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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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妃-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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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姑缓缓摇了摇头,轻声道:“娘娘,太后派奴婢过来,另有其他事情。”
“还是没醒吗?”年贵妃容色明媚的脸泛出一抹无奈苦笑,“哦,你刚才说太后另有事情交待,是什么事?”
沈姑姑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四下,见宫人们似乎都在各司其职,当下压着声音道:“还请贵妃进内室说话。”
年贵妃微微一愕,随即明白她的意思,提高了过声音道:“太后有一回是落了件首饰在本宫这,你随本宫到寝殿里面去拿吧。”
年贵妃优雅转身步向寝殿,沈姑姑随后跟了进去。
进入到寝殿里面,沈姑姑轻手轻脚锁上门闩,随即伸手往脸上一抹,竟当着年贵妃的面撕下一张薄薄的面具来。
年贵妃瞪目结舌看着这一幕,直到完全看见她的真容,半晌,惊愕道:“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沈姑姑露出赞赏的眼神,年贵妃还不错,虽感到惊愕却并不惊慌害怕。
“贵妃不必多问,还请你先看看这封信再说。”
“信?谁给本宫的信?”年贵妃虽惊讶,却并不担心这个假沈姑姑会对她不利,疑惑中伸手接了信过来。
沈姑姑微微一笑,道:“贵妃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年贵妃略一犹疑,便将信笺展开。
母妃:
抬头二字便是令她忧心深系的称呼,看着熟悉的字迹,年贵妃呼吸一窒,拿信笺的双手不自觉抖了起来,双目贪婪地飞快往下看。
用不了多久,年贵妃便将信便看完了。
年贵妃深深呼吸了一下,强自压抑着内心激动,定定盯着沈姑姑,问:“你想要我相信这封信确是出自昱儿之手,想让我相信这信上所说俱是实话,你至少得让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吧?”
沈姑姑微微一笑,从容道:“贵妃不必怀疑,我其实是东方二小姐的婢女;现在我家姑娘跟六殿下一起成了毒害陛下的疑犯,请贵妃恕我说句不敬的话,就算他们不是朋友,现在也成了被绑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救人与自救是相互的。”
年贵妃淡淡一笑,幽幽看着沈姑姑,眼神透着明丽纯净,“事关重大,本宫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别人冒充进来诱骗的?除非你有法子证明你所说的都是实话。”
沈姑姑挑眉浅浅一笑,既赞赏年贵妃的谨慎,也心折于如今身在牢狱却慧眼通透的少女,心道:还好语姑娘料定年贵妃不会轻易相信,硬是又哄又威胁的逼着六殿下说出一件可以证明身份的糗事。
沈姑姑微微笑了笑,将手掌作筒状拢向年贵妃耳朵,压着声音快而清晰地说着什么,一会,只见年贵妃果然露出吃惊的神情,继而一双盈着明丽纯净水光的桃花眼也敛去了怀疑之色。
两人又低声交谈了一会,之后轻轻打开寝殿的门,只见沈姑姑低着头从里面匆匆出去了;到顺华宫大门时,外围看守的侍卫仍旧是刚才放好进来那两个,一见是她,也没有上前盘问,就放她离开了。
沈姑姑离开年贵妃的顺华宫,一路匆匆往南行,那方向正是朝着太后的落霞宫而去。
沈姑姑一踏入落霞宫,立刻悲催得呜咽了,因为与她迎面相撞的便是正主沈姑姑。
还好她见机得快,在正牌沈姑姑发出惊讶声前,立刻一手将沈姑姑拉到无人的角落,瞟瞟四下无人注意到她们的动向,才压着声音急切道:“沈姑姑,你先别大声嚷嚷,我是年贵妃。”
沈姑姑怔了半晌,僵直的背简直似被雷霹中了般。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容长相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子,声音狐疑中带着凌厉,冷然道:“你究竟是谁?冒充我就算了,连年贵妃都敢冒充,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沈姑姑,我真是年贵妃,你仔细听听我的声音;太后她人呢?在落霞宫还是守在养心殿?”
沈姑姑怔了一下,听这声音——确实是她所熟悉的年贵妃没错,可这人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年贵妃迎上她困惑的目光,似乎这才记起自己还戴着面具的事,她略略转身,将脸面向墙壁,忽然伸手往脸上一抹,竟慢慢在沈姑姑面前扯下一张脸来。
沈姑姑瞪大的眼珠在看清她的脸后,才慢慢回复正常。
“太后昨晚睡得不好,这会还没起来呢。”沈姑姑敛了心神略略垂首道:“贵妃你这是到里面等她,还是?”
年贵妃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抹焦急,道:“本宫还是到里面等她吧,毕竟现在本宫不方便在人前露面。”
沈姑姑望了望四周,小声道:“那请贵妃随奴婢到内室来。”
太后因日夜担忧皇帝的情况,好不容易入睡,即便如此,她还是极为浅眠,只要听到一点一点轻微的动静,便立时会惊醒过来。
年贵妃与沈姑姑在进来前,已刻意放轻了脚步,没想到,她们才走几步,太后便蹙着眉头,挑开帘子,自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看到年贵妃跟在沈姑姑身后,显然也极为意外,当即挑眉惊讶道:“凝雅?你怎么来了?”
“臣妾参见太后。”无论何时,年贵妃都坚持以尊敬长辈为先,是以一见面,便规规矩矩向太后行礼。
太后前行两步,拂了拂手,在沈姑姑搀扶下,坐了下来,望着年贵妃,眉头几不可地皱了皱,皇帝日复日昏迷不醒,她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前朝后宫,此时那顾得过这个表侄女,“免礼了;皇后不是一直让人将你禁锢在顺华宫里,你怎么出得来的?”
“这……?”年贵妃眼角瞟了瞟沈姑姑,欲言又止。
不是她不相信沈姑姑对太后的忠心,只是她将要说的事,事关重大,又涉及到极为机密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沈姑姑能做到这份上,察人观色的本事自然比别人强了几分;当下恭谨道:“奴婢出去为娘娘泡杯茶进来。”
太后幽幽瞥了瞥只剩衣角还在门边的沈姑姑一眼,看向下首恬静的女子,淡淡道:“说吧,你来这里找哀家有什么事?”
年贵妃自然看出太后不悦,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自知太后在朝堂的影响力绝非她一个同样久居深宫的后妃可比,若非情不得已,她焉会在此时来烦扰太后。
年贵妃没有说话,只是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交到了太后手里,那是风昱亲笔,千叮万嘱要她亲手将信交到太后手里的。
太后接过来,并没有立即抽出信笺,而是冷冷挑眉,眼神难掩凌厉地盯着年贵妃,“这是……?”
年贵妃勾起一抹难受的笑容,轻声道:“昱儿写给您的,他千辛万苦托人将信交到臣妾手上,臣妾自知事关重大,不敢有所耽搁,所以瞒过顺华宫外面的守卫,亲自到您这来了。”
“昱儿?”太后见她面容泛着苍白,怔了一下,稍稍收敛了凌厉气息,她自是清楚风昱的脾性,外表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是个极有责任心又极孝顺的孩子。
关于皇帝中毒的事,她也不相信会是风昱下的手,一是相信风昱的为人,二是风昱没有下毒的动机。
她之所以一直静观其变,一方面是想看看风昱的能力;另一方面是想看看隐在暗处搅起这片腥风血雨的手究竟属于谁。
而最重要的是,皇帝一直昏迷不醒,这事短时间还能瞒得住,但时间一长,到时势必会引起朝野动荡,偏那群整日宣称医术高超的御医们,个个都是只会吃饭的废物,眼看皇帝身体越来越差,竟然完全无法可施,一点作为也没有。
想到这事,太后便觉额头隐隐作痛,万一……到时只能由太子这个储君登上皇位,而冷氏一族多年来与以皇后和丞相为代表的尤氏一族势成水火。
若由太子登基,对冷氏一族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她心里更明白了。
千般念头刹那转过,太后缓了声音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年贵妃道:“臣妾也不清楚,他只交待,让臣妾将这封信交给您,说你看了信后就会明白。”
太后听她这么一说,随即拆开信封抽出信笺,缓缓看了起来。
越往下看,太后脸色便越冷,即便微垂的眼眸也渐渐溅出凛冽骇人煞气来。
太后看完信,半晌没有说话,原本搁在椅子扶手上的衣袖却微微颤动起来。
年贵妃见她神色肃冷,表情比平常还要严厉几分,纯净眼神不由得溢出一抹担忧,试探着唤道:“太后?”
太后缓缓看过来,凌厉眼神里透着隐隐凝重煞气,看着年贵妃媚色容丽的脸,半晌,才慢慢道:“你回去告诉给你送信的人,就说、就说哀家会慎重处理那些事。”
“太后”年贵妃眼神担忧外露,看太后面色凝重的模样,她暗自猜测着,昱儿一定在信上说了十分重大的事情,否则太后不会表现如此失常,自她进宫以来,她几乎没看见过太后如此激动的模样,想了一下,忍不住柔声道:“臣妾能否帮上什么忙?”
太后静静凝视年贵妃良久,这个表侄女,性子过于柔弱善良,若非平日有她暗中照拂,年贵妃岂能在宫中安然怡得生活。
半晌,太后缓缓摇了摇头,淡淡道:“你只要照顾好自己,不让哀家担心,就是帮了哀家最大的忙。”
年贵妃怔了怔,心下有些黯然,她知道自己学不来太后的本事,也没有什么能耐,也许太后说得对,她不给太后添乱便是帮了大忙。
只是昱儿……,她的昱儿至今还被关在天牢里,如果找不到证据证明他的清白,想到这,年贵妃心下一紧,不,陛下不会有事的,她的昱儿也不会有事。
太后一定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太后静静看着她神色变幻,脸色一层层苍白下去,心下终究浮出浅浅不忍,道:“相信哀家,昱儿会平安无事的,现在,哀家先送你回顺华宫去,一定不要让皇后的人看出什么破绽来。”
年贵妃紧了紧袖下的手,勉强露出淡淡笑容,道:“臣妾给太后您添麻烦了。”
太后忽地长叹了一声,幽幽道:“凝雅,无论宫里宫外,你我皆是一家人,以后别再说这么见外的话。”
年贵妃眼底闪过惊愕,不知是被太后的叹息声惊到还是被这句充满感情的话惊到。
太后率了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顺华宫,那些奉皇后之命拘禁年贵妃的侍卫们,自然不敢拦着太后,她们进去后,有人悄悄出去将此事禀告了皇后。
皇后知悉后,急急忙忙赶了过来,现今皇帝中毒未醒,假如太后敢在这时站出来偏袒年贵妃,她便找到好理由狠狠打压太后。
然而,当皇后赶到顺华宫的时候,太后早就离开了,留她蓄了满腔怨气扑了个空。
恼了半天,皇后遥遥望了望落霞宫方向,嘴角慢慢露出一抹诡冷笑意来。
只要络儿能按计划赶回帝都,到时这后宫里的一切都将由她说了算!
皇后瞥了眼团团守卫的顺华宫,慢慢转身往养心殿走去。
太后自顺华宫重新回到落霞宫后,秘密召见了几个人,其中有负责着帝都安全的禁军统领,还有冷氏在兵部任职的族亲。
这些人出去后,帝都在当天便不动声色全城被戒严了。四个城门,一天十二个时辰,明处暗处都安排了比平时多出两倍的守卫把守巡查,对进城的人检查得尤其严格,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是进城的,皆须经过像筛子一样的一层接一层的盘查。
其实,不止在帝都四个城门盘查得特别严格;在离帝都还有三十里外的,各条通往帝都的道路上,都设了盘查关卡,所有要进入帝都的人,在前面就已经进行了第一轮筛查。
当然增设这些关卡与帝都城门盘查的人员,一切都按照太后指令,在悄无声息中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皇后及尤氏一族对这些事情暂时还未曾有所察觉。
入夜时分,皇后的凤栖宫迎来了一个身穿抖篷的男人。
虽然皇后贵为一国母仪天下的皇后,但后宫的规矩她依然得遵守,其实她非但得遵守,还要做出表率来。
后宫内苑,除了皇帝,可谓是其他男人的禁地,所以现下这个男人行色匆匆而入,除了依靠夜色作掩护外,还穿了件将整个容貌长相都隐藏起来的抖篷。
他一出现,立时便有宫女上前不动声色将他从小径引到内殿。
“娘娘,他来了。”宫女轻轻敲门,轻声禀报,然后再快捷地将男人带了进来。
皇后朝宫女挥了挥手,在听到门扉轻声关上之后,才悠然转身,看向穿着抖篷的男人。
“大哥,你坐。”
男人解下抖篷,露出一张与皇后眉眼有三分相似的脸,眼底闪动着诡异的光芒,阴阴笑道:“妹妹,若是让他知道我一再踏入皇宫里男人的禁地,他会不会马上摘掉我这颗当朝丞相的脑袋啊?”
皇后冷冷勾了勾嘴角,盯着尤亦健的脸,道:“他得有这个机会才行。”
尤丞相轻轻敲着桌子,眼睛一转,泛出几分幽幽冷光来,“可惜管正不中用,竟然定不了那两个小毛头的罪。”
“哼”皇后冷哼一声,凤目之内毫不掩映她的犀利怨毒,“那就暂且让他们多活几天吧,只要那个人那口气一断,不管有没有铁证,本宫都要他们从疑犯立刻成为永无翻身机会的凶犯。”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了一幅画,竟然让她独守空房十五年,多少个夜晚她怀着青春绮丽的梦等待他来临,可每一次,她都在等待中失望,最后从失望等成了彻底绝望,她大好的青春年华白白蹉跎在无数失望等待的夜里,直到她美丽的容貌慢慢憔悴苍老……。
皇后狠狠咬了咬牙,眼神闪过凶残之光,那颗泪痣也同时诡亮一凝。
那个企图废掉络儿太子之位的男人必须得死,想取代络儿的人同样也得死,哼,还有那个,暗中拾掇那个男人另立太子的老太婆,这些人,一个一个,她全部都不会放过。
最最该死的是那个丫头,她竟然拥有一双跟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眼睛,还有她脸上那种从容自信的坦然神态,不管跟那个女人有没有关系,就凭这两点,那个丫头就该死一千次一万次。
还妄想勾引她的儿子,做白日梦去吧!
尤丞相贪婪的目光从她脸上蜿蜒而下,轻轻一笑,有些心不在焉附和道:“嗯,妹妹说的有理。”
“络儿那边怎么样了?有消息回来了吗?”
尤丞相皱了皱眉,神色忽然有些沉,“这事透着古怪,目前还是没有消息,按道理,太子该早就收到信函才对。”
皇后有些烦燥地站了起来,眼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太子风络就是这股东风,但这股东风目前却迟迟没有着落,甚至没有音讯,皇后按上隐痛的额头,在室内慢慢走动起来。
瞄一眼尤亦健,口气透着暴戾冰冷,道:“你多派几个人出去,一定得尽快确定络儿的消息才行。”
“嗯,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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