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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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妃- 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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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今天做这么多事,为了就是要去掉耿原夫妇心里对他们的芥蒂,假如他们因为耿言暖的死,与他们闹翻;这对于东方府来说,那可是百害无一利的事。
最后,在得到东方贤同意下,耿夫人将那幅半成品的刺绣带走了。
三日后,按规矩,哭灵守灵之后,便该入殓出殡,这一日便要发丧了。
耿原夫妇赶在入殓前,来见耿言暖最后一面。
今日出了这道门,以后他们的情份便从此天人永隔,生生再见无期了。
想到这些,耿夫人自然再次哭到死去活来。
而此刻,灵堂里都是东方府的亲属,并无外人在;东方语也一身素服,面容悲戚站在一旁。
眼见耿夫人悲伤过度,几近昏厥,她想了一下,便轻步走到了耿夫人旁边,低声安慰道:“耿夫人,请你节哀,若是大嫂嫂看见你这样为她伤心,她心里一定会不安,那她就是走也难安心的。”
耿夫人闻言,稍稍收了眼泪,仍旧抽噎着,抬起朦胧泪眼,对东方语点了点头,道:“多谢二小姐关心,可怜言暖她……。”
“是,我们也为大嫂遭此意外感到万分难过。”东方语一脸悲戚,她低声哀叹着,幽幽道:“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天妒红颜吧。”
“那天厢房失火的时候,所有人都没事;就连最先起火那头的小嫂嫂与四妹妹,还有那些下人,个个都吉人天相躲过一劫,谁也没想到,大嫂嫂的厢房最后失火,可她反倒却……。”
东方语说到这,那双眼亮眼眸也泛出了晶亮眼泪,她微微擦拭着,又叹息道:“哎,我们现在除了能在这感叹一声世事无常,天妒红颜之外;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那天,若非大嫂嫂住的厢房与小嫂嫂的相连,也就可能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如果失火时,她不是被蝎子蜇了昏迷,无法及时冲出来,这也不会造成今天的憾事,那些蝎子,唉……总之,这场意外都是造化弄人。”
耿原夫妇听着她声声似在劝慰的话,悲痛之余,心里却渐渐起了怀疑。
他们只知道耿言暖是因为一场意外,才得了重病;他们也知道耿言暖之前遭遇了失火,可他们并不知道这失火的细节,更不知道耿言暖曾被毒蝎子蜇过。
耿原越想便觉得事情越不对劲,当即小声劝住了耿夫人,又低声商量了几句,两人突然再度露出愤怒的神色,一脸郁愤走向另一边正在指挥众人准备入殓出殡事宜的夫人。
“东方夫人,”耿夫人青着脸,直接站在夫人身后冷冷唤了一声,也不管在场的还有什么人,随即冷冷质问道:“为什么你们一直隐瞒言暖之前被毒蝎子蜇过的事情?还有她的厢房是最后失火,她却成了……,反倒是别人,我没记错的话,那位姬少奶奶是夫人你的侄女吧?”
“言暖这场意外,我现在很怀疑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还请东方夫人你给我们耿家一个说法。”
“否则。”耿夫人直直盯进夫人姬氏冷沉幽诡的眼睛,口气十分强硬道:“出殡的事,我看有必要延后,待我们弄清事情的真相再说。”
“亲家。”夫人心下沉了沉,神情虽有些错愕,但她的态度却是一贯的低姿态与自责内疚悲伤,她掠望了一下另外一边神色悲戚的东方语,似是想明白了什么,“你千万不要受人挑拔,今天出殡的时辰已经定好,若不按时出殡,只怕会影响言暖她身后托生……。”
夫人冷冷地掠望了东方语一眼,突然抬手指了过去,道:“耿夫人,刚才一定是她对你们说了什么,对吧?”
“本来家丑不欲外扬,有些事情我并不在你们面前说得那么直白。但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了。”夫人叹了口气,眉眼之间悲态难抑,“言暖她当时的确曾被毒蝎子蜇过,而她所在的厢房也的确是最后才失火的……”
“刚才二小姐一定暗示你们,说是我们故意害的言暖,对吧?”夫人皱着眉头,一脸的羞愧与悲伤,“你们不知道,她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记恨着以前我们奉旨扒了她生母的坟墓呀。”
“若认真要追究起来;言暖这次意外亡故,说到底还与二小姐她脱不了关系。”
耿原夫妇默默对望了一眼,心下疑惑重重,到了这刻,他们终于察觉到耿言暖的死并不是一件单纯的意外如此简单。
“东方夫人,我们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我们只想了解言暖遭受的意外到底是谁造成的;”耿原沉沉开口,目光带着一种达官久浸官场练就的沉压气势,他冷冷扫过夫人悲痛脸庞,道:“不如这样,现在就请你、还有二小姐到内堂一说详情,我们自会判断孰是孰非。”
让她一个当家主母跟一个晚辈在外人面前当面对质,那不是直接打她的脸么!
夫人姬氏听闻耿原这个提议,冷沉的脸顿时黑了,眼睛里也微微透出簇簇怒火来。
“亲家,这些事,不如待出殡之后,我们再坐下来慢慢说吧。”
耿原冷冷盯着她,却没有为她那低姿态的诚恳所打动,仍旧坚持道:“在没弄清事情真相之前,不能给言暖出殡。”
“若是东方夫人担心误了时辰;那大不了再另找一个合适的时辰再送走言暖不迟。”耿原一瞬不瞬地盯着夫人,对于夫人这急迫的态度,心下越发的怀疑起来,因而态度也越发强硬,“总之,我们做父母的不能让言暖去这样不明不白。”
夫人皱着眉头,思忖了一会,却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来推托耿原,当下咬了咬牙,声音透着一丝发狠的阴冷,道:“好,既然亲家坚持,那现在我们就请二小姐进内堂详谈。”
东方语被荣妈妈请到内堂的时候,耿原夫妇与夫人的面色都十分难看。
她施施然走进来,自然依着辈份给三人都行了礼。
然后,才诧异问道:“不知夫人让人唤我来有何事?”
“小语,对于以前我们奉旨扒了你生母坟墓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但那是皇后娘娘的懿旨,我们即使知道那不合规则,也不能不遵呀;你真要记恨责怪,那就记恨我吧;可你也不能因为一些旧怨,在亲家面前搬弄是非呀。”
夫人一开口,便是声声指责东方语不顾大体,为私怨刻意挑拨耿原夫妇。
东方语在心下冷冷一笑,她若是惧怕夫人,只会当然会被夫人这副恩威并施的姿态给打动,可惜,她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好好挑拨耿原夫妇。
嗯,说错了。她只不过将事实的真相还原在耿原夫人面前而已。
耿言暖的死本来就不是意外。
装可怜装委屈谁不会。
“夫人,”少女在心下轻蔑地嗤笑了一声。略微低垂的绝色面容上却含满委屈,就连那婉转动听的声音也含着哽咽,“对于以前的事,说实话,我心里的确是有些埋怨你的;但我也理解,那是迫于皇后娘娘的懿旨,我虽然怨责你;却并不记恨你。”
“对于大嫂嫂的事,我刚才不过跟耿夫人简单说了一下那天失火时的情形。”少女满含委屈的眼眸透着一层氤氲水汽,凝凝欲滴地沾坠在长睫上,她那我见犹怜的眼神,透着惧怕与委屈看了夫人一眼,又飞快地打量了耿原夫妇一眼,咬着嘴唇,却道:“我绝对没有挑拔他们的意思。”
“夫人你自己当时就在现场,你不是很清楚大嫂嫂出事时,曾发生过什么,那时候,我记得先起火的是四妹妹的厢房,四妹妹因为白天在床榻发现了蝎子,怀疑那是有心人故意引来加害她的,因而心生害怕,她晚上就留在了四姨娘房里,这才侥幸没被涉及。”
“而小嫂嫂——却是起火的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所以也没有受伤;只有大嫂嫂,失火时被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毒蝎子给蜇了,她的两个丫环又因为内急而离开了房间,她才昏倒在火海无法及时逃出来……”
“这些事情除了你我,当时所有在场的人都知道,难道我有说错吗?”
少女语速极快,几乎没有停顿,更没有给夫人插话的机会,一口气就将当时的情形给全抖了出来。
她眼含讥讽地瞥了夫人沉得滴水的脸,又道:“说到底,大嫂嫂今天的不幸,全都因为那只不知从何处爬来的毒蝎子;”
“哎呀,我记起来了,大嫂嫂出事之前,当天四妹妹房里不也出现了毒蝎子,后来大伙不是证实了那些毒蝎子,是因为有人在四妹妹的药膏里掺了一些吸引蝎子前来的药粉;嗯,我还记得,那些药粉最后是在小嫂嫂房里找到的,大嫂嫂房里出现的蝎子,该不会也是……”
少女说到这,似乎才忽然意识到不妥,白着脸,有些讪讪地看了看耿原夫妇,随即飞快地垂下头,却抿紧嘴唇,没有再往下说。
但耿原夫妇听到这,却是什么都明白了。
“东方夫人,原来言暖她……她真不是什么意外,而是被某些人处心积虑给害的,现在请你给我们一个公道,还言暖一个公道,否则我们耿家绝不同意让言暖如此不明不白就出殡。”
夫人这一刻,真想不顾一切冲过去一把掐死东方语。
东方语这么一抖露,她之前与东方贤所做的功夫可全白费了。
夫人怒恨交加,暗地咬了咬牙,忽然眼神一直,瞪着东方语,道:“亲家,当天的事情的确是她说的那样没错;可那些蝎子并没有证据证明是谁引进去的;这事若真要详细追究起来;其实都怪二小姐;若不是她犯事在前,我们根本就不会去普济寺,那根本就不会有后面的意外。”
“言暖是被她间接害死的。”
夫人一瞬抬手,凌厉疾声指着东方语。
她的神态与声音,都在瞬间惊得耿原夫妇双双皆怔了怔。
那风姿卓绝的少女见状,心下不禁冷冷地笑了笑。夫人这脑筋转得还真够快的。
但她面上却流露着悲伤与愕然,还有害怕的表情,瑟缩了一下,她继续垂首,含着委屈小心翼翼道:“夫人,这事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不错,当时的确是因为我没约束好下人,才弄到普济寺的僧人前来观音庙找我算帐;可我记得,我并没有要求夫人你一起去普济寺吧?那可是你自己主动要求前去;而且,我记得姨娘与嫂嫂她们当时都不太愿意到普济寺,是你非逼着她们也跟着一起去的。”
“若说远些,早在我们在观音庙山脚下遭到强盗袭击的时候,大家都提议打道回府,还是夫人你一力坚持要到观音庙祈福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如果当时我们就打道回府的话,那后面的意外是不是也就不会有?大嫂嫂如今也还健在……”
少女声声听似颤抖夹着惊惧,但却字字清晰,句句都将矛头指向了夫人。
夫人几乎被气得差点两眼一翻,给气昏过去;她勉强压抑着怒气,好一会才阴恻恻盯着东方语,冷笑道:“是,你说的这些都有道理;当时的确是我坚持上山;是我坚持要前去普济寺;可我还不是因为出于一个当家主母对你一个晚辈的关怀与担忧,想不到,你非但不领情,今天还在亲家面前抹黑我。”
“我真是瞎了眼,白替某些良心喂狗的人操碎了心;早知这样,当时我真该对你放任不管,让大伙一直留在观音庙就好了。”
“亲家,有件事,本来是家丑;本来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说给你们听的;可二小姐她——太过份了,我今天是不吐不快。”
夫人似乎也学到了东方语那招一口气将话说尽,不给别人留机会插嘴的绝活。
她冷眼睨着东方语,随后又十分诚恳而愧疚地看着耿原夫妇,道:“在言暖还没嫁进我们家之前,有名的玄竹道长就看穿了二小姐身上有妖邪附体,所以才会一直被她搞到家宅不宁;后来,虽说玄竹道长驱走了附在她身上的妖邪,但难保,那妖邪现在不会回来。”
夫人冷冷笑着,瞥过少女那泛着悲戚却从容的脸庞,阴恻恻道:“我记得言暖过世那天,二小姐刚刚从外面回府呢!”
“二位可能还不知道,后来在普济寺又发生了火灾,不过那次失火的厢房只是二小姐的;当时我们都已经她已经不幸葬身火海;谁能料到,过了几天,她忽然完好无损的回府了;你们看,这事是不是很邪门,也许真说不定此刻她身上就已经被那什么脏东西给附体了,所以她一进门就害言暖她……去了。”
夫人说着,又假意举袖拭擦起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来。
“夫人,关于我当时怎么逃出生天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今天我不想在这再解释一遍,不过你若硬要将大嫂嫂过世的意外赖到我头上的话,我却不得不为自己说几句话。”
少女面容虽泛满悲伤,但她眉宇间的风华气度却从容坦荡,不见半点诡邪的畏缩,“这种妖邪附体的事情,本就是虚无飘渺之说;但小嫂嫂却有谋害大嫂嫂的动机与可能;大嫂嫂之前怀孕被推的事就跟她脱不了关系,更何况,当时引蝎子到四妹妹厢房的药粉可是从她房里搜出来的;你就别再因为她跟你是姑侄关系,再包庇她了。”
东方语这话,无异于一枚杀伤力极大的炸弹,一出便将耿原夫妇给彻底激怒了。
“东方夫人,看来我们有必要让官府的人前来调查清楚言暖过世的真相,今天这殡不用出了;一天真相未明,我们也不会让言暖她如此不明不白的,草草魂归黄土。”
耿原冰冷地抛出这话,立时甩着袖子,挽着耿夫人转身就走。
东方语见状,在心下冷冷一笑,便也趁着夫人追赶出去的时候,悄然离开了内堂。
“亲家、亲家……你们等等,先听我说,别急着走呀。”夫人一边狼狈追着一边在身后焦急地劝说;这事可千万不能闹到官府那里,若是他们与耿府闹到公堂相见,那以后他们两家的关系那就是彻底完了。
耿原夫妇此刻怒火冲天,哪里还会肯停下去听她再说。
然而,他们疾步掠走,却最终被迫停下了脚步,因为夫人早一步已吩咐让人将大门给关了。
耿原看着紧闭的大门,更气得怒火中烧,他瞪着那两个把守大门的家丁,忍不住怒声咆哮了起来,“让开,你们快开门,可别欺人太甚了。”
夫人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站在大门前,拦着耿原夫妇,低声苦劝道:“亲家,你们听我说,事情真不是这样的……万事好商量,这事闹到公堂,对谁也没有好处,还有,我们还是尽快让言暖她入土为安吧。”
“哼,一天真相未明,我们耿家一天都不会同意言暖下葬!”
耿原怒哼一声,冷眼盯了夫人一眼,见家丁仍拒不开门,登时怒不可遏,便欲自己上前开门。
夫人见状,似是豁出去般,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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