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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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之歌-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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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她向歌舒亚讲自己的童年故事,奈何她的童年,实在乏善可陈,并没有太多精彩有趣的段落。

“我的童年故事,是不是闷着你了?”流浪将头靠在歌舒亚的枕边,低声问,随后浅笑,“我自己也被闷着了。”

病床上的男子只是闭着眼睛,仿佛长睡不醒,毫无所觉。

流浪伸手,描摹歌舒亚浓密飞扬的眉毛,轻且徐缓。

“以你的性子,必是不爱听这样琐碎婆妈沉闷的故事罢?今天,我讲其他的,好不好?”

回复流浪的,是一室的沉寂。

流浪侧耳倾听,只得仪器单调乏味的“嘀嘀”声。

“从哪里开始呢?就从——我的父母开始罢。”流浪将歌舒亚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的父亲,是白贤白子衡,我的母亲,是白云白若岚。他们是三代以外的堂兄妹。白家是大家族,我母亲这一房是长房,也掌握着整个白家的命脉。我父亲是白家远房庶出的孩子,并不受重视。我父亲年少要强,自己组织了一个小小帮派,专门对抗学校里那些仗势欺人的小霸王。你看,我父亲原来并不是一个冷静低调的人,而是热血豪情满怀。我竟一点也不似他。那帮派渐渐壮大,竟然一时风头无两。那时候,我的母亲,多少有些英雄崇拜情节罢?伊喜欢我父亲,多过喜欢任何人。只是家里不赞同他们在一起。他们都是老古板,是不是?如果让他们在一起,他们就会好好地,组成家庭,生儿育女,安详和乐地度过一生罢?

“可惜,这世上,总有些事,不能两全。父女亲情与男女爱情,我母亲夹在其中,左右为难,最后选择了同父亲在一起,而放弃了白家大小姐这样安逸的身份和相应的惬意生活。

“他们生活得到底怎样,已经很难查实,想必并不轻松,否则他们不会将我交给养父。哪怕有一线生机,父母也不会舍得将孩子交给别人罢?我小时候总会望着天空,想,有一天,他们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会在我的毕业典礼上,忽如其来地为我献上一束美丽的花……虽然,这一切已经再也不能成真,可是,那时候这是我枯燥生活里的唯一寄慰。那时候我常常同你一起在教导处门前立壁角,就是因为我时时在上课时走神……”

流浪轻笑,想起年少时光,以及为了歌舒亚几乎被女同学围殴的旧事,还有——那个如银优雅的男孩子。

歌舒亚心肺监视仪器上的绿色波浪突然有了起伏,仪器随之发出警示音。

流浪立即按响床头的唤人铃,隔了没有多久,医生与护士匆匆赶来。

流浪指了指监视仪器,“他的心跳刚才有起伏……现在又恢复原状了。”

医生去检查了一下记录,点了点头。

“小姐刚才对G先生说了什么?”成个西西里,都知道这两个人共同经历了生死,这位坚强的女士更一手掌握了拉吉奥家,没有让拉吉奥家乱成一盘散沙,更没有让强势的安东妮娅?拉吉奥上位。对于这样的女士,医生是敬畏和钦佩的。在整个西西里都等着看拉吉奥家甚或整个新生势力的崩塌溃落时,伊却扭转了局势,与维阿家与麦克格雷家联手,驱逐毒品生意。

“我对他讲了一些自己的事。”流浪回想自己说的那些话。

“看起来G先生对外界还保有感知,至少他能听到您对他所说的话。您可以多对他说一些你们两人之间共同的话题,这样容易引起G先生感情上的共鸣,也许,可以将他从沉睡中唤醒。”

医生乐观地拍了拍流浪的肩膀,“任小姐对G先生的一片深情,一定能创造奇迹!”

有人在医生身后轻轻笑了起来。

医生与流浪齐齐转身,看见一个一身轻松,俊美得雌雄莫辨的男子,斜倚在门边。

见两人转身看他,俊美男子向流浪挥挥手。

“又见面了,大姑子。”

“东朕,你来了,小七呢?”流浪将歌舒亚的手放回病床上,起身。

俊美仿如天使的东朕并不上前,只是等流浪拄着拐杖慢慢走到他身边。

“他身体不好,我没有让他一起来。”东朕似笑非笑地睨着流浪,“你们任家的男人情路坎坷,我不奇怪,性格使然。怎么任家唯一的女孩子,情路也如此曲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流浪斜了东朕一眼,这个人,貌似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罢?

“你怎么会来?”

“有人敢伤害任家最宝贝的女儿,哪怕是任七这样的锯嘴葫芦,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烈焰熊熊,他不能身体力行,我这个做老公的——”

“你做老公?!”流浪十分怀疑地上下看了看东朕,“你难道不是受么?”

东朕“哈哈”一笑,并不介意,“任海鸣如今体虚气弱,自然是我爱怎样*,便怎样*……”

流浪摇头不已,简直不能将之同多年前那个胖胖幼肥的男童联系在一起。

如此嚣张,任意妄为,小七想必,要一生为他头疼不休,也——甘之如饴罢?

“你还没有说,为什么会来。”流浪懒得在东朕与任七之间究竟谁攻谁受的问题上多做纠缠,转而继续追问他的来意。

“我来,只是传个话。任老爷子说,过年时候要一家团聚,谁也不许缺席。”东朕双手插在裤袋中,“啊,还有——有人让我将这个转交给你。有人说,他姐姐金钱临产在即,他不能继续留在西西里,不过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请不吝吩咐。”

说完,东朕从裤袋里摸出一只小小的U盘,交到流浪手里,“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要回去了。若我不好好盯着,任七是不会安心休养的。”

伊挥一挥手,潇洒而去。

流浪望着东朕远去的背影,摇头苦笑,到底是谁害小七变成现在的样子?又是谁,令得小七不能安心休养?

这个东朕!

转而看向自己手里的U盘,心中有淡淡感慨。

金银,终其一生,最在意的,始终是那个叫金钱的女子,即使,永远也不能拥有,他也会远远近近地,守望。

他不欠她什么,他欠的,是他自己的幸福。

流浪握紧了手,而她的幸福,在等待她去唤醒。

“局长和杀手,是中学同学,两个人彼时做了结拜兄弟,在学校里无人能敌。后来局长在警官学校毕业之后,没有直接*警察部队,而是去做了卧底。

“卧底生涯艰难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性命。局长因为心中憋着一股气,要让自己父亲的家族看到,即使不倚靠他们的力量,他也能功成名就,执掌一方,挥斥方遒,所以行事更加不择手段,没有禁忌。很快就在黑帮里混得风生水起。而杀手因为家庭因素,已经流落街头,成了小混混。局长就将其招至麾下,专门为其办一些游离于法律之外的事。

“因为杀手的帮助,局长很快获得了当时西西里最大黑帮萨科诺斯特拉家教父的赏识,给了他参与权利层决策会议的机会。局长借机展露了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却又巧妙地将自己的智慧呈给黑帮使用,受到了重用。然后——因为他在卧底期间获得的重要证据和信息,萨科诺斯特拉家被绳之以法。而局长也转回警职,并且凭借自己在萨科诺斯特拉家一案中所立功劳,步步高升。

“然而欲望与野心是无穷无尽的,即使成为了西西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府警察局局长,他还是不满足。他要做西西里的无冕之王。但是萨科诺斯特拉家没落了,却有其他家族兴起,并且不再走萨科诺斯特拉家家的老路。他们有更先进的犯罪手段——局长非但不能铲除,有时候甚至还要倚仗他们为警方办事。这之于局长,简直是耻辱。所以,他制定了一条毒计。当他获知有国际毒品制运贩售组织试图开拓西西里市场时,他不动声色地,任由毒品组织渗透进来。然后在市场小成气候的时候,进行了一场清扫。

“清扫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他们缴获了一批武器和大宗毒品。这些毒品成为了局长勋章上闪烁的宝石。而杀手则在清扫中趁机获取了大批毒品。待这一次清扫活动结束后,杀手便售出毒品,获取大量金钱,与局长平分。毒品组织发现有自己的毒品在西西里市面出售,以为清扫并没有断绝了他们的财路,在等待一段时间后,就会再一次*西西里市场。局长又会任其大赚一票,然后再一次进行毒品清扫。如此往复,西西里的毒品交易已经形成一定规模。其实清扫的毒品远远不及制造运送贩售所获得的利益多。而每次清扫,都会大面积打击到西西里帮派。除了几个坚决不涉足毒品交易的家族,其他黑帮都元气大伤。包括他父亲的家族,也未能幸免。

“只要再除掉其他几大势力,他就可以成为真正的西西里之王。可是,维阿家,拉吉奥家,都坚决不肯沾染毒品,所以他想除去当家人,以为死脑筋的老派死后,年轻人急功近利,会碰毒品生意。不料,维阿家的鲁西亚诺虽然残暴,却并不傻,所以始终不肯沾一点点毒,而你,更是在接手了拉吉奥家整爿生意后,逐渐转型。这成为了他的心头大患。他的西西里之王的梦,不能被你们所阻碍。

“而碍于史密斯太过了解西西里的情况,他又不能动手。直到史密斯卸任,我来接手,他觉得找到了机会。可是——史密斯也许察觉了,又或者没有,我们已经无法查证——他派杀手将将史密斯杀死在维阿家的地盘,嫁祸给维阿家,又将矛头直指向你——

“可是他不知道,史密斯一直同你暗中合作,等到他发现,你已经前一步同我讲明了一切。他不能冒险,只有一意除掉我们。他太急进,反而落了痕迹,给了我们设计他的机会……”

流浪叹息,局长是个极有头脑的人,只是,他的聪明,用错了地方。

上行下效,巴勒莫警察局下头都或多或少有不法行为,与匪徒沆瀣一气。局长要做西西里之王,他手下的警察,就是西西里之王的走卒,所以局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必,这才引起了史密斯的注意罢 ?

“他们通过杀手上身的纹身,找到了他的身份,也找到了他建在荒石原上的小屋。在小屋的地下室里,起出许多骨骸,如今都送去做脱氧核糖核酸检测,希望能与失踪人口的DNA匹配。我——也去提交了自己的DNA样本。我不希望有人能与我的样本匹配,那意味着,我的父亲母亲,也在那一堆骨骸当中。我宁可,他们始终是失踪着的。”

流浪吻一吻歌舒亚的眼皮,“过几天,我将要回国际刑警总部述职……我不在的时候,你会想我吗?如果想我,请醒来,好么?我——不能失去你。”

流浪站起身来。她现在已经不用拄着拐杖,就能从她的病房走到歌舒亚的病房。

可是,他却还是静静地沉睡着。

“你是睡王子吗?需要公主的吻才能醒来?”流浪低喃,然后,吻上了歌舒亚的*。

他的*柔软,温度略低。

流浪胸中一酸,“为什么还不醒呢?”

歌舒亚只是一径地沉沉无声。

流浪在歌舒亚耳边轻轻吟唱:

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

心间开起花一朵

你是我生命的一首歌

想念汇成一条河

你在我心内的一首歌

不要只是个过客

在我生命留下一首歌

一首歌

不论结局会如何

……

流浪直起身,走到病房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忽而轻笑。

“今次述职以后,我要放一个无限期长假,我要去流浪,去世界的尽头……你要快些醒来,醒来,然后追上我……”

流浪走出医院,回首。

我要你醒来,第一眼就看见我。

可是,我要食言了。

如果生气的话,就快些醒来,追上来罢……

风中,仿佛有男子的叹息掠过。



小宇宙大爆发,往五千字跃进**

各位亲给票罢,给罢给罢**~

快完了,所有没仔细交代的地方,我们番外里见。

嘿嘿*~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流浪之歌(上)



法国里昂,这座被称为“拥有一颗粉红心脏”的古老城市,充满了历史悠久的人文气息,曾经见证了教皇约翰二十二世加冕的典礼,也曾欢庆过法王亨利四世与王后玛丽?德?美第奇的盛大婚典。

如今时光似索恩河的河水一般,一去不返,留给这座城市的,是那些岁月无法带走的荣耀与自豪。

坐在小游艇上,流浪浏览索恩河两岸风光,心思有些迢遥。

当年在国际刑警里昂总部培训,忙得没有时间欣赏里昂的美丽,后来满世界出任务,更无暇停下来观赏风景。今次,身体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的她,难得能慢下来,静静看风景。

只是——身边没有那个,愿意放弃自己生存的机会,换取她一线生机的男人,与她一起。

流浪忽然十分想念那些在巴勒莫,万分紧张的逃亡似的日子。

想念西西里傍晚,烟霞似火的天空下,阿格里真托如梦似幻的景象。

因为有那个男人在身边,那么粗犷荒漠的遗迹,却依稀惊心动魄的美丽。

可是,却少了那个男人,热闹繁华的里昂,也寂寞冷清得让她想要逃离。

流浪忍不住勾唇而笑,忽而一愣。

这个动作,仿佛是那个男人,惯常做的。

便微微敛目,竟然,不自觉,已经沾染上他的小动作。

又仿佛,在生与死交错挣扎,如魔似幻的一刻,他的灵魂的一角碎片,永久地,烙印在她的心魂中,再不能分割。

不知他此时此刻,灵魂里是否也有她的残片?

流浪抬手轻触自己的心口,胸腔里跳动的心脏,被制约了呵。

只有当他同她相遇,他们的灵魂,才会再度完整罢?

流浪笑了起来,放下自己的手,曾几何时,文艺女青年的角色,竟然也降临在了她的身上。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我们靠岸了,请抓好扶手。”小游艇的舵手年轻而充满朝气,惹得同船的一些亚洲裔女游客对准伊一顿狂拍。

流浪想,倘使,有一日,他们一起去浪迹天涯,她对住异域英俊男子举照狂拍,那个男人会是什么表情?是宠溺地任她尽情放纵,还是呷醋狂饮又无可奈何?

只是想象那样的场景,流浪嘴角的笑便徐淡地荡漾开来。

歌舒亚,不过分离几日,我已经想念你到无可救药,随便一处风景,一闪而逝的念头,都会让我想起你。

流浪随着游客上岸,她今天回国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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