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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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妃- 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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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们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随从将大刀往老鸨的脖子又压入了一分,老鸨的脖子立时溅出血珠来。
疼痛入颈,老鸨差点失声尖叫起来,浑身已抖如筛糠,只着跪地痛哭流涕求饶了。
单于鹰斜着锐利眼神,盯了她一下。
忽然挥了挥手,道:“放了她。”
“主子?”随从愕然,不过还是听令收起了大刀。
“你们看她都吓得尿裤子的,我想她说的应该是实话;像她这种人更加明白,别人的命再矜贵,也比不上自己的矜贵。”
大刀收去,老鸨感觉身体一松,这下她终于扑一声跪在了单于鹰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瞌着头,“大爷有眼光,奴家说的真是实话,求大爷饶了奴家。”
单于鹰大手一挥,“罢了,我们走。”
老鸨仍跪在地上,头几乎埋到裤裆去。
声音仍有几分难掩的哆嗦,“大爷慢走。”
霍霍响动的脚步整齐而有力操响在楼面上,半晌,才远出了月尽欢之外。
单于鹰一行人终于走了干净。
老鸨这才肉痛地站起来,想着今天白白亏了大笔银子;然而,她站直起来一看,顿时两眼暴发出狂喜的光芒。
原来单于鹰刚才所在的雅座,还留了一张银票。
她连滚带爬的扑过去,将那张面额巨大的银票迅速揣入怀,两眼放光,嘴里在喃喃:“嘿,看来这个鹰眼阔鼻的蛮子也是个谦谦有礼的主,好歹给我留下了酒水钱。”
对于在月欢尽这段撩人心思的舞曲,单于鹰对于那张在朦胧灯光下惊鸿一瞥的脸确实念念不忘了一段时间;不过这种新鲜事在他遇上别的新奇事物之后,几乎立即就被他抛诸脑后了。
一个女人,对于他们在草原上飞翔的雄鹰来说,简直连衣服都不如。
所以单于鹰是不会费力气费心思去打听一个女人的。
阿布罗使团一行一路玩乐行进,半个月后,终于到达了帝都。
帝都的驿馆自然比凉县的奢华数倍。
阿布罗使团一行悉数安排在驿馆里;而单于鹰所住的厢房自然是最为敞亮奢华的。
这还不算,驿官知道阿布罗部信奉雅玛真神,又打听到单于鹰喜好丹青,所以在单于鹰入住之后,十分狗腿的找了大师级国手绘了一幅雅玛真神图像献给单于鹰。
单于鹰原本不屑驿官这种拍马屁的行径,不过出于礼貌还是收下了驿官送来的雅玛真神图像,他收下图像,待驿官离去之后,将那图像随手往角落一扔。
连看也没打掉看一眼。
然而,上天似乎故意与他作对般;他不想看,那图像却偏要撞入他眼里,让他看个清楚。
因为他这随手一扔,画轴滚动,画像自然展开。
他不看也得看。
而这一看,却看得他眼睛都直了,鹰隼般的眼神锐利而闪亮,透着熠熠惊奇的光芒。
画像上的雅玛真神,乍看之下,大体上还是他在草原上平常所见的样式,但细看之处,却立时让人发现不同,这不同之处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雅玛真神原本是传说中的人物,是个善良勤奋伟大英勇的女性。
此刻画像上的雅玛真神,面容仍然是女性的,但她的容貌却比传说中更美更超卓,尤其一双微微含笑凝望远处的眼睛,简直比秋日晶莹的露珠还剔透,比山涧泉水还清澈洁净。
她似乎在看万物,却又似乎专注在看你。
单于鹰便是对着这样一幅画,对着这样一双灵动的眼睛,便已觉得痴了。
真恨不得立即揪着驿官的衣领,问问他这幅画像究竟出自何人之手,这画像上的雅玛真神是否有对应的原身。
可惜,当单于鹰终于依依不舍将目光自那幅画像上抽离的时候,天色已然黑了下来,而驿官也离开了驿馆回他自己的府邸去了。
单于鹰这一晚便在神思不属中辗转度过,一会抚着画像上的面容痴痴傻笑,一会又露出欢喜的神情,一会又皱起眉头夹着几分懊恼。
他整晚都在床铺与画像之间不停折腾,弄得住在他隔壁的随从以为他发生了什么意外,整晚在掀开被褥、下床、奔过来察看之间不停徘徊。
单于鹰当然不会将其中原因告知随从的。
他还将那幅画像给宝贝地收藏起来。
天终于亮了起来,单于鹰盼呀盼,从日出盼到日上三竿,终于盼到了驿官露出。
驿官虽然露面了,但他一露面立时就安排阿布罗使团一行到帝都各自景点游览,这是皇帝的旨意,一定要好好招待阿布罗使团,他不敢不从,似乎也是掐算好了时间,不让单于鹰有单独询问的机会。
单于鹰虽然心里有些懊恼,但他看着一众随从那跃跃欲试的欢欣表情,当下也不好拒绝驿官的安排,自然率领众人浩浩荡荡游帝都去了。
他们去游览的时候,也不知驿官是有心安排还是无意之举,单于鹰一行途经铜化大街露过明善堂的时候,正碰上了东方语自里面出来,往相反方向回府。
单于鹰便在人群中,一眼瞅见了少女那似乎有层淡淡金光包围的侧脸,光是侧脸便足以让人惊艳得丢了魂魄。
因为他发觉,他一眼瞄见那个少女,竟然跟他手里那幅雅玛真神图像万分相似。
他惊怔了半晌,眼见少女上了马车扬长而去,他才回过神,拔腿便要追过去。
“鹰王子?鹰王子?”驿官垂老却隐含不明意味的声音持续响在耳边,单于鹰回过神,鹰目如电,透着审视人心的幽亮划过驿官的脸。
旋即他恢复原来那副粗犷豪迈的面容,哈哈高声大笑着,昂首阔步往另外的地方迈去。
接下来,单于鹰似乎游得十分尽兴,因为驿官是个十分周到的导游,他长期负责接待各国来使与各地官员,所以他有些过人的本事。
天色入暗之后,驿官将单于鹰一行送回到驿馆,而他自己也功成身退回他自己的府邸去。
单于鹰在他走后,才令随从外出,去打听白天所见那个女子的消息。
他所带的随从也不乏能人,不出两个时辰,那随从便回来向他报告。
单于鹰愈听,眼神便愈加发亮;眼光闪动中,那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竟隐隐浮着志在必得的神情。
在单于鹰命人去调查东方语的时候;那名原本该回自己府邸的驿官在他家里转了个圈,然后换下官服,悄然从后门出去了,他出去之后,坐着一顶不起眼的轿子,直奔当朝丞相所在的府邸而去。
丞相府隐蔽而独立的密室里。
灯光明灭,映着里面两团男人的影子。
“丞相,下官看单于鹰上钩了,今日他在街上碰上那个丫头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下官看他的眼神已经完全沉迷。”
尤亦健负手而立,不显情绪地瞥了对面略略躬身向他的驿官,道:“这事切不可大意,更不要露了痕迹,让他怀疑你的用意,知道吗?”
驿官将头点得如捣蒜一般,道:“丞相你放心,下官绝不会露出破绽,让他看出什么端睨的。”
尤亦健冷眼瞥过驿官,“这就好,只待那天一到,时机成熟,这事便算成了一半。”
“是是。”
尤亦健冷眼垂下,又道:“记住,接下来这几天,断不可在他面前提起半个字,更不要再让他主动寻到那丫头的踪迹,先吊一吊他的胃口,引他心痒难耐,到时他才会觉得珍贵。”
“是,下官明白。”
尤亦健转眼,盯着跳跃的灯火,不带感情地挥了挥手,“你去吧。”
当然,对于尤亦健与驿官密会这一幕,单于鹰不会知道;东方语亦更加不会知道。
日子眨眼便如流水般逝去。
这天便是太后寿诞;皇帝下了圣旨,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携家眷进宫为太后祝寿。
东方夜自然要进宫的;东方磊也得同行;而东方语因为之前有皇帝特封的一品官秩,她就是想躲也不成。
她不想进宫;但有人却挤破脑袋想往皇宫里钻;因为这场为太后寿诞而举办的宴会,既集了三品大员,也云集了帝都各个官宦人家的优秀子弟。
未婚少女们怀着一腔荡漾春情,削尖脑袋想进宫,期望能在这场宴会中掳获金龟婿;而未婚的公子们也抱着同样的心思。
所以太后的寿宴,也变相的成了帝都年轻官宦子弟一辈的相亲宴。
东方柔的夫家是从四品官职,她自然不具备进宫的资格。但她却希望百霓虹能进宫参加这场宴会,以期通过这场皇宫盛宴,让百霓虹找到如意夫婿。
东方夜自然不肯答应东方柔的请求。
但最后,经不住老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迫不得已同意将百霓虹也带进宫去。
百霓虹似乎早有准备,进宫这天盛装打扮,脸上晕开桃色胭脂,将她原本带着三分病态苍白的瓜子脸添了几分娇媚春色。
东方夜与东方磊父子为沙场将军,自然不会坐马车进宫;而百霓虹的同行,东方夜自然将她安排与东方语同乘一辆马车。
相比于盛装打扮精心描画过自己壮容的百霓虹,东方语的打扮与壮容就显得随性多了,在百霓虹看来,东方语的打扮甚至有些蔑视的漫不经心。
东方语没兴趣与不熟的百霓虹弄些酸掉眼的客套,所以她一上车,便闭上眼睛养神,直接倚着车辕假寐起来。
百霓虹见状,觉得东方语这态度分明是轻视她,不屑与她交谈,她规规矩矩端坐在马车一侧,双手敛于膝上,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一下一下绞着手帕。
她垂目,悄悄打量着旁边那闭目的少女,目光过处,眼底不自觉溅出一缕妒忌来。
东方语骨子里天生那股从容镇定的神韵,那是别人怎么学也学不来的。
她此际除了妒忌之外,还突然恨起上天的不公来。
为什么老天要将一切美好的东西全都赋予了东方语?
无论是卓绝傲世的容颜还是洁白无暇的肌肤,无一不是天赐最完美的礼物。
完美得叫人自卑,也完美得叫人妒忌!
她费尽心思盛装打扮精心描绘,却仍比不上东方语这随意涂抹,根本不染什么胭脂色,却比她强上十倍乃至百倍。
这张脸,这张天生妖艳却尽显纯净不见一丝狐媚之色的脸,比那极尽风骚容光荡艳的妖娆更能掳获人心。
这么想着,百霓虹手里的丝帕几乎被她绞得皱成一团。
原本与东方语对面而坐的夏雪,也是闭目养神来着,这会却突然睁开眼睛,渗一丝惊人的寒芒冷冷瞥过百霓虹手里的丝帕。
随后又懒洋洋地闭上眼睛。
百霓虹心下倏然大惊,以为夏雪看出什么;但她见夏雪似是一无所觉的样子,才慢慢放下心来,却是不敢再任自己天马行空般流露出妒恨的目光,她敛了心神,目光不期然瞥过东方语穿在身上的衣裙时,嘴角微微弯起,噙出一抹古怪笑意,但这笑意又飞快闪逝,一瞬便了无痕迹。
车轮辘辘辗过平整的地面,响起单调的声音,更令车内的人昏昏欲睡;而东方语在这声声郁闷单调的车轮声中,由原本的闭目假寐,到了最后变成真的迷迷糊糊睡了起来。
夏雪听着她轻悠绵长的呼吸,十分轻柔地为她披上备在车里的薄毯,薄毯是地方进贡的贡品,名贵绝伦,虽然薄,但保暖性却极好。
百霓虹见状,心里被她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忌恨情绪一瞬突然如疯长的野草般,蹭蹭扎人的乱冒。
夏雪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冰冷一眼似能看透她内心一般。
百霓虹不期然地微微颤了颤。
她这一颤,令那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少女瞬间惊醒,她睁开染了迷蒙之意的眼眸,泛着浅浅讥讽笑意转过百霓虹刻意挑了桃红胭脂的脸。
百霓虹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般,急忙躲过少女带笑的目光。
就在这个时候,终于听到外面传来守卫喊停马车的声音。
皇帝特别开恩,允许各官家小姐夫人带一名贴身丫环进宫侍侯;但为了保证安全,所有人进宫的时候,必得经过守卫的层层严格检查。
就算东方夜身为大将军,也不能例外。
东方语自然无所谓,她也没什么好带的,她要带的东西都在她身上;至于那些功用各异的药粉,就是借守卫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她搜身。
过了九道宫门,终于进入到皇宫腹地。
东方语进入皇宫的次数虽算不上多,但皇宫里的景致,她该看的早就看过了,所以这会,她再次踏入这个金壁辉煌的地方,神态完全是平静得跟看到白菜一般的表情。
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微微敛去一身随意的狂放姿态,她步子优雅,身姿悠然,看她那淡然从容的神态,就像在逛她自家的院子一般。
相观于落后她几步的百霓虹,怯怯透着娇红渗着苍白的小脸上,一双泓水的眼睛,漾着无限赞叹与惊奇,她虽然没有四下转目骨碌碌粗野地看,但她小心翼翼转动的眼睛,却不时流露出她的惊讶,神态严谨小心,惊叹不断之中,自然显示出她的小家子气来。
在天子底下,满地都是三品官员,所以太后这寿诞宴会,宴请的官员也是十分宠大的数目。
按照规矩,这种大型宴会,自然是在皇宫中专门用来招待群臣的宴会宫殿中举行了。
那个宫殿,除了宴会大厅外,还有众多侧殿供客人休息。
东方语一行进入御花园,自然有人分开男女宾客,将他们分别引到不同的宫殿里休息。
寒风瑟瑟,年轻的官家小姐被安排在一处,众人围着炉火取暖,很快就熟络起来。
东方语去一趟茅厕回来,她发觉众小姐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她也不以为意,自顾坐在一角看她们谈笑。
但这些小姐们似乎约好了一般,见她在一旁坐定,都默契地三缄其口,但却不时瞟几眼含着不屑与轻蔑的目光。
东方语见状,在心下冷冷一笑,眨着眼睛,透几分了然淡淡瞥过那低头不语的百霓虹。
小憩片刻之后,宴会便开始了。
太后作为这场宴会的主角,也终于露脸了。
珍馐佳肴当前,斛筹交错之中。
太后在沈姑姑搀扶下,缓缓走入大厅,走上了主位。
“首先,哀家非常感谢众位赏脸莅临这场宴会。”
太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铿锵有力,她掀起眼皮,眼神透着不可强视的凌厉,缓缓扫过全场。
最后,在那风姿卓绝的少女身上停住。
“在宴会开始之前,哀家有几件事想要当着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宣布。”
东方语接触到太后那别具深意的目光,心中忽地紧了紧。
太后凝定东方语,那视线透着深沉悠长的力度。
她凝视半晌,话音也顿了半晌。
殿内众人终于被她异样的神情引起注意,几乎齐齐扭头看向东方语。
万千道目光,透着各种不明情绪,一瞬就像光芒大盛的强光一样刷一下凝落在少女身上。
有人以为她会不自然,有人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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