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年之大土匪- 第3部分

“妈的，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江涛知道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心中暗暗的悲哀，这里打杀了足有五分钟，却无一人来救，明知必死反而心平气和起来，一些精妙的刀法无意识的使出，银亮的大刀一出，必有人血溅当场，众土匪为之骇然。

可是面对韩飞、江应龙两大高手的夹击，江涛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鲜血迸裂而出，只觉口干舌燥，身形迟缓，反应没有刚才迅捷起来。

……………。。

“胖哥，忠义厅咋回事啊？这闹腾腾的，跟打仗似的，咋也不让弟兄们去看看？”一个狐疑的声音道。

“就是，胖哥，咱们过去看看吧。”又一人道。

江大壮收起了笑脸，变得阴晴不定，吼道：“嚷什么？等会听俺的号令就行了。”

“凭啥听你号令？大伙都是大当家的义子，可是不分上下的。”一人不服的道。

“胖子，你什么意思啊？为啥要等会去？”一人不善的道。

余下的众人也都惊疑不定，叽叽喳喳起来，还有十数人离队自行往忠义厅走去。

江大壮哼了一声，暗暗着急，心中道：“怎么还没结束？妈的，看来自己的威信还不够啊，用不用杀人立威？不行，这些小子一个个桀骜不驯，若犯了众怒，自己……看来那人还不能死。”

原来他眼看情形不对，偷偷溜走，聚集众义弟，想坐山观虎斗，最后再去收拾残局，谋取最大的利益。

“且慢，兄弟们，是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人叛变了，咱们去看看。”江大壮不紧不慢的道。

事关重大，四十来人立即安静下来，到没人再质疑江大壮刚才的异状，其中一人喝骂道：“王八羔子的，咱们还等什么？”

他们距忠义厅不过百米余，一窝蜂的冲去，韩飞的手下倒没怎么担心，这些毛头小子，整天在山里乱逛，除了会打猎，也没见什么本事，领头的喝道：“四当家有令，擅闯忠义厅者杀无赦！”

“齐射！”江大壮心中冷笑，直接沉声喝道。

嗖嗖嗖…

众少年习惯性的拉弓，猛然听到喝声，箭矢飞射而出，心中却惴惴不安，杀害山寨之人，犯的可是大当家的大忌。

一阵箭雨飘过，忠义厅门口的30余人已倒下大半，余下的也都愣住了，不敢动弹丝毫。

幸存下来的王二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背叛山寨的下场，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中又是悔恨，又是惊惧，这些毛头小子的箭法怎会如此精准？哎，十两银子不是那么好赚的。

江大壮心中暗笑，这些傻小子，口中沉声喝道：“傻愣着干甚？四当家算老几，咱们去看看，今日的事有些蹊跷。”

义子军们也都是狠角色，转瞬镇定下来，他们有骄傲的资本，只需听从大当家一人的号令。

……………

啊、啊、啊……一连串的惨叫声传来，江涛刚砍死一人，却用力过猛，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被围杀，不知从哪里又生出了一股气力，大刀360度旋转，击退了众人，再也坚持不住，跌倒在地上。

叛变的匪众大喜，，顿时十余把刀枪同时向他身上招呼。

“兄长……”江石遍体鳞伤，厉声呼叫，说不尽的悲愤，想去救援，却被六人围住。

韩飞死死的盯着江涛，有些疯狂的笑道：“杀了他，爹啊，小飞终于替你报仇啦，哈哈……。”

说时迟那时快，义子军涌入忠义厅，从小的教育就是忠于大当家，当然包括少当家，无需考虑，铁箭近距离电射而出，啊啊啊…。

有几把兵器却仍是碰到了江涛，却是有心无力，江涛的心脏差点奔出来，只叹便宜老爹英明，义子军果然没有全部叛变。

韩飞连连后退，等明白过来脸部直接成了猪肝色，应龙不是说这些少年不会插手吗？为何苍天会眷顾杀人不眨眼的匪类？

“少当家！”众人这才齐声喊道，说不出的惊异，涌上前来，不过一会，忠义厅已是血流成河。

江涛在几个义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环视扫去，只见厅中原有人员除了韩飞、程章、江应龙、五个义弟，其余人等俱被射杀，身后俱是震惊的义弟们，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江应龙会叛变。

“五位义弟，还执迷不悟？兄弟相残到何时？还不救出三叔？”江涛连续几个反问，语气却很和缓，他现在要急于改观自己暴虐的形象，再说要不是刚才他们手下留情，凭他们的武艺自己绝对活不到现在。

这些少年都是便宜老爹收养的，从小就开始练功习武，且都经过生死历练，稍大一些就在山林求存，与野兽为伍，本来有百余少年，现在剩下了一半不到，战斗力极为强悍，每一个都很难得，除了几位当家了解他们真正实力，就只有江涛知晓，他认清了现状，不得不为以后着想。

程章赞许的点了点头，心中暗叹道：“大当家，少当家长大了，懂得收拢人心了，更难得的是以德报怨，前几日难道是中邪了？还是故意为之？”

“兄长，应龙糊涂啊，就饶了弟弟这一次吧，弟弟们，帮哥哥求求情！俺是被韩飞狗贼逼迫的。”江应龙伏在地上声泪俱下的道，说不出的悲切。

众人都不屑的看着他，他身旁的五人也都羞愧满面，有两人忙去解程章的绳子。

韩飞气的直发抖，一刀斩向程章，边惨烈的笑道：“哈哈，反正你们也活不了，大家一起死吧。”

啊，却不是程章的惨叫声，江涛只见韩飞身中数箭，还勉强转过身来，恶毒的看着他，有一分不甘，也有一分得意，说不出的古怪。

江涛暗暗觉得不妙，难道韩飞还有后手？

厅中遍地的死尸，浓厚的血腥气，江涛只觉很不舒服，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精神，现在活下来了，站在血肉构成的地狱中间，冷不禁轻颤起来，心中就一个念头，自己杀人了，而且不止一人。

他如一个木偶一般呆站在那里，义弟们帮他涂抹金疮药和包扎伤口都不知晓。

“少当家，这两人就是县城的捕快，想必韩飞和官府也有勾结。”程章走过来，阴沉着脸道。

“什么！”江涛回过神来，深呼了一口气，心中暗叹不已，好一条实在的连环毒计，若有山寨的叛徒带官兵上山，后果不堪设想，看着丑态毕露的江应龙，怒火中烧道：“胖子，杀了江应龙这个畜生，所有弟兄立即前往关隘，清军上来了，咱们没一个人能活着。”

他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暗道：“奶奶的，胖子这么久才带人过来，显然别有居心，不过没有容人之量，永远不是一个好领导。”

江大壮略显迟疑，心悸道：“少当家点名叫俺除掉叛徒加义兄，是随意为之，还是别有用意？”

又见江涛脸色不善，叹了口气，握紧腰刀向江应龙走去，众人跟着三当家，前往关隘，须臾间，大厅内就只剩下了八人，除了江涛，就是他的义弟。

其中浑身是血的江石拎着刀挡住了江大壮，红着眼睛沉声道：“兄长，此贼就交给我吧，木弟，一路走好。”

江涛点了点头，望着惨死的江钟、江木、江田，陷入了沉思当中：“自己永远也回不去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黑虎江涛，在这清朝初年，自己除了当一个合格的土匪，还可以做些什么呢？”

“别杀我，俺知道义父的下落？不过俺有个条件。”

江涛现在真的有些佩服江应龙了，不仅会演戏，还不择手段、恬不知耻，若是给他机会，绝对后患无穷，心中起了必杀之心，冷笑道：“斩了他的双手！”

“哼，你杀吧，义父现在不在县城，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就说出义父的下落。”江应龙眼见求饶没用，反而冷静下来，无所谓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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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杀人利器

江涛暗暗头疼，没想到官府这么重视便宜老爹，斩钉截铁的道：“好，说出来，就放你下山。”

“兄长，怎么能放了此贼！”江石恨恨的道。

江大壮虽然不想亲手杀死江应龙，却也不想他还活着，也劝道：“如此不忠不孝之人，决不能放过！”

江涛大笑一声，严肃的道：“俺黑虎可是说到做到，快说！”

心中却在冷笑：“对这种人讲信用，自己是白痴不成？”

江应龙狐疑的看着江涛，愣了半响，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义父等如今被关在光州的大牢里，听说知州很是重视，五日后斩首，黑虎可是大豪杰，弟一向敬仰，可不能言而无信。”

江应龙却不知此黑虎已不是从前的黑虎了。

江涛嘿嘿笑起来：“江虎、江豹把他关起来，明日放他下山，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兄长。”江涛身后的两位义弟齐声喝道。

“兄长！”江石红着眼睛，不可置信的道。

“江石留下，其余人等立即前往关隘。”江涛摆了摆手道。

等众人都退下，江涛这才在江石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江石一下子笑出声道：“兄长，弟弟省得。”

江涛点了点头，坐在地上，寻思道：“前世自己学的是文科，最喜军事和历史，以后该何去何从？对他人下跪，臣服在异族的脚下，非我愿也；隐居起来，终老一生，更不是自己的本意，自己虽然很低调，却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既然不能改变，就只能面对了，光州不就是现代的潢川吗？康熙十二年，那岂不是1673年，康熙大帝据说很是了得，当土匪不就是拆他的台？不过，清朝虽有康乾盛世，却不把汉人当人看，更不谈什么人权了，何况清末的种种屈辱，这是我江涛不敢苟同的。”

“清军、捕快、韩飞这之间有什么联系？算了，先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再说。”

…………………

当三当家程章带着众人来到关隘时，清军果然来了，而且已经来到了半山腰，足有两百余人，无人禀报，无人阻拦，显然是韩飞搞的鬼。

守卫最上层关隘的十余人面对箭在弦上的铁箭，做贼心虚，俱都识相的丢下了兵器，显然也被四当家韩飞收买。

程章松了口气，只要关隘还在，就算来了五百清军，想占领山寨也是万难，他眯着着三角眼，发号施令道：“等会听老夫号令，咱们弓矢齐下，量这些绿营兵也奈何不了咱们，江鹏，立即召集所有青壮，江楚去仓库释放胡一刀等老兄弟，江军去安排饭食。”

这三人也是江涛的义弟，闻言忙向山寨奔去。

江涛此时也来到了关隘上，他全身的创伤大多是轻伤，只有大腿上那一枪较严重，好在没有伤筋动骨。

由于失血过多，只觉阵阵晕眩，却不敢掉以轻心，被清军抓住了，满清的十大酷刑可不是开玩笑的。

关隘距忠义厅也不过三百米，只见关隘整个由石块垒成，大概百余米长，一人多高，其余地方都很陡峭，唯有通过关隘才能上山。

突然山下的绿营兵停了下来，刚好在一箭之外，其中一人放开嗓门吆喝道：“四当家的，还不出来拜见罗千总。”

程章忙站起，心中暗骂不已，表面上却恭敬的道：“各位爷，四当家的受了重伤，特令小的来迎接诸位大人。”

“他妈的土匪还敢跟大爷们摆谱，闲命长是不？”那个绿营兵小军官厉声喝骂道。

又低头哈腰的对左侧的魁梧披甲汉子道：“千总，这些土匪不识抬举，咱们上山了，哼哼。”

那个罗千总披着厚重的盔甲，板着脸，哼了一声，本来十拿九稳的立功机会，现在的气氛却总感觉有些不妙，关隘上就只有一人，还是突然出现，而且还没说出暗号，以致现在进退不得，剿灭了黑虎寨是大功一件，可若是损兵折将，自己这个千总就要当到头了，可要是直接退兵，显然也是不行的。

罗千总思索了一阵，才沉声喝道：“陈把总，立刻带五十弟兄上山，以防事态有变。”

陈把总闻言喜不自禁，忙笑道：“大人，属下就是死了也要攻下黑虎寨。”

又对周围的绿营兵道：“弟兄们，发财立功的时候到了，上山。”

罗千总心中暗骂不已，知晓陈把总的心思，可是这山寨所有的财物都是本千总的，谁动了就收拾谁，哼哼。

“好家伙，才四五十人，这个千总还挺小心的。”江涛小声道。

“少当家的，现在怎么办？”程章轻声询问道。

“我等的实力不够，能打退这些清军就不错了，等会听俺的号令。”江涛不假思索的道，众人都点头应是。

100米，80米，60米，江涛的心又开始噗通噗通的跳起来，向左右看去，这才发现周围的义弟们个个冷静的可怕，如同见到猎物的猎人，心中暗暗惭愧，自己都是快奔三的人了，连这些十八岁左右的少年都不如。

当清军只距关隘四十米时，江涛喝道：“放箭！”

立时箭如雨下，偶尔砰的几声，显然是鸟枪的杰作，不过呛人的火药味让人受不了，还有人抛石块，江涛定睛望去，只见底下的清军已倒下了三十余人，很少有箭矢落空，其实最骇人的还是从天而降的石块。

“不好，有埋伏，快逃！”

“王八羔子的，中计了。”

江涛望着底下乱成一锅粥的清军，心中无语了，知晓机不可失，宜将胜勇追穷寇，万一清军堵在山下，到时就麻烦了，头领是喽啰的胆，大喝一声道：“弟兄们，杀啊！”

他正要提刀上前，却被程章拦住，“少当家，杀鸡焉用牛刀，要相信这些孩子，他们才是杀人利器。”

江涛知晓自己的伤势，也不再勉强，只见众少年如下山猛虎，竟能边冲边弯弓射箭，还没有一丝迟疑，清军连滚带爬，犹如鼠窜，能和半山腰的清军大队汇合的渺渺无几，余下的清军惊惧不已，罗千总不敢应战，带头逃去，只觉重盔误事，忙丢弃盔甲，嘴中却大呼道：“弟兄们，一些土匪而已，杀啊。”

见主将逃了，其余的清军也不傻，只恨少长了两条腿。

江涛心中赞道：“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如此精锐何愁被围剿。”

他和程章缓缓跟着其后，大赞过瘾，可比电影真实多了，没想到自己会是其中一方的首领。

“少当家，这些清军只是县城的守军，祸害老乡是一流，战斗力可不敢恭维。”程章见江涛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忍不住打击道，心中却不解，杀了几个清军，少当家有什么好高兴的？

难怪如此，江涛点了点头，心中谨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