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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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妃- 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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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忙碌了一个时辰后,由东方语主仆三人特别制造的生辰礼物终于新鲜出炉了。
除了一个五彩缤纷的生日蛋糕,自然少不了寓意福寿绵长的长寿面;此外,还有合她们主仆三人之力精心制造的彩蛋。
这些彩蛋一共八只,它们的特别之处在于那鸡蛋小小的椭圆蛋壳之上,皆由三人三双手,分别按照八仙给皇母娘娘拜寿的情景,历历鲜明地描绘在上面。
一只只鸡蛋在她们巧手之下,便成了憨态可掬的小神仙。
这个生辰,梵净师太无疑过得十分欢喜,为了迎合她的喜好,东方语还强行让宁楚与墨白这两大美男扮了耍宝的小丑来逗趣,跟随墨白而来的威崖与成刚,自然也要按照某语的要求加入表演团。
这隔绝在观音庙峭壁后的庭院,这一天,便成了五光十色的舞台,而这里所有人都被那风姿卓绝的少女或威逼或利诱,抛下身份脸面,按需演活每一个角色;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让那个自称寂寞了十几年的梵净师太过一个绝对难忘的生辰。
在梵净师太许了愿,开始切蛋糕的时候,就着东方语对梵净师太的称呼问题,还曾发生了一场小小的争执。
“小语,你别一口一个师太师太的叫我,让我听着觉得自己就像个不近人情的老太婆的一样,要不你跟宁楚一样,唤我师傅?”
寿星当道,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自然是梵净师太最大,他们作为晚辈的应该尽量顺着她,满足她,让她高高兴兴才是。
东方语听闻她这个要求,心下怔了怔,虽然只是一个称呼,但让她改口随宁楚来叫师傅,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师太……,”少女将那甜香味美的蛋糕咬了一口,在嘴里慢慢咀嚼着,感受食物的美味,沉思一会,眸光微微掠过墨白,道:“师傅二字可不好乱叫的;我觉着,不如随墨白一样,叫你师姑?这样,既不会把你叫老了,又不会让人误会我们是师徒关系。”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较真,其实按着我与你母亲的关系,你叫我一声姑姑也行。”梵净师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掠了墨白一眼,又在宁楚脸上转了转。
东方语见她不再坚持,心下微微松了口气,她真担心梵净师太一定要她称呼师傅,这可就让她有点左右为难了。
幸好,梵净师太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这个看似无伤大雅的称呼,却间接反映出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此刻这三个少年男女还未能体会到梵净师太的用心,自然只是将它当一个小事带过了。
接下来,为了尽梵净师太尽情高兴,所有人都用心围绕着她,绞尽脑汁地做了讨她欢喜的事情,而他们当然也做到了,这一天,便在众人欢声笑语中慢慢迎来了夜色。
夜,寂静寒凉,如无声流逝的水。
淡淡的,缓缓的,在不经意间便远去。
窗外苍穹高挂的残月仍在梢头上冷清地瞪大眼睛看着人间;那清辉落落,透过树梢跃入窗台,映照在床沿边上。
床上那翻来覆去的人儿,在无数次开合双眼之后,终于无奈地呼着长气,悄然起来,抬头盯着窗外那一弯残月,沉吟了一下,便披上衣衫,轻轻开了门,走了出去。
她为了不惊醒众人,蹑手蹑脚一路走到前院,不过她一到那个繁花茂盛,藤蔓攀生的院子,却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个夜晚还有人与她一样失眠,而且还早她一步到了这人院子,安静坐在那树下的石凳,微微仰着头,目光幽远地对着天上那一轮孤清冷月。
“小语,你也有兴趣出来赏月吗?”温和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情绪,低低出自那容颜艳绝的少年。
“今夜月色如此醉人,不出来对它对影,岂不辜负了上天的美意。”少女调皮眨眼,悠然的声调里含着促狭。
宁楚看着月色下少女朦胧泛着明媚笑意的容颜,忽然道:“不如我们去一个更好的地方赏月?”
少女懒洋洋一笑,道:“这敢情好呀。”反正她也睡不着,有人陪着赏月吹吹冷风,说不定那些扰得她心神烦乱的念头便会清静下来。
宁楚见她含笑点头,目光微微往她腰际凝了凝,道:“嗯,我说的这个地方,距离有些远,你不介意……?”
少女顺着他的视线瞟了一下自己,随即明白他的意思。
反正她与他之间坦坦荡荡,没做什么亏心事;她也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老顽固,用不着抱着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董教条,在这为难自己。
“那还说什么,赶紧走吧。”
宁楚见状,便大大方方伸出手臂挽着她纤腰,施展轻功掠出了高墙,往山林高颠而去。
当然,宁楚也是个极为细心之人,这种寒意渐深的季节,他是不可能将东方语带到什么冷风料峭的高山之颠赏月去的。
他只是将她带到一个地势相对开阔的矮坡,而这个地方还有一个美妙之处,便是他们立身之处,可以清晰看到月色下那波光粼粼的一顷湖泊。
这个在半山腰的湖泊,湖水奇清,月色就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将一切都清晰地倒映出来。
“小语,你此际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夜风习习张扬着那带着水气的凉;宁楚看着目光明波闪闪的少女,心情完全放松下来,便随意的问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我此际最大的愿望?”
少女坐在草地上,率性踢着脚尖前的青草,望着脚下那碧波如洗的湖泊,淡淡道:“其实我这个人最讨厌束缚;我一直都渴望能够些自由自在的生活,最希望的便是能够无拘无束的游历天下;这江山名利权势地位,对于我而言,既遥远又陌生,我想过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少女声音顿歇,眉宇间微微浮出一线隐忧,神情染了夜的凉意,入到那艳绝少年的眸,便酝酿成了一种落寞的味道。
她声音含着期盼又透着莫名的无奈,缓缓道:“我最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能够阅尽天下医书,做一个出色的大夫。”
宁楚眼睛垂下,掩去眼底一瞬而起的莫名烦扰。
道:“你想要阅尽天下医书,为的是彻底治好他,对吧?”
少女愕了一下,随即觉得没什么好掩饰的,便微微一笑,坦然大方地点了点头,道:“嗯,墨白体内的毒,积累时间越长,对他的身体危害便越大,我真怕……”
“总之,我会想办法尽早找出可行的办法,试着慢慢将他体内的毒素疏导出体外。”
少女微微笑了笑,绝世容颜上明亮的眼眸沉淀了自信,夜风默默张扬着她浑然天成的超卓从容。
宁楚安静看着她弧度优美的侧脸,心,却在她这听着十分平淡的语气里,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慢慢填得饱满,仿佛身体某一个空虚的角落,因着她那绚丽绽放的容颜,而鲜活满足起来。
“别说我了。”少女笑眯眯扭头,目光锃亮,就像清晨那乍现的霞光落在她眼眶一样,闪闪的,透着令人渴望有暖意,看得那笑容温和的艳绝少年心下莫名的狂跳了一下。“你呢,你最大的愿望又是什么?”
“以前,我将治理好蛟玥当成我毕生的理想,我希望无论我走到蛟玥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看到百姓们脸上挂着平和满足的幸福笑容。”宁楚缓缓开口,神色含一丝寂寞,又夹着一丝淡漠。
东方怔了怔,随即懒洋洋一笑,打趣道:“嗯,宁楚,你是因为身为蛟玥的太子,所以将你未来肩负的责任当成了你的理想。这个不算数,这说到底那只是一种责任,理想是藏在你心底,你最渴望的,却不一定做得到的事情。”
“不算吗?”少年低低咬着这三字,神色间隐现释然,他目光如月,也随着那冷清的亮辉,静静映落在下面的湖泊,掬一抔清亮幽远,却照不出心底所隐藏的模糊轮廓。
就如此刻他心里对旁边少女的感觉一样,也是模糊美好的,划分不清明显界限。
他对她之间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如亲人一样;可除此之外,他每一次靠近她,又会不自觉隐隐的觉得欢喜。
的确,就如她说的一样,在未遇到她之前,他觉得让蛟玥的百姓都过上他在心底刻画那种幸福,便是他毕生最大的理想;可今晚经她一言戳破,他才发觉,原来他一直为身份所缚,连自己的理想都不曾敢有。
但现在,他眼角轻掠,借着冷清的月光,将少女那肆意轻扬的从容慢慢地刻入了心底。
他忽然发觉自己有了一个清晰的目标,如果她将阅尽天下医书作为其中一个愿望,那么他今后愿倾毕生之力,为她搜罗这天下医书。
不为什么,他只是不愿意在少女那双透澈明丽的眼眸里,再看到它呈现那种担忧的落寞。
“那我再仔细想想,想到了再告诉你。”宁楚略略侧头,如画眼眸凝着少女,他嘴角流露的浅浅笑意,总让人觉得温和而舒适。
“那说好了,想到了一定记得告诉我。”少女悠然轻笑,忽地站了起来,她拍了拍沾在衣裳上的草屑,看着月色下波光隐隐的湖泊,忽然有了高歌的冲动。
想到便唱。
此刻,此情此景,月光盈盈,山黑水清,少女旋转着天蓝色的裙裾,像山间精灵突然误落人间一样,轻盈起舞,飘逸而唯美的裙裾便在她率性旋转里,飞掠张扬,随着夜风翻折起一朵朵蓝色的浪花。
大文豪苏东坡那首《水调歌头》,被冠了音符的灵性,掬一抹淡淡忧愁,轻轻地缓缓地自她微启的绛色樱唇飘了出来。
歌声融了感情,字句便生动鲜明;宁楚听着少女那轻声的忧婉吟唱,脑海里不自觉随着她的歌声,而自发浮现出一幅生动鲜明的画面,一幅亲人两地分离,月圆人缺的遗憾画面。
歌声悠扬,情感哀愁婉转,少女舞姿绚丽,却绽放着凄愁的无奈,不热烈不炫目,但却似有人用笔,在少年心里一笔笔慢慢清晰刻了下来。
绝美的画面,冷清的残月,平静的湖泊……,徐徐携着夜里寒意的风,掀动着少女飘逸灵动的裙裾与那缕缕沉淀在岁月里寸寸长长的发丝。
宁楚取了腰际那支碧玉萧,轻轻靠近那弧度诱人的薄唇,优美的旋律和着少女的歌声与那肆意飞旋的舞步,在这寂静美好的月夜,缓缓自那支碧玉萧流泻而出。
少女惊讶于他的悟性,更吃惊于他音律上不凡的造诣。她没想到,她只唱了一遍,他就能记得旋律,并且准确无误,融入那种扣人心弦的情感,将这一曲水调歌头给唯美地诠释出来。
有音律相伴,有月色鼓掌。少女这率性而起的轻歌曼舞,唱得淋漓尽致,跳得畅快尽兴。
良久,少女娇笑声声抚上自己微微殷红的颊,缓缓停住了那精灵般的舞步,笑道:“哎呀,不行了。跳不动,唱不动了。”
少年见状,随即也收了萧音,微笑道:“累了?那坐下来歇一会吧。”
东方语二话不说,立时就着草地坐了下去。宁楚看着丝毫不掩映性情的卓绝少女,心下微微泛起莫名欢喜。也随即席地而坐。
“宁楚,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免费的乐师。”少女眨着明亮眼眸,目光闪闪看着少年,笑意隐隐透着一股狡黠的味道,“你那天在山腹前看见我,是不是早就认出我来了?”
宁楚心下微愕,似是没想到那件事会被她识破。
“如果我说,那天晚上,我虽然给你们做了免费的乐师,但实际上,我并没有刻意接近你们,也没有窥探你们容貌的意思,你信吗?”
东方语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这话的弦外之音,是想告诉她,其实在他们相遇之前,他一直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少女狐疑侧目,明亮闪闪的眼神就这样定定凝进宁楚眼眸深处,但他的目光也是这样平和宁静,对她这样明显的眼神直直不避不让,大方而坦然。
这样磊落坦荡的眼神,除非这人演戏入骨;否则便是全然真诚的坦荡。
东方语微微一笑,她相信宁楚说的是真话。
“那你当时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我是循着激越的缶声而去的。”宁楚没有隐瞒,他人生十几年里唯一痴迷的便是音律。
而腰际那支碧玉萧,自到他手上之后,一直便没再离开过他。
音符可以荡涤心灵的污垢,可以让烦燥的情感渐渐归于平静,可以让无处发泄的欲望得到平复与解脱,有了这支碧玉萧相伴,他的情绪一直都在他控制自如之下,温和平静,像涓涓细流的溪水一样,安静蜿蜒流向它既定的方向。
但这一刻,在这个残月的秋夜,他突然发觉他自豪的那份控制力,微微出现了失控的情况,他的心跳,也会因为某个人某些事而加速;他的血液也会有不再如水一样温和无声,而激动热烈澎湃沸腾的时候。
宁楚睁着眼眸,上挑的眼角无声彰显着他的聪慧绝伦;他静静凝视着少女风姿绰约的容颜,很好地将体内那股热烈的波动掩映着,微微含笑的唇角,洋溢着他能令人宁静舒适的力量。
少女听到这个答案,瞪着眼睛愕了一下,随即面露微微得意,笑嘻嘻地欢快起来。
击缶这手绝活,那可是她最自豪的事之一。
东方语并不知道,这个残月孤清的夜,她与宁楚在这矮坡赏月起舞,高歌谈理想论人生的惬意欢笑里。
有人同样反复难眠,并且在他们之前就出了那个院子,朝更远更深更茂密的森林而去。
只因那妖魅容颜呈着病态苍白的男子,不愿意他郁愤而舒的剑气会惊动到其他人。
当他在森林里握着那锋利冰冷的长剑凌厉挥舞劈刺落叶的时候,东方语也随着宁楚一道到了附近的山坡。
墨白一轮狂劈乱挥之后,感觉心里那郁闷之气终于消散了不少。
然后,他安静下来,调整紊乱的内息。
然后,当他睁开眼眸的时候,因为四周极致的安静,所以,矮坡那边隐约的歌声便一下穿过层层障碍,直达他耳膜;而他也在一下子,几乎在听闻那婉约悠扬的歌声的瞬息之间,便已知晓高歌舒畅的人是谁。
没有迟疑,他迅速掠起,如雪衣袂便在这样寒凉的夜风下猎猎翻飞,随着他飞掠的动作在空中形成一波波幽美的浪花。
他到了矮坡附近,却倏地停下了脚步,因为他远远望见了那精灵般的少女,与那温和含笑的艳绝少年,轻歌曼舞之间,极为融洽和谐,清辉月色静静洒落他们身上,令人只觉奇异的契合与绝美。
墨白的脚步便再也无法前进一分,他悄然将自己的身体隐在了一棵大树后,然后,静静地目不转睛地望着那边山坡处,轻盈歌唱吹萧起舞的少年男女,再安静倾听着他们微微欢声带笑的轻松交谈。
良久,他眼眸落寞的颜色便在夜风习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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