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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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妃-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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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夫人说罢,甩着帕手,转身便与耿原气哼哼离去。
事已至此,夫人除了眼睁睁看着他们二人离开之外,张大嘴巴撑了半天,也没法说出什么挽留的话来。
良久,夫人才从这沉重失望的打击中回神,但她一回首,便撞上了东方秀那瑟缩垂目惶惶惊惧的面孔;涛天怒意霎时排山倒海般汹涌而出。
“东方秀,你好!”夫人一字一顿自牙缝处挤出这几个字,“我不是让人通知你,好好待在你的院子里,别出来乱跑的吗?你说,你为什么眼下会在这里?那只鬼鸟又是怎么回事?”
东方秀可不敢直视夫人此际愤恨噬人的目光,她一直低垂着头,抖着双肩,战战兢兢答道:“夫人,我……我,我也不是有意要跑到这来的,都怪这只乌鸦,它突然飞到我的窗台前,将我缝制快要好的香囊给叨走,我才会一路追着它跑到这来……”
“哼,你缝的果真是只好香囊!”夫人冷冷一笑,眼角眉梢处处皆是森寒骇人的冰凉。
随即一甩袖子,深深望了仍在疯跑不知忧愁的东方舞一眼,便颓靡地转身走了。
在她身后微微飘浮的风里,散着一声沉沉压抑的叹息,空气中还凝聚着她一瞬迸发的强烈怒气。
此刻的东方秀面对着夫人极度愤怒的样子,压根还不明白自己到底闯了什么祸。
东方贤在日落黄昏时分回到府里,知悉夫人意欲以东方舞取代有“宫寒难孕”之症的东方妮嫁入耿府做傻子之妻时,立刻寒着脸对夫人大大发了一顿雷霆之怒。并声称以后没他的同意,再不准拿任何人任何事来打东方舞的主意,她是他的妹妹,他可以养她一辈子云云。
夫人本就因这事而呕气得要命,她一心为东方贤着想,反过头来,还被自己的儿子嫌弃自己的苦心;东方贤这一怒,简直气到她三天下不了床。
绿意苑。
当清荷将前院所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告诉东方语的时候,霎时惊呆了绿意苑无数人。
胭脂第一个举手发问:“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东方语对这个好奇心特重的丫环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真想直接晕过去了事,免得答完一样,这丫环接着再来问一样。
好奇过度,偏偏脑子又单纯得可以。
罗妈妈见状,倒是善解人意道:“小姐,这些事还是让奴婢改日再跟胭脂细说好了;奴婢只是奇怪,那只乌鸦怎么会在那个时候突然跑出来,将好好的大小姐给吓得疯症发作?奴婢记得三小姐的院子可没有什么乌鸦出现的呀?”
东方语微微笑了笑,朝夏雪使了个眼色,道:“罗妈妈,那你知不知道,三姨娘的院子偏西北,而她后院里还有一棵参天古树,古树上就有乌鸦做巢?而三姨娘非但没让人将那些乌鸦赶出去,平日她闲来无事,还会经常到树下亲自给那些乌鸦喂食。”
“有这种事?”罗妈妈皱眉,眼神显然极为惊讶,“奴婢还真从没听人说起过。”
她一时倒是好奇东方语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东方语一见她那表情,便立时笑道:“关于这件事,我也是偶然发觉的;不过,至于怎么叫乌鸦做到在恰当的时机,出现在东方秀的院子叨走她心爱的香囊,这可就是三姨娘的事了。”
“难道这跟小姐交待夏雪给四姨娘传的口讯有关?”
“自然少不了四姨娘这个关键的中间人。”少女懒洋洋笑了笑,笑靥如花的面容眉宇间透着一股灵动狡黠。
罗妈妈又困惑了,“那小姐让夏雪带给四姨娘的话又是什么内容?”
“呵呵……,关于这个,我其实什么也没说,就是让夏雪对四姨娘说,若是三姨娘不想她的女儿也步四小姐的后尘,被夫人随便卖给一个傻子的话,最好想办法在大小姐出现在前院的时候,制造点意外让大小姐露出原形便行。”
罗妈妈瞪大眼睛,满脸惊愕看着笑意晏晏的绝色少女,讶异道:“就这样?三姨娘就凭这句话,就费煞苦心安排了东方秀到前院捣乱那场偶然意外?”
“就是这样啊!”绝色少女懒洋洋地耸了耸肩,笑嘻嘻道:“不然你以为有多复杂,其实人心都是自私的,三姨娘在那个时候深知这事关系到东方秀日后终生的幸福,自然是宁可信其有啦!”
“反正一只乌鸦惊了大小姐,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可她这时若是细想起来,不是该担心,夫人最后会拿三小姐开刀来代替大小姐嫁去耿府吗?”罗妈妈惊愕了一会,便再度担忧问道。
“等到三姨娘静下心来思考这事的时候,耿原夫妇早被气走了;就算夫人还想挽回这事,那也是以后的事;而三姨娘若是要后悔,那也没有办法,只能日后想办法将东方秀护周全,不让夫人随便把女儿给卖了去!”
“可这些事,根本就不用我们操心。”少女又是凉凉一笑,“且看夫人还有没有本事挽回耿府拒绝的心意再说吧。”
诚如东方语所说的那样;三姨娘出身商贾之家,她的脑子不如出身小吏的四姨娘灵活,当日被四姨娘说动搅局之时,并不曾将其中利害想通透;但事后,三姨娘思来想去,自然也能分析出些门道来。
就在三姨娘战战兢兢提防着夫人会将东方秀拿来垫底的时候,表面性格木讷的东方秀心思却活络起来。
想以往,她一向较听三姨娘的话,认为夫人一直收受她们暗中供奉的银子,日后一定会为她谋门不错的婚事;但经过耿府交易婚姻未遂一事,东方秀觉得她有必要自己去努力改变未来的命运,再不能这样任凭夫人摆布。
这天,东方秀早早起床精心打扮一番之后,避过府里人的耳目,不惊动任何人便出了府;之后,她径直往帝都南郊一个专门烧制陶器的工厂而去。
到了那个陶器厂附近,东方秀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将自己隐了起来;她这一隐歇便是一个多时辰不动;直至看到远远的道路上,随着跶跶传来的马蹄声在身后扬起了漫天灰尘,而雄健壮硕的马背上,那一袭白衣如雪气质冷漠出尘的妖魅男子,仿若从天而降的谪仙人物一样,转瞬近在眼前。
她欣喜若狂里,连忙将头隐得更低,只敢拿眼角不时瞄着已经淡出视线的男子。
她看到他了!她打听的消息果然没有错误,他果然会在这个时辰经常出没在这条道上。
东方秀心头狂喜的时候,心情激动澎湃,仿佛美好的未来已经向她招手一般,她脑海里不自觉出现了男子妖惑眼眸,含情脉脉凝视她的画面;这么想着,她觉得自己脸上微微有些发烫,右手轻轻婆娑脸颊,左手紧紧握了起来。
她安静隐在路旁,痴痴凝望着男子出尘如仙的飘逸身姿淡出眼帘,右手慢慢按在胸口心脏处,感受那生机勃勃的剧烈跳动;她,慢慢地眉角飞扬,露出羞怯而满足的笑容。
静待那一刻来临。
她缓缓将张开的拳头再度用力握紧,她会成功的,一定会成功的。
天空日头一分分偏移,东方秀抬头看了看苍穹之上那一轮金色;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平复过于紧张的情绪,她慢慢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微感麻木的双腿,往男子离去必经的路段缓缓迈步而去。
远远的,一身白衣如雪的妖魅男子骑在奔驰的骏马上,便看到了前面一个天蓝色灵活如浮云的小点在缓缓移动。
墨白心中一窒,随即惊喜莫名的微微扬起薄唇,露出美妙天成的好看弧度,策马往那抹精灵一般的天蓝奔去。
他一边策马一边疑惑想道:小语这丫头,怎么会忽然现身在此地?莫不是她抵不过心中思念,知道他到这来,所以悄悄的跑来……。
这么想着,男子心中刹那激荡起片片甜蜜与惊喜,两腿一夹马腹,温醇嗓音呼一声激扬清叱,“驾”,骏马奔跑的速度越发迅速了。
然而,明明刚才还在视线内的天蓝色小点,却在他策马扬鞭的时候,倏然一下溜出眼帘不见了。
男子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当即慢下速度,仔细观察这路上的景况,欲要看出点不同寻常的端睨来。
但他一路小心翼翼察看,也没发觉这条平坦不过的道路有什么令人起疑的情况;他心下这刻越发的觉得疑窦难消,骏马仍在一路疾驰着;在拐个弯之后,前面的视线豁然开朗,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前面忽有一间简易的房屋映入眼底。
他略略皱了眉,正想着他之前似乎并没有走过这条道。
而在距那间简易房屋不远的大片红枫树下,落英缤纷的美景里,一抹炫目摇曳的天蓝仿若天边飘动的云彩一样,赫然破空飞入眼角眉梢。
那抹随风拂扬的蓝色裙裾,与红枫似火的艳交织成瑰丽绝美的画面,一瞬惊眩了男子妖惑眼眸;他心下忽地一紧,放尽速度策马而驰,在将要近到那片绚丽瑰美如画的红枫景致前,才缓了下来。
男子自马背上轻身一跃,如雪白衣在风中自成飘逸的姿态,映衬着他妖魅的容颜,更在瞬间惊艳这绚丽景致。
他脚步走得很快,但声音很轻,几乎到了无声无息,不被任何人所发觉的地步,就连调皮吹掠发丝的清风也会带起轻微的风响,而他的脚步声只轻轻响在心里,踩在泥土之上,居然悄无声息的静。
离那抹融入绚丽红叶漫天炫目景致的蓝渐渐近了,近到妖魅男子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正似乎微微透着懊恼的气息,大概是无意崴了脚,疼得厉害,只得无助地蹲在地上,背对着他,一边叹气一边揉着脚踝。
男子缓缓无声步至她身后,距她一丈的地方悠然站定,扬起薄薄唇角,微微温柔宠溺笑了笑,这丫头,总爱做些出人意料的事,今天竟还兴致大起,跟他玩起捉迷藏的稚子之乐。
也好,看他待会能不能将这胆大包天的丫头给吓一大跳!
他淡淡含笑,妖惑眼眸漾起无比温柔的神色静静凝视着蓝衣少女纤柔的背影,嗅着轻涤清风拂过她发丝带来的淡淡香气,心,一瞬便醉溺其中。
他又迎风静静伫立了一会,却见前面那弯腰蹙眉的少女似乎没有什么反应般,他略略有些惊讶,当即移动脚步飞快往前面随风猎动的蓝色裙裾迈去。
男子略略俯身,修长双臂已悄然张开,只差一尺便可将少女困揽入怀。
但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少女身体的时候,他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十分排斥的抗拒感,他微微怔了怔,手臂便在这一怔里凝定不动。
眼底一瞬森寒如冰,男子没有转至她前面,而是慢慢站直了腰,温醇嗓音透出如来自地狱般令人瞬间毛骨悚然的森凉,道:“你不是小语!”
“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她在这诱惑我?”他口中那迤逦的尾音未尽,垂下长睫寒光点点自妖惑眸子激射而出,空气微动,他那飘逸潇洒的身姿便悠然转了前面。
墨白仍旧垂着眉眼,没有去看她的容貌,他厌恶这个女子这身神似到足可以假乱真的打扮。
他也没有伸手去揭破她的面目,但就在他转瞬至她前面时,他右手指尖微动,随风漫天飘飞的红枫叶,其中一片纹路清晰美得眩目红得似火的叶子,随着他指尖轻捻的动作,而倏地以无比优美的动态,鲜活似人手般,往东方秀精心打扮过的脸庞拂去。
那似有若无的力道,那悠美轻柔的动作,就似情人的手温柔抚触一样,瞬间令人陶醉;而那片静态般飘过来的红枫叶,在拂过东方秀脸庞时,也像极了温柔的手,但那股无声温柔过后,东方秀才骤然惊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滚圆的泪,一瞬夺眶狂飙而出!
为什么?他刚才明明已经中了她的幻形丹,为什么只差最后一步,他却忽然识破她的面目?
男子虽然没有再动,他长睫也一直低垂没动,但他整个人虽静立不动,却似乎可以看穿她的内心一样,薄唇微启,依旧温醇的嗓音却透着绝对冰凉的感觉,缓缓地,一字一顿随风送入她耳膜里,声音不高,却震得她耳膜一直在嗡嗡大响。
“画虎画皮难画骨,你外表打扮得再神似,亦不过形似而已;她随心自然而发那种从容坦然自信的气质,是你这种胆怯畏惧透着翼翼小心的人,无论如何也模仿不了的!”
漫天飘洒的红枫叶围着白衣如雪男子簌簌而落,凝格成一幅绝美的画面,男子仍旧垂眉伫立,保持着那潇洒姿势岿然不动,然而微凉的薄唇再度张开,出口便是再无半点温度的话:“我不管你是谁,今天我且看在你这身云天幽远的蓝衣份上,估且饶过你一次,若再有下次;我保证你纤细的脖子再也体会不到呼吸的滋味。”
他说完,长袖一拂,那绣着暗红木樼花的雪白袖沿,便将这漫天飘扬的红叶划起极为优美的弧度,一瞬迷离人眼。
东方秀满身颓唐地跌坐在地,昂头看着片片炫目似火的红叶扬扬洒洒飘落肩头,两行又苦又涩的泪汹涌而下。
他竟然说了两遍;他竟然说他不知道她是谁!呵呵……多么令人生寒绝望的讽刺,她在那么早以前,在第一次看见他白衣飘飞,衣诀如雪恣意潇洒踏步而来的时候,她便深深将那一幕铭刻在心上,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他!
她知道他眼里只看到那个笑容灿烂自信洋溢一身骄傲的女子;可她为了能够近他的身,宁肯做那个人的影子,只为一尝心中日夜蚕食她情思的夙愿,可是……到头来,他竟然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多么令人绝望的讽刺……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秀才一脚深一脚浅回到了东方府。
她在回府的时候自然已经收拾了心情,不能让别人看出她内心秘密,所以她进入府里的时候亦同样小心翼翼。
只是,有些事情人算不如天算。
她在悄然避过众人耳目,前往她院子的时候,恰恰让东方语无意瞥见了那抹灵动飘逸的蓝色背影。
东方语一见那转瞬即逝的背影,顿时有一种被人克隆的恐怖感觉爬上心头,背后衣衫霎时汗湿几重。
站在她身后的夏雪感受到她气息骤然变得急促,就连脸色也紧张地绷了起来。
夏雪不由得顺着她的视线往前面拐角望去,当然,她只能捕捉到一角快消失不见的蓝色裙裾而已。但,纵然只是瞟见那一角熟悉的蓝,夏雪心里也瞬间起了无比怪异的感觉。
“语姑娘,你——没事吧?”夏雪犹豫了一下,仍将她的关切问了出口。
东方语半晌才怔怔收回视线,摇着头,明亮双目溅出一片肃杀森寒,慢慢道:“嗯,我很好!不过,有人马上就要不好了!”
敢在她眼皮底下冒充她这个正主,不是嫌命长就是活腻了!
少女那紧绷的神色在这缓慢的词句中柔和了下来,低垂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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