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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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妃- 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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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看阳叔叔今天来,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吧?”

阳逸默了默,脸上随即闪过一抹不自然。

不过他看墨白神色淡淡,并没有其他意思,他心中才觉得舒服了些,而脸上的不自然也就渐渐的淡了开去。

“是,我今天来,一是来谢谢公子昨天的招待;二,是为了求公子你帮一个忙。”

阳逸也不掩饰,看定墨白,直接道出他的目的。

反正,遮遮掩掩说出最后目的,反而更落得不自然;还不如一开始就痛痛快快表明他的来意。

“你是想让我想办法将你送进宫中见阳妃一面?”

阳逸张了张嘴,苦笑了一下,在墨白那似乎能看穿人心的妖惑眸光下,只得点头承认:“是的;我来到这里,才发觉要以自己这个平民百姓的身份,想要进宫见曦儿,实在是异想天开。”

墨白隐隐笑了笑,他看着阳逸,也没有拒绝亦没有点头答应。

却是沉吟了一会,才慢慢道:“阳叔叔,看在过去的情份上,你这个忙我无论如何也得帮的;不过在我答应帮你进宫去见她之前,我觉得有些事情必须先让你有所了解。”

阳逸心中一凛;他直觉墨白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会简单。

墨白端着杯子,优雅而高贵地呷了一口香茗,才看着阳逸,道:“阳叔叔,昨天的事情我都听炼铁说了;也是他这人记性不好;竟然记忆了那么重要的事情,没有事先到天香楼订好雅间;让你和丁香姨受委屈了。”

阳逸一听这话,心中一凉,随即脑中灵光一闪;似是霎时明白了昨天的事情也许根本就是眼前这个妖魅男子刻意吩咐属下那么安排的。

“白公子,昨天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而已。”阳逸语气淡淡,不过他紧盯着墨白的视线,却在无意中泄露了他此刻略略紧张的心情。

“你若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这会,谁也没有提起多年前那些不愉快的旧事。

墨白引阳逸主动前来,是为了宫里那步棋,自然不会提;而阳逸来此是来求他帮忙;见墨白不提;他自然也有意忽略过去;毕竟那会的事,闹得彼此都不太愉快。

墨白淡淡勾唇,嘴角隐约的扬出一抹优美弧度,他搁下杯子,淡淡道:“我其实就是想跟阳叔叔你谈一谈阳妃即将封后这事。”

“阳叔叔你虽然初到帝都,可昨天一行,你也应该多少眼见帝都这个地方,寸步都是当朝权贵;这个地方最不乏的就是有钱有权的人。”

墨白微微停顿;阳逸疑惑看他,一脸的茫然。

墨白微微一笑,音容隐约,风采惊艳魅惑。

“我这么跟你说吧,阳叔叔你以为按照你目前的身家财产,能与帝都之中那些人相比?”

阳逸晃了晃脑袋,迟疑道:“我还是不太明白公子你的话。”

墨白站了起来,负手而立,望向窗外遥远虚空处,“阳叔叔,帝都里面有钱有权的人比比皆是,如果阳妃没有什么特别过人之处;陛下怎么会将那样一个位置给她。”

阳逸心中一跳;脑里模糊的闪过一个念头,可一时又弄不清那是什么。

“阳叔叔,陛下新新登基,不管是为了拢络群臣还是为了稳固朝政,他若要册立一个妃子做皇后,一定会经过多方面的综合考量,最后才会决定人选的。”

“当然,陛下从小就被立为东晟储君,就某些方面来说;他原本的力量就十分稳固,所以他根本不需要通过那些手段来增加自己的力量;既然如此,他为了削弱某些力量,也就极有可能作出以上的相反之举。”

“那么,他选择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子来做东晟未来的皇后,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事了。”

阳逸一听这话,心头又漫过一阵阵凉意。

明明皇帝已经用圣旨诏告天下,要在下个月二十八日举行封后大典,正式册立曦儿为皇后了;为什么白公子这会却是说这只是可能的事情?

阳逸定眼看着风华绝代的妖魅男子,慢慢道:“为什么?”

墨白微微停顿,答得有如流水行云,“第一,阳叔叔应该听说过之前的太子妃是尤尤丞相的女儿;陛下之所以会将她从最佳的后位人选上摘除下去;这跟阳妃可有莫大关系。”

阳逸脸色泛白,静静听着男子温醇的嗓音,在出神。

“因为阳妃在此之前曾奉圣命怀过龙胎,却因为太子妃的过失,导致阳妃小产;而现在,阳妃再次怀有龙胎,表面上看,这是此次陛下决心要册立她为皇后的契机。”

阳逸脸色微微变了变;墨白话中的奇怪用词,他听明白了。

奉圣命怀过龙胎?

他心中担忧越发凝重起来。

如果皇帝根本无心册立曦儿为皇后;如果这只是皇帝想要削弱某些力量的一步棋子,那么待皇帝功成之日,也就是曦儿她……。

念头转过,阳逸后背立时渗出了冷汗。

“阳叔叔,帝都里,除了钱权通天的人物多如牛毛之外,就是他们个中交缠的关系也错综复杂;朝外如是;宫中亦如是;如果以阳妃的背景,即便陛下让她顺利当上皇后,她也不可能在那些复杂的关系网里如鱼得水般生存下去。”

“事实上,阳叔叔你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陛下这道册立阳妃为皇后的圣首为何诏告天下的日期是在两个月后。”

阳逸脸色沉了沉;他当初看到那道圣旨,并没有往其他方面多想;但是他进入帝都之后,看着这繁华如锦的天子脚下,他忽然便开始怀疑起皇帝的用心。

一个无权无势又无财的三无人员;皇帝凭什么会册立这样一个白丁似的女子为后;这一点实在跟历朝历代的帝王选择大相径庭,这不得不让人多想。

这么说,皇帝将曦儿平空的升上妃位;再确定要在下个月二十八日举行封后大典,将她册立为后,从来就只是将曦儿当一颗可以物尽其用的棋子?

一来是借助曦儿削弱尤氏的势力;二来是想用这个看似诱人实则害人的后位,让他们为了曦儿将出入绝谷的阵法路径吐露出来,好让军队能大举进入经绝谷腹地,将里面的宝藏一挖而空。

然后……再然后,将一无背景二无势力的曦儿一脚踢开;到时,皇帝想再立谁为后不行;他高兴可以再找一个有助于他帝位稳固的名门千金;他不高兴也可以不再立后。

若是他为此空置后位;说不定还能在除去曦儿之后,在天下搏一个好名声。

如此种种,如闪电般一瞬掠过阳逸心头;越想他脸色便越发难看。

良久,他缓缓抬头,目光艰难看向那白衣如雪容颜妖魅却又气质高贵冷漠出尘如谪仙的男子,慢慢道:“白公子,你既然能洞悉其中的阴谋算计,这说明你的身份绝非常人,你一定有办法让曦儿安全地离开皇宫的,对不对?”

他说话的时候,忧心忡忡,眼光里并不含多大期望,只是下意识这么一问。

墨白看着他,眼睛微转,随即淡淡道:“若是你不希望她最后成为皇权下的牺牲品,我自然是有办法让她离开皇宫;不过,这件事能否顺利的前提,首先得她愿意放下皇后之位这个诱惑极大的诱饵,如果她心里恋栈着那个位置;再多办法也没有用。”

“白公子,你是如何推测他的目的除了想借曦儿削弱那人力量之外,还想得到进入绝谷的阵法与路径?”

“阳叔叔,实话跟你说吧;其实当年在我离开绝谷后不久,就曾经遇到他;而那段时间,正巧阳妃从谷里出来,却因为某些原因被当地一个骗子骗到了深院大宅里;里面也有独特的阵法;那个时候,恰巧那时还是太子的陛下也去了那个宅子;他们在那个宅子里面单独待了三天;我估计,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阳妃曾无意对他透露了绝谷里有大量玛瑙的事情。”

墨白微微停顿了一下,“至于为什么他一直隐忍至今才对绝谷里的玛瑙动脑筋;这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的;至于个中原由,你就不必知道了。”

经墨白这么一提,阳逸缓缓回想着,似是也回想起了一记忆中十分模糊的一幕,他记得那会曦儿追出谷去;他遍寻不着;是到了另外一个镇子才寻到曦儿的;那个时候,曦儿身边确实正站着一个丰神俊朗神态温雅的年轻男子;那时候他看那男子自然流露的气质,但觉得那男子气度不凡。

难道那个男子就是今天的东晟新帝?

阳逸有些难受地皱了皱眉,觉得如果那时候他若对阳曦多用心一点,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白公子,多谢你一番忠告;我会想办法说服曦儿放弃后位,跟我们出宫的;可是,我们现在要如何进宫见到她?还有,若是她离宫之后,我们又该如何避过皇帝的耳目?毕竟天下之大,却也是王土,如果他不肯放过;我们无论逃去哪里都一样会被他找到的。”

“进宫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墨白沉吟了一下,才道:“至于离宫之后逃离的办法;为了永绝后患,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途险着最安全了。”

阳逸喃喃重复,眼神迷茫,“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个在绝谷下隐居了半生的男人,除了痴迷于医术一道;对于其他权术或人性方面的了解根本不多;他的心性也随着长期的隐居生活而退化到了单纯的稚龄时代;所以这会觉得前路唯艰;却下意识的相信并依赖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妖魅男子。

“你们到时可以先诈死,待他深信不疑之后,再避开他的耳目,到别的地方隐姓埋名生活。”

半晌,阳逸想了又想,觉得这个办法虽然危险,却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只要成功,就可以一劳永逸的摆脱皇帝追踪。

“我是说如果,如果曦儿她不肯放弃后位的话,你有没有办法保她在宫里快乐地生存下去?”

墨白在心里冷嗤一声。

当然他即便知道阳逸这是痴人说梦;他也不便出口讽刺阳逸;毕竟,这只是一个父亲疼爱女儿的心情而已。

对于这种疼爱,他从小渴望;却一直未曾直接拥有过。

墨白眼神微暗,他想了一下,才慎重道:“阳叔叔;我今天会对你说实话;完全是感激你曾经对我的救命之恩;现在,我同样不会为了敷衍你而说好话;你这个假设;请恕我无能为力。”

“你应该清楚,他想要册立她为皇后,就是为了造势,一个可以让他一举三得的势;事成之后,先不说他有无害她之心;就说被她排挤下去的原太子妃好了;他一时半会拔除不了尤相的势力;所以一时半会也不会对她动手做绝;如此一来;阳妃日后在宫中的生活可真是步步艰难了。”

“而如果他将她册立为后只是一个名头,一个除了可以削弱其他势力的名头,还是一个可以得到大笔财富的名头;目的达到之后,他一定会除掉阳妃的;好再迎娶另外一个女子以匹配后位;好助他帝业永固。”

阳逸皱起的眉头因这番话皱得越发紧了。

墨白看着他沉凉如冰的脸色,一时也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其实决定阳曦将来能否在宫中继续生存下去的决定权,一直都在风络手里。

“那白公子是否有更好的办法劝服她放弃即将到手的后位?”

墨白皱了皱眉,那件事是一着暗棋,对于阳曦,他心里已完全没有了同情怜悯;可是面对阳逸这个一心为女儿的父亲;他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感触。

不过,就算他此时对阳逸透露点口风,也不会影响到大局的;按他的了解;阳曦那个人也是认死理的倔脾气,要让她从横梁美梦中清醒过来,除非她掉下横梁的时候。

否则,任何理由她一定都听不进去的。

“阳叔叔,也许有一件事,你能够顺利地劝服阳妃放弃眼看到手的后位;不过那件事,事关重大;且没有直接证据;我可以告诉你;你却要发誓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不但救不了阳妃,就是你们全家也会因此招祸,就是我,甚至我全族,也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而面临灭族的命运。”

“你,能保证一定紧守这个秘密吗?”

阳逸见他面色凝重,语气严肃;一时心底发寒;好半晌,他才缓缓道:“白公子,我阳逸以我祖先的名义发誓,今日我所听到的任何事情,出了这屋子,都绝不会再有任何人从我嘴里听到一个字,若有违此誓,就让我阳氏一族从此断子绝孙;先祖魂魄永散,生生世世不得投生。”

墨白见他发下重誓,才点了点头,附到阳逸耳根,低声道:“陛下在还是太子的时候,曾经在一场秋猎中,被利箭伤到腿根某处;据我挚交的一位好友所了解;他应该……咳,你身为大夫,应该也明白,有些情况下一旦伤到了根源,就是后天吃再多补药也是没有用的。”

阳逸听罢,浑身如坠冰窖般;从头到脚都透着重重寒气;而他的神情此际也呆呆的愣愣的,死寂一般,僵住完全不会动了。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曦儿现在怀的龙胎?

如果皇帝早就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那么曦儿现在的处境?

即便皇帝眼前还没知道这事;但皇帝利用曦儿之心却昭然若揭,若再加上这事;曦儿的性命岂还能有存活的可能。

阳逸后来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精致优雅的茶肆的;他只是浑浑噩噩的走在大街上;觉得这夏季毒辣的日光,竟然也驱不去他心底重重寒气。

在阳逸走后,那间独立的雅室里,珠帘一阵晃动,随即走出一个风姿卓约的绝色少女来。

“小语,依你的观察,他有把握说服阳曦逃宫吗?”

东方语淡淡一笑,凝定他妖惑眸子,眼光狡黠,“可怜了他一腔为女的慈父心血;阳曦的下场早已注定了。”

墨白望进她清亮眸子里,隐隐笑了笑,笑意神光离合里,掩下一抹淡淡的落寞。

阳逸在大街上浑浑噩噩的转悠了大半天,终于在近傍晚的时候回到了那间宅子里。

丁香姨早在宅子里等得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看见他归来;却又是一副失魂落魄心事重重的模样;一时心底的欣喜兴奋也沉了沉,随着他冷沉忧心的表情而露出了疑惑发愁。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愁容满面?是他不肯帮忙吗?”阳逸毫无生气地瞄了她一眼;丁香姨看见他这个眼神,立时忿忿道:“哼,我就知道那个小子;也不想想当年若非有你全力相救,他早就死在林子里了;那还会有命享今日之福;连这么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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