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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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妃- 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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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楚淡淡一笑,只是他这惊艳风华的笑容,再没有和沐春风的轻暖温润,反而透着凛冽冬风般,让人直觉瑟瑟寒意扑面而来。
“若母后坚持这些不是你的安排;那儿臣也没什么好说的。”
宁楚说话的时候,声音十分平静,语气也冷淡如水,只是他说话的速度很慢,似乎每一个字都需要在他喉咙里打转千百回一样。
而文秋凤几乎被他这种透着浓重煞气的语速给惊呆了。
常说知子莫若母,她太清楚宁楚这个孩子了,表面上看,宁楚总是一副温和儒雅,平易近人的样子;就像他看人的时候,看似将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可实际上,他眼里是一片无尽的虚空,其实谁都没有看进他眼里。
而如今,宁楚居然为了东方语的失踪,而对她生气。
此刻,文秋凤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欢喜还是该伤心。
这证明,宁楚这个看似无心的孩子,终于有他所在乎的;终于有人能够走进他虚空似乎能包容天下的心;这一点,她无疑是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也正因为那个女子是他所在乎的;所以他才会失去常性的愤怒。
而他愤怒的对象,怀疑的对象,竟然是她这个亲生母亲。
从这一点来说,她的确应该感到伤心难过。
也许,在她昨天亲自将那碗药递到他嘴边的时候,就已经将他们母子间十几年亲密的情份给割断了。
文秋凤心里是又悲又喜,连带着,她典雅高贵的气度也在内心情绪变化中,有了起伏。
她怔怔地看着宁楚,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浑身虚弱,却让人感觉无比强大的艳绝少年。
良久,她幽幽道:“阿楚,我知道我这会说什么,都难以让你相信;可我真的不知道东方姑娘出了宫后,又去了哪里。”
她说完,有些难过地垂下眼睫。
她也说不上,这一刻,她心中的难过情绪为何而来。
或许是因为自己亲手断送了他们母子情份,亲手割断了他们之间那份信任而觉得难过;又或许是因为宁楚;再抑或是因为那个能令她儿子乱了心事的少女。
她都已经厚颜无耻地拿十几年前的恩情,恳求要挟逼迫东方语站在她的立场看待救不救皇帝;她自然不会再对东方语做出什么秘密囚禁的事了。
可是此刻,她也想不通究竟是谁做下这件事。
宁楚漠然看着她,半晌,垂下眼眸,掩去眼底变幻神色,缓缓转身,一步步走了出去。
宁楚走后,文秋凤立即让人传了周德亲王宁优到凤仪宫。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暗中派人下的手掳走了那个孩子?”文秋凤一见那身形文雅的男子,便直奔主题,毫不客气地质问起来。
“秋凤,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宁优一脸惊讶,眉目间微微泛着几分柔情,他定定看着文秋凤,目光不避不让。
文秋凤见他这表情,一时心里也有些吃不准。
一个人若是撒谎,他的目光一定会或多或少露出一丝破绽,因为他要圆谎,首先便要扯更多合理的谎言去掩饰。
但她眉头一皱,目光一下变得遥远而冷清。
“你别跟我装糊涂,昨天我宣那丫头进宫的消息,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宁优似乎很是惊愕的样子,半晌,才压抑着怒气,淡淡道:“秋凤,难道说那个丫头突然不见了?而你还怀疑是我将人给悄悄掳走的?”
文秋凤丝毫没有为他那无辜透着压抑怒气的模样给打动,眉头一掀,温婉动听的声音也透出一股高傲的冷意,她浅浅一笑,那笑容轻浅,却如薄薄锋利的刀刃一样,对着宁优的面门便直接飞了过去。
饶是宁优人高马大,面对她这样的笑意,心里也不禁微微紧了紧。
“你别跟我打秋风,这事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做。”
文秋凤一抹浅笑飘过,随即又是一记森凉的眼风杀去。
她低低一声冷哼,还真将宁优给彻底激怒了。
宁优重重一拂袖,怒视着她,却仍记得压抑着声音,冷冷道:“秋凤,你为什么就怀疑我?之前我都已经答应你,将这事交给你全权处理,为什么那丫头不见,你第一时间就怀疑是我做的?”
文秋凤看着男子勃然变色的眼神,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言辞过激,遂苦笑了一下,语气也略略软了下来,“因为只有你最希望那丫头消失不见,你说我不怀疑你还能怀疑谁?”
宁优走近她身旁,两手轻轻按住她肩头,俯头,定定凝视着她秋水般澄亮的眼睛,缓缓道:“秋凤,我真的没有让人暗中掳走那个丫头,你相信我,这事真不是我做的。”
文秋凤迎上他怜惜而无奈的眼神,一时有些怔怔失神,喃喃道:“不是你;那到底会是谁呢?”





 第193章 以貌取人
 更新时间:20131217 17:43:12 本章字数:9090

男子垂下长黑眼睫,遮住眼底闪烁目光,握着她的手,轻轻笑道:“管他是谁呢;反正现在的局面对我们有利,我们就别去管那个丫头了,得抓紧时间布置才行……”
文秋凤抬首,目光蕴含着几分意味不明的闪亮,唇畔挂一抹浅笑,冷清而遥远,她看定他,淡淡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凡事总得遁序渐进,对了,你自己做下那些恶事,自己可得将尾巴擦干净;别将麻烦留给阿楚,你也知道阿楚这孩子什么性情,若是——哎,到时闹开了,对谁都不好。爱睍莼璩”
宁优脸色微微沉了沉;随即他又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柔声应道:“我知道了,那些事我会处理好的。”
文秋凤看着他变幻眼光,唇畔那一抹浅笑,愈发显得幽远冷清,让人看不真切。
再说,宁楚自凤仪宫走后,便立时安排人手全方位追查东方语的下落。
他自己当然也不会闲着;除了处理政事,探望皇帝,还抓紧时间亲自出去寻找。
而墨白在宁楚忙得似陀螺的时候,他也让自己的人动了起来,四处寻找东方语。
在宁楚与墨白都忙于奔波追寻东方语下落的时候;那个正主东方语倒是一脸悠闲地躺在塔楼那简陋的床铺上。
她闭着眼睛,在床铺上默默回想着医书上的描述,或许能够将某些平时她想不通的医学难题,在这会融会贯通;想了一会,觉得她除了回想,还可以做些别的事情,于是便起来了;她一起来,立时提着裙摆往楼顶上面爬。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设计古怪的塔楼原先是做什么用的;这个塔楼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她记得最顶层那里却吊有一口巨大的铜钟。
即使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凭着这两天她听聋女摸索走来的声音,她都可以绝对肯定,这座古老又古怪的塔楼,一定是修建在郊外某处空旷荒野,有可能方圆百里全无人烟。
因为那人除了将她困在这里,别的一点也没有限制她。
如果这地处空旷又荒芜无人烟,自然是不怕她叫喊了,哪怕她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到她的声音。
不过,她才不会傻到扯开喉咙跟自己的嗓子过不去。
她的声音没有人能够听到;她就想办法让别的东西发出声音,还要让那声音可以让别人听得到为止。
这不是塔楼吗?
就算再古怪,就算不猜不出它原本修建的用途。
不过按照她对这个时代建筑风格的了解,凡是这种塔呀楼呀之类的建筑,再年代久远,也一样是选址在高处修建的。
既然是在高处,楼顶那口已起了厚厚一层铜绿的大钟,这会终于可以再度发挥它的余热了。
少女挑了挑眉,目光闪亮闪亮,她嘻嘻笑着,提着裙摆,一步一步慢条斯理地爬上了塔楼最高层。
吊在顶端横梁上的巨大铜钟,像一尊沉睡的怪兽般矗立在正中。
东方语没有去看铜钟上面那层层厚厚的铜绿与灰尘;她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悬吊铜钟的绳子;再三确认过那不是普通的绳索,不会轻易就断掉之后。
她才放下心来,然后开始搬椅子,对那口铜钟做起清洁工作。
“哎,铜绿可以不管,但灰尘却不可不擦;我总不能一直让自己吃灰尘。”
她喃喃自语着,手里的动作飞快,将铜钟擦了三遍之后,终于将那层厚厚的灰尘给干掉了。
东方语累瘫般坐在椅子上,瞅着仍冒着幽幽铜绿的大钟,在心里琢磨该怎么样才能让它发出不同的旋律。
“嘿,灰尘都擦没了,敲个钟还能难掉我吗?”
少女瞅着悬挂大钟,两眼明光闪闪,露出森森白牙,欢快地笑起来。
她笑声如铃,清脆而欢快,这一笑,似乎将荒寂的空气都变得热烈一般。
“当……”悠扬透着古远力度的钟声在她一敲之下,以无限震撼的旋律华丽丽地拉开了序幕。
拉开了少女击钟传音的别致序幕。
东方语敲击了一下之后,居然给钟声的震动力度给惊得怔在当下。
她两眼火花乱窜,瞅着悬挂大钟瞄上瞄下。
丫丫的,这钟的震动力也太强了吧。
要是她敲上一刻钟,先不管别人能不能听到她别出心裁的乐曲;她自己首先就得被这震动力极强的钟声给震成聋子。
不过,轻易认输可不是她东方语会做的事。
震动太厉害,那她就减少它的震动力度。
柔软的东西可以减少反弹力,也可以吸收声音,虽然会减弱钟声,但这总比先震聋她自己要好。
想到便做,这个古老而简陋的塔楼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物品可供她选择。
东方语皱了皱眉,目光定在那张简陋的床铺上。
一咬牙,便上前快手快脚将被套拆了下来。
再然后,拿着被套,蹬蹬地跑上了顶层;拿被套给大钟穿上了外衣。
少女看着被自己包装过的大钟,顿时乐得笑开了花。
然后,她开始按照自己琢磨出来的办法,用轻重不一的手法敲击着大钟,让它发出了浑圆幽远,却极有穿透力的声音。
那声音乍听之下,虽是钟声,可仔若是懂音律的人仔细听下来,便会发觉其中的奥妙。
那是一首乐曲,一首催人奋发的乐曲。
一刻钟之后,东方语将发酸的双臂垂了下来。
“哎,看来敲钟也是个技术活。”东方语悻悻看着悬在头顶之上,又恢复死寂不动的大钟,有些疲惫地喘着气。
一天两顿的粗糙饭菜,果然不能让她在寒冷的冬天挥霍更多热量。
她歇了半个时辰,然后又继续敲钟为乐。
她咬着牙根坚持,也只不过堪堪支持着敲了不到一刻钟。
“不行了,再敲下来我该累死了。还是先下去躺躺,再想办法让聋女帮点忙。”
东方语软趴趴地走到地层,懒洋洋在床上躺了一会,然后就听到了聋女独特摸索而来的脚步声,那声音有点似风卷起落叶时的感觉;又有点像脚步蹒跚的小孩一脚深一脚浅,跌跌撞撞踩在沙堆上的感觉。
东方语听闻这个声音,突然便觉得肚子在咕噜咕噜闹革命。
聋女送了几次,开锁的技巧似乎已经熟练了许多,她哆嗦着,没多久就将食物递了进来。
东方语猛吞了一下口水,却没有先吃东西,而是一把拉住了聋女。
她猜测,背后囚禁她那人,一定立了规矩,不允许聋女在这里逗留太久;所以她必须得争取用最短的时间说服聋女,为她做件事去。
聋女被她拦住,还是惊如小鹿般,慌张得立时就想将手缩回去。
不过,东方语早有准备,拉住聋女之后,她便塞了一张银票到聋女手里;然后,在聋女惊愕不解时,又扯了扯自己衣袖,往聋女掌心蹭了蹭。
再然后,她双手合什,搁在聋女手里。
聋女惊愕半晌,后来终于慢慢明白东方语的意思。
东方语又拉着聋女的手,在她掌心画了起来。
当然,她不会再写字,而是改为画形象的图案。
东方语猜测,这个又聋又瞎的姑娘,既然看不到听不到,她平常与人沟通的办法便只有通过实物触摸这一途了。
她先在聋女掌心描画了太阳的图案,又画了月亮,直至画到叶子等其他越来越细小抽象的物体。
“姑娘,你是不是想让我替你买衣裳?”聋女收回手,亲切的声音响起,不过听她的呼吸似乎是微微松了口气的样子。
东方语下意识便答:“对,我就是想拜托你替我买两套衣裳。”
她说完,才记起聋女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少女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耸耸肩,随即示意聋女将手递进来,她又在聋女掌心画起画来。
画了一会,再三确定聋女明白她的意思之后,东方语将手掌与聋女掌心相对,以表示她的感谢之意;然后,将她戴在腕间的手链顺势捊出,套上了聋女腕间,还替聋女拉下衣袖,将那条珍贵的手链遮住。
聋女没有再逗留,叮嘱她尽快吃东西,然后便走了。
东方语心不在焉地往嘴里送着食物,一边想着聋女那身打满补丁的青灰色粗布衣裳。
还有她刚才骗过聋女,硬将那条紫晶手链套了上去的事。
那条紫晶手链,别人认不出来,但夏雪与墨白一定会知道是她的东西。
东方语吃过饭,小歇了一会,又继续爬上顶层,敲那口悬吊横梁的大钟。
暮鼓晨钟,此刻夜色苍苍,黑暗茫茫。
该是敲响催人归家的皮鼓;东方语却反其道,用力击响了旷野高处塔楼里的大钟,她这一敲,先不说有没有惊到人;但首先惊到了回归巢穴,迎接夜色的倦鸟。
林中倦鸟被钟声惊得齐齐探头离巢,纷纷拍翅飞起。
东方语自然听到了鸟儿齐齐拍翅乱飞的声音;她不禁微微愕了愕,随即哑然失笑地停了一会,再然后,她眨了眨眼,目光晶亮地盯着大钟,随即更加用力将大钟敲是嗡嗡作响。
就算这钟声惊不到人;惊到鸟也是一样的。
鸟一惊,自然会到处乱飞;若是一只鸟到处乱飞,那可能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但若是一群受惊的鸟到处乱飞;肯定会引起某些人注意。
只要有人注意,就会有人传播,有人传播消息,事情就好办了。
东方语一面当当敲着,一面笑眯眯想像着美好的未来,似乎可以看到前景已经光灿灿笑着向她迎来了。
东方语并不知道,自己这个近乎赌运气的行为,第一天惊飞了宿在林子里的倦鸟;而这些被惊飞了鸟儿,果然成群结队扑飞,亦惊到了离此地最近的居民。
不过,她料不到的是,这些居民除了生活比较困苦之外,还是一群信奉上天,信奉神佛的虔诚百姓。
他们将冬天入夜,大群飞鸟扑翅而来的举动,看到是上天震怒的表示;既然是上天震怒,他们自然不敢将这事到处乱说;鸟飞得越多,他们越发的守口如瓶,将这事死死闷在心里。
东方语自然估算不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偏差,所以,她一面使劲敲击,一面美滋滋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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