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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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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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皇帝刚册封你为云麾大将军,你就是大将军。”
  他辨认的出我,知道我在想什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籍贯,会为我书纸作灵牌,真心助我。这人,是兄弟。
  “李兄,我这样子就算是将军了?”
  “是啊,恭喜你啊,以后在你跟前说话我就得注意了,搞不好得吃你军杖呢。”
  “李兄你取笑我。不过,听就这样去贵府会不会很失礼?”
  “会啊,不如你去买两篮子鸡蛋吧。”
  “能成!哈哈哈哈哈!”
  一路说说笑笑,扫尽了连日赶路的疲敝,身至李府门前才叹息李家家大业大,李三寿则是平淡笑笑,下马邀我:“宋兄这边请。”
  下马,牵着入了偏门,横向走了很久将马匹交予家仆,李三寿引我入了偏厅,侍了茶让我等候,又自行离去,表情全无回家的欣喜。这李三寿一如畏畏缩缩的样子,不得不令我猜疑起。一盏茶后,李三寿唤我跟去一件房室,竟是自家澡池,内心不禁唏嘘一声。
  池子长宽各一丈,深五尺浅三尺,水高四尺,袅袅热浪蒸腾而上,我一人坐在其中无限感慨,富庶人家好日子啊!
  浴毕换上李三寿差人拿来的净衣服,牙色暗纹玉兰中衣裤,靛蓝缎面菱纹袄,近色搭配衣物,再是黛色官袍,外罩黑蝉衣,顶戴乌纱足下皂靴,赢得李三寿啧啧称赞。
  “李兄这官袍是?”李三寿为我正了正乌纱,笑着应答:“是方才差人让将军府送来的,宋兄放心,一切已安排妥当,你人去便是。好在那宋将军平日冷漠寡言,你只记得不多说话,不多表情,便能以假乱真。”
  说到底,我还是个假的……
  李三寿着着绿沈官袍带我又从偏门出府,门外早有官轿等候,各自上轿,摇摆不定地黑暗中,我知道自己正在迈向皇宫,很可能,也是在迈向沼泽深渊,以后怕是想出便难了。
  轿至皇宫门口便停下,百官下轿徒步入殿,关系好的结伴而行,一路说笑恭贺声不断,喜笑颜开之下不忘恭维拉结,难怪常言道为官者忙,自是有他的道理。李三寿与我同行,在侧小声为我介绍着来往的官宦以及服饰官别,我努力记忆,心里越发不安。
  这来来往往众多官宦,竟无主动与我交谈的,这宋将军莫不是树敌过多了罢?
  李三寿摇摇头,对此避而不谈。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国宴不测ˇ 最新更新:2011…01…19 09:29:00

  乍入宫的时候仍有晚霞在天,待坐至席前已是皓月当空。文武百官按官位依次入座,帝位左手席武官,右手席文官,最近位置分别是相王与丞相。
  李三寿被分至席尾,左右两边将官我都不认识,只有闭目养神。不久听到宣旨公公尖利的嗓音报:“皇上驾到!”才随百官起身行礼迎驾,礼毕,皇帝落座后挥手,百官才起身入座。
  李三寿虽说不得窥视皇帝,但没说不许我窥视对面的文官,我便一脸正色,稍低头抬眼把对面的文官看了个仔细。丞相表面风轻云淡,眉间舒展,竟和我方才一样闭目养神,瘦弱的身子正坐于席,竟也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其他人,有满面春光不知喜从何来的,也有深目凝眉愁容满面的,虽然李三寿一一为我介绍过,可我还是分不出来谁是谁。或者,若不是座次有序,我连丞相都看不出来。
  皇帝在上讲着漂亮话,又许愿祈福,我则暗自腹诽着官场不是我能呆的地方。酒杯里的残月勾的我心中一悸,思乡之情萌生出来,又如波涛汹涌一般淹没视听,以至于百官叩拜时独我一人正坐,盯着酒杯。
  “宋将军,可是有话要说?”
  浑厚如钟的声音淡淡飘来,拉我回到国宴,百官叩拜在地无人敢抬头看我,虽不明就里我也知道这当前还是赶紧跪下得好。
  “臣罪该万死,望皇上恕罪!”
  “都罪该万死了,孤又如何恕的了你?”
  后颈慢慢僵硬,身体似乎集中了所有力量到颈部去保护我的脑袋,昔日刀下的亡魂一个个披发唾血的冲我嘶喊“杀头!杀头!杀头!”眼后两穴突突的跳着筋,我一动不敢动,仿佛此时就有刀架在头上,稍有动作触碰了机关,立即横尸两处。
  李三寿眼里的这一幕则是将我传奇化了。不卑不亢跪的正跪于座,腰板挺直,目光微垂,一副傲然于世,登仙入道的阵势,皇帝盯着我看了很久我都不为所动,三个皇子看着我也是半赞半怒。随后见我起身拿下乌纱,半解紫袍时,皇帝误以为我这就要登仙而去,立即命人拉住我,如此这般也。
  “李兄,你不去说书真是屈才了。”
  “多谢宋兄提醒,若以后不当兵了,我便说书去。好人做到底,你多出点事端,我好有段子说。”
  “宋某尽力而为……”
  那日,我跪得双腿发软,仍不见皇帝降旨下令,干脆为皇帝排忧解难,自行脱下官袍束手就擒,却听殿上一声:“快拉住他!”从上又飞下一人,一把抱住我扛到了圣驾前,吓我一跳,随即更吓人的来了,擒我这人一牵袍角单膝跪下,邪笑道:“那孩儿就请命为父王惩治这宋将军了。”
  我还未回过神来,双肩被两手一捧,站起身来。那双手又为我系好袍带坠好环佩,甚至梳理了我的头发,有意从我面前抽离,引我抬头看他。
  “宋将军想是有伤在身,又日夜颠簸不得静养,才会精神不振罢?”
  身侧两个双生子,一样的模样一样的服饰,性格语气迥异。大皇子轻狂邪魅,二皇子温婉儒雅,这二人同时向我投来使我心紧的目光,令我不得不躲避谁料又与皇帝撞个正着。父子三人注视着我,那目光如出一辙。
  这目光太熟悉了,自从我参军以来,这目光就不断跟随着我。
  柔软,温和,带着诱惑力,栗色深处的墨口吮吸着我探视的目光,紧紧抓住我的眼睛,进而流露出温暖的东西,还有美好,那目光闪着星芒随墨口一张一吸的企图捕获我,令人醉心的光泽下,我几近要沉迷进去。
  这目光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有利可图”。
  我大胆的观察了那皇帝,高高在上,身着紫金龙袍,金冠金靴,一身雍容华贵,面相严肃表情和睦,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长眉入鬓,星目高鼻,轻抿两张似笑非笑的薄唇,年过五十却不见白发生。
  杀人凶手,都生得这般慈善模样么?
  我转身看看台下群臣,那恭恭敬敬的样子实在逗我发笑。天上月残,无星无云,还有一个月过年,我怕是吃不上今年的饺子了。
  丢掉乌纱,解了紫袍,只披着群青色的中袍,我旁若无人的逆行于文武百官中。
  你们所跪拜的,高高在上的那人,是你们的王,你们的天子,不是我的。
  又一想到,此刻我是将军的身份,虽希望能全身而退,但不能牺牲了将军的人生,立即停住脚步,转身面圣原地跪下,额头紧贴着地面。越想越担心自己做了无以弥补的蠢事,后悔不已。谁料,那皇帝竟在殿上笑出声来。
  “那就军法处置,五十军棍。”
  军棍声夹杂着我的惨叫,想来宴上的文武百官也都没怎么吃好,好好的一个庆功宴给我弄砸了。二十几军棍下来我已经没力气喊了,想我宋听杀敌无数战伤累累,居然也受了这么窝囊的罪。内心直喊不值,被凉水泼醒后又找回了绝处逢生的境况,心里唏嘘,总好过掉脑袋。
  我昏迷了有两天,醒来后被疼晕过去三次,最后不知谁喂了我一些流食,饱了肚子也就安心的睡下。
  再睁开眼见到一张孩童的大脸,有些吃惊,那孩童看见我醒来,也是一脸惊恐的样子从我身上爬了下去。怕他摔下床,我一手拿住他的脚,他转过头,含着眼泪怯怯地说:“对、对不起,我这就走……”
  “你是谁?”
  孩童看着我,忽然破涕为笑,爬回来我身上抱住我的脖子,说:“我是相王的儿子。”
  即是相王的儿子,你抱着我作甚……
  “你身体好些了么?”孩童松开我的脖子,坐在我腰上。经他一说我才动作了四肢,发现腰下传来隐隐的钝痛,双腿无力。摸了摸孩童乌黑的发髻,我冲他笑笑:“嗯,应该无大碍。”那孩童越发高兴,拿过一束我的头发在手里把玩着。
  相王竟有如此艳丽的小儿子,看样子,我现在估计也是身处相王府。询问了小孩,我竟是在将军府。
  那孩童后脑勺扎一髻,部分头发垂泄下来,毛毛糙糙,竟也显得可爱,面若圆月眼如黑玉,朱唇一点,是个美人胚子。小家伙身着银丝暗竹紫袄,腰上缀着三四个环佩,头扎银纹跑龙争珠带,好不贵气!这相王真是无所忌惮,不过是外姓王,自己儿子居然装饰的同皇子一个级别!
  我起身跪坐在床上抱着孩童,端详着孩童眼中的喜悦。小孩子的眼睛如同黑墨一般不掺假,纯净认真。我问他:“你多大了?”他笑,两只虎牙尖尖的:“五岁。”他好像还想说些别的,便听到门外传来一女人的声音。
  “小祖宗啊!你快出来!一会儿让老爷发现了可又得骂你!”
  “不怕。你退下吧,张妈。”小孩子冲外喊着,又得意的扑进我怀里。没得意多久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外伴着脚步声进来:“帛鱼,你在里面么?”孩子吓得更往我怀里缩。
  帘脚一动,那人踏步进来,是相王。
  他走近,见我坐起身,一把抱过孩子又将我摁回到床上。表情像是在隐忍些什么似的对我说:“抱歉,我这就看好他,不让他来烦你。”“烦我什么?你松开他罢,那样子抱他他会难受的。”他像是被我的话吓着了,半天没说话,之后慢慢把孩子放在地上,坐到我床畔要掀我被子,被我拦住。
  孩童站在一侧,手里绞着纱帘偷偷打量着这里,不愿离开。我冲他笑笑,他也回我一个笑容,还是不肯离去。我拿下相王的手,支起身子冲小孩说:“是叫帛鱼么?过来。”像是得到特赦一般他欣喜的跑过来,抱住我的手,然后开始安排着接下来要和我去玩耍的地方和要去吃的馆子,我点着头答应着,相王则是黑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醒来时分却记不得一丁点,大略还能感受到那是个颇为压抑的梦,因为压抑,我才让自己不去记住罢。这段时间以来我的生活起居全是相王在侧照顾,终日同一姿势卧床,难怪我腰身酸软,浑身无力。
  爬起床,靸上鞋移到桌旁,提着壶把儿便往自己嘴里倒水,拿下挡住视线的壶,一女子出现在眼前。那女子面不施粉,衣着素雅简单,一身茉莉馨香,关切的打量了我几回,惊觉自己失礼,粗略整过衣服行礼对我说:“将军万福。得知将军回府,便来看看,见将军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我这便退下。”又行过礼,便缓缓地走开了。她走路的样子很好看,一步一飘摇,仿佛行走的纱幔。
  看她急急的来又急急的走,想来对这宋将军充满了思恋和敬畏,再回想那女人的眼睛,眼神坚定温柔,却又深藏着悲悯,或许,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几日相王不再过来,来回过往的都是将军府里的家仆,想来应是那女人与将军关系更为贴近,即刻跟上前两步喊住她,却不想摔在了地上。茉莉花的馨香先她一步到我身边,她蹲跪在我旁边,双手扶起我,轻声软语:“将军可有伤着?”我拂开她的手,看着她暖人的微笑说:“我不知道你的名字,而且,我不是你家将军……”她迟疑了一下,仍旧是笑,重新扶住我,说:“我是红玉,你是什么名字?”“我也叫宋听。但不是你们将军。”
  红玉眼底转过流光,将我扶回桌边,我扶住桌子站好,她为我倒水,问:“你怎就被误认作我家将军了?”我接过茶杯,没好气的白她一眼:“这还用问?”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坐在我的对面说:“也算是天意,方才我也没分辨出你来。我家将军呢?”
  红玉这一问,我才静下心来面对了这个问题。你家将军,怕是现在被我夫人劫了压寨去了罢……不过将军是明白人,功夫又好过我很多,身上白净光滑不似我伤痕累累,霍心若是没发疯,应该是能解释清楚的。就看这将军能不能回来,我好下了这戏台。
  正想着,有人来报:“将军,适才有一卖油郎送此信过来,要求将军亲启。”
  展开信,信上没有字,画了一条长长的曲线,我摸了摸腕上的红珊瑚珠,将信丢入火盆。请红玉帮我拿了衣服穿起,带着红玉出了将军府。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另入王府ˇ 最新更新:2011…01…19 10:20:30

  红玉倒是聪明人,不多一句话,默默跟着我后面,听一路上家仆的问话,这红玉很可能就是将军夫人。夫妻二人关系似近实远的,葫芦里都是些什么名堂。
  将军府占地面大,走了很久才入了集市,因伤之故无法骑马坐轿,连累红玉也走得香汗渐滴。看见了卖油郎急忙叫住,询问送信一事,卖油郎打量了四周引我靠近耳语说:“福安客栈,不知人还在不在。”我奔走在前,身后的红玉塞给卖油郎一些钱财,道了一句:“有劳。”就跟着我来到了福安客栈。
  “二位里面请!”
  店小二很热情,看我站在门内四处打量,又热情的问了句:“二位里面请,是约了人么?”我点点头,那小二急忙招呼我们在一桌旁坐下,问我们是否点些酒菜。我站在原地,尴尬地看了看红玉,忽然掌柜的叫住他:“陈二!你这没有眼见力的厮!没看到那是二楼的宿客吗?去去去一边儿去!”
  小二撇了下嘴向我们哈腰赔了罪,悻悻的退到后面去。掌柜的挤上前来,陪着笑说:“官人这是从何处回来,方才未曾看见您出去。”
  虽然有被人误认了,但好歹知道了他们应该还留在这里。我装腔作势地淡淡一笑,“麻烦随便做两个小菜,一会儿陪同着端上去,快一些。”掌柜连忙答应了,扭过头冲陈二喊着,又给亲自倒了茶水,就回到柜台后面去。
  随陈二上了楼,这小子虽是毛毛糙糙,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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