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少当家说了，只要能搬东西就行。”江枫松了口气，朗声道。
“哦，不得无礼，黑虎大当家众望所归，日后都必须改称呼，既然如此，胡头领立刻带五百人下山。”程章轻声呵斥道，心中却有些不赞同：“不过数百人，就想攻下县城？黑虎未免有些骄傲自大了吧？也罢，年轻人受点挫折也是好的。”
“是。”胡一刀略有迟疑，但还是接下了命令，不管结果如何，总要救出少当家，希望他不要冲动。
等胡一刀走后，程章立刻命山寨所有人员披麻戴孝，布置灵堂，以慰大当家在天之灵。
而胡一刀则带着五百余青壮匆匆下山，其中老兄弟不过三十人，他见前一阵子黑虎少当家精明了许多，如今怎会如此莽撞，忙向江枫打听道：“枫老弟，山下的情况如何？”
“有两路好汉并入山寨，又有江石和二当家的相助，想必自保应是无妨，不过，咱们还是快些为好。”江枫轻松的道，如今山寨越来越强大，真是喜从心生。
“弟兄们快些。”胡一刀吆喝道，心中却惊喜交加，对江枫道：“少当家真是了得，和当年的大当家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石老弟好好干，日后必得重用，可惜老哥老了，不准用了。”
“胡老哥说笑了，日后还要多多依仗头领。”江枫抱拳笑道，心中却寻思道：“说的极是，不过前一阵子为何没发觉少当家的英明之处？”
第37章 攻城战（1）
县城外，江涛来到近前，只见城墙大概七米高，一没护城河，二没壕沟，心中大声叫好。
城头人头攒动，骂声不止，江涛心中冷笑一声，令江无伤的属下站成一排，义子军和江无悔的麾下持弓在其后，江无极的火器旗次之，江无刀的大刀旗在最后，江涛拔出腰刀喝道：“缓缓逼近，开到城下五十步处为止，江无伤命属下尽量护住身后的弟兄，只要有清军探出城头，弓手和火枪手随意射击，务求一击必杀，不给清军还手的机会，大刀手跟在其后待命，出发。”
等离城门一百二十米时，城上稀稀疏疏的飘下数十支箭矢，和砰砰的火枪声，竟没伤到一人，江涛吓了一跳，转瞬大喝道：“继续前进，还击。”
立刻箭如飞蝗冲向城墙上的众人，啊啊啊，凄凉的惨叫声四处可闻，罗千总趴在地上不敢起来，忙拾起刚才被射落的头盔，心中惊恐无比：“难道又是那些神射手？”
“千总，现在咋办？只要是露头的弟兄都被射杀了。”罗千总手下的亲兵爬过来哭丧着脸道。
罗千总猛然惊醒，红着眼睛咆哮道：“弟兄们小心防范，这些贼寇入不了城，等靠近了砸死这些杀千刀的，妈的，竟敢招惹本千总。”
他猫着身子，用刀举着铁盔探出城头，当的一声，连刀带铁盔猛的向后飞跃，砸伤了一名小兵，罗千总暗暗庆幸，只见铁盔已裂开，再也不敢多待，神色仓皇的向城楼爬去，嘴里还吆喝道：“吴把总，你就是死了，也要守住城池，听到了没？”
“千总大人，吴把总他，他已经断气了。”一个小兵带着哭腔胆怯的道。
罗千总暗骂一声，王八羔子的，死也挑个时候，又厉声喝道：“他妈的，谁敢后退一步，杀无赦，老子就在城楼上看着，打胜了，每人赏银一两。”
城头上的兵丁和青壮进退两难，无法只好背靠女墙，少有人窥视城外。
“罗大佑，速去县衙向知县汇报，就说贼寇凶猛，立刻带兵来援。”罗千总推了跟着自己的亲兵一把，怒喝道，等他来到城楼一看立刻怒火冲天的吼道：“统统都是饭桶，快射箭，快！”
躲在城楼女墙后的众弓箭手怒视着罗千总，却没一人站起。
罗千总猫着身子想拔刀，杀人立威，不想腰刀落在了城墙上，望着众人敌视的目光，心中堵得慌，这些手下都咋那？平时可是胆小如鼠，畏自己如虎，如今？
他疑惑不解，手下的亲兵或死或在城墙上，不敢再咆哮，心中恨恨的道：“这些泥腿子真是找死，现在还用得着，等事后再收拾你们。”
他偷偷的向城下瞟了一眼，赶紧缩回，这才放心，这些贼寇竟站在城下五十步处，不攻城，也不吆喝，难道傻了不成？
……………
城下，江涛闻着浓重且呛人的火药味，心中感慨不已：“怪不得火枪渐渐取代了弓箭，如今自生火铳的威力已远远大于弓箭，不想叔父的部队用的竟是颗粒黑火药，而且火枪旗人人枪法精准，动作熟练叔父真是不简单啊，唯一的缺点就是射速慢。”
“江无极，把属下分为三波，若清军探出脑袋，要不间断的射击。”江涛喝道，他见众人一窝蜂的齐射，简直是浪费，而且不连贯，不由想到了“三段射”。
“你们五人可明白。”江涛又亲切的对身旁的五人道，这其中有两人打过井，另外两人皆是挖过矿的壮汉，还有一人是火枪旗的，据说用火药引爆过石山，他们皆是江涛精心挑选的。
“小的明白，黑虎当家（将军）的放心。”五人忙抱拳回道，当面接触黑虎，才发觉黑虎原来是这么好相处的。
“能否攻下此城就靠尔等了，从今日起，尔等自立为一旗，就叫爆破旗，江炎为旗总，保重！”江涛心中也有些不放心，万一炸不开城墙，玩笑就开大了，不仅降低了自己的威信，而且浪费了大量的时间，时间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黑虎将军敬请放心
“嗯。”江涛点了点头。
那五人以江炎为首，顶着两个方桌向城门口冲去，只见方桌上还铺着几床棉被，还滴着水。
江涛的心噗咚噗咚的直跳，定定的望着那五人，等他们有惊无险的来到城门右边十米处时，巨石、檑木、灰瓶、火油等立刻砸下来，可惜却够不到他们，江涛这才放下心来。
江炎等按照江涛的吩咐，把两张方桌并在一起，一前一后，两个挖井出生的弟兄就开始在后面的桌子之下挖井，其余人警戒。
江涛望着身边的两桶颗粒黑火药，心中回忆道：“黑火药爆燃瞬间温度可达1000C以上；破坏力极强。大约每4克黑火药着火燃烧时，可以产生280升气体，体积可膨胀近万倍。要是如此，两百斤黑火药就差不多了，那一桶就够了，自己可别瞎来，把自己炸死就笑话了。”
………………………。。
县衙内，王知县听完罗大佑的汇报，手中的棋子哗啦啦的掉落在棋盘上，转瞬哼了一声，阴冷的呵斥道：“蠢材，一帮土匪都敌不过。”
“令胡捕头带人前去便可。”王知县拍了下棋盘，又尽量镇定的对魏县丞道：“这一盘不算，跃翔可有继续下棋的雅兴？”
“下官唯有舍命陪君子。”魏县丞陪着笑道，心中却在担忧城门的安危，照现在的情形看，也算势均力敌，匪寇略占上风，为何不直接攻城？可看知县大人的态势，明显想要附庸风雅，绝不会让他离去，就是去了也做不了主。
“好，生死有命，富贵有时，跃翔临危不惧，真乃大丈夫也。”王知县摇头晃脑的道，又笑着道：“来，继续下！”
“知县大人身具古人之风，下官佩服的紧，大人先请。”魏县丞听出知县大人的自夸之意，作为下属要恪守本分，讨好上官更是下属的本分，他不敢怠慢，看来要不动声色的让大人赢一回方好。
……………………………。
和众兵丁躲在一起的罗千总是真的恐惧了，刚才手下亲兵来报，一刻钟不到，手下已伤亡了三分之一，还不加上青壮的伤亡，还说土匪在桌子下挖洞，官军奈何不了他们。
罗千总如今绝不肯再站起看个究竟，心中暗道：“这些杀千刀的倒弄什么名堂？莫非在挖地道？”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立刻命手下亲兵带着百余青壮在城里巡视，探听地道口的位置。
“千总大人，若是土匪从地道下冲上来了咋办？”那个亲兵惊恐的道。
“愚蠢，用枪刺或用火油烧之，白养你了，还不快去。”罗千总怒斥道，心中却在冷笑：“贼军也就这点伎俩，害本千总白担心这许久，真是该杀。”
又得意的道：“幸亏自己没有鲁莽行事，不然直接与贼军对垒，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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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攻城战（2）
城下的江涛翘首以待，只见城上清军聪明了不少，少有人探出城头，有也是一闪即逝，不由交代了手下一番。
“吾等乃朱三太子旗下黑虎将军是也，降者免死，助天军者大赏，只要是前明之人，一概既往不咎，反清复明，还我朗朗乾坤。”众人扯着嗓子吼道，如雷鸣，震耳欲聋。
如此挂羊头卖狗肉，江涛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叫他是土匪呢，只有借助朱三太子的名号，才能减少众官兵的抗拒心理，而且能提高知名度。
虽说枪打出头鸟，可是没有名气想做大做强是超级难的，江涛很想低调发展，如今有了后方基地，他也就放开了手脚，他知晓吴三桂造反在即，且前期攻势甚猛，威不可挡，“康熙大帝”根本筹集不了大军围剿自己，就算有也不会很多。
等众人连续喊了十遍才止，城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大骇，心中暗道：“怪不得如此厉害，原来是朱三太子手下的将军。”
罗千总听到此言也是一惊，狐疑的扫了手下的兵丁一眼，不自信的喝道：“此乃土匪，什么狗屁朱三太子，皆是一派胡言，尔等的家人皆在城内，勾结贼子的下场，嘿嘿。”
众兵丁无辜的看着自己的千总大人，无言以对，只能保持沉默。
不一会北门和南门也响起了类似的喝声，城内的百姓嘀嘀咕咕，暗道：“难道这天又要变了？谁来了还不都是一个样，还是赶快把值钱之物藏起来为好。”
不一会后方就送了饭食，江涛命手下分批进食，一个时辰后，浑身泥浆的江炎跑回来，喜悦的道：“将军，已挖好了。”
“可按本将军的吩咐照办？”江涛浑身一松，终于挖好了。
“属下等在城墙的地基上刨了个圆形洞，费功夫的很，应该无虞。”江炎点了点头正色道。
“好，可否塞下这个火药桶？”江涛继续问道。
“可！”江炎胸有成竹的道。
“江炎听令！”江涛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大喝一声道。
“属下在！”
“等会把此火药桶塞入所挖的洞内，把引线接到洞外十米，等会把方桌向后移十米，不知爆炸后的威力多大，等点着引线后，你直接顶着方桌后撤，可有亲人在世？”
江涛早就命人用油纸包好了引线，细节决定成败，他不敢大意，也不能懈怠。
“将军！”江炎双目变得通红，有些感动的道：“自从义父收养了在下，炎就决定为义父赴汤蹈火，如今归将军麾下，也是万死不辞，若炎真有意外，请善待另外半块玉佩的主人。”
江涛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接过半片玉佩，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破城第一功就靠你了，另外半块玉佩的主人是男是女？”
“是属下的妹妹，如今正好年芳二八，天涯之大，何处去寻？”江炎有些伤感的道，转瞬扛起两百余斤的火药向地道走去，十余刀盾手立刻把他护的严严实实。
此时城上的清军若一枪击中了火药桶，也许江涛这个未来的大土匪就这样升天了，可惜世间巧合的事太少了。
江涛很想叫住江炎，换一人前去，可是自己是这一队人首领，不能朝更夕改，更不能让不懂爆破的人去送死。
半刻钟后，爆破组的四人先后撤回，江炎面色坚毅，向江涛招了招手道：“将军，下令吧。”
江涛为了稳妥起见，令众人后撤了三百米，才下令道：“点火！”
而城楼上的罗千总正啃着猪爪，只要不攻城，随便城下的土匪怎么闹腾，他刚才得到了亲兵的汇报，说叮当的挖掘声早就没有了。
罗千总满意的打了个饱嗝，用裤子擦了擦满手的油腻，嘴中哼唧起了十八摸，暗想：“如今贼寇想入城已是妄想，再呆一会，本官就去喝花酒，嘿嘿。”
………………………。
在江炎点火前一个时辰，黄守备的侄子黄术却在漫不经心的赶路，他不久前见到了铜山村的惨案，问明了情况，不禁打了个寒颤，绝对是那些悍匪，心中暗道：“如今贼寇势大，不能硬来，若再有所损伤，叔父定然大发雷霆，如今只有步步为营，方可安然到达县城。”
“此地何地了？”黄术想到此轻喝道。
黑衣亲卫的把总黄彪手指前方，大声道：“前方三里就是土门村，如今只距县城三十里左右。”
黄彪心中已是很不满，一路慢慢腾腾，这哪是骑兵，就是步兵也走到了县城了，想到守备大人已率大军赶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跟着咱们的黄千总了。
黄术闻言点了点头，喝道：“弟兄们，咱们到前面的村子歇一会。”
等他们到了土门村，却没发现一人，黄术诧异得很，黄彪等找遍了全村都没找到一人，更没找到粮食和牲畜，黄术没法，只好拿起干粮啃起来，只觉难以下咽，咬了一口就扔了干硬的馍馍，翻上骏马奔驰而去，黑衣亲卫们不敢迟疑，也追上，皆疑惑不解：“黄千总咋又放马狂奔起来了？”
“莫非发生了什么变故？难道匪徒劫掠了此村顺便劫走了百姓？”黄彪抽了骏马一鞭，心中委实不解。
“黄千总，情况有些不妙。”黄彪与黄术并驾齐驱，严肃的道。
“何事？”黄术不善的道，心中却想着及早赶到县城，免得在这荒郊野地受苦，想想那晚的冲动就有些后悔。
“咦，黄千总那边有人。”黄彪正待回答，猛然瞧见树林里藏着几位村民。
等靠近一看，只见他们神色慌乱，见到了众黑衣卫士惊惧交加，黄术厉声喝道：“尔等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下跪？”
“军爷，小老儿眼神不好莫怪，妇道人家也不懂事，小老儿这就给军爷磕头赔罪。”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木棍，颤巍巍的跪在地上道。
“怎么只有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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