭身。
 “宁宁啊,你别怪————宁宁,你怎么了这是?”
顾宁把藏在舌头底下的药片吐出来,撑起身体从轮椅上站起来。这半个多月他浑身的肌肉几乎都没有动过,双腿竟有些吃不住,颤颤巍巍的险些摔倒。顾建国扶住儿子,莫名其妙的问:“儿子,你这是怎么了?”
 “爸,带我走。他们想杀了我。”半个月一来,唯一的机会,顾宁的手死死地勾住父亲的胳膊。“爸,带我走——她——想要杀我。”顾宁没时间解释太多,他只想离开这个魔窟,唯一的机会。
 “宁宁,你说什么?这——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顾建国握住儿子的手,枯枝一样的胳膊让顾建成心里咯噔一下。曾今的疑虑几乎在一瞬间破土而出,他们究竟对儿子做了什么?“宁宁,别急,我先带你回家。别急!”虽然对儿子说着别急,可是顾建国心里却一阵阵发慌。顾夫人不是这样说的,她说这家康复中心很正规,有很多人都是在这里治好的。还说她特意叮嘱过医生,一定会好好给宁宁治,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这些年,他在顾家虽然偶尔受气,可是顾夫人和顾老爷子对他不错,没有他们顾建国也不会有现在的生活。可是——他一直坚信的东西轰然崩塌,没了主心骨一样。原来他一直叫着大哥大嫂的人也会害他!
这时,手机响了,竟然是顾曜扬的。没再理会顾夫人不准透漏给顾曜扬的话,一接起来就告诉了他。
 “喂,宁宁出事了。”这话一出口,顾建国像是找到了一个靠山一样,只要有顾曜扬在宁宁就不会出事的。虽然这并不是他的初衷,可这时候也只有顾曜扬能帮他们了。

 “走,儿子,咱们先离开这儿。”顾建国扶着虚弱的顾宁离开病房,一出门便有两个护士拦住了去路。“让开!这病我们不治了。”
 “对不起先生,顾夫人吩咐过,小顾先生没有康复前不准出院。”
顾宁死死地攥住父亲的手,这地方快把他折磨疯了,每天敲断一根他的神经,等到所谓的“康复”恐怕顾宁早已不是顾宁了。“爸,快走。”顾宁催促着父亲,那些身着白衣的妙龄护士像披了人皮的妖怪一样,顾宁似乎是唯一一个能看到真相的人。

顾建国这辈子似乎都没有这么强硬过,他推着那些想要碰儿子的人。“滚!这是我儿子,我说不治了就是不治了。叫你们院长过来!”五个小护士足够挡住父子俩的去路,他们已经去叫陈医生了,现在只要拖延时间就好。
 “爸,快走,求你了,快走。”顾宁听到了那个熟悉又恐怖的脚步声,每一次磨难都是从这个脚步声开始的。像是条件反射一样,顾宁浑身抽搐着往前栽去,鼻涕眼泪收不住,稀里糊涂的往下流。
 “宁宁,你怎么了!”顾建国惊慌失措的抱着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儿子,他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人怎么变成了这样?“你们这帮畜生,到底做了什么!”没人理会顾建国的声嘶力竭,陈医生已经来了。顾宁迷迷瞪瞪的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背着光一只手插在大白褂的口袋里,一只手随着脚步自然地摆动,顾宁知道他的噩梦又要开始了。
 “啊——啊——”像丧失了语言一般嘶吼,此刻的顾宁已经不像个人,只保留了人类最原始的恐惧。疯了一样挣脱开父亲,朝着他认为安全的方向逃去。这是他最后一次可以逃出去的机会了,最后一次,哪怕是死他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噩梦里。三米外的那扇窗户开着,顾宁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孤注一掷的爬上去,几乎不用怎么费力翻身栽了下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顾建国奋力追去时,儿子已经从窗户上消失了。

顾曜扬从出租车上跳下来,抬头看着这栋远离闹市的三层小楼。这里什么时候有家医院的?顾曜扬飞奔了几步,看到一块儿草坪外围了好多人,一个熟悉的人影从三楼的窗户探出头,撕心裂肺的喊着两个字“宁宁”。顾曜扬本能的朝着那块儿草坪跑去,扒开人堆后,一个穿着蓝色病号服的人躺在刚冒了嫩芽的草坪上。
顾曜扬抬头看了一眼探着半个身子眼看着要掉下来的顾建国,心咯噔一下,像是一脚踩空了一样———这个人是宁宁。在他接到顾建国电话后就做好了全全的心里准备,可是当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人时,依然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身体,是谁伤了他?顾曜扬恨不得即刻把那人碎尸万段,可是现在他没时间生气或者伤心,他不能让宁宁出事。用最快的时间恢复了理智,打电话拨120,然后冲到顾宁身边。
 “宁宁,我回来了。”顾曜扬跪在他身边,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他的宁宁竟然瘦成这样,刺目的殷红浸湿了蓝色的病服。顾曜扬不敢去碰他的身体,他得等着专业的人士来,等待无疑是漫长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经历着烈火一样的煎熬。心底的声音告诉他,宁宁不会有事的,可是那微弱的呼吸和脉搏却有力的推翻了他的自信。
是谁!那些被泥土吮吸的血逼着顾曜扬冷静下来,那些伤了宁宁的人,他不会放过他们。





 

 



第33章 母亲
 顾曜扬双眼无焦的瞪着手术室,他没了把握,不知道下一刻被推出来的是一个完整的顾宁,还是一具尸体。顾建国悔恨交加的讲着这半个月以来发生的一切。顾曜扬想去怨他,为什么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还要帮着别人害他。可是,那个别人却是自己的母亲。顾曜扬怨不得别人,便开始气自己,为什么拖这么久才回来,以为有短信联系就能确定彼此平安。可是,谁又会想到那些短信不是出自本人呢?就连登机前的那个电话,他听到的声音也被人动了手脚。所有的冒头都指向了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是他的母亲啊。

顾宁被推出来了,虽然被包成了木乃伊,可是大夫说他还活着。顾曜扬松了口气,至少宁宁还活着,那———母亲的罪责是不是会少一些。顾曜扬的手机不停地在响,吵得他烦了,于是干脆关机。他守在监护室外,每隔五分钟站起来去看一眼,仪器上显示的心跳还在,于是放心。下一个五分钟,再去确定。
顾曜扬自虐一般想要经历一遍顾宁所受的痛苦,可是来不及了。在宁宁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在国外享受着父亲难得的心平气和。

陈医生是接了顾夫人的电话后才赶到医院的,顾夫人是他最大的客户,就算是觉得委屈,可为了这个客户他也得来一趟。见到顾曜扬之后,他礼貌的做了自我介绍,便开始陈述他的“过失”。说的委婉,痛心疾首却又话里有话。治疗过程中他没有任何违规,再有一个星期顾宁先生就可以痊愈了,之所以造成这种结果,完全和他们医院没有任何关系,当然与顾夫人也没有关系。顾曜扬起身,手指掐住陈医生的脖子拐进了消防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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