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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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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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岛美咲是艺术学院学生,汇报演出组织活动常常会大出风头,以交往为目的要挟她遭到反对再施加暴力……这样想应该会想得通。
  那池田为什么会把她的内裤带到学校宿舍呢,难道是有人故意的……
  东川不知为什么,就想到了伊藤,正好是周日,他决定循着上次伊藤留下的住址去他家直接拜访他。
  再一次面对,他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紧张,这有点不像是办案多年的老刑警啊。
  坐地铁再换乘公交汽车,一小时之后,他站在伊藤的别墅前。藤蔓植物将这座别墅团团围住,只在二楼以及顶层阁楼可以照进阳光,
  住在这里的人,如果不是喜欢安静,就应该是生活很压抑的人吧。
  花园里的各式植物凌乱而自由地生长着。穿过花园,东川按响了门铃。
  周日总是寂寞,无聊,又带着一丝痛苦的。虽然野村这段时间没有公演,但他是要陪着家人,和几个孩子在一起的,除去排练中的严厉,生活中他是童心未泯又温柔可亲的慈父。
  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改变,伊藤用被子蒙住头。被子上似乎还留有野村的清爽味道。选择去爱他,就应该知道,他注定无法只属于一个人。他的一切,都是要拿出来共享的。
  尽管这样,还是要不断地索取更多。如果说,野村是美丽的河川水,他不要做水流滋润过的大地和植物,他要成为最终水流归属的大海。
  他的宽广包围着他,他们融为一体,分不清楚彼此。
  昨夜几乎没有睡觉,伊藤努力让自己睡去,也许睡着了,就会梦见野村又飘然来到自己身边。仿佛他们已经相识千年,野村就是那个风华绝代的晴明,而他,愿意成为晴明永远唯一的博雅。
  一白一黑,对坐廊下,赏景吹笛,没有世俗的纷扰,亦没有婚约的束缚,他们就是彼此最不想解开的咒……
  门铃声阻隔了晴明的长袖翻飞,他迷茫着坐起身,甩甩头发,胡乱披了一件外衣走出来开门。
  门外的人是……曾经见过一面的刑警东川一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十

  十
  旋转,伸展,舞动着飘逸的长袖,完美连贯的三次跳跃……即使是在排练,他也精心完成每一个动作,后颈已被汗水打湿,胸口急促地起伏,他不得不张开唇,深呼吸……为什么会这么疲惫?难道是过于投入,或者是最近一直失眠?他只能跪坐在地上短暂休息。
  这舞蹈的难度很大,看起来如此优雅的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耗费大量体力来保证细节的精彩。如果是十几年前,他应该不会跳得这么辛苦。野村长叹,毕竟是将近五十岁的人了。按照以往的想法,这时的人生之花应该凋谢,而自己只需要站立成挺拔的姿势,为子孙遮风挡雨。
  而现在,他也感慨起岁月的无情,和比他年轻近十岁的伊藤在一起,明显觉得他的耐力与体力远远超过自己,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倒流回十年前,找到当年痴情于自己的伊藤,告诉他,其实那时候自己对他就已经动心,只是不想,也不敢承认。
  就这样想得出了神,身后传来温热的呼吸,有人拿着毛巾轻轻为自己擦汗。距离很近。
  “Hide——”话说出口,连他自己也愣住了,他几乎不敢回身,他无法面对一定是满脸惊讶的妻子。
  的确,除了伊藤,敢这样为自己擦汗的就只有千惠子了。
  野村轻咳了一声,转身接过毛巾,千惠子低着头,没有看他的眼睛,“武司,你太累了,休息吧。”
  “好,”野村点头,独自走出排练场,远离这让人难堪的场景。
  尽管白天的排练辛苦,但是他仍然坚持有自己的独处时间,洗去一身粘腻的汗水,检查了彩也子的功课,教导裕基几句之后,野村戴上一顶可以遮住眼睛的礼帽,围上围巾,出门散步。
  天色已晚,巷口的行人稀少,踩着脚下的枯叶,转过街角,一个穿着短夹克,笑容和善的男人拦住了他,“野村先生。”
  野村心里诧异,这身打扮一向很少被人认出,但既然被发现,还是应该保持应有的礼貌,“您好,请问您是……”
  “东川一郎,”男人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有些事要拜托野村先生。”
  两个人来到就近一家不起眼的叫做暗之月的酒馆。
  眼前就是这位受无数人敬仰和喜爱的未来国宝大师,优雅的坐姿与举手投足都显示不他不凡的气质,他的微笑有时让人难以琢磨,而他平易近人的态度又让东川感觉轻松不少。亲切但又神秘,随和却隐含着一种威严的气场。
  野村并不着急发问,也不在意东川凝视自己的目光,而是在等待对方的开场白。
  “您一定认识伊藤英明先生吧!”东川玩味着野村的表情。
  “对的,很久前他曾经给我做过助理,并且我曾经推荐他,在我主演的电影里担任一个角色。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后来他离开野村家。不知道东川先生为什么会找我问起他。”
  野村的回答很坦诚,问得也很直接。
  “是这样的,我正在处理多年前的一个案子,想了解伊藤的经历。”
  “他和案子有关?”野村的眼睛看向东川,“我能帮上什么?”
  “那就从头说起吧,”东川向野村讲起伊藤的过去,死去的双亲,坎坷的经历……野村拧紧了眉毛……
  “他的继母被害的案子至今没有头绪,我就是想问问这孩子在您那里的表现如何,毕竟,受过生活打击的孩子容易在心理失衡。”
  “他没有提起过他的过去。”野村轻声说,“在我看来,他是一个上进、热心、勤快的年轻人。”
  “他在您面前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吗?”东川追问。
  “您指的是?”
  东川看着野村,犹豫了片刻,“我指的是,他的感情生活,好吧,事已至此我就告诉您一些事,经过调查,他的高中同学回忆,他很可能从小就受到继母的身体侵犯,而且为了能在您身边工作,出卖自己两年,所以我觉得他的感情生活应该是混乱的,起码是和常人不同。”
  野村的心里如波涛翻涌。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

水野苗如往常一般来到伊藤别墅的地下室,她穿着一件新置办的紧身毛衣,配上显露身材的长裤。很显然她是精心装扮了一番。

在这个阴暗潮湿的空间,她极为期待的授课时间即将来临。

对伊藤,她已经从对老师的崇拜和倾慕到达了恐惧与迷恋交织的癫狂程度。又爱又恨又无法自拔。因为是他,让她从相貌平平的女学生变成了令男人疯狂的性感尤物,使她从天真的女孩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尽管如此,她至今不敢与那冰冷彻骨的双眼对视。

而女人,是一种可怕的动物……一种叫做占有欲的东西渐渐支配了她的意志。她不想主人去亲近别人,她想真正地拥有他。

她发现自己无法做到,无论她怎么付出,怎么听话,怎么心甘情愿,伊藤深爱的始终是野村万斋,无可更改。为了所爱的人,不惜将自己逼入绝境。她比谁都了解这种感觉。
那如果……野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

她被自己大胆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她无法想象失去野村的伊藤会是怎样,这念头一旦萌生,就在意念的浸染下疯狂滋长。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等了许久,伊藤没有来。她早已习以为常,她走出地下室,步履沉重地回到自己的住处。

她打开电脑,点出一个隐藏着的图标。伊藤的房间清晰地出现在显示器上。

就在昨天,她在伊藤在学校上课时悄悄潜入伊藤别墅。她确信没留下任何痕迹。当天晚上,她就看到了她性感得犹如恶魔的主人赤着身体在房间做伏地挺身的画面。

那结实的肌肉线条,宽阔的肩膀和挺翘的臀让她浑身颤动不已,她自慰了几次,仍然觉得不够满足。

她去了酒吧,找到几个看起来欲求不满的男人,挨个和他们上床,在头脑中想象他们就是伊藤。直到现在她的腿间仍然酸痛。

水野苗拖动鼠标转换视角,心跳加快。她看到了,看到了在那张大床上,伊藤正拥抱着野村,有力地挺动他的腰臀。他们被丝绒被缠盖住的部分一定在紧密地结合。

她嘴唇发干,握住鼠标的手冰凉,她却不肯转移视线,这样的画面她想象过无数次,可伊藤怀中的人绝不应该是野村,而是自己。

野村的脸上呈现出痛苦与欢愉浸染下的妩媚。温柔的抚摸与浓情的深吻,昭示着他们绝不仅仅是肉ti上的满足……

水野苗听见自己的心在愤怒地哭喊。

野村拖着疲惫的身体到家已是深夜。与东川会面之后他立即去找伊藤,本想确定东川所说的事实,可面对伊藤他却始终不知如何开口。也许是同情也许是怜惜,他又难以控制地与伊藤xx了。

千惠子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见他回来赶忙起身接过丈夫脱下来的外套。衣服上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气味。熟悉在于,他有几次外出归来都是这个气味;陌生在于,那并不是自己家的熏香也不是野村钟爱的香水。

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在爱情面前,爱的多的那个人,注定背负更多的酸楚与忧虑。

她小声对丈夫说,“裕基还没睡呢,这几天他在白天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而晚上似乎又不睡觉。”

野村让千惠子先去睡觉,自己到书房书架上的暗格里拿出裕基的房门钥匙,然后拧着眉毛在裕基房门口听了一会。

室内隐约传出电脑的声响,也许他在看片子吧,野村想,青春期的躁动在所难免,是应该和裕基进行一场男人间的秘密对话了。

十三岁的裕基,比起十三岁的英明,幸福得太多太多了……

他悄悄打开门,裕基背对着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脑,显示器上是凶残的杀人场面,血浆四溅。

  ☆、第三章 十二

  十二
  视觉的冲击,加上心灵的震动,野村的心在不停下沉,直沉到冰冷的谷底。他强迫自己冷静,他站在裕基身后,轻咳一声。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聚精会神的裕基惊声跳起。他转身看见父亲,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在慌乱之中闭上眼睛,等待父亲重重的巴掌。
  望着快与自己一般高的儿子,他就像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那紧抿的嘴角依然倔强。显示屏还没来得及关上,杀戮的场面依旧延续。
  “我只是好奇,视频里的人,是我的粉丝啊……”见父亲迟迟没有动手,裕基忍不住小声争辩。
  “去稽古堂思过吧。”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侵袭全身,野村挥了挥手。
  裕基垂头走出卧室,轻轻关上门。
  野村坐在儿子电脑前,盯紧屏幕。渐渐,他的头上渗出汗珠。他难以接受自己的爱人会去饰演一个双手沾满献血的暴力杀人狂。
  那时年轻俊美的伊藤英明,早已成了各路星探与娱乐公司注意的对象,可是伊藤一向拒绝拍片,在参加完模特大赛后就没有想过要踏进娱乐圈,仅有的那次上镜,就是从未对外公开的《阴阳师》了吧。
  伊藤穿上源博雅的衣服,更显得眉目如画,挺拔修长,恍若古人的再生。
  可从那之后伊藤就不再拍片了,专心做野村的助理,这对于一名形貌与演技俱佳的青年人来说有些不可思议,这点也让野村很费解。
  而他居然会去拍这种cult片。这根本不是制作精良的电影,只能算是追求感官刺激的视频片段而已,不过,技术处理的却相当逼真。爆裂的血管,喷溅的红色液体,让人看的后背发凉。
  究竟裕基是喜欢这种片子,还是对上面的行凶者感兴趣呢?毕竟裕基从一开始就认为,伊藤是他的头号粉丝。
  伊藤扮演的行凶者抓起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人,面容因邪恶而显得狰狞,他拿著一根细细的铁丝,一圈一圈地缠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勒紧,镜头特写出铁丝深入皮肤,一阵抽搐之后,被害人渐渐没了反应,而伊藤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你有没有爱过的人,这种被缠紧的感觉是很快乐的。”伊藤举起左手,近乎痴迷地看着自己的无名指,“他给我的承诺,就是这样被我缠在手上,很可惜,你已经死了,不会知道如果能再把铁丝嵌进骨头里……像我这样……你就会永远留住他……”
  他手上的皮肉还没有痊愈,银色的细丝嵌进森森的白骨……
  野村颤抖着双手关闭了电脑,只觉得胸闷难以呼吸,有一种痛,渐渐扩展直到蔓延全身。
  他缓慢地走进稽古堂,拉起还在跪着的裕基,“先去睡觉吧。”不等裕基回答,转身回到卧室,打开衣柜,拿出外套。
  “要去哪里?”千惠子紧张得下了床,“裕基呢?”
  “我让他睡觉了,我要出去走走……”
  “这么晚了,你……”千惠子话没说完,就看见自己的丈夫手中的衣服掉落。
  野村昏倒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中的伊藤有着一双洁白的翅膀,可是有一天,他的翅膀变成了黑色,他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伊藤悲伤地说,“只有把它们一根根地全部染黑,我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希望你能快乐,能充满阳光地活着!”他不停用水去清洗那一根根黑色的羽毛。
  “武司,没有了你,我的世界就是一片黑暗,如果你讨厌我黑色的羽毛,你就杀了我,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会觉得幸福……”
  野村猛然睁开眼睛,就看见裕基正跪在床前,哭红了眼睛。家人和护理医师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跪着?”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他艰难地问。
  “爸爸,我再也不看那些东西了,您快点好起来吧。”裕基满脸自责,嗓子也嘶哑。
  “裕基,要像个男子汉,哭哭啼啼怎么可以?”野村坐起,“我没事,不用担心。”
  “就像我之前说的,野村先生只是最近彩排太过劳累,加上心理压力过大,睡眠不好,才会出现眩晕,只要多补充营养,多加休息就没事。”医师安慰着千惠子。
  “公演的事,延后几天,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已经在处理了,你就静养几天吧。”
  “看来是老了,”野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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