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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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之歌-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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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与心跳。令妹溺水后心脏骤停呼吸停止,由心脏停搏和窒息引起的缺氧性脑损害,脑细胞受损和脑水肿,这是影响远期预后的重要因素,我们现在还不确定究竟会对令妹造成多么深远的影响,这需要长期的观察。其次,由于肺泡中进水,导致呼吸窘迫综合征(ARDS)的发生,并且海水含有大约百分之三点五左右的氯化钠和大量钙盐、镁盐,属于高渗液体,从肺泡*血液后引起高渗状态,导致电解质紊乱,继而心力衰竭和急性肾功能衰竭。不过令妹也是幸运的,焊接用便携式氧气瓶为她提供了一部分氧气,所以她才能坚持得比别人久一些。获救后的现场院前急救措施也及时有效,所以她才能有幸醒过来。现在我们只要观察她是否会继发肺部感染,基本上,她已经脱离危险。”

任五其实并没有完全听明白医生所说的高渗状态远期预后,只是在听医生说流浪基本已经脱离危险后,吁出一口气来。

“家人有时间的话,要多陪陪病人,唤起她的远期记忆,这样才能确定脑部缺氧究竟对她的大脑造成了多么重的损害。我们现在也不确定她的神经系统有没有因此造成永久性的伤害……总之,有些伤害很可能在很久以后,才会显现出来。”

医生说完,朝任五与金银略一点头,便离开了。

任五看了金银一眼,这么多年过去,单从金银接手白家偌大的情报生意,任家其他的孩子自然已经隐约知道流浪当年与金银的一笔糊涂帐。

“谢谢你第一时间赶来,救了小六。”

金银摇了摇头。

“不,救了流浪的人,并不是我。是那个人——”

任五沉默。

想不到会是他。

世界原来说小不小,说大,也并不大。

兜兜转转,已经走出生命的人,竟然又碰到了一起。

这是不是天意?

“麻烦你替我看顾一下小六,我有事待办。”任五狞眉说。他们任家的孩子,只有自家人可以欺负,外人怎么可以将任家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伤害至此?如果不替小六出一口气,他就不是任海唏。

“这里是西西里。”金银不得不出声提醒任五,别太*。

任五只是朝金银摆了摆手,便大步扬长而去。

金银只得无力地摇头,任家的孩子,是否都是这样,义无返顾?

走回病房,护士已经替流浪*完毕,替她擦过身,仔细穿好病号服,正在一点一点喂她喝软烂的婴儿米粉。

看见金银走进来,护士起身,让出位置。

金银顺手接过护士手里的小碗,坐在床边。

流浪看着这个男人,永远的温润如银,却疏离若风。

金银舀起一勺米粉,喂到流浪唇边,流浪轻轻张开嘴,喝下去。

然后,流浪慢慢地,艰难地抬起自己没有静脉滴注的右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这个男人,离自己这样的近,这样温柔地对待自己,为什么,自己竟不觉得欣喜呢?

所有那些曾经对他的爱恋与渴慕,仿佛,都溺死在西西里的海水里了般,不复往日。

流浪忽然淡淡微笑。

“谢谢你,金银,不远万里,赶来救我。”

金银也看着这个躺在床上,终于流露出女孩子的荏弱的女子。

这么多年,哪怕是许多年之前,被人围堵在暗巷里的时候,这个女孩儿也未曾有过这样楚楚的表情。现在,伊终于像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寻常女子。

可是,伊眼睛里,对他的恋慕颜色,却已经彻底褪去,再无踪迹。

任流浪——心底深处的白心悔,已经真正告别了他罢?

从此以后,那些她从未对他说过,也将永远不会对他说的爱慕,永远地,被埋葬在西西里的海底。

金银有些惆怅,却真心替流浪欢喜。

“救你的人,其实不是我,是歌舒亚。”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金银小心地观察流浪脸上颜色,“他越洋请我调查一些消息,并说如果十二个小时内他没有再次联系我,希望我能借助麦克格雷家的力量,前来帮助你。”

而我,只来得及救出已经失去脉搏呼吸的你。

歌舒亚——

流浪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失去意识前的景像猛地冲击她的脑海。

流浪揪紧胸口的衣服,低低地问:“他呢?歌舒亚呢?”

金银放下手里的小碗,按住流浪的肩膀。

“如果我说,我没有能来得及救他,你会不会恨我?”

流浪望着金银的眼睛,眼泪终于簌簌落下。

恨金银?不,若要恨,她恨的也只会是她自己。

暗暗喜欢了金银那么久的她,怎么会不懂歌舒亚眼底的光芒?

她只是装做不懂罢了。

她利用了那个男人对她的爱。

所以命运惩罚她,当她终于懂得放下对过去的执着,懂得拥抱未来的时候,命运夺走了他。

金银叹息,轻轻拥抱流浪片刻,然后放开。

“他现在还处在昏迷当中……”

流浪倏忽扬起迷蒙泪眼。

他在说什么?金银在说什么?

“歌舒亚现在还处在昏迷当中。”金银微笑着重复了一次。“你如果想去看他,就尽快好起来罢。”

流浪想起醒来之前如梦似幻的经历,含泪点头。

她要尽快好起来,然后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醒来。

他醒来的第一眼,她要他看见她。

金银也微笑,复又拿起碗来。

“来,先把东西吃光。”

等流浪吃完那一小碗婴儿米粉,金银伸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流浪点点头。

金银起身,走出病房。

在他走出门的一刹那,流浪在他身后,对他说:

“再见,金银。”

再见,我无果的初恋。



终于,让流浪放下了金银。

也没有让歌舒亚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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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血的冲击



当流浪以惊人的毅力同速度恢复健康的同时,汇聚到西西里的男人们,也没有闲着。

各色各样的消息源源不绝地汇总到一处。

警方表示出高度的注意,并愿意配合,但是遭到了金银与任海唏的一致拒绝。

倘使巴勒莫警方真切地要投入警力破案,那么当他们赶到警察局,要求看现场那具男性死者的尸体时,便不会遭到百般阻挠。

当金银与任海唏走出巴勒莫警察局,准备找个地方坐一下,分析一下手边的资料时,金银留意到,街对面的一辆玛莎拉蒂车里有人在监视他们。

看到金银发现了,那辆车也不着急,只是不紧不慢地发动引擎,用比老牛快不了多少的速度驶开。

金银示意任海唏看那辆玛莎拉蒂车,这两人是何等人物?

电光火石间已经明白,那辆车里的人,分明是要他们跟上去。

两人交换视线,然后慢条斯理地,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玛莎拉蒂车领着两人在城里绕了边天,终于拐进一条小巷,停了下来。

金银与任海唏保持一步的距离,跟进了小巷。

玛莎拉蒂车的主人已经下来车,倚在车头前。

看见他们走进小巷,朝两人扬了扬手。

“阁下引我们来此,不知有何见教?”金银淡淡地问,知觉地知道这个人对他们没有恶意。

英俊的西西里男子看看保持戒备状态的任海唏,又看看淡定自若的金银,随即微笑。

“我能相信你们么?”

“相信我们什么?”任五这时走到金银身旁站定。

“相信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女孩对你们很重要,重要到接下来的事不会使你们却步?”

金银挑眉,“你可以相信我们,维阿家的二公子——康斯坦帝诺。”

任五则动了动脖子,“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女孩子,是我们家的公主,我的妹妹,这才是最重要的。”

康斯坦帝诺微微一笑,原来,流浪的活泼开朗与淡定从容,是这样来的么?

“请跟我来。”康斯坦帝诺迈步横越小巷,来到一扇挂着字迹已经模糊的小招牌的门前,伸手敲门。

门后有人拉开铁栅栏门上的小窗向外查看,看见康斯坦帝诺以及他身后的两个陌生男人,却并没有多做询问,即刻打开门,让三人进门。

小酒馆里的气氛十分压抑,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维阿家大家长的阴沉殃及。

鲁西亚诺坐在沙发里,眼睛盯着酒馆里的小电视,夹在手指间的雪茄烟已经燃得几乎要烧到手了,也毫无所觉。

看到康斯坦帝诺领着两个陌生人进来,鲁西亚诺仿佛并不意外,只是阴沉着英俊的脸,挥了挥手。

小酒馆里的人,顿时作鸟兽散,走了个干净,只留下吧台里无法离开工作岗位的酒保,恨不能自己此时有隐身之术。

鲁西亚诺按灭已经烧到手指的雪茄烟,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康斯坦帝诺和金银任五坐。

“喝点什么?”鲁西亚诺问。

康斯坦帝诺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

鲁西亚诺也不介意,朝酒保捻手指,“拿一瓶布尼路蒙达仙奴(Brunello Di Montalcino)来和四个酒杯来。”

酒保立刻取了酒和酒杯送上来,又迅速地退了下去。

鲁西亚诺亲自开瓶,为每人斟上一杯酒。

“尝尝看,这是由布尼路葡萄在蒙达仙奴市酿制而成的布尼路-蒙达仙奴DOCG是意大利唯一能与巴鲁洛(Barolo)一较高下的酒。口感非常好,香气复杂多变……”

“鲁西亚诺。”康斯坦帝诺不得不出声阻止自己的兄长滔滔不绝的介绍。

鲁西亚诺停止自己的絮叨,重重抹了把脸,露出沉痛表情。

这么多年了,从他继承了维阿家开始,他就告诉自己,再不能软弱,不能教外人欺负维阿家。然而这一刻,他却觉得无比的疲惫。

鲁西亚诺的注意力忽然被电视吸引。

电视里正在播放警察局的新闻发布会。

“……目前警方还不能肯定这是一起恐怖袭击事件,以及是否与一周前的集装箱码头爆炸案有联系……警方在全力破案当中,希望有知道线索的市民拨打警方设立的热线电话,提供有用的情报……不,任警官已经脱离危险,现在在康复当中,另一位的身份警方暂时不方便透露,并且因为还在昏迷当中……第三个死者?是谁想您透露有第三个死者?案件还在调查当中,请不要相信不实传言……”

鲁西亚诺冷冷一笑,取起遥控器,关掉电视。

“如果让警方调查,这件事永远不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那么,您认为应该由谁来调查,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金银倏忽轻问。

鲁西亚诺喝了一口酒,并不回答金银的问题,反而转头问康斯坦帝诺。

“你记不记得我们的父亲母亲是怎么死的?”

康斯坦帝诺闭了闭眼睛。

记得,怎么不记得?

即使是十年过去了,哪怕一生过去了,他都不会忘记父亲母亲的死。

早晨,他们说,孩子们,等我们回来,我们有神秘礼物给你们。

中午,等他接到他们的死讯的时候,他们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冰冷僵硬。

警方以车祸结论草草结案。

从那一刻起,康斯坦帝诺知道,他再也不能相信巴勒莫警方,他必须自己去查清真相。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哥哥成了维阿家的新任家主,也成了冷血绝情手段狠毒的黑帮党魁。

哥哥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参加国际刑警,他也从不打算解释。

可是,今时今日,他知道,父母的“车祸”,对于他和哥哥,都造成了永难磨灭的伤痕。

“父亲母亲死后,有人要顺势铲除我们维阿家。”鲁西亚诺喝了一大口酒,“那人要赶尽杀绝。你去了警官学院,并不知情。索菲亚怀了你的孩子,那一天她来找我,希望我带着她去见你……”

“索菲亚怀了我的孩子?”康斯坦帝诺激动地问。

鲁西亚诺摆了摆手,示意他往下听。

“你知道,我也喜欢索菲亚,但是因为她是你的女人,所以我从来没有对索菲亚有所表白。所以当她说怀了你的孩子,想要见你一面时,我虽然心中并不愿意,还是带着她准备去见你。然后,我们在路上遇到狙击。”

不仅仅是康斯坦帝诺,连金银与任五都悚然动容。

鲁西亚诺苦笑,眼神痛苦。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也许能勉强逃脱,可是,有索菲亚,还有她肚子里的,你的孩子,我不能扔下她不管。就在我以为我们必死无疑的时候,一个捧着大纸袋的女人出现了。她身后的男人出手救了我们。索菲亚因为惊吓,腹痛如绞,*血流如注,你不会知道我当时有多么恐惧。我宁可承受这种痛苦的人是我。我发疯了似的抱起索菲亚往医院跑……我的眼角余光,扫到那个女人,也突然捧着肚子,蹲了下来,手里的纸袋掉在地上,苹果滚了满地。”

鲁西亚诺喝光自己杯子里的酒,自顾又倒了一杯。

“等我安置好索菲亚,返回那个小巷子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在那里,只有散落在地上的苹果,还有两处暗红的血迹,昭示着稍早发生在那里的事。”

那个女人,和索菲亚,是一样的罢?

他们救了他和索菲亚,但是,谁来救他们?

这一直成为缭绕在他心头的疑问和歉疚。

“我看到你的搭档的时候,一直觉得她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直到临走时,她在 幽暗里的蓦然回首,让我想起了那个救了我们的女人。伊同伊,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相似。”

“流浪的父亲母亲救了你们?!”任五忍不住失声轻叫。

鲁西亚诺点了点头,“我想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我不知道她的到来,究竟是巧合,还是天意。”

“所以你静观事态发展?”金银问。

鲁西亚诺又喝了一口酒。是,他不能确定这个女孩子的来意是善是恶,所以惟有暂时旁观。

“那么,索菲亚当年对我说的,拒绝不了维阿家的势力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康斯坦帝诺执意要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

鲁西亚诺摇了摇头,“不,如果没有维阿家的势力,她不可能抚养孩子长大,不可能给她那些贪婪的家人如今富裕悠闲的生活……”

“嘭”!康斯坦帝诺猛然起身给了鲁西亚诺一拳,力气大得鲁西亚诺连人带椅翻倒在地。

“小鲁西亚诺是我的儿子?!你这混蛋!你们联合起来骗了我十年!!”

“够了!现在不是你们兄弟阎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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