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我这就去，这就去！”江凡连连应着，立马就跑了开来。自己真笨，光顾着失落，竟没想到去车站。不过才跑几步，他又折了回去。
“大婶，快，你去汽车站，我去火车站，一定要把夭夭拦下！这是钱，打车去！回来好好酬谢你！”江凡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一把就拉着房东就往外冲，从口袋掏出几张钞票塞进她手中。
“唉唉唉，关我什么事。我不去，不去，我一会还要接孙子放学呢！”房东推搡着，江凡死拽着不放。
“求你了！帮帮忙！我一定好好酬谢你！”
“唉，我不去！不缺钱！”
房东挣扎再三，始终没能逃出江凡的束缚，被他一把塞入出租车，房东大婶又气又无奈。哎，这什么跟什么呀，明知道夭夭根本没去车站，还追什么追。不过她也只能在心中抱怨。面上算是勉强答应了江凡。等车开出去不多远，便又回了头。
而另一边，江凡也打了车，他一遍又一遍催促着司机快点，一边拿出夭夭的照片递到司机面前，“大哥，一会到前面放我下来，你去东站帮我找这个女孩。那，这是我的手机号，回来好好酬谢你！”
“喂，有没有搞错，我是司机哎，帮你找人？”透过后视镜，司机白了江凡一眼。然后朝着照片又瞟几下，这女人还真是漂亮。
“大哥帮帮忙，你一天赚多少，我都补给你！”江凡继续央求。
“是不是真的？”司机反问，要是找下人就能赚到一天工资还是挺值的。
“真的，真的！这照片不要弄丢了，回头还要还给我的！”江凡叮嘱一声，司机在前面停了车。
再次招手拦下辆出租车，江凡坐在车内焦急不安，口中不断嘀咕着：“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额上已是渗出一层密汗。而另一座城市，钟鸣正烦躁地燃起一支烟，同他一起在心中祈祷，一定要赶上。一定要。
第二十四章 寻寻觅觅
二十四
将自己喜欢的女孩拱手让人，金易天不知该如何描绘此刻的心情。眼下，他不想回工作室，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寥落晃荡，一瞥眼，竟在街角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金易天先是一愣，随后朝着那人大叫一声：“阿美！”
听闻有人叫喊，阿美抬头四下看看，正看见金易天朝着自己招手，于是快两步上前。
“你怎么还在这啊？送个人送这么久？”
“那你呢，怎么也出来瞎晃，莫姐呢？”金易天不答反问。
“莫姐，莫姐，一天到晚就知道莫姐。我就是被她赶出来的！我被开除了！”阿美撅撅嘴，一边为他不值，一边还在气自己被扫地出门。
“被赶出来？怎么回事？”听得阿美的回答，金易天一阵错愕，不可置信地再度发问。会是什么事惹莫莫发这么大火？她虽然冷漠，可对阿美还是一向挺包容的，怎么会赶她走呢。
“我哪知道，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发起了疯。我拉也拉不住。看她那样子，我真是来气，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然后……”阿美絮絮叨叨说着，现在有些后悔了。
“你怎么搞的！莫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明知道不好听你还说！”金易天突地大起了声音，冲阿美吼叫自己，整个人是阿美从没见过的暴躁。
“喂！谁没点脾气！她就是被骂少了才会那么任性！我也是为她好嘛！”阿美本是想听两句安慰的话的，谁知得来的竟是一顿责备，不由也生出几分气来。
“那她现在呢？”自动忽略阿美的不悦，金易天继续问。
“还在工作室，快去看吧。说不定正伤口崩裂，流血过多处于危险期呢！”阿美半时负气，半是担心地说。
金易天忽地瞪上一眼阿美，什么也没有再说，拔腿就跑。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身影，阿美嘟囔着嘴，又嘀咕了一句：对着我凶，有本事和莫姐凶去！而后一阵跺脚，叹一口气，继续压她的马路。
金易天一边跑，一边心心念叨着，千万别有事，千万别有事。而后从口袋掏出手机，拨通钟鸣的电话。积蓄着心中的怒火，听电话那头嘟嘟的响声。
铃声响起，钟鸣一阵激动，拿起手机刚要接通，一看是易天，泄了一口气。顿了一会，然后犹豫着按下接听。
“喂？”
“钟鸣，你到底和莫莫说了什么！你不要太过分！她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听话一通，一阵咆哮声传进耳朵，钟鸣不由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不是你打电话给莫莫的吗？不是你还会有谁让她如此发疯！”金易天再度咆哮，认定了是钟鸣干得好事。
“金易天！我没打过电话给她，也没和她说过什么！我已经很久没联系她了！不要自己追不到手就赖别人！我很忙，没事不要烦我！”
“少糊弄我，你个混蛋！你……”
钟鸣说着从耳边拿下手机，用力按下挂断。那边金易天的谩骂被生生隔断。握着手机，她将拳头攥得紧紧的，努力平复了一会，终是一拳砸向了墙面。咚一声巨响，将刚刚走出会议室，正上前准备喊他的秘书吓了一跳。而恰好踏进公司大门秦云芳也是一愣。
“鸣鸣，怎么了？这一公司的人都到哪去了？”秦云芳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以为大家都没来上班，不免有些好奇，也以为钟鸣是为此生气。
“夫人，大家都在会议室。”钟鸣没有开口，秘书替他回应着。
“开会？那你怎么跑出来了？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吗？”秦云芳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钟鸣皱了皱眉。
“没有。今天的会先开到这，让大家做事。明天再说。”看也不看秦云芳一眼，钟鸣朝秘书吩咐一声。而后大踏步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一边走，一边打发着秦云芳。
“有什么事回去和我说，我现在很忙。”随后砰一声，门被关上。秦云芳诧异地看着她的不待见，又瞅了瞅秘书。
“怎么回事？”秦玉芳问，秘书摇摇头。
“刚刚钟总接了个电话，我出来的时候，听见电话里一个男人在吵，后来钟总就挂了电话……”秘书说着自己所知道的，其实她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她还是头一次看钟总这么反常，这么的不淡定，方才真是吓傻了。
“好了，让大家先散会，我去看看。”秦云芳摆摆手，秘书便退到会议室，一声“散会”，大家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秦云芳走到钟鸣办公室前，轻叩几下门，然后径自走了进去。
“鸣鸣，是不是和易天吵架了？”
“妈，你怎么还没走。不是易天，他在哪我都不知道。”钟鸣一抚额，烦躁地说。
“还想骗我！我刚刚见着易天了。那天和你打架的也是他对不对？”
“……”钟鸣没有说话。
“我还见了莫莫。”见钟鸣没反应，秦云芳又加一句，果然钟鸣抬起头，怀疑地看向她。
“你们打架、争吵都是因为莫莫，对不对？”秦云芳说着，不由笑了起来，流露着什么都逃不出她法眼的得意。钟鸣看了很不舒服，依旧没有应话。
“莫莫我见过了，的确是个不错的丫头，我很喜欢。易天说了，他愿意放手，成全你们。你和莫莫……”
“妈！我的事我自己有数，你不要插手好不好！”钟鸣不耐烦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伸手不痛快地松了松紧扣着自己脖子的领带。
“鸣鸣那，妈也是为你好，你不要嫌妈多管闲事，莫莫真的是个好女孩，又对你痴情，而且还能干，娶了她……”秦云芳越说越是欢喜，看到莫莫，她似乎就看到当年的自己，越想越喜欢，直恨不得立马就将她娶过了门。
“妈——”钟鸣用力喊一声，满脸的厌烦之色。秦云芳看看他，叹一口气，没有继续下去。
“好了，我不说了。等你冷静了好好想想。”
“……”
“我走了。”秦云芳无奈地转身，她知道不走留下也没用。
“等等。”钟鸣突然唤住秦云芳，秦云芳回头期待地看着他。
“你说你找过莫莫，你和她说了什么？”
“没有，我只是以一个普通客人的身份去的。”
“好了，没事了，你先回去吧。”钟鸣说着，又缓缓坐回椅子。心中想着，到底是谁跟莫莫说了什么。
金易天冲回工作室，莫莫正呆呆地坐在桌子边，目光空洞，嘴角挂着一抹惨然的笑。她一手搭在桌上，一手随意落在身侧，缠绕在其间的白色绷带，血迹斑斑。地上，横陈着各式纸张、笔、以及摔裂成片的水杯。
金易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上前、蹲下来，一件一件收拾着满地乱物。捡过手机，他轻轻翻动，通话记录里没有看见钟鸣，然后点开阿明，记下那个号码。
夭夭再折回房东处，房东有些吃惊。不过夭夭将自己的号码留给自己时，她便又释然了。对莫莫，她真的用尽情谊。
“额，那个家伙刚刚又来找你了。我跟他说你离开扬城了，他就去车站找你去了。”房东对莫莫提起江凡这个执着的家伙，还是希望他们能见上一见。
“嗯，找不到也就死心了。”夭夭忽略房东画中的意思，淡淡地说。
“额……我看他挺有心的，要不你就……”房东仍是想劝。她总是会被别人的执着感动，比如夭夭，比如那个男孩。
“不了。都是陌生人，有什么好见的。我根本不会答应他的要求，做什么模特，见也白见。他死心，我也清净。”
“其实，做模特也挺好，风风光光，多少人求也求不来呢！”房东说着，两眼放光。哎，要是自己年轻的时候有这种际遇多好。大概，每个女人都有这样虚荣的理想吧。
“呵呵，我喜欢安静，那种出风头的事，真的不适合我。”夭夭看一眼沉浸在美好想象中的房东，真心露出一个笑来。
“那好吧，我不说了。你若不想碰上他就赶紧离开，他可能一会就回来了。有莫莫的消息，我会通知你。”房东惋惜地说着，夭夭点点头，与雨晴出了门。
“其实，如果那个江凡真厉害，做模特倒也挺好的。”出了门，雨晴这样说。像夭夭这样的人，就该是万众瞩目的。
“雨晴，连你也不了解我吗？”一语反问，雨晴没有再接下去。
在江凡的一路催促下，司机总算将车开到目的地。打开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候车厅，一双眼睛不住地扫描人群，看见相似的背影便立刻搬过来，每每希望满满，每每失望连连。江凡将整个车站翻了个遍，连厕所也没放过，却没能找到夭夭的影子，不甘心地再翻几遍，结果，让他无比失望。
那个司机也来了电话，告诉他，同样没找到他要找的人。约了司机在房东大婶那见面，付了司机酬劳，取回夭夭的照片，江凡满怀期盼地走入房东家。见了她一人，江凡气已经泄了一半。
“没有吗？”不带任何希望地问。
“没有！”意料中的答案。
江凡再次耷拉下脑袋，刚准备出门，一个小男孩从里屋走了出来，轻轻唤一声“奶奶”，江凡狐疑地看向房东大婶：“你真的去找了？”
第二十五章 多生误会
二十五
“总之没有！肯定没有！”房东冲江凡大起声音，不喜欢别人有这样怀疑的口气问她。
“我只问你到底去没去！”见她有意跳过自己的问题，江凡更加怀疑。
“没去！”房东拿眼睛瞪了瞪江凡，恨死了他如此的死心眼。不过她一向不会说谎，沉默片刻后，还是说了实话。
“有没有搞错？没去？你知不知道，可能就因为你，我可能真的再也找不到她了！”得知答案，江凡猛地一个跺脚，整张脸都抽搐到一起，万分痛心疾首地抱怨着。
“你一个陌生人，老找她干嘛！我跟她说过了，人家根本就不想见你。找不到就找不到呗。”房东在一边劝说着，江凡止不住拿眼睛斜她。
“大婶，没你这么办事的。我都求你了，你也上车了，你怎么能又折回来呢？”江凡这么一说，房东有些不乐意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是你要找人，又不是我要找人。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干，我要接孙子放学的！”
“大婶，”江凡再次无奈地见她一声，声音拖得老长，“学校离这就五十米远，还不用过马路，还您孙子这么大了，认得回家的路！您是不是太小看他了！”
“那不行，我就这么个宝贝孙子，万一被谁给拐走了怎么办？”房东说着将自己的小孙子朝怀里拉了拉，显然，喜欢无比。
“呵，大婶那大婶，靠这么近，这么多街坊邻居看着，怎么拐？您不会电视剧看太多了吧？我这么大的时候都能一个人去买菜了！”江凡冷笑一声，满脸的苦涩。而后房东便细眼瞧起了他，看得他一阵莫名其妙。
“干嘛？”江凡不满地皱眉。
“我在想，你那么小就能一个人去买菜，真的假的？太不正常了，还还真是没见过！”房东说着，仍是探究的神色。江凡崩溃地一抚额头。
“天呐，我只是打个比方！”
“哦，摆明是忽悠我的。这人太坏了。我还是得看好我的孙子。”房东大婶说着，再捏捏宝贝孙子的小脸，江凡顿时无语。
真是个女中诸葛！江凡小声嘀咕着，房东大婶突然皱起了眉，抬眼，很不友好地看向他。
“你说什么？什么猪啊狗啊的，怎么骂人呢？讲不讲理？”
“我没骂你！我说的是‘女中诸葛’！这么能言善辩。”发现是自己听错了，房东便不再言语。可是江凡却是越想越气。
“我说你也真是，你不去也就直接说一声呗，我好让别人去！这下好。”
“我没说吗？是你自己不听，非拽着我的。这会倒怪我了。”大婶白他一眼，他知是自己错，却还是忍不住要说她。
“你的演技也真够好的，分明没去，还那么肯定说没有！”
“哈，我就是知道！”
“不去怎么就知道了？”忽地抓了个理，江凡较真起来。
“我就是知道，就是知道！我懒得和你说，走吧走吧，罗嗦死了，一个大男人这么罗嗦，走走走走！”一连说了好几个“走”字，房东大婶不高兴地赶着江凡，推推搡搡，江凡便被逼到了门外。虽是不甘心就此没了夭夭的消息，却也无可奈何。拿出手机，再拨一个号码给2鸣。
坐在办公室里，钟鸣不耐烦地盯着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从来没觉着时间这么难捱。一分钟，好似一小时那么长。铃声终于响起，第一时间接通，电话那头江凡明显一愣。这速度也太快了吧？江凡还未说话，钟鸣便劈头盖脸问起来，语气焦急不已。
“怎么样？找到了吗？”
“哎，没有。”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